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見大家猶疑不決，手上的武器要放不是不放不是，瓶蘭知燕開口道：quot;我就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了，我正在被政府追殺。quot;

    安齊驚訝：quot;追殺?quot;

    quot;對。quot;瓶蘭知燕解釋：quot;我現(xiàn)在被政府視為頭號反叛份子，正在被追殺當(dāng)中。我知道你們會有很多問題，等我先一次說完，有問題你們再問。quot;

    quot;我先給你們講現(xiàn)在的金靈政府是甚么狀況，大家都知道政府由三個大家族輪流掌控吧，分別是御皇家、御軍家和御神家?，F(xiàn)在掌握實權(quán)的是御神家的門棨能任，而我是御軍家的人，我們隸屬不同的家族，平時三御家之間除了需要通婚的時候，完全沒有甚么交集，我跟他也從來沒有來往過，所以你們不要擔(dān)心，我不會對你們做甚么事。quot;

    知燕看眾人比較不緊張了，繼續(xù)說道：quot;我會離開御軍家，又被政府通緝，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御家的人都擁有完美基因。quot;

    quot;完美基因?quot;札慕放下攥緊的拳頭。

    quot;對。所有御家的人都是基因培育出來的人，他們又稱自己為亞種人，為了讓自己可以更有執(zhí)行力，更果斷，更聰明，所以他們把同情心同理心的基因子拿掉。這也就是為什么三御家的人可以一直互相通婚的原因，我們的完美基因不管如何近親繁衍，里頭都不存在隱性的疾病。quot;

    quot;可是你感覺不會沒有同理心啊?quot;安齊疑惑。

    quot;誰說的?科學(xué)家明明超壞的吧?quot;織若螢想起瓶蘭知燕擺出的痞樣就賭爛。

    知燕一不小心笑了出來：quot;我確實在這點跟御家的人不太一樣，因為如此，我在御家算是有基因瑕疵，配種失敗的產(chǎn)物。quot;

    quot;這樣就基因瑕疵?quot;薊騰山嗤之以鼻：quot;然后你被追殺的原因，就是因為你被發(fā)現(xiàn)你的基因有問題?quot;

    quot;算是吧。quot;知燕摸摸鼻子：quot;畢竟我算是知道很多御家內(nèi)部隱情又逃走的人，在御家里面，不聽上頭命令的人都要被處理掉的，因為他們覺得這些人沒有存在的必要。quot;

    quot;那你為什么會成為殺手?quot;札慕問道。

    quot;喔，因為殺手的身分還蠻有隱私的，而且又可以獲取一些情報，我覺得還不錯，所以就用假身份拿了一張殺手證。quot;知燕說的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現(xiàn)在全部的人都開誠佈公了，所有人的眼睛都轉(zhuǎn)向還沒說話的白榕。

    quot;我代替她說吧，她的事我還知道一點。quot;知燕說道：quot;我有偷看過一些她的資料，白榕是從人口販賣市場買來的，同時也是鑽石計劃書的倖存者之一。quot;

    quot;這樣阿。quot;安齊小心翼翼的問白榕：quot;那你有看過你的家人，你的父母嗎?quot;

    quot;沒有。quot;白榕回的輕描淡寫又平舖直述，好像講的不是自己的事。

    沒有看過自己的家人，那不就跟自己一樣嗎，安齊心里頓時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沒有家人，就像沒有根的浮萍，在這個廣大的世界飄飄蕩蕩，漫無目的地活著，有一個家是甚么感覺，他從來不知道。

    quot;要不，既然我們都要住一起了，乾脆我們就成為像家人那樣，怎么樣?quot;安齊靦腆地問：quot;我從來沒有家人過，白榕也沒有，我們可以像家人那樣。quot;

    quot;好啊!quot;不等白榕回答，織若螢先捧場：quot;好，一家人，那我就當(dāng)你哥哥吧!quot;

    quot;甚么?quot;安齊質(zhì)疑：quot;應(yīng)該我才是你哥吧!?quot;

