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春嬌 第5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我欲穿花尋路、鄉(xiāng)間小飯館[美食]、夜時(shí),與君對酌一杯
寧妍旎疼得眉心蹙得愈緊,搖頭啞聲想讓他停下, “寧子韞?!?/br> “嗯?!笨粗€閉著眸,卻在喃喃地喚著他, 寧子韞喉間滾溢出了一聲應(yīng)著她,“無事?!?/br> 殿內(nèi)滿殿的荒唐叢生,桌案旁被褪擲而下的兩身衣物,地上掉著被扯落的鮫綃帳幔, 還有榻間的靡麗污濁。 寧子韞起榻時(shí),望著這般情狀還不覺得有些什么。 直到他讓宮人端了水進(jìn)來??粗缴系拿纳莀藉, 他到底是有些許的良心未泯, 打濕了帕子,他便為她拭起了身子。 此時(shí), 寧子韞正拿著巾帕覆拭著她的月退間, 見她難受地蹙了眉, 他手下的舉止便也就不自主地跟著輕了點(diǎn)。 一夜未歇,就算現(xiàn)在榻上的羅衾已經(jīng)重新?lián)Q過,寧妍旎卻也沒覺得有半分的睡意。 尤其是身上還有在游走的一團(tuán)溫?zé)?,游走之余泛帶起的涼意,讓寧妍旎更是清醒地睜開了雙眸。 這一睜眸,看清了寧子韞,憶起昨夜的昏天黑地,寧妍旎的臉色便是煞白。 寧子韞此時(shí)身上只搭了件外衣,松松垮垮地,什么都沒遮住。而她臥在榻上,玉白的一片不自覺又已是繃成了弓上的細(xì)弦,任著他撥他撫。 寧妍旎別開了臉。 看著她一身的紅痕,還有耳畔染上的粉,寧子韞難得也沒再鉗著她,迫著她來看他。 只是寧子韞向來沒伺候過人,這一次雖然是鬼使神差地幫她拭著身子,卻也是極其潦草粗疏。 怕再拭下去,她是真不用下榻了,寧子韞丟了帕子,手隨意一挑,就把羅衾挑蓋在了她的身。 像遮羞一般,羅衾一覆,寧妍旎如得大赦地用羅衾將自己裹得嚴(yán)實(shí)了些,還不忘啞聲罵他,“寧子韞,你這個(gè)無恥之徒。” 這類似的話,昨夜寧子韞已聽她罵了許多回。 現(xiàn)在再聽,寧子韞只是低笑,任著她罵,他低頭覆在她唇瓣上。料定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沒了力氣推他,寧子韞這次很是溫柔,輕嘗之后便起身,準(zhǔn)備前去更衣。 “等等?!?/br> 聽到羅衾間傳來的微弱的一句,寧子韞頓了足。 他看見還在輕喘著的寧妍旎伸出了手,讓他別走,她低聲跟他說著,“天快亮了,送我回去?!?/br> 寧子韞垂眼,她還抓著他外衣的一角不放,有種她非常依賴自己的錯(cuò)覺。明明她就已經(jīng)是頹力得指骨都在顫著,卻還要離開這。 “留在這殿里,等著我下朝回來?!睂幾禹y說完,便靜默地看著寧妍旎。 她玉一般的小臉,現(xiàn)在疲弱得帶著小動物般的可憐,纖細(xì)的手指還抓著他的衣,眸里也漾著濕潤。 她伸出羅衾的白膚之上,都是他恣肆過的殘痕。 寧子韞頓了頓,放緩了聲音說著,“不會有人敢說些什么。你現(xiàn)在也起不了榻,在這先用些膳食再歇寢著,我很快便回來。” 他的話難得帶上些安撫,但是寧妍旎攥著他外衣一角的手卻沒有松開。她的小臉上帶著緊張,不確定地問著,“昨夜說過的,半年?” 她說話的語氣怎么能那么可憐,唇瓣上還帶著他剛才經(jīng)過的潤澤,一張一合之間,似乎在說著他一直在傷害和欺騙她。 寧子韞明明是有些氣恨在的,但看著她現(xiàn)在這般的樣子,他還是如她愿,出言應(yīng)了她,“半年。半年后,你若真是還想出宮,我也定當(dāng)不會再攔你半步?!?/br> 他說得擲地有聲,讓她不由地再相信了他這一回。 寧子韞心里卻是有些慍怒,瞧著寧妍旎眸內(nèi)欣喜的模樣,一下子就松開了攥著他的那一角外衣。他沉聲跟她說著,“在這殿里等著,不想歇著那也隨你意?!?/br> 沒人再留他,寧子韞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御和殿。 其實(shí)寧妍旎確實(shí)歇寢不著,她的身上難受得很。但是一想起了半年后,她的神思卻是不一樣的松動鮮活。 