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穿花尋路 第3節(jié)
家里是非多,來來往往的人也多,她嫌麻煩。 “可是我要照顧你爸爸?!保裾涫钦娴陌疡T志雄當(dāng)親弟弟看的。 “爸爸有……”,她說到一半,又覺得有些沮喪,便不肯再說了。 笑著搖搖頭說:“沒事,我住在那邊也挺好,要不然我讓陳媽來陪你,你不要這么累。” 婉珍姑媽既舍不得她,又舍不得馮志雄。 安慰她:“你別怪你爸爸?!?/br> 馮映汐笑著搖搖頭,并不多言。 她連夜回了寶云道,陳媽已經(jīng)睡了,等一早見她在家,陳媽推門進來問;“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馮映汐和她相處了十幾年,依舊受不了她的性子,她比姑媽強勢多了。 她困死了,被她吵的睡意全無,抱怨說:“陳媽,你想姑媽的話,一會兒司機來接你,姑媽這幾天有些累,你回去陪她吧,爸爸那邊離不開姑媽。” 陳媽驚訝看著她,顯然沒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跟著馮映汐一起進的馮家,馮映汐身邊的所有事都是經(jīng)她的手,寶云道的房子幾乎是她說了算的。 “我凌晨才回來!我困死了!”,馮映汐暴躁道。 陳媽一點都不怵她,兩手掐腰:“你要是老老實實聽我的話,我何必要給太太一日三請安!睡你的覺吧!”,說完才關(guān)上門出去了。 馮映汐快被她搞瘋了。 陳媽倒是真的回太平山看姑媽了,等她睡醒大太的電話就來了。 話講得十分得體,“陳媽年紀(jì)大了,若是你覺得不周到讓她回來歇歇也好,要不要給你準(zhǔn)備新的人照顧你?” 馮映汐笑著說:“不用cao心我,爸爸生病你們都累了。陳媽做藥膳非常厲害的,她閑不住的,讓她回老宅呆幾天也好?!?/br> 有些話點到為止,聽在耳朵里舒服,大太就很承她的情,聽得笑起來。 囑咐她:“陳媽年紀(jì)大了,但也是你長輩,她很疼你。女孩子一個人住不安全?!?/br> “我知道的?!?/br> 大姐已經(jīng)四十幾歲,早過了小女兒態(tài)的年紀(jì),而她年紀(jì)正好,又向來不反駁大太,所以大太對她很寬容。 等掛了電話,她換了身衣服就出去見客戶了。 第2章 宋生 從滬上回來,她手里的工作已經(jīng)做完,最后宋倞庭不肯賣她面子,投資的業(yè)績不肯送她,讓她損失了一筆錢,這種被動的局面,她很不喜歡。那個工作她也不喜歡,一切都用錢講話,要不然就沒資格,她自己也可以做投資人。 等路過彌敦道,見一群人擁著宋倞庭,一閃而過,在后視鏡里看到有保鏢望著她的車。 宋倞庭的名聲還在,宋家父兄去世十幾年了,他當(dāng)初和她一樣的年紀(jì),但宋家的財富絲毫沒有動搖過,他能在群狼環(huán)繞的生意場上殺進殺出,讓宋家的危機穩(wěn)穩(wěn)落地,憑借的是豁出命狠勁兒,穩(wěn)穩(wěn)坐住宋家繼承人的位置。 大姐說他落魄的時候,曾將自己的私產(chǎn),中環(huán)的博洋大廈抵債出去,不過幾年,便穩(wěn)穩(wěn)贖回來了。 宋家如今瞧著不顯山露水,但比平日里那幾位喧喧赫赫的老爺子家底要雄厚的多。 宋倞庭比她大十多歲,自己稱他是老男人都不為過,所以這些事她知道的不多,成熟的男人,誰還沒有一點讓人著迷的經(jīng)歷。 大姐之所以和她講這些,因為這次朱家發(fā)起了一個“南山灣一號”計劃,重點邀請了宋倞庭,也或者是那晚他單單只和她跳了舞。 大姐說他年少時風(fēng)流的名聲,和他拍拖的人不知有多少,他的女朋友隔月就換,直到他父親和哥哥去世后,他自此銷聲匿跡。 她心里想,那是自然,她認(rèn)識的富家公子哥,哪一個情史不豐富,再說了,萬事不愁多金的富家公子哥,才要游戲人間,才要處處留情。不然一無所有的清白,守著有何用? 