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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 入職后,有三天實習(xí)期。 主管陳吉月拉她進(jìn)入品牌部微信群,以及公司釘釘群。 發(fā)了一個工作本、一支筆,以及一杯咖啡,隨后冬旭被引到工位,何雨澤身邊。 冬旭感到了他的異樣。在她打完招呼后,他也只是“嗨”一聲,便說自己工作忙。 她想是與昨天有關(guān)。 冬旭打開了電腦,心緒游離。她知道當(dāng)她看著程錦時,就莫名失焦了,完全忘了何雨澤還在。估計是他想象到他們有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所以才自覺與她拉開。 她也沒想到程錦會突然這樣。 就這樣,昨天的事,一時凍住了他們之間原本的曖昧。 何雨澤是欲言又止。想問,又覺得自己沒資格。 不得不說,那男人讓他怯場。 他出身普通,沒什么可依傍的,為了早點買房,下班后他還兼職送外賣。前晚與冬旭道別后回家,他就開始接單。十一點有個單在玉柳苑,保安不讓進(jìn)。于是站等,等顧客出來后,他才愣住了。 平時并不覺得有什么,卻在那時,一種低人一頭的自慚感莫名衍生,何雨澤耳背都在發(fā)紅。 程錦只是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謝謝。” 那天何雨澤送完,趕緊開電瓶車離開,剩下的單都不想送了。 半路上,他禁不住掏手機(jī)一查。這地段的房價并不便宜,十多萬一平,一個車位都是幾十萬。年紀(jì)相等,卻擁有他幾輩子都無法掌有的財富。已不是數(shù)量差,而是階級差。 他頓時感覺肩膀發(fā)酸,一點點的,生出別樣的意味。他摸上肩:這是掌握權(quán)勢和資源的一個男人的拍肩。 程錦一家搬來首都,除去近學(xué)的原因,還有他外公外婆在這兒。投行招他入職,一部分也是看中他家世背景。外婆是國科院院士,一生清廉鉆研科學(xué),現(xiàn)在還在用小靈通。外公則家有厚底,他也“視金如土”,很會花錢。 二十歲生日那年,外公送了他人生第一輛卡宴。 男人之間最怕比錢,比權(quán),比性能力。別人住豪宅、開豪車,他卻給他送過外賣,何雨澤在他面前就有點抬不起頭。 所以他越想越心焦。招女人的外在魅力,那人幾乎都有,相比之下,冬旭怎么會看上自己,他又怎么搶得到過他。 直到午休,冬旭說昨天那人只是喝醉了,神經(jīng)不太好。 何雨澤慢慢才轉(zhuǎn)變。 原來還沒確定。他覺得自己純屬精神內(nèi)耗,內(nèi)心戲多。還沒說幾句話,自己就把結(jié)局演了,還沒行動,心里就定下邊邊框框,還沒有結(jié)果,就對虛像愁眉苦臉。 那種人,看上去正經(jīng),說不定私下玩得最瘋。 他想他該勸冬旭不要入迷,免得上當(dāng)。 * 這幾天,程錦忙得不可開交,團(tuán)隊的項目工作涉及一個融資計劃,要學(xué)當(dāng)前主流的債券品種,熟悉相關(guān)法律法規(guī),為客戶設(shè)計融資方案。 冬旭新上手,很多事需了解,也忙。工作接觸的過程中,她與何雨澤緩緩回到了以前狀態(tài)。 副總辦公室一直沒人。 聽陳吉月跟別人閑聊,她才知道這幾天有美博會,他帶人去參展了。 三天后,冬旭簽好勞動合同,陳吉月便問:“晚上有事嗎?” 冬旭想了想:“沒有?!?/br> 陳吉月?lián)ё∷?,笑著:“那今晚去楊柳灣大吃一頓,慶祝正式加入品牌部。” * 冬旭因想上廁所遲到了,店里很熱。進(jìn)門后她忙搜索著,看見中間一張長方形桌,十幾個人,好多生面孔。陳吉月在跟人說話,她忙跑過去,坐她身邊。 