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降溫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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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暈溫柔。 郁清默數(shù)了三聲心跳。 砰砰砰—— 急促、頻繁、過分有力。 最深的記憶浮現(xiàn)。 也是這樣的一個雨天,不過是清晨。 一個陌生的男人從客房出來,反手帶上門,對著她說了聲早。 郁清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溫擇敘。 也就是遠遠看著,她并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點單到上飲品都是別人做的,郁清看著男人的身影,忽然覺得,今天糟糕的遭遇中起碼能想起一件算開心的事情。 男人坐了許久,打了幾個電話,慢條斯理地處理工作,語調(diào)溫和,又如強風吹拂,雷厲風行中又進退有度,禮儀周全到讓人無可挑剔。 郁清倒是要先走一步。 在路過的時候,忍不住又看了眼溫擇敘的背影。 西裝剪裁精良,露出的一截腕骨上抵著一只銀質(zhì)的手表,看著價值不菲,指節(jié)大又突起,骨感分明,因為垂著手,青色的脈絡(luò)蟄伏在薄薄的皮膚下面,凸起明顯。青筋狠狠地勾住她的視線。 他穿著到談吐都是一副精英派頭。 出到門外,郁清也就收了心思。 她不是那種遇到有點記憶的故人就會上前打招呼的性子,面對熟人她可能都做不到,碰到了就在心里默默想一會兒,然后不再糾結(jié),隨后可能還會想: 希望對方不要記得我啊,不要打招呼最好。 她怕寒暄,總覺得尷尬。 雨越下越大,沒有要停的架勢,郁清猶豫要不要回去和老板借傘。 正琢磨怎么開口比較好。 瞎琢磨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就在她終于下定決心去借傘,旁邊的玻璃門打開。 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溫擇敘就出現(xiàn)在她跟前。 嚇了她一跳,瞪圓著眼睛看他。 他高大挺拔,大概有一米八五,郁清下意識地仰著頭看他。 對上男人溫潤柔和的眉眼。 她,更無措了。 溫擇敘撐起手里的長柄黑傘,看了眼不遠處的地鐵口,又想到她在門外糾結(jié)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 “要去地鐵口?我順路,一起?” 第2章 清晨降溫 郁清進到地鐵人還有些恍惚。 她不善和人打交道,溫擇敘就是順路幫個忙,她緊張到不能思考。 一路上,好似看破她的窘迫,整個路程沒找她搭過任何話,到了地鐵口,他出聲提醒:“慢,階梯?!?/br> 準備跨大步逃跑的郁清收起動作,一個階梯一個階梯走上去,他的傘傾斜在她頭頂,沒有任何水珠打到她身上,看了他一眼,鏡片下那雙狹長的眼睛透亮,里面是柔柔的溫意。 他看來,郁清躲開了,看著階梯幾秒借著道謝看了他,小聲地說了謝謝,他頷首,唇角勾起笑意:“客氣?!?/br> 紳士,溫和,斯文,沒有任何冒犯。 雖然他并沒做什么大事,但這樣的舉止讓她很舒服,站在他身邊沒有對陌生人的抗拒和焦躁不安。 他并不知道她是誰,畢竟也只是十年前有過一面之緣。 一面之緣夸張了,那天屋里暗,他可能都沒看清她。 不知道、不認識,才是正常的。 溫擇敘接著便往停靠在前面的車子走去,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從主駕駛下來給他開了后座的門。 郁清認出車的標識。 黑色的紅旗車,車牌號是連數(shù),里里外外都透著不簡單。 和溫擇敘一樣不簡單。 不知道是不是她目光太直白,溫擇敘在上車前往這邊看了一眼,短短一秒,他含著笑,比方才的笑深,但還是很淡、很疏離。 被抓了現(xiàn)行的郁清當場轉(zhuǎn)身跑掉。 現(xiàn)在想起來,尷尬得要死。 溫擇敘會怎么想她?偷窺狂?