他如今已經(jīng)功名皆收,回望當(dāng)年別人口中的笑談,不就成了如今的美談。 這次也是其他的富豪聞風(fēng)而來,怪不得她前腳離滬,他后腳也回港了。 等她見了閨蜜姚思容,姚思容去年接受朱家小朱總的求婚,已經(jīng)成豪門太太了,驚喜問:“你回來這么久,都不記得找我!” “我這不是約你和下午茶嘛?!?/br> “你是和我做生意來了!才不是和我約會來了?!?/br> 馮映汐安撫她:“賺錢這種事情,我怎么會忘了你。” 姚思容聽得開心又滿足了,自馮映汐離港,她真是無聊死了,購物度假都沒有伴侶,給閨蜜吐槽:“你們家馮三這段時間可真是恨不得住在熱搜頭條,四處活動。還有二太癡心妄想,竟然想和宋家那位結(jié)親,讓好些人拉線,聽說那位都沒回話?!?/br> 馮映汐聽著那位,就知道說的是宋倞庭。 她應(yīng)了句:“前幾天賽馬會的宴會上,碰見了,我三姐確實很中意他?!?/br> 姚思容老公是朱家三房的獨子叫朱明深,在澳洲讀的商科,回來后分管本埠的酒店業(yè)務(wù),年少有為的總經(jīng)理,個人脾氣極好。 姚思容十分不以為然:“那你三姐中意的人不知有幾多,不是這個小開,就是那家的繼承人,反正一個比一個優(yōu)秀。二太四處結(jié)交,力爭要為三個女兒尋金梧桐樹,也看看自己生的是不是真鳳凰,聽說你爸爸也是很支持?!?/br> 馮映汐不是很在意,只說:“我爸爸向來疼愛二太,但是三太生了小兒子后,他就比較偏疼三太了,二太和三太不對付,眾人皆知?!?/br> 姚思容便笑起來說:“我偏偏要給你挑一個最有錢的男人!氣死二太?!?/br> 馮映汐聽得笑起來,“港島最有錢的男人,都做阿公了?!?/br> 姚思容聽完笑的花枝亂竄。 馮映汐見她開心了,才說:“港股最近不穩(wěn),你手里的股票能處理就處理了吧?!?/br> 姚思容面色一驚,問:“沒有聽到什么消息啊?!?/br> 馮映汐暗嘆,自然是沒消息,蛛絲馬跡中,總有痕跡。 要不然宋生也不會低調(diào)返港。他在滬上的投資都已經(jīng)談到最后階段了。 馮映汐便說:“我這不是給你送消息來了,大額的資產(chǎn)交給你老公處理,你也知道很多人賺的都是聰明錢,所以要記住,抓住機會尤記著不能貪,少賺一些無所謂。” 姚思容見她說得認(rèn)真,便說:“我今天早些回去,我和老公商量商量。” 姚思容幾次賺錢都是跟著她賺的,這也算是她不為人知的本事。 馮映汐也不催她,她自成年從家里的基金開始領(lǐng)錢開始,全都用來投資來了,所以大家都說馮家的馮五人丑不能見人,還有原因是她確實沒有其他姐妹那樣奢侈,有一座房子的衣服首飾,她的衣服都很貴但不多,首飾大多是大太和姑媽送她的。 但要說論資產(chǎn),父女倆關(guān)系并不算好,她沒有從爸爸手里得到過資產(chǎn),聽起來比不上二太的三個女兒日日在在身邊賣乖,她讀大學(xué)那年和馮志雄大吵了一次,那年三太正式進門,瞧著她輕言細(xì)語和馮志雄說:“先生別和孩子計較,她年紀(jì)小mama又不在身邊,性格難免不乖……” 姑媽氣得發(fā)抖,又不好把人趕出去,最后馮志雄終究照顧姑媽的情緒,沒有斷了她的生活費。 但也只準(zhǔn)她申請二哥的學(xué)校,因為二哥畢業(yè)后就留在海外陪母親,并負(fù)責(zé)華勝海外資產(chǎn)。 她不可能得到爸爸的資產(chǎn),從她懂事開始,她就知道了。 據(jù)說當(dāng)年馮生和她mama鬧的很難看,兩人生死不見。唯獨多出來她一個,要受這夾縫氣。 所以她從小就非常擅長賺錢和攢錢。比起其他姐妹,甚至算得上貧窮和樸實。 貧窮的下場就是,馮老爺出院后,三太應(yīng)大太的囑咐,張羅了一次晚宴,大太不日將要回澳洲,就邀請了圈子里所有的老朋友,十分熱鬧,馮映汐看著有些空蕩的衣柜,甚至不知道穿什么。 