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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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夜晚燈光璀璨,姜巒坐在林銜的車后座,摘了發(fā)繩,窗戶降到最低,任由夜晚的涼風(fēng)扇在臉上,發(fā)絲也跟著打她脖頸。 夜色撩人,極易沉淪其中。 突然窗戶被升起,只留了一小條縫,“容易感冒?!?/br> 仗著林銜看不到,姜巒支著下顎饒有興致地打量他。其實林銜私下里挺悶的,一路上悶不吭聲,自顧自專心開車,不過也有可能和她一個問題學(xué)生沒什么話好講吧。 距離酒店的燈牌越來越近,姜巒聳聳肩,正欲下車,車速卻在此時突然加快,開往未知的方向。 “林老師……你開過了?!?/br> 林銜握方向盤的手一緊,卻笑道:“沒有?!?/br> 姜巒沒再過問,默默看窗外的香樟樹逐漸倒退,燈火漸漸黯淡,過了兩個紅綠燈,拐了彎,車子駛?cè)胄^(qū),彎彎繞繞幾個來回停在一棟單元樓前。 “你先上去,1201。”林銜從大衣口袋掏出鑰匙,見姜巒還愣愣看他,笑道,“拿著啊,我去買點東西,你在上面等我。” 姜巒接過鑰匙,摩挲著金屬表面,看著林銜欲言又止,最終點點頭下了車。 ※ 經(jīng)過這一晚,姜巒可以確定林銜確實來頭不小,她不了解這套房子精確的價格,但能在陽臺欣賞江城最美江景的房子,定然價格不菲。 姜巒靠著欄桿,現(xiàn)在她坐擁江城最好的景色,手機鈴聲卻不合時宜的響起,她不想接,那是刺破她美夢的針。 在鈴聲第二次響起時,她還是按了接聽。 “死丫頭去哪里鬼混了?。∵€不趕緊滾回來!” “……” “說話?。⊙b什么聾子!” 姜巒抿了抿唇,隨即笑道:“被金主包養(yǎng)了,不要好好伺候人家嗎?” “你他媽說什么?” “聽不懂嗎?要不一會他草我的時候給您聽聽我怎么叫的?您放心,我會好好表現(xiàn),他要是喜歡,我就說都是您示范的好,您看,我可是時時都念著您的好呢,親愛的mama?!?/br> 她說完直接掛了電話,卻依舊能聽到遠(yuǎn)隔千里的謾罵,那是刻進大腦深處的記憶。 以免再有電話打進來,她直接關(guān)了機,跌坐在沙發(fā)上。 面前的景色突然黯然失色,她面無表情看了會便站起身,偏轉(zhuǎn)身時林銜的身影恰好映入眼簾。 他把棕色大衣脫了掛在衣帽架,里頭是一件米色的高領(lǐng)毛衣,白色的塑料袋擱在他腳邊,見姜巒朝她走來,他蹲下身從袋子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姜巒,“來,放到餐桌上?!?/br> 粉色的小盒子上還打了蝴蝶結(jié),姜巒遲疑地接過,往餐廳走,后面?zhèn)鱽硭芰洗O窸窣窣的聲響,是林銜跟在她后面。 餐廳的水晶吊燈散發(fā)著冰冷的光輝,姜巒把盒子放在餐桌中央,扯開絲帶,三角形的小蛋糕露了出來。 普通的巧克力慕斯蛋糕,這么一小塊應(yīng)該是當(dāng)下午茶賣的,只是現(xiàn)在上面寫著“生日快樂”四個字,因為蛋糕太小,字都擠在了一塊。 “店里和我說生日蛋糕要提前預(yù)定,只能拿這個將就一下?!?/br> 林銜又拿出一支蠟燭,插在蛋糕上,轉(zhuǎn)身去關(guān)了燈。 周邊頓時暗了下來,伴隨嗒的一聲,一小簇火苗照亮了林銜的臉,他拿著打火機湊近蠟燭,又是嗒的一聲,打火機合上,所有的光亮都聚集在姜巒面前,映出她有些許怔愣的面龐。 她在昏暗的光里,看到林銜若隱若現(xiàn)的笑容,“生日快樂,許個愿?!?/br> 許愿…… 姜巒從沒想過要許愿。 今天又不是她的生日,她哪來什么生日,她媽懷她的時候睡在賭場里,不知道在哪個骯臟的地方隨便生了她,出生日期都是隨便填的。 “我……” “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林銜雙手合十,閉上眼,“像這樣,在心里說,上天會聽到的?!?/br> 姜巒看著林銜,慢慢抬起手,學(xué)著林銜雙手合十,她閉上眼,許了一個膽大包天的愿望。 再睜眼,林銜笑著看她,她的手微微一抖,慢慢俯下身,吹滅了蠟燭上的火苗。 黑暗降下來的那一刻,光亮也緊隨其后,完成了一次緊密的交接。 “給,你的禮物?!?/br> “還有禮物?” 然而姜巒還來不及感動,只見林銜從袋子里抽出一本厚厚的書——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忘了和你說,你數(shù)學(xué)今天考得很差,多做題多思考,數(shù)學(xué)最容易拉分?!币娊獛n還一臉呆滯,林銜在她額頭敲了個栗子,“聽到了沒?課代表?” 剛才的感動頓時蕩然無存,姜巒頗為無語地接過厚重的資料書,“老師,學(xué)校的練習(xí)冊已經(jīng)夠多了。” “作為課代表獨一份,不應(yīng)該感到自豪嗎?” “……” 林銜笑了笑,上前摸了摸姜巒的腦袋,“好了,吃完蛋糕再把牛奶熱了,睡前喝,明天早上我來接你?!?