男友失憶后我跑路了 第28節(jié)
寧染將臉埋進(jìn)哈士奇的毛里,任由手機(jī)震動不停。 母親林霞還惦念著之前別人給她介紹的那個警察小伙,意思是先吃頓飯認(rèn)識認(rèn)識,說不定能合適呢。過了這個村兒就沒這個店了。 寧染前面剛見了一個姑娘為家庭辭職,后面她母親又和她說成家立業(yè)有多重要。 寧染說自己沒時間,林霞那里聽著只覺得是借口。 在林霞看來哪個工作不是累的苦的,怎么別人都把戀愛談了婚結(jié)了,到寧染這就要壓力太大需要歇一歇。 林霞給寧染從小做主做習(xí)慣了,現(xiàn)在雖然知道孩子長大了但控制人的思想毫無改變,前兩天發(fā)了最后通牒,告訴寧染她已經(jīng)和人家相親對象說好了時間地點,就等著寧染去。 寧染看了林霞發(fā)的這條消息,先是覺得又氣又好笑,又有一種松了口氣的釋然,然后徹底手機(jī)不接信息不回。 她不接,但她也不敢拉黑。 她當(dāng)了二十多年的乖巧女兒,不接電話已經(jīng)是她做過的相當(dāng)不敬的事。 寧染任由林霞的信息發(fā)過來,電話打過來,假裝自己是一潭沒有知覺的死水。 桌上的手機(jī)還在震動,像是永遠(yuǎn)不會停歇,寧染抱緊哈士奇,感受到狗狗濕熱的舌頭舔在自己臉上。 寧染不受控制地想起祁昀,想起那些她覺得煩悶抑郁的時候,祁昀是怎樣擁抱她,安撫她。 寧染又清楚地知道著她不能這樣,難道她一輩子都這樣依靠別人嗎? * 寧染沒有把母親讓她相親的事告訴羅瑩,因為這對羅瑩來說并不算難事。 即使兩個家庭的父母都著急著女兒的戀情,但是家庭氛圍并不相同,培養(yǎng)出的孩子也不一樣。 寧染能夠想象到羅瑩理直氣壯的模樣,“那你就別去啊。是你爸媽約的又不是你約的,晾上兩個人,你爸媽也知道這樣沒用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寧染還是慌張。她當(dāng)初應(yīng)聘x市的崗位就是因為離家遠(yuǎn),現(xiàn)在她雖然物理意義上遠(yuǎn)離了家里,但那從家庭延伸出的細(xì)密絲線卻還纏繞在她身上,無法掙開。 上一次將寧染從這種被動煩悶的狀態(tài)中解救出來的是祁昀,寧染便又止不住地想起他。 那種感覺就像寧染小時候?qū)Ρ『商巧习a,即使舌尖舔破,針刺一樣的疼痛,可是她還是無法停止舔舐糖果。 這個狀態(tài)有點像她最先遇到祁昀的時候,不安,緊張,迷茫。 寧染并不是不知道正確方向的人,可她難以變成尖銳的那個人,打破現(xiàn)有的平靜。 現(xiàn)在看來,少年時期與秦放的戀愛也是反抗的一種,甚至因為父母的反對而使得她的情感更為堅定執(zhí)著了。 寧染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更為有精神一點。 …… 毫無效果,物理拍打臉部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醒腦作用。在整個辦公室人都走光,寧染加了2個小時毫無意義的班之后,她終于醒悟。 按亮電梯,電梯從樓上降下,電梯門打開。 電梯里站著一個人。 寧染和祁昀對視了一秒,她低頭上了電梯。 電梯里十分寬敞,兩人卻都站在邊沿的位置,安靜得過分。 等到電梯顯示一樓,祁昀先開了口,“我開車送你吧?!?/br> 祁昀現(xiàn)在的住所不像之前那樣乘坐地鐵方便,所以他都是開車。 寧染有點沒有力氣做出討人喜歡的模樣,輕輕點了點頭。 寧染這幾天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即使她一次又一次地去狗狗咖啡店,撫摸那些光亮的皮毛和溫?zé)岬捏w溫,她依舊只得到短暫的安撫。 根本不夠。 好想要狗狗。 好想要狗狗擁抱她安慰她撫摸她的臉龐貼過她的頸側(cè)。 可是她已經(jīng)把狗狗放走了,因為那樣他才會真正獲得開心。 寧染看了眼窗外漆黑的景色。 祁昀忍不住又看了寧染一眼,微微皺眉。 寧染前段時間剛與他說了有好事發(fā)生,現(xiàn)在又沮喪成這樣,顯然是遇到了相當(dāng)糟糕的事。 可祁昀并不擅長安慰,他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樣做的。 祁昀一路上車開得平穩(wěn),坐在副駕駛的寧染安靜得仿佛擺放在展覽柜上的布偶娃娃。 她似乎整個人都放空了。 車輛進(jìn)入地下車庫,車穩(wěn)穩(wěn)停在車位。 祁昀下定決心,他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和寧染一起上樓。寧染這種狀態(tài)實在太讓人擔(dān)心了。 