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臨 第53節(jié)
原鶯:“誰愿意被叫豬啊?” “那換一個,”何宴說:“小鳥?” 原鶯不樂意:“小鳥也不行?!?/br> 何宴揚眉:“又怎么了?” 她索性坐在路邊炒飯的塑料椅子上:“我不是說過嘛,我和小學(xué)同學(xué)不對付。因為我名字里有個‘鶯’字,他們也老小鳥小鳥的叫。還把死掉的小麻雀放在我抽屜里,可惡心了!” 提起這個,她嘴巴不自主噘起來。昨晚不愉快的記憶,跟著開閘,傾瀉。 何宴:“上次吃飯的那群人?” 原鶯:“嗯。不過,你不要告訴爸爸mama,反正已經(jīng)過去了,沒必要講?!?/br> 何宴微微擰眉:“記壞不記好?!?/br> 原鶯:“沒辦法嘛?!?/br> 她不好意思白占人家座位,去點了一份雞雜炒飯。 她說:“加辣加豆芽。一共多少錢呀?” 老板娘大概還沉浸在她震撼的演技里,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何宴。 “……十三。” 原鶯掃完二維碼,坐回了位置上。 何宴:“當(dāng)時為什么不說?” “拜托,與全世界為敵很酷的好不好!”原鶯抽紙,擦掉桌上的油漬:“那個時候是正義小學(xué)生,沒覺得怎么樣。而且,酒桌小游戲你有我沒有的時候,我還可以炫耀小學(xué)獨立特行沒朋友呢!你肯定沒有吧?” 何宴搭在膝上的手收攏,骨節(jié)凸起,青白色的筋絡(luò),浮現(xiàn)在兩側(cè)。 他垂眼:“有?!?/br> 原鶯怔了一下,才記起他從小在福利院長大,可能……都沒有上過小學(xué)呢。 何宴:“你會覺得孤單嗎?” 原鶯回憶:“現(xiàn)在肯定覺得當(dāng)時自己很可憐啦。不過,那時候,我不這么覺得。除了學(xué)校,我還有其他朋友嘛,還有爸爸mama爺爺奶奶,有好多好多人呢,同學(xué)也不是必須的?!?/br> 何宴不知道想到什么。 他的唇邊浮起淡淡的笑意:“嗯?!?/br> 原鶯關(guān)懷:“那你呢?你有其他朋友嗎?” 何宴抬起頭,看向她。一瞬間,原鶯錯覺自己就是正確答案。 他說:“有?!?/br> “是我那時候,唯一的朋友?!焙窝珈o靜地講述:“我不招人喜歡,她是第一個愿意對我笑的人。” 原鶯八卦:“男孩女孩?” 何宴:“女孩子。” 原鶯:“哇!” 何宴:“……?” 原鶯:“那她現(xiàn)在在哪?” 何宴斟酌須臾:“不在了?!?/br> “?。俊痹L呆了一下:“節(jié)哀……” 何宴搖了搖頭。 炒飯好了,原鶯端到桌上。 她問:“你不吃呀?” 何宴懶懶地?fù)沃掳停骸熬嚯x你上一次吃完早飯,才過了一個小時?!?/br> 原鶯:“早飯就喝了一碗粥,不算吃過了?!?/br> 何宴輕嗤一聲。 炒飯被端上桌,原鶯埋頭吃得不亦樂乎。 中途,她驀地抬頭:“你不是來采風(fēng)的嗎?” “當(dāng)然不是?!奔热凰纼?nèi)情,何宴開誠布公:“只是為了約你?!?/br> “……?!” 原鶯被飯噎到了。 她害羞地咬住勺子:“原來——你那么早就對我圖謀不軌了呀?!?/br> 何宴點頭:“是?!?/br> 他說:“如果你覺得被冒犯了,我愿意事后補償你?!?/br> 事、后。 補、償。 原鶯就聽見這兩個詞了。 她的臉蹭一下就紅了,手里的勺子也拿不住,掉在盤子上,發(fā)出“磕嗒”一聲輕響。 她咬住嘴唇:“現(xiàn)在談事后也太早了吧……” 何宴微一挑眉:“說的也是。但那一天不會太久,我不會委屈你?!?/br> 原鶯頭頂驟然冒出一股蒸汽,大腦徹底宕機(jī)了。 她說:“久、久一點也不委屈?!?/br> 何宴偏頭:“覺悟這么高?” 原鶯的腦袋恨不得低到盤子里:“我是第一次……” “第一次?”他輕輕牽起唇角:“那記得把道德底線放低點?!?/br> 原鶯頓感驚慌失措。 她誤觸過小廣告鏈接,偶然看過幾本一點都不清湯寡水的小說。里面男女主的道德感就和火葬場男主的膝蓋一樣毫無底線。 她擔(dān)憂:“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了吧?” “沒有。”他說:“這種事,人越少越好?!?/br> 原鶯悄悄松了一口氣:“那就好?!?/br> 她專心地埋頭吃飯。 咽下最后一口的時候手機(jī)振動。 她看一眼聯(lián)系人,接起:“大哥?” “嗯?!蹦穷^,傳來賀知宵溫和的聲音:“今天中午有空嗎?” 原鶯:“有是有。但我不在上京,我回家啦?!?/br> 賀知宵頓時笑:“怎么不告訴我一聲?也好久沒見過伯父了——上次那批茶葉質(zhì)量很好,還想和他聊聊擴(kuò)大產(chǎn)量的事。” 原鶯兩只手托著電話:“反正上京離這又不遠(yuǎn),你開車過來嘛。最近要準(zhǔn)備越冬防寒了,你還可以來幫幫忙?!?/br> 賀知宵:“還真是指使我不留情?!?/br> 原鶯笑嘻嘻兩句。又好奇地問:“那你本來中午找我什么事呀?” “……關(guān)于上次問你阿宴的事?!彼Z氣抱歉:“我不是要故意套你的話,只是事發(fā)突然,不得不多放一個心眼。今天有空,就想請你吃頓飯賠罪?!?/br> 原鶯高興:“留著!我后天回去吃。” 賀知宵輕笑:“后天回來——吃工作餐吧。” 原鶯:“嗯?” 賀知宵:“今天找你還有一件事。實習(xí)提前到下周一,記得來公司報道?!?/br> 原鶯愣住:“啊——不要!不是明年寒假嗎……” 賀知宵的語氣,突然變得不容置喙的強(qiáng)硬:“下周一?!?/br> 原鶯不情不愿地嘟囔:“好吧?!?/br> 賀知宵:“egon關(guān)于參展的事有答復(fù)了嗎?” 原鶯看了何宴一眼:“他同意了?!?/br> “好?!彼v話的口吻又溫柔:“后天公司見?!?/br> 原鶯唉聲嘆氣地掛了電話。 何宴問:“什么事?” 她哭訴:“明明講好是寒假才去實習(xí),突然改成了下周一。這也太急了吧——我還沒準(zhǔn)備好踏入社會呢!” 何宴微微皺眉。 他說:“賀知宵還是懷疑你。” 原鶯:“懷疑……?” 何宴略加思索:“上次關(guān)于黑卡的事,你怎么解釋的?” 原鶯原話復(fù)述了一遍。 她無由緊張又興奮,雙手在身前握成一對小小的拳頭。 眼睛發(fā)亮:“怎么像諜戰(zhàn)片似的?” 何宴看她一眼:“到時候靜觀其變?!?/br> 原鶯接臺詞:“是,長官!” - 他們在南水鎮(zhèn)附近轉(zhuǎn)到傍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