直到散了朝,寧子韞回了御和殿,寧妍旎的雙眸還是半睜著,隨著他愈來愈近的腳步移視著。 “你,這么快便散朝了?”寧妍旎看著寧子韞那一身的龍紋光壁袍服,微愣了下。她至今總有些無法相信,最后竟是寧子韞登上了皇位。 她想起曾經(jīng)陰惡毒謀的皇上,還有面上溫厚,卻一直借著幫她而染占她的太子?,F(xiàn)在的寧子韞,沒有人牽制之后,更加是毫無顧忌地對她攫掠直闖。 他們父子三人,從某_方面而言,可真是令人發(fā)指的相似。 寧妍旎在榻上裹著羅衾,看著寧子韞愈走愈近,久久地回不過神來。 直到恍惚之間,她被寧子韞連人帶著羅衾抱了起來。寧妍旎下意識地一掙,陣陣地扯疼才讓她攏回了心神。 再是不愿,寧妍旎也明白地意識到,她與寧子韞之間已經(jīng)是有了數(shù)次的水津相_融。 “我還未著衣?!睂庡粺o力地閉上了眸。 寧子韞已經(jīng)讓宮人傳了膳,但是她還裹在這羅衾之中。聽著她的話,寧子韞胸腔還發(fā)出了輕嘲她的聲音,“你還有力氣能著衣?” 她的長睫撲顫著,不去理會他的話,她只睜開了眸靜靜地回望著他。 不知道是羞得還是氣得,她的臉上暈著緋紅,像是她昨夜在他懷里抑制不住的嬌柔模樣。兩廂對視,寧子韞先開了口,只是他語氣平靜地道著,“多事。”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寧子韞還是將她丟回了榻上,還從旁取了件外袍丟予她。 這件外袍寬大,鴉青黑沉,明顯是他的外衣。只是他現(xiàn)在看著她的言下之意,就是不穿他的這衣服,也索性就別穿了。 宮人布好膳,便都退了出去,無人敢抬一眼望下殿內(nèi)的情狀。 殿門關(guān)合上,寧妍旎沒有多的選擇,只能從羅衾顫著伸出手,抓過了那件鴉青外袍。 寧子韞就站在榻邊,直直地準(zhǔn)備看著她穿衣。 果然他就是沒有一絲廉恥,寧妍旎羞憤,難掩赧然地轉(zhuǎn)了一側(cè)。她褪下羅衾,留了個(gè)瑩白落_紅的后背予寧子韞,便手顫著披了他的外袍上身。 她的腰很細(xì),還經(jīng)不起碰。昨夜叫他掐得,現(xiàn)在腰窩處都已經(jīng)是一片青紫。他的衣在她身上,空蕩蕩地余了一大片的衣布。 寧子韞擰眉杵在榻邊。看不過眼她這般的手顫月退抖,他冷著一張臉上前,眼也不抬,直接幫她把腰間的束帶一拉一系。 “我的,那個(gè)荷囊呢?”寧妍旎拉住寧子韞要離開的手,倉惶著開了口問他。 她剛才昏昏沉沉沒有想太多,現(xiàn)在著了衣,想起那個(gè)她十?dāng)?shù)日都未敢離身的荷囊。生怕它被寧子韞褪她衣時(shí)也隨手?jǐn)S了,當(dāng)即杏眸都瞠大了看他。 任著她的小手拉著,寧子韞動作一頓。 憶起昨夜剛開始撐俯著的桌案,那時(shí)的她已是寸絲不掛,記憶回籠,兩人的眸光便難得一致地都轉(zhuǎn)了過去。 桌案之下,一個(gè)天水碧色的荷囊靜靜躺在那。 “里面有什么,值得讓你來這都要帶著?!边@荷囊對她來說顯然很重要,寧子韞垂眸看著她一變再變的臉色。 “沒什么?!?/br> 寧妍旎平復(fù)了下剛才以為丟落后狂亂的心跳。那荷囊里面還放著那大璋組玉,雖然太子已廢,但這大寶璽印是不能丟的。 只是承禧宮現(xiàn)在的宮人也不聽她使喚,她的一言一行和所有物什都在寧子韞的監(jiān)看之下,所以她才這么冒險(xiǎn),一直隨身攜著。 “那里面放著的是澤哥兒和細(xì)細(xì)給我寫的信,我日日帶著,舍不得離身?!睂庡焕鴮幾禹y的手未放開,“你若是不相信,我等下可以給你看?!?/br> 日日帶著,舍不得離身。她就是對溫府那兩個(gè)小孩這么愛護(hù),所以才會受他這鉗制留在這。聽了她這話,寧子韞也失了去看那荷囊的興致。 “我們?nèi)ビ蒙帕T?!睂庡淮蛄恐鴮幾禹y的面色,輕聲開了口。 她這樣的言語,寧子韞向來是沒拒絕的。寧妍旎默著,她是被寧子韞抱著坐到了膳桌旁的,隔著一層布料磨著,寧妍旎不舒服,但也沒再開口。 膳桌有十來步之大,明明就只有他們兩人,早膳卻琳瑯布了一滿桌。 除了五谷五果所制的湯羹粳糕,花卷小果,軟燴小菜,還有極是葷腥的燒麅r(jià)ou和鹿筋折鴨子熱鍋。 看得寧妍旎分毫不想下筷。 而這么大的膳桌,寧子韞卻一定要坐在她身旁,讓她食不知味。