應(yīng)該沒這么嚴重吧……但一定不是什么好印象。 車子過了兩個站,郁清尷尬才從心里才消退。 搭乘地鐵去大學城附近的小區(qū),路上收到郁荊志的消息。 郁荊志:【小清到哪了?】 郁清:【在地鐵上,快到轉(zhuǎn)線站了?!?/br> 郁荊志:【好好好,你慢慢來,爸爸在家等你?!?/br> 與此同時,她母親裘芯也給她發(fā)了消息。 裘芯:【小清,今天周末你在干嘛?】 郁清心中一緊,撒了謊:【剛結(jié)束工作,準備回學校?!?/br> 裘芯:【你爸爸沒來煩你吧?】 看到這條消息,郁清抿唇,違心回:【沒?!?/br> 裘芯語氣輕快了些:【沒有就好,你不要和他接觸,他不安好心。你路上注意安全啊,mama先忙去了?!?/br> 郁清:【嗯?!?/br> 這樣的消息往上翻,幾乎每周都會出現(xiàn)。 問她的情況只是幌子,重點還是想知道郁荊志私下有沒有聯(lián)系她。 郁清收起手機,靠在車廂,心中思緒紛雜。 她爸媽早在她初一就離婚了,離婚單純是因為性格不合。 裘芯是郁荊志的第二任妻子,剛開始幾年還甜蜜恩愛,后來吵得整個小區(qū)的人都知道他們夫妻是冤家。 離婚后,郁清跟了裘芯,被要求不能見郁荊志,每個月見面也要在裘芯的監(jiān)督下才可以,因為擔心郁荊志會哄騙她跟他生活,對裘芯來說,她學歷不高只有郁清一個女兒相依為命。 郁清曾經(jīng)也覺得挺好的。 可在初三那年,裘芯遇到了現(xiàn)任丈夫,兩人結(jié)婚后有了兩個孩子,他們一家四口和和美美,郁清和那個家格格不入,每次假期回去都要看繼父和母親的臉色生活,比寄人籬下還難受。 越是這樣,裘芯就越怕至今還單身的郁荊志帶走她,每周都要過問一次才放心。 最難堪的倒成了郁清。 不能打擾母親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也不能接受父親的示好。 原則是守住了,她卻過得手頭緊巴巴的,自己的生存都快成了難題,真是有夠落魄的。 這也是為什么工作室讓她改十版,她都愿意,因為這關(guān)乎到她明天吃什么。 輕車熟路去到職工小區(qū),家在六樓,因為是老房子,沒有電梯,郁清爬到樓上氣喘吁吁。 敲門后,郁荊志歡歡喜喜地給郁清開了門。 “小清進來進來!”郁荊志拿過一雙拖鞋,示意她換上。 穿的是一雙男士拖鞋,郁清腳碼才36,趿著鞋子像唐老鴨,顯得人蠢笨又愚鈍。 郁荊志:“小清坐,最后一道菜馬上出鍋了!” 郁清去廚房幫忙,郁荊志讓她出去等,沒有什么要她忙的。 郁清坐在餐桌,雖然在這間屋子生活過十二年,她規(guī)矩坐好,沒有亂看,就跟來做客的外人一樣。 郁荊志準備了三個菜和一個湯,郁清肚量小,覺得準備多了。 郁清本想客氣兩句,又感覺客氣話說出來別扭,直接了當問了事:“爸,為什么非要我去相親?” 郁清今年才二十一,剛剛大學畢業(yè),再急也不會在今年讓她結(jié)婚。 郁荊志表情變得微妙起來,哈哈笑說:“先吃飯?!?/br> 郁清:“一面吃,您一面說?!?/br> 雖然現(xiàn)在郁清不和郁荊志住一起了,一塊兒生活了十二年,對女兒。郁荊志還是疼愛偏多。 郁荊志:“我不該聽你何叔叔的話,去參加什么詩會,我以為就幾個老頭子寫寫畫畫打發(fā)時間,誰知道有一個比賽,和我打擂臺的老頭聽說你何叔說我有個女兒,他說如果我輸了,就讓你和他兒子相親。” 何叔叔住在對門,和郁荊志都是文學院的老師。 郁清聽完覺得離譜:“您就答應(yīng)了?” 郁荊志:“詩會來的人都是幾個大學的教授、副教授,家境差不到哪。再有啊,他是教日語的,你爸我是文學院的副教授。” “但您還是輸了?!庇羟宓f出事實。 “我……”郁荊志理虧,理不直氣也壯說:“哪里懂他藏拙!” 郁荊志怕被女兒瞧不起,極力狡辯:“溫老后面和我說,也是他老婆逼急了,非要他給兒子找相親對象,他這人不善交友,認識的哥幾個適齡的都是兒子,所以才和我打了這個賭?!?/br> 郁清質(zhì)疑真實性:“他二十八歲,外交部上班,家庭情況不錯會沒有女朋友?” 郁荊志給女兒夾了塊rou:“你想的,爸都想過,也問過。你溫伯伯打包票,他兒子絕對清白?!?/br> 郁清看著碗里的rou,余光看到父親在覷自己,抿唇片刻,然后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