    quot;你今年幾歲啦?quot;織若螢嗆聲道。

    quot;哼，我今年二十二，你成年了沒啊?quot;安齊鼓著臉嗆回去。

    quot;哈哈，我今年二十六，你乖乖當(dāng)?shù)艿馨?quot;織若螢得意。

    quot;嚶。quot;成了弟弟的安齊默默挶了把淚，怎么自己對上織若螢總是輸?shù)囊惶：俊?/br>
    結(jié)果每個人的年齡報上來，安齊不僅年紀(jì)比織若螢小，還是里面最小的。他抱著最后的希望，問向白榕：quot;該不會你年紀(jì)也比我大，可以當(dāng)我姊吧?quot;

    quot;你知道你今年是幾歲嗎?quot;織若螢問。

    白榕想了想，篤定的點頭：quot;知道，我是十一歲。quot;

    quot;!!!!!!quot;

    quot;你確定?quot;莫竹驚疑不已。

    quot;確定。quot;白榕毫不懷疑。

    quot;你的年齡不是指你成為...現(xiàn)在這樣之后才開始算的喔，是指你出生的年紀(jì)。quot;安齊不太知道應(yīng)該怎么形容白榕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比較洽當(dāng)，說是機器人，還是人型殺戮機，似乎都不太好。

    quot;嗯。quot;白榕確定自己今年才十一歲。

    也怪白榕的外表一點都不是小孩子的樣子，安齊從沒有想過她的竟是個小孩?？丛趫鰶]有人說話，安齊給白榕一個微笑：quot;那你就是我meimei了。quot;

    看了安齊的笑容，白榕也努力擺出一個笑臉給安齊，那個笑容依舊生澀。外頭的風(fēng)雪狂亂如一頭猛獸，瘋狂又激烈的俯衝碰撞，毫不留情的揮打在樹干上，在雪地上，在山洞里結(jié)霜的墻壁上?；鸸庠诳耧L(fēng)的撲搧下?lián)u曳不止，忽明忽滅的閃爍。

    織若螢離洞口最近，他拍掉肩上隨著風(fēng)偷溜進(jìn)來的細(xì)碎雪霜：quot;我覺得大家都躲進(jìn)睡袋里會比較好。quot;

    現(xiàn)在身上的雪衣已經(jīng)無法抵擋從外頭傳進(jìn)來的寒意，幾個人轉(zhuǎn)身想拿出睡袋來，這才發(fā)現(xiàn)大事不妙。

    quot;睡袋...睡袋已經(jīng)被我們...拿去塞在處刑臺里面了...quot;織若螢愁眉苦臉。

    quot;兩個人擠一個睡袋吧。quot;知燕倒不覺得這是甚么問題：quot;現(xiàn)在真的太冷，最好兩個人一起，互相取暖。quot;

    quot;我記得白...呃...meimei，你們有多一個睡袋對吧?quot;織若螢?zāi)X筋動得很快。

    知燕勸道：quot;你最好不要想要獨自睡一個睡袋，就不要明天早上我們發(fā)現(xiàn)誰居然凍死在睡袋里。quot;

    quot;你現(xiàn)在仗著你是我哥你就可以這樣威脅我嗎?quot;織若螢不會這么容易被擊倒。

    quot;對，長幼有序有沒有聽過?quot;知燕架高姿態(tài)，用下巴看著織若螢。

    織若螢撇撇嘴，氣勢頹弱下來，這個兩人分組，想也知道自己會分配跟誰一起睡。他轉(zhuǎn)頭看看旁邊的莫竹，對方早就擦乾了淚，恢復(fù)陰沉的臉，只有鼻子被凍的有點紅通通的。

    真的不是織若螢對莫竹有甚么成見，問題在于莫竹半夜會做惡夢阿。織若螢心中的天使與惡魔在心中大戰(zhàn)了三百回合，織若螢才咬著牙對莫竹說：quot;要...要進(jìn)來就快點...quot;

    這句話實在太奇怪，織若螢紅著臉縮在睡袋里，等著莫竹爬進(jìn)來，躺好，拉上睡袋的拉鍊。

    quot;你...你也跟我擠一個睡袋吧...quot;札慕看著白榕，心里怪不好意思的，讓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跟自己一起睡，被天公發(fā)現(xiàn)了絕對會遭天打雷劈。