跟陳吉月說話的男人便問:“這是品牌部新來的?” 陳吉月接上:“是,剛來的meimei,叫冬旭。” 又對冬旭說:“這是周哥,總經(jīng)理?!?/br> 那人穿得也很年輕。冬旭忙站起身點頭:“周哥好?!?/br> 這個時候,她正對面一個陰影突然坐下,她不經(jīng)轉(zhuǎn)眼,才看見來人是誰。她怔了會兒,慢慢坐下。 周野抵了抵剛坐下的陸泊的胳膊:“不跟新人介紹一下自己?” 陸泊垂眼:“她認(rèn)識。” 周野哈哈:“哦,你們以前認(rèn)識???” 冬旭不想在公司成為聊資,擺擺手:“以前沒有,面試才認(rèn)識的?!?/br> 陸泊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 他對周野說:“以前不認(rèn)識?!?/br> * 對面是視野雷區(qū),冬旭的眼睛只能放在桌上,也順手扣開碗筷上的一層保潔膜,拿出。 店內(nèi)人聲鼎沸,時間爬得沒過多久。 很突然的,一只手拿過了她的碗,拿茶水涮凈后遞給她。 冬旭一下緊住了呼吸,玻璃窗上她的影子忽暗忽明,她知道這習(xí)慣只有一個人曾會對她這樣做。每次在外吃飯,他都會不厭其煩地先給她涮碗。 她僵硬地接過:“謝謝泊總?!?/br> 陸泊沉默了一聲:“這樣干凈?!?/br> 說完,他又拿過周野的,給他涮凈,又拿過身邊四五個人的,都涮干凈了。 以給她說明她不是特殊性,這只是他的一個習(xí)慣而已,他對其他人也這樣。 周野拿過碗,不說話,只是一直笑。 冬旭慢慢把一些心思壓下去,不多想了。飯要緊。 然后陸泊起身,方向往衛(wèi)生間去。 保潔大爺正在桶里洗拖把,他轉(zhuǎn)身瞅了下洗手臺前的人,洗兩下,又好奇地瞅一眼,看眼前這男人在鏡前垂著頭,雙手撐在洗手臺上,懊惱極了,表情像是剛剛干了一件特丟臉特后悔的事。 * 不出意外,最后都會變成敬酒局,冬旭喝醉了。她走到門外吹風(fēng)散酒。 角落原來已經(jīng)有人在了,那人剛抽完煙,也沒想到她過來了。 冬旭只能喚他:“泊總?!?/br> 他聲音也有點醉意:“嗯。” 冬旭只能轉(zhuǎn)身另尋他地,便聽他說:“你待這兒吧,我走?!?/br> 或許是酒意沖昏大腦,那天的事涌上心頭,她禁不住一句:“某人不是不想理我嗎?” 誘餌般,瞬間咬上鉤。 陸泊靜了半久,聲低低地:“某人不是嫌我管太多了嗎?” “那你干嘛拿我碗?” “有潔癖?!?/br> “有鬼的潔癖,小學(xué)玩泥巴玩得最歡的就是你?!?/br> “你真想多了?!?/br> “是我想多嗎?” “你是不是忘了?!彼穆曇敉蝗粐?yán)肅。 冬旭暈著眼:“什么?” “那天?!标懖床讲较蛩平⒅?,“我說過你自由了,我再也不會管你?!?/br> 陸泊:“我說到做到?!?/br> 酒醉壯人膽,她卻反而抬起頭,更迎近他:“那你證明啊?!?/br> 他突然一下就摟過她的腰,力度強(qiáng)烈,她被迫緊貼在他腹前,近距離承受他肌膚的體溫和觸感。 慢慢間,他低下臉,呼吸湊近,又距唇兩厘米時乍然停止。男性寬大的手掌著她的腰。隔著衣服,微微發(fā)麻的熱量傳到她這兒來,癢癢的麻,從她腰間麻到十個指尖。 陸泊:“這四年,就是證明?!?/br> 他猛地放開了她。 * 散局后,大家各回各家。陳吉月讓有車的男士送人,何雨澤說他可以送冬旭回去。 陸泊突然問:“你有車?” “剛買了一輛?!辟J款買。 陸泊點點頭:“路上小心。” * 走到門口,他身子卻突然一轉(zhuǎn),目光投向何雨澤。 陸泊:“也送我一趟?!?/br> 何雨澤:“啊?” 陸泊靜了一下:“才想起來,我車送去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