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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攻略手札 第159節(jié)

    赫連斷瞧見嬌俏背影消失于殿門口,哼了聲:“小氣?!?/br>
    赫連斷不肯透露擄來新花神的緣由,溫禾不知如何向三位同門解釋,只好攤攤手。

    溫禾讓黑檀往雪柳樹下支開個火爐子,又著人搬來丈長玉石桌,由草二念奴打下手,做了一桌好菜。

    雪柳樹下,溫禾烤著脆皮五花鹿rou時,天色已黯,雪柳溢著瑩光,拂了滿院浪漫。

    她拿小蒲扇扇著爐內(nèi)彤炭,“怎不見小棉花?!?/br>
    草二調(diào)著醬料,“那個瘋棉花不知哪里瘋?cè)チ?,這頓飯一把手也沒搭,一會非得多灌她幾盞酒才給飯吃。”

    念奴將壇內(nèi)酒往案頭的空盞里倒,“從未嘗過魔界的酒,聞著倒是好酒?!?/br>
    草二忍不住將鼻頭湊往念奴手中的酒壇,鼻頭抖得像只小狗,打個噴嚏道:“好酒好酒。”

    此時,杜棉棉風(fēng)風(fēng)火火打殿門跑來,一臉神秘道:“老娘想罵街?!?/br>
    略帶同情的眸光瞥向溫禾,杜棉棉咽口吐沫,繼續(xù)道:“水仙,你抗住啊,我提醒你了啊,我說了啊,那個郁子幽勾搭了赫連斷。我偷偷潛入不言宮,瞧見赫連斷與郁子幽下了近乎一個時辰的棋,郁子幽那雙狐媚眼拋啊拋的,快拋得抽筋了還再朝赫連斷拋媚眼?!?/br>
    見溫禾表情還算平靜,杜棉棉忍不住罵道:“我就不明白了,為何人人都喜歡郁子幽,她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裹正被她勾了魂去,怎么大魔頭也上她的道?!?/br>
    她扯了下念奴,“你白頂狐貍精的名,瞧瞧人家才是名副其實(shí)的狐貍精。”

    草二草了一聲后:“我想摔杯?!?/br>
    草二忍住摔杯的沖動,轉(zhuǎn)眸盯著溫禾:“苗寶,我當(dāng)初是極其反對你同魔頭在一處,可上邪古墓的那面破鏡子內(nèi),被你倆的演技感動,我倒戈了,現(xiàn)下才知我沖動了膚淺了,本以為魔頭這類的性子若動了情,定是個能托付終生的踏實(shí)郎君,不料亦是個花心大蘿卜。她喜歡誰不好,偏喜歡郁子幽,念奴說得沒錯,郁子幽除了臉生得好,簡直一無是處。你同魔頭方成親不久,魔頭就喜新厭舊,天殺的啊,休了,苗寶,咱休了他?!?/br>
    溫禾放掉rou簽子,道了句你們先吃,走出歸息殿大門。

    草二本欲追出去,被杜棉棉截住袖子,一臉感同身受道:“水仙需要冷靜,她是要尋個無人地界大哭一場,我與她難姐難妹同命相連,我懂?!?/br>
    念奴顰了秀眉,“你們兩位方才說話太過直接,將人刺激到了?!?/br>
    杜棉棉:“我提醒她了啊,對吧,草兒?!?/br>
    草二擎起一盞酒,對空傷懷,“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男人啊,靠不住?!?/br>
    白烏于探消息方面乃一把好手,溫禾打算向白護(hù)法問問關(guān)于魔頭讓新花神入住魔宮一事。

    白白苑屋頂,白烏自春正浸著小風(fēng),對月飲酒。

    白烏瞧見水仙入了苑門,手中酒一抖,“你看君后那兩步走,像不像怨婦?!?/br>
    自春:“我看你像怨婦。”

    白烏飛身而下,翩翩雪裳落在正滿院子尋他的水仙面前,“君后大半夜尋屬下,可是來尋問關(guān)于不言宮那朵紫蓮之事?!?/br>
    溫禾:“講,有賞?!?/br>
    —

