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娛樂圈] 第13節(jié)
申城最繁華的租界地,舞廳里布置華麗,往來皆是衣著顯貴,匯集在這里的不是富商便是高官。 黎梔一身墨綠花紋旗袍,身姿卓絕,手抱琵琶坐在舞臺正中央演奏。 雙眸顧盼神飛,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場下所有人。 她得到消息,今天會有一名敵軍高層來這里,她的任務(wù)是不計一切代價將人擊殺。 驟然間,舞廳大門被推開,又進(jìn)來了幾人。 走在最中間的那位男子,身形修長,長款黑色西裝更顯俊逸。戴著帽子幾乎擋住了他的上半張臉,看不清全貌。 然而,黎梔卻死死盯著最左邊站著的人,心里響起一道驚雷,險些就彈錯了曲調(diào)。 早就死在了五年前的白勁,居然和她今天的任務(wù)目標(biāo)有說有笑的出現(xiàn)在了這里。黎梔很想沖過去質(zhì)問他,他為什么會和這些人同流合污? 似乎是感受到了異樣的目光,白勁緊跟著看了過來,目光如炬,像是警惕的惡狼。 兩人隔著舞廳,越過眾人,越過漫長的五年光陰,無聲的對視著。 同行人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林先生,看什么呢?” 白勁斂著眸,嘴角掛上了曖昧的笑容,“姿色不錯?!?/br> 旁邊幾人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促狹地笑。 周圍喧鬧,黎梔聽不清幾人的對話,但是根據(jù)口型表情,大概也猜出來一二。 那個從小把她捧在手心的少年,此刻只把她當(dāng)作一個陌生人,還那么輕易和同伴說著調(diào)笑的話。 一曲彈奏完,黎梔抱著琵琶下臺,緊咬著唇,濃密的睫毛瘋狂顫動,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重遇愛人的歡喜,見到他和敵人談笑風(fēng)生的矛盾掙扎,還有勢必要完成任務(wù)的決心…… 這個眼神,似乎將所有的東西都說透了。 “切個近景!快!”聶導(dǎo)看著監(jiān)視器里面的畫面,激動難耐。 他還以為這個地方要卡很久,沒想到盛南枝的表現(xiàn)這么好。 白勁跟著黎梔走到一處房間,奪過她的琵琶放置在一旁。 他臉上掛著浪蕩公子般的笑意,一上來便摟著她的腰,用力把她拽向自己,兩人下半身幾乎貼在一起。 “看著眼生,最近新來的?” 黎梔抬眸,凝視著白勁,笑的風(fēng)情萬種,“先生貴姓?我倒是覺得您瞧著眼熟?!?/br> 白勁鼻尖貼在她的脖頸上,蹭著往上,薄唇無意劃過她的下巴,落在嘴角旁,“我姓林,叫林忻?!?/br> 因為不太適應(yīng),謝聽白的動作有些生澀和僵硬。 不過聶導(dǎo)并沒有喊停,輕微的不自然,正好是白勁故作浪子,實則緊張的表達(dá)。 謝聽白應(yīng)著頭皮演下去,一步步貼近盛南枝,深沉的眸定格在那瑩潤的唇瓣上,他莫名便想起昨晚的情景,眼底不自覺地浮起幾縷欲色,還有些許復(fù)雜和懷念。 也就這么誤打誤撞著,契合了劇里面白勁本該有的心境。 盛南枝攥著謝聽白的衣服,緊張地摒住呼吸,這是她第一次離他這么近,周圍全是他的味道。 她渾身繃著,脖頸微癢,下巴處傳來溫?zé)岬挠|感。 她很沒出息地抿了下唇。 意亂迷亂之中,盛南枝生怕自己泄露出半點人物之外的情緒。 盛南枝接著劇本往下演,左手撐在桌子上,右手扯著謝聽白的領(lǐng)帶往下拉,紅唇幾乎貼在他的喉結(jié)上。 她的眼睛很亮,是那種看遍污穢依舊清透的亮。 聲音卻是顫抖,“你說你叫林忻?” 他還是不愿意承認(rèn)身份,“恩,林忻。” 黎梔嘶聲笑了,蔥蔥玉指忽地搭上了白勁的皮帶處的卡扣,輕輕撥弄,反復(fù)打開合上。 眼神勾著,千嬌百媚,“林先生的相貌出眾,可真讓人……心動?!?/br> 鐺鐺鐺。 撥動的仿佛不是皮帶,而是謝聽白內(nèi)心深處那根瘋狂跳動的弦。 謝聽白緊抿著唇?jīng)]說話,脖子上梗著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情緒。 自小腹起,遍及全身,泛起一種陌生的異樣感覺。 他摟著盛南枝的手,也愈發(fā)用力了些,眼底的欲念逐步加深,蓋住了劇中人物本該有的克制和壓抑。 聶導(dǎo)面上激動難掩,興奮地攥住拳頭!