/br> 聞言姜巒抬頭看他,面露疑惑,“你不住這嗎?” “我去另一套房子住,沒事,這里治安很好,你安心睡?!?/br> 林銜交代的干凈利落,轉(zhuǎn)身就要去拿衣帽架上掛的大衣。 “林老師!” 姜巒快步走到林銜面前,朝他張開雙臂,慢慢抬頭,一雙眼濕漉漉地看他,有些膽怯地問:“您能抱抱我嗎?” 林銜起初愣了下,隨即笑道:“可以啊?!?/br> 有時候得到不一定快樂,姜巒感受著臉頰上溫順的絨毛,傾聽林銜平穩(wěn)的心跳,這是一個溫暖而純凈的擁抱,不摻雜一絲欲望。 不摻雜一絲欲望的擁抱,還不如眼神閃躲的拒絕。 短短幾秒鐘,林銜就放開她,“我走了,手機訂個鬧鐘,別明天睡過頭?!?/br> “再見,林老師。” “再見?!?/br> 姜巒站在門口,眼見大門合上,再也看不見林銜的身影,偌大的房子,再次只剩下她一個人。 “我寧愿做你的金絲雀,也不想當(dāng)你的好學(xué)生?!?/br> ※ 林銜第二天早晨準(zhǔn)時來接姜巒,車開到江城一中附近就停下,姜巒自己一個人走剩下的路。 昨夜仿佛只是一個小插曲,今后的日子又將重回正軌,林銜繼續(xù)做他的林老師,姜巒繼續(xù)當(dāng)他的課代表。 師生就是,我永遠(yuǎn)猜不透你對我的關(guān)心,是出于教師的職業(yè)cao守,還是出于你的私人感情。 ※ 昨天的開學(xué)考結(jié)束后,學(xué)校就開始新的授課,而林銜,不出意外遭到任楚辭的刁難。 任楚辭借著調(diào)查新老師教學(xué)功底的由頭,每講一個知識點就提出最難的題目,問林銜怎么解。 林銜一開始用“暫時還不需要學(xué)這么深入”回答他,然而這并不能讓任楚辭消停,在任楚辭三翻四次挑釁后,林銜直接把自己的書放在任楚辭面前,說:“我都寫完了,這上面有步驟。你既然會問,就說明你已經(jīng)接近了做這一類題目的水平,那么,你看一看應(yīng)該就能懂吧?如果不能懂可以來我辦公室,我們私下交流。” 就算是傻子都能聞到教室里的火藥味,任楚辭瞪了眼林銜,推開他的書,翹起腿偏過頭看窗外。 后來的時間他就趴桌上睡覺,當(dāng)林銜是死了。 林銜也當(dāng)他是死了。 一天就這樣還算平淡地過去,很快,最后一節(jié)課上完,學(xué)生們陸陸續(xù)續(xù)離開教室。 只有姜巒,還是最后一個走,慢吞吞把練習(xí)冊塞進書包。 “姜巒。” “嗯?” 最后一節(jié)課是數(shù)學(xué),林銜拉開姜巒旁邊的椅子,“你不打算申請住校嗎?” 住校雖然有查寢,沒那么自由,但是一中半個月才放一次假,住校就不需要頻繁回家了,姜巒也不用面對她破碎不堪的家庭。 但林銜說完就后悔了,姜巒這樣獨來獨往的性子,強行把她塞進群體難以預(yù)料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任楚辭是明面上的壞,如果還有暗地里的,那些沒被他發(fā)現(xiàn)的呢? 姜巒拉拉鏈的手一頓,“林老師,我習(xí)慣了,只是昨天比較特殊,我才想躲一天,但我不可能一直躲下去?!?/br> 林銜聞言沉默了,他低著頭,良久才對姜巒說:“那我送你回去吧?!?/br> “謝謝老師。” ※ 江城雖不及桐城富饒,卻獨有它的韻味與情調(diào),這也是林銜選擇它的一個原因。 只是他沒想到,這里還會有破敗的小巷,巷子里流淌著骯臟的臭水,衰敗的木門前蹲著齜牙咧嘴的惡犬。 而姜巒置若罔聞,她走在林銜前方,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轉(zhuǎn)身看林銜,“林老師,可以了,就送到這吧,這兩天麻煩你了?!?/br> 她回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12點的鐘聲早已敲響,她要再次步入泥沼,做見不得光的灰姑娘。 還未踏進家門,只是站在門邊,她就能聽到里頭嗯嗯啊啊的叫喊,浪蕩又下流。 木門止不住地顫抖,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聲此起彼伏,門后的兩人力氣要是再大點這破門就徹底塌了,姜巒手覆在門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今天玩的夠野啊。” 不知道現(xiàn)在推開門,那男人會不會被嚇到陽痿呢? 真讓人好奇。 “姜巒?!?/br> 一只手突然攥住姜巒小臂,一個使勁把人往懷里攬,他撫摸著姜巒的脊背,在她耳旁喃喃道:“能躲一會是一會,姜巒。” “什么?” 姜巒抬頭看林銜,那雙眼睛里還殘有猶豫和掙扎,此時卻又無比堅定地告訴她,“我們回去,她問起你你就說申請了住宿,放假的話就說是待在同學(xué)家,我們能躲一會是一會。” 我們…… 我們。 姜巒像只受驚的幼獸般縮在林銜懷里,心里卻饒有興致地品味這兩個字。 “林老師,你真的……” 好、單、純、?。?/br> “你真的好好?!苯獛n枕著林銜的胸口,哽咽地說出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