    溫禾返回歸息殿小廂房,滿面惆悵。

    據(jù)白烏探得,君上本是去花界云上溫谷搶奪新花神手中的溯水花杖,新花神逃遁蓮潭,隱至萬千菡萏中央。

    君上得見新花神法身清幽圣潔,嬌艷無雙,當(dāng)即被勾走心魂,于是將新花神強(qiáng)行擄回魔陰王朝。

    白烏道,這些是花界傳來的小道消息,具體如何,還有待探查。

    但有一點(diǎn)可以肯定,君上得見新花神法身,生了惻隱之心。不知是那朵紫蓮美得出奇,還是另有隱情。

    其實(shí),她在佛國客棧,佛祖的掌心浮屠內(nèi),瞧見宮內(nèi)寒湖中,那朵救下李斷的紫蓮,當(dāng)時只覺眼熟。

    那紫菡萏雖未曾露臉,但那聲音并不陌生,她若沒猜錯,正是郁子幽。

    三位同門未歇,一直待溫禾歸來。

    見水仙這副悻悻而歸的模樣,趕忙給人沏茶倒水揉肩捏背,三人采取車輪戰(zhàn)術(shù),一面安慰著人一面咒罵郁子幽。

    杜棉棉遞給人一盞熱茶,忍不住問:“你去接魔頭了,他不同你回來?!?/br>
    溫禾搖首。

    草二急了,一掌拍碎案上茶壺,“你都如此放下臉面尊嚴(yán)求他回心轉(zhuǎn)意,他都不肯,這種渣男趁早甩了,否則留著過年么?!?/br>
    說著,風(fēng)風(fēng)火火收拾包袱,“走,咱這就走。”

    念奴攔下忙著往包袱里裝點(diǎn)心的草二,“稍安勿躁?!?/br>
    溫禾淺嘬一口花茶,又嘬一口牙花,“這次,真遇到麻煩了?!?/br>
    她將赫連斷兒時遇難落水,被湖中紫蓮救起的事,同三位姐妹嘮一遍。

    草二一拍腦門,“原是報(bào)恩?!?/br>
    “不對,報(bào)恩方式千萬種,不至于將人接回魔宮,大半夜同人下棋,這有貓膩?!?/br>
    溫禾道不出話來。

    —

    月色婆娑,蓮香醉人。

    念奴腰系無息熏球,捏了隱身訣,悄無聲息出了歸息殿,前往不言宮,報(bào)告新出爐的一手消息。

    郁子幽站在殿院,望魔陰弦月,不禁仰首大笑。

    不料,當(dāng)年她遇天劫被雷火劈趕,無意入了人界深宮一汪寒湖,救下的小童兒竟是五百年后叱咤風(fēng)云傲視六界唯我獨(dú)尊的大魔頭。

    她拖著旖旎裙裾,緩緩行至花幾架上,精心養(yǎng)護(hù)的一株水仙盆景前。

    涂著艷色蔻丹的玉手,扼住水仙的細(xì)嫩綠莖,毫不憐惜,將水仙自泥土中拔起。

    郁子幽聲調(diào)幽魅冷冽,“既是這樣,我便不客氣了。”

    第100章 五曜【05】

    赫連斷連著三夜,去不言宮找郁子幽殺一個時辰的棋,本以為蒜苗會吃味,跑來同她撒嬌或撒潑,但他的心頭蒜苗竟毫不在意的態(tài)度,日常領(lǐng)著三個同門,騎鸞鳥、驅(qū)天馬,于王朝內(nèi)到處晃悠。

    哺育夜水仙一事,完全拋之腦后,更是連續(xù)三日未登他寢殿大門。

    赫連斷有些抑郁。

    應(yīng)郁子幽之邀,每日去尋她殺一盤棋,其主要目的是促進(jìn)他與蒜苗之間的感情,更確切來講,他想看蒜苗為他吃味的模樣。

    蒜苗既不搭理他,郁子幽那里再去便沒了意義。

    第四日晨,食人草尖上滾的夜露還未散去,浮禿峰上繞著半山濃霧,花界送了拜帖入魔陰王朝。

    郁子幽欺世盜名,陰謀篡取花神之位,且戕害四季花主之首芍藥花主,打散其魂識,篡撰花神遺囑,私占溯水花杖。

    郁子幽的陰謀已被無相花尊識破,花尊帶三位花主,求見赫連君主,請君上將暫居王朝內(nèi)的罪人郁子幽交由花界處置。

    赫連斷坐至御座,冷眼覷著站至地上的銀桐面具人,以及身后三位花主。

    他單手敲在御座扶臂,言簡意賅:“不給?!?/br>
    思筠拱手道:“此乃我花界之事,望君上體諒,即便君上極力護(hù)下郁子幽,還請君上將郁子幽手中花杖,交還花界。”