真是寧可不吃,寧妍旎蹙著眉。 這是寧子韞登基后,在這御和殿內(nèi)度過的第一個(gè)清晨。 寧子韞之前在營中就養(yǎng)成了不喜歡人布菜的習(xí)慣,杭實(shí)這些跟在他身邊久了的人知曉,但寧妍旎不知。 看著她的筷連拿都未拿,寧子韞說不出為什么,他就是想為難她。 寧子韞放了一筷子的麅r(jià)ou進(jìn)了口里,落了腹之后,他淡淡地提醒著還未動的寧妍旎,“如果我理解得沒錯(cuò),皇妹你這半年,是不是應(yīng)該伺候得好些?” 伺候,聽了他的話,寧妍旎一時(shí)窒住,有些反應(yīng)不能。 作者有話說: ? 第五十一章 寧子韞說這話的時(shí)候, 眉也是微微擰著的。 他其實(shí)本來是俊挺清瘦的長相,直鼻梁,下頜的線條干凈清晰。但他總是擰著眉, 看上去就是寡合嚴(yán)苛,讓人驚怕著他那眉間都已經(jīng)快抹不平的紋路。 聽了他那話, 寧妍旎窒了片刻。 被寧子韞這話提醒, 寧妍旎才想起她其實(shí)并不是他的嬪妃, 按理說, 她是不能坐下與他同食的。 寧妍旎在心里又恨罵起了寧子韞,他留她在這殿中,就是為了不讓她好過。 不就是伺候。 寧妍旎咬著唇瓣, 手撐著膳桌站起了身。她本來是安慰自己, 站在寧子韞身后,總也是好過坐在他的身旁。 但她剛才是讓寧子韞抱著過來的, 她不知道,此時(shí)她的腿已經(jīng)比她想象中要軟綿無力得多。 這一起身, 不聽使喚地,她的左足就踉蹌著往后去。她想踩實(shí)些卻胡亂地往身旁又挪落了兩個(gè)步子。 若在平時(shí),阿梔阿棠肯定就跑上前扶穩(wěn)了她。但寧妍旎此時(shí)只能驚悸地呼了一聲,最后憑靠著自己抓著膳桌沿的手, 好歹算是穩(wěn)住了她趔趄的身形。 她顫巍巍的,只是未待她松一口氣, 寧妍旎才發(fā)現(xiàn)自己赤著的足踩在了寧子韞繡著龍紋的靴履之上。 寧子韞此時(shí)擰著的眉都快擰成山了, 他看著手足無措的寧妍旎,完全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他想掐著她的腰肢讓她坐下, 卻想起她身上青紫昧紅的, 沒一處好讓他下手。 寧子韞一時(shí)沒有動作, 看著她站都未站穩(wěn),他好半響才沉聲憋出了一句,“你到底在干什么?!?/br> 寧妍旎卻也察覺出寧子韞此時(shí)的眼神很是不善,她忍不住委屈地反唇相譏,“不是你叫我站著伺候布菜的么?!?/br> 寧子韞一默,他只叫她伺候,又沒讓她站著伺候。 她本來就坐著離他近,這一個(gè)趔趄倒得,披在她肩頭的烏發(fā)都散落了幾縷在他臉上。她還頗理直氣壯,被她一說確實(shí)也好似沒錯(cuò),叫他的火氣想發(fā)也不知道從何發(fā)起。 寧子韞動了下還被她踩在足下的靴履,將往后倒去的寧妍旎用手撈住,丟她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上,就沒有再有任何言語。 殿內(nèi)又恢復(fù)了原先的一片靜寂。 這人都吝于與她多說幾句話,寧妍旎還費(fèi)得去想他話里的意思。但見他停了筷,寧妍旎躊躇了下,還是抬手拿起膳桌上她那雙未動的筷箸。 她穿的是寧子韞那件鴉青外袍,袖口寬大,以至于她一手也沒閑著,拿起筷箸時(shí)還要拂著袖口。 望著琳瑯滿目的膳食,寧妍旎挑了擺在他面前的燒麅r(jià)ou,試探地夾了一筷子放在他面前的碟中。 他果然就動了筷,她幫他布的什么菜,他便吃的什么。倒是好像不挑食,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怕她得知了他的喜好。 寧妍旎心不在焉地幫他布著菜,七七八八挑的都是放在她近前,觸手可及的膳菜。很快前面那燒麅r(jià)ou和軟燴小菜便有些見了底,寧子韞也吃得膩了。 但她就是不轉(zhuǎn)筷不換盤,直至吃下碟中最后那一片麅r(jià)ou,寧子韞已經(jīng)是面色不虞。在寧妍旎微詫的眸光中,他伸手為她盛了一大碗葷腥的鹿筋折鴨子熱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