雖然還有瑕疵,但是兩人碰撞的火花已經(jīng)讓他足夠驚喜。 這兩人的cp感,真的是意外的好。 剛才吻下巴的動作!太欲了!太欲了!可惜沒有真的親上嘴角!撥弄皮帶那段,絕了絕了! 而且這兩個場景都拍的很有故事感。 聶導(dǎo)向來知道觀眾喜歡看什么,激動地?fù)P聲喊話,“卡!保一條。” 旁白傳來幾聲低語。 “我丟!剛親上了嗎?到底親沒親?” “沒有吧。” “真的沒有嗎?” 聶導(dǎo)喊停以后。 盛南枝和謝聽白還維持著剛才姿勢,兩人隔空對視,都忘了在第一時間放開。 兩人離得很近,謝聽白的手落在盛南枝腰間。他的掌心很熱,是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的溫度。 盛南枝眼神恍惚,覺得自己腰間也開始跟著升溫,尾椎骨處酥麻一片,渾身都是guntang的。 直到旁邊的化妝師沖上來補妝,兩人這才尷尬地錯開眼神。 謝聽白率先松了手,手臂自然垂在身側(cè),指腹卻是微微摩挲著,仿佛還殘留著剛才的觸感。 他眼皮子微掀,落在搭在自己皮帶上盛南枝的指尖。 開口的聲音是啞的。 “松開?!?/br> 盛南枝心慌繚亂地抽回了手,有些遺憾,“哦?!?/br> 謝聽白妝發(fā)簡單稍微整理了一下,并沒有花費太多時間。 聶導(dǎo)喊了一聲,“聽白,你過來看看?!?/br> 謝聽白走過來,眉宇凝著,在他旁邊位置坐下。 “我看你這愛情戲,也不是拍不好嘛。”聶導(dǎo)勾著謝聽白的肩膀,指著屏幕,面色大悅,“不過你情緒還有點問題,稍微再收一點,你那眼神太直白了?!?/br> 謝聽白臉色沉沉,“沒有?!?/br> “我需要那種guntang卻壓抑的愛情。”聶導(dǎo)直截了當(dāng)?shù)刂赋隽酥x聽白的問題,“你要把你對南枝的喜歡給表現(xiàn)的克制一點?!?/br> 謝聽白面色變了又變,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誰喜歡她了?” 正欲走過來的盛南枝,頓住腳步,感受到旁白不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回應(yīng)的毫不猶豫,嫌棄的意味絲毫不加掩飾。 她靜默地拐了個方向,和小莫悄聲打了個招呼,“我去個洗手間。” 那邊還在說話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轉(zhuǎn)身離開的盛南枝。 聶導(dǎo)對著謝聽白,狐疑地瞇了下眼睛,雙手還維持著剛才比劃的動作,“嘴瓢說錯名字而已,你這么激動干什么?” 謝聽白收回望向盛南枝的視線,“哦,你接著說?!?/br> 聶導(dǎo)停頓下來,審視著看了謝聽白好一會,慢慢悠悠摸著下巴接著講戲,“你再琢磨一下這個感覺,保持住剛才的狀態(tài)?!?/br> 盛南枝回來以后,緊接著又拍了幾條。 越拍,聶導(dǎo)唇角的笑意越深。 “卡,過了!” 原本他最擔(dān)心的一場戲,就這么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倪^了。 聶導(dǎo)拉著謝聽白的手臂,半開玩笑著道,“謝聽白,你不會真跑去談戀愛了吧?還是有喜歡的人了?” 盛南枝站在一旁,聽著聶導(dǎo)的話,心臟一點點下沉。 謝聽白面上寒氣騰騰,“就不能是我演技進(jìn)步了?” 聶導(dǎo)再度露出日常那副嫌棄表情,“滾滾滾,就你?” 作者有話說: 第11章 謝狗作死十一天 睡前。 盛南枝盤腿坐在床上,手臂無力自然下垂,劇本攤開放在被子上,麻木機械地背著臺詞。 小莫出聲提醒道,“南枝姐,我先房間了,你背完臺詞別睡太晚了,不然皮膚狀態(tài)不好,明天還有戲呢?!?/br> 盛南枝眸光零散地落在地板上,謝聽白在片場說的話響徹在耳邊,“莫莫,你說我是不是……” 小莫手搭在門把手上,回頭,沒太聽清,“啊?你說什么?” 盛南枝把劇本合上放在床頭,“沒事,你早點休息吧,晚安。” 盛南枝經(jīng)常失眠,睡前總喜歡刷一些萌寵視頻??粗q絨就地打滾,總覺得很治愈。 她打開某音。 一身純白的貓咪趴在貓爬架上面,慵懶閑適地躺著,懶洋洋地拍開主人的手,神情囂張又高冷。 莫名的,盛南枝忽然想到了謝聽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