    赫連斷抓了把擱在案碟內(nèi)的rou筋,丟給窗外盤旋的血鴉吃,“思筠,你這身份倒藏得深。若非看在你與君后相處不錯的份上,今日你敢再入我魔陰王朝,定要你豎著進(jìn)來橫著出去。本君再說一遍,郁子幽與溯水花杖,已歸我魔陰王朝。都滾?!?/br>
    銀桐面具下的冷峻眉眼,稍稍一皺,思筠不甘道:“君上,據(jù)芍藥花主所言,先花神臨逝前,已將花神之位傳予溫禾?;ㄉ裰贿B同溯水花杖,本屬君后所有,如此,君上還要護(hù)下郁子幽么?!?/br>
    這倒是讓人意外。

    赫連斷灑了手中碎rou筋,拿帕子不疾不徐拭凈指腹臟污,“不料,先花神眼光倒是不錯。本君的蒜苗確實(shí)配得上花神之位。可君后性子懶散,不屑打理花界瑣碎諸事,花神之位,本君全權(quán)替她回絕,她不稀罕?!?/br>
    思筠:“鳩占鵲巢,郁子幽霸去君后權(quán)職榮耀,君上當(dāng)真不管?!?/br>
    赫連斷不耐煩,“滾?!?/br>
    思筠離開魔陰不久,溫禾便得了消息。

    赫連斷與郁子幽糾纏不清,她簡直不屑搭理。

    魔頭道擄人回來自有他的道理,無論是何道理,或者根本沒什么道理,她都不想理會。

    畢竟?fàn)庯L(fēng)吃醋這種事,她不屑一顧。

    魔陰王朝好吃好喝好玩,待得魔頭給她個答復(fù),她再決定是留下或者離開。

    先不說她對魔頭生了感情,她體內(nèi)的雙子蠱,是顆隱形炸彈。

    魔頭不許她走,她是真走不得。

    月傾花神將花神之位授予她,令她十分震驚,她本不在意花神之位,但若見郁子幽強(qiáng)搶花神寶座,她絕不能善罷甘休。

    不得月傾花神肯定之人,她定想法子讓對方打?qū)氉蠞L下去。

    溫禾去見赫連斷,開門見山問道:“你去花界是為了奪溯水花杖?你要花界權(quán)杖作甚?!?/br>
    赫連斷坐至寶椅,逗弄停至臂彎的一只血蝠,“溯水花杖內(nèi)含靈海,拿來澆灌我魔陰花草,可省去本君不少靈力?!?/br>
    溫禾聽得氣短,“郁子幽將溯水花杖與自身煉化為一體,你若想使喚花杖,需得郁子幽同意,因此你留她在魔界是么?!?/br>
    “可以這么說?!焙者B斷朝血蝠吹個口哨,血蝠撲棱著翅膀飛出窗口。

    “我雖不在意花神之位,但郁子幽傷了芍藥姑姑,陰謀篡奪花神之位,等同辱沒先花神,我便不能忍。你當(dāng)真要護(hù)她?!?/br>
    赫連斷起身,徐徐挨近站在墨玉石磚上的蒜苗,單指挑起她的下頜,“難得見你一臉認(rèn)真的模樣,即便本君不管此事,就憑你的三腳貓功夫,可能傷的了她。”

    “即便打不過她,我也要試試,花神的花杖決不能落在那種小人手中,月傾花神于我有恩,此事我不能不理?!?/br>
    赫連斷嗤鼻,“溯水花杖歸還花界又如何,已成了廢器?!?/br>
    溫禾打掉對方的手,“即便廢了,也比留在她手中為非作歹要好?!?/br>
    赫連斷負(fù)手,微微瞇眸,透過門牖望見外頭雪柳拂空,搖蕩一出詩情畫意,“蒜苗,莫要打溯水花杖的主意。那花杖已歸魔陰王朝所有?!?/br>
    “呵,我險些忘了,你一向不講理。只要是你搶來的,就是你的。你究竟護(hù)的是花杖,還是郁子幽。”

    溫禾苦澀一笑,又道:“對了,郁子幽對你有恩,你護(hù)她亦在情理之中,但我只要溯水花杖,你還要攔著么?!?/br>
    “蒜苗?!焙者B斷眸色深深望著眼前一臉肅容的少女,“你難道還不懂,溯水花杖便是郁子幽,郁子幽便是溯水花杖么?!?/br>
    溫禾冷哼一聲,大步朝外走。

    談崩了。

    赫連斷慢悠悠道:“何時給本君做糖吃?!?/br>
    溫禾頓在寢殿門口,回身磨著牙根道:“吃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