畢竟這次所有子女都要出席,她也不能太丟臉,面子還是要的。 姑媽前一天打電話叫她回去吃飯。 她開的還是大姐送她的舊車,和其他幾個女兒比起來,當(dāng)真十分的窮酸,陳媽對她的吝嗇真是見一次就要罵一次。 她自己根本不在意,這樣的車開出去神不知鬼不覺,狗仔也不識她。不像馮三的紅色跑車,簡直無處遁形,當(dāng)然她也極享受這種追捧,比如馮三的行程,馮映汐都清清楚楚,包括她最近和哪幾個小開走得近,比如馮三為了能打聽宋倞庭的消息,已經(jīng)和宋家至交的幾家人一起吃過三次晚餐了…… 娛樂報最后都要加一句總結(jié):馮三小姐好事將近。 等她回老宅,馮志雄已經(jīng)回來了,大太一年中只有三兩個月住在這里,今天的家宴人多,婉珍姑媽見她回來,欣喜異常過,她問了聲:“爸爸早安?!?/br> 姑媽不等馮志雄說話,便笑著說:“怎么不換身漂亮衣衫?長得靚就要打扮起來。我們家阿女最漂亮?!?/br> 姑媽還是最偏愛她,當(dāng)著爸爸的面,為她討要。 馮志雄也給乳姐面子,溫聲說:“你三姐最近開了個設(shè)計工作室,你去挑衣服?!?/br> 她乖巧一笑:“我無名無姓,就不去礙三姐的眼了,聽說她最近為工作室下功力做宣傳,請的都是圈里的好友和明星朋友造勢。” 她說這話一點都不虧心。 馮志雄見她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反骨,怪不得傅大師當(dāng)年就說她是個反骨仔。 大太出來聽了半句,便說:“汐汐的衣服我都準(zhǔn)備好了?!?/br> 將這話截住了。 馮映汐養(yǎng)在她膝下,去和二太的女兒討衣服穿,講出去就成了大笑話了。 馮志雄知道太太們有爭斗,笑呵呵說:“阿珍辛苦了。” 幾房太太之間的官司無傷大雅,只要不超過他的底線,他就不會過問,讓她們自己處理。 馮映汐便跟在姑媽身后,姑媽這人勤快,最重要她燉湯非常好,這些年一直管著馮志雄的飲食,只是后來上年紀(jì)了,馮志雄也不忍心她勞累,才另請了廚師。 有的人就是這樣矛盾。 馮志雄生意做的這么大,在外誰不夸一聲馮老爺能耐,但他本性涼薄,對繼承家業(yè)的長子和次子十分看中,其他兒女即便很寵愛,但資產(chǎn)是不可能給的,就仿佛是寵物一般。即便是最寵愛的馮三,也不過如此。 但對姑媽就像是親弟弟一般,給了姑媽這個家里絕對的權(quán)力。 馮映汐小時候就看透了這個畸形的家庭,所以格外程默寡言,后來馮三屢次挑釁她,她才挫了馮三銳氣。 晚宴十分盛大,在華盛的宴會廳,上次賽馬會晚宴的人大概是都來了,馮映汐躲在外面和姑媽聊天,她手里有筆大額投資,通過姚思容的手,入在了朱家的投資里。她從家族基金里領(lǐng)的錢倒是都留著。 從開始她所有的投資都是借了別人的手,神不知鬼不覺。 今晚大太在,二太避走聽說身體不適,沒有來,打發(fā)來了四個女兒。十分亮眼。 三太一如既往的乖巧,領(lǐng)著小兒子一直在馮老爺身邊服侍,好似小丫鬟。 大太則坐在另一側(cè)笑盈盈的,寬和端莊。 大太的父親不在了,如今家里做主的是她弟弟,馮志雄便和小舅子一起聊天,身邊都是當(dāng)年一起起家的老朋友,馮三領(lǐng)著馮四一口一聲dady,撒嬌的功力十分了得。 姚思容挽著老公進來,沒看到馮映汐,便等給馮志雄夫婦打完招呼,問了聲大太:“汐汐呢?” 馮三聽聞,便說:“她呀,性格最是孤僻,最不喜歡這種場合……” “三姐喝多了嗎?”,馮映汐打斷她的話,笑瞇瞇的靠近過來。 馮志雄便看了眼馮三。 馮三立刻說:“聽媽咪說,你還在和爸爸賭氣,留在內(nèi)地工作,不肯回來,爸爸好傷心的。” 馮映汐聽得好笑,看了眼她身邊的馮四,馮四讀書很厲害,但是不擅長和人交際,所以馮三總領(lǐng)著她。 “三姐不也總?cè)?nèi)地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