然后他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被人輕輕拉了拉,乖巧的布偶娃娃終于抬頭,容貌柔美的女性微微歪頭,以一種近乎天真的,專注的眼神注視著他,棕褐色的眼瞳中倒影出他的模樣。 寧染什么都沒有說。 祁昀卻感受到此刻隱藏于車輛陰影的暗色糾纏成無法掙脫的沼澤,牢牢將他困住。 祁昀幾乎就要想起那夢中的,難以捕捉的回憶。 他一直困惑,但未能打開的。 【“你要做我的狗狗嗎?”】 作者有話說: 寧染心情不好就瘋狂擼狗,之前有祁昀所以還好。 后來祁昀不在有了狗咖,但效果依舊欠佳。 寧染,真正的葉公好狗。只專注于自己親手打造的狗狗。 第26章 跑跑 寧染安靜地伸出手, 輕輕放在祁昀的手臂上,寧染感受到風(fēng)衣之下的,男性結(jié)實的手臂。 她能夠感知到祁昀的僵硬。 在祁昀面無表情的時候?qū)幦酒鋵嵑茈y猜測他的內(nèi)心所想。 也許對方并不喜歡自己, 對方正因為自己小小的舉動而感受到困擾。 寧染歪著頭看了祁昀兩秒,緩慢的收回手。 她向來不是那個沖鋒陷陣的人, 她甚至?xí)驗槲⒉蛔愕赖氖虑槎杆偬与x, 是戰(zhàn)場上最為懦弱的戰(zhàn)士。 寧染有一種本就應(yīng)該如此的釋然, 不如說向祁昀伸手, 這樣求救一般的信號也是讓她非常不自在的。 寧染收手,卻在剛剛抽回時被人用掌心握緊。 她沒有抬頭, 所以也沒有看到祁昀的表情。 寧染感受到比自己更為寬大的手掌輕輕轉(zhuǎn)動, 男性的指節(jié)從她的指間穿過,他的手掌與她交握。那是一種過于親密的, 進(jìn)攻和占有的信號。 寧染抽回手的沖動更為強(qiáng)烈, 她用了力, 但手掌被對方緊緊握住, 所以未能如愿。 寧染眼睫顫動,終于抬了眼,看向坐在身側(cè)的青年。 祁昀當(dāng)然是個驕傲的人, 所以他不耐煩被輕慢地對待, 也厭惡著被人玩弄一般地拉扯和安撫。 祁昀微微低頭,銀框眼鏡下淡色的眼瞳在表情缺乏時會顯得有一些冷漠而不近人情。 這讓寧染想起她看到的,祁昀少年時代翻墻被人拍照而又冷漠嘲諷的模樣。 車輛座位狹小的空間使得她無法躲避,本應(yīng)該給人帶來安全感的安全帶卻成了限制她躲藏的束縛。 祁昀低頭, 他的臉離寧染很近, 寧染幾乎要感受到對方輕微的呼吸。 一手交握, 祁昀另一只空著的手撫過寧染耳邊的發(fā)絲, 指尖挑動青絲,將亂發(fā)別在耳后。 寧染感覺到耳尖被他無意中輕輕摩挲過,或者說對方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其實并不知曉。因為過去的祁昀并不會做這種“過激”或者“冒犯”的動作。 他的侵略感太強(qiáng)了。 “我陪你玩狗狗的游戲,”祁昀輕聲開口,他的指尖依舊沒有離開寧染的耳朵,“你也會給我我想要的,對吧?” * 少兒時期的寧染可以稱得上“別人家的孩子”。 總是能拿滿分的試卷,說話輕聲細(xì)語,性格積極向上又很是努力。雖然她有一點害羞不善于表達(dá)自己,不太習(xí)慣與陌生人交談,但小女生害羞有什么錯呢? 寧染在大人們的稱贊中成長,小區(qū)中的叔叔阿姨總是稱贊她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小女孩。 寧染也不是不對泥巴和雨水感興趣。可當(dāng)她意識到靠近那些會引來父母的皺眉和叱責(zé)之后,她變得更加乖巧聽話。 樓下的男孩養(yǎng)了一只狗狗,據(jù)說那是他撒潑痛哭了好久得到的。 小小的一個,像是棉花糖一樣的狗狗,叫起來像是電子玩具。 寧染也想要擁有。 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引來父母的皺眉,飯桌上的他們敷衍地回答了兩句,并沒有給出答案。 寧染又問了兩次。 母親嫌棄狗的打理,狗毛會掉落地上,父親厭煩遛狗,那樣會占用他大量的時間。 “我可以去打理它,”寧染這樣說。 然后得到父母詫異的表情,“你怎么能這樣想!你正是好好學(xué)習(xí)的時候呢!你哪有時間做這些!” 空氣中有短暫的停滯。 寧染說,“好的,那我不要了?!?/br> 寧染難以說清楚那時候的情緒,似乎也沒有過多的痛苦,她只是冷靜空洞了許多,似乎確實不需要了。 寧染并不是會在超市里向薯片和玩具伸手的孩子,并不是她不想要,而是她沒有伸手的渴望。 有的時候父母會放一點零食在購物車?yán)?,他們放他們覺得寧染喜歡的。 寧染在冬天得到一只玩具狗狗。一只不會掉毛的,不需要人遛的,裝著電池會汪汪叫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