    白榕倒是毫不猶疑，乖乖挪進(jìn)札慕的睡袋里，當(dāng)她的手肘碰到扎慕的手時，扎慕被冰的縮了一下。

    quot;你...怎么那么...冷?quot;白榕現(xiàn)已經(jīng)乖乖躺好，窩在札慕旁邊，札慕伸手，再摸了一次白榕的手，溫度實在冰的嚇人。

    札慕知道有些人在冬天手會很冰，可是哪有人是冰在手肘的呢，不止手肘，整條手臂都冰到不行，現(xiàn)在想想，那天白榕摀住自己嘴巴的時候，似乎也是這樣的冰。

    札慕心里掙扎了一會，決定把自己的里衣脫掉，讓白榕貼他近一點：quot;你平常都這樣冷嗎?...嗚。quot;白榕貼到札慕肚子上，把札慕冰的打了個激顫。

    白榕對冷的意思依然似懂非懂，札慕把手伸到她眼前：quot;像我就是熱，你就是冷。quot;

    白榕盯著札慕的手，思考著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做，她緩緩伸出自己的手，握住札慕的手，札慕的手又大又粗，白榕的手只有他的一半大，札慕的手掌除了粗糙，還有另一種感覺，白榕開口問道：quot;這是熱嗎?quot;

    quot;嗯。quot;札慕輕輕回握白榕的手：quot;這就是熱。quot;

    quot;你們...平常都很熱嗎?quot;白榕問。

    札慕心里有點酸酸的，他溫柔的回著：quot;對，人類是恆溫動物，我們一直都很熱。quot;

    至于安齊這邊，兩個人也都窩進(jìn)了睡袋里，睡袋已經(jīng)被楠風(fēng)裹著許久，里頭溫暖的不得了。安齊又蹭又扭，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抱著懷里的毯子，背對著楠風(fēng)縮著。

    楠風(fēng)掙扎的動了動，這種單人睡袋可以擠進(jìn)兩個人真的是奇蹟，睡袋發(fā)出嘁嘁粗粗的聲音，安齊感覺楠風(fēng)似乎轉(zhuǎn)了個身，朝向自己。隔著睡袋和帳篷，石地板硬梆梆又冷冰冰的感覺還是很清晰。外頭除了風(fēng)一陣陣吹過山洞的咻咻聲，還有噴燈燒著螢火的呼呼聲。

    安齊專心聽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還有楠風(fēng)的呼吸在他背后勻稱的吸吐著。隔了一段時間，安齊雖然覺得楠風(fēng)應(yīng)該睡著了，還是忍不住小聲地問：quot;你睡了嗎?quot;

    quot;還沒。quot;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從安齊耳后傳來。

    quot;你...quot;安齊心里做了最后一番掙扎，最終還是問了出來：quot;所以你...甚么時候認(rèn)出我的?quot;

    他背對著楠風(fēng)，看不到楠風(fēng)的表情。楠風(fēng)過了一會才回道：quot;第一眼，就認(rèn)出你了。quot;

    安齊緊了緊身子，有些艱澀的開口：quot;那你為什么...不跟我說?quot;

    quot;我怕...嚇到你。quot;

    安齊順間轉(zhuǎn)身，兩人靠的本來就近，現(xiàn)在安齊幾乎有半個身子壓在楠風(fēng)身上。他瞪著楠風(fēng)，語氣里有些憤怒：quot;甚么叫做怕嚇到我!?quot;

    楠風(fēng)看起來有些無辜：quot;你一開始好像很怕我，之后幻影...織若螢又跟你說，說我是殺人魔。quot;

    quot;我不怕你。quot;安齊看著楠風(fēng)楚楚可憐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quot;我絕對不會怕你的。quot;

    quot;真的呀。quot;聽到安齊的保證，楠風(fēng)立刻笑彎雙眼。

    安齊重新躺好，現(xiàn)在兩人話都說開了，安齊覺得好像又回到兩人小時候，一起窩在秘密基地的感覺。他看著楠風(fēng)滿是笑意的眼睛，笑著戳了戳他的臉頰問道：quot;你還記得你最后跟我說的一句話是甚么嗎?quot;

    楠風(fēng)收起笑臉，認(rèn)真的點點頭：quot;我說我會找到你，現(xiàn)在我找到你啦。quot;

    quot;那你跟我說說，你在我離開之后，遇到了甚么事。quot;安齊將毯子裹在兩人身上，似乎又溫暖了些。

    quot;好。quot;楠風(fēng)溫柔的笑著，一邊給安齊說故事，一邊又想起了他第一次是如何見到安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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