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曉遠(yuǎn)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徐若萌的震驚。

    徐若萌：【入職紅包＋大禮包就算了，40萬？你們這屆管培的命也太好了吧！】

    徐若萌噼里啪啦發(fā)來一堆：【只有第一名有嗎，第二名、第三名沒有？】

    【40萬唉！那可是40萬！】

    【不會過兩天又跟你們說，第一名直接進(jìn)哪個哪個部門重點培養(yǎng)，兩年后直接高管吧？】

    【你們管培還缺人嗎？】

    【缺掛件也行?！?/br>
    【我舉手報名。】

    【舉手.jpg】

    賀曉遠(yuǎn)看看這堆俏皮話就想笑。

    賀曉遠(yuǎn)：【晚了，沒你什么事了，安心上班吧?！?/br>
    徐若萌：【流淚.jpg】

    徐若萌：【不過話說回來，小遠(yuǎn)，如果你拿到了那40萬，你不就能一下把欠的那些錢都還掉了嗎?！?/br>
    賀曉遠(yuǎn)若有所思地看著屏幕，神色漸斂：【是的，所以我想爭取一下?！?/br>
    —

    平穩(wěn)行駛的商務(wù)車后排，喬思行把工作平板遞給陸琛后，默了片刻，緩緩道：“老板，40萬的獎金，是為了替賀曉遠(yuǎn)同學(xué)緩解下經(jīng)濟(jì)方面的壓力嗎?！?/br>
    目前為止，喬思行已經(jīng)替陸琛調(diào)查了三份和賀曉遠(yuǎn)有關(guān)的背景資料，所以賀曉遠(yuǎn)大概是什么情況，喬思行一直都很清楚。

    陸琛看著平板，手指在觸控屏幕上劃拉著，沒有回答。

    顯然，他私下里并不是“陸哥”的樣子，又或者說，他原本就不是個既溫和又很好相處的人。

    喬思行等會兒，沒等到回答，自顧接著道：“那管培那邊的評分……”

    陸琛看著平板，打斷喬思行：“你覺得他拿不到第一？”如果憑賀曉遠(yuǎn)自己的實力的話。

    喬思行認(rèn)真答道：“據(jù)我所知，三組管培里，每一組都有實力很不錯的高材生?！?/br>
    言下之意：難。

    陸琛頭也不抬道：“不用管，他自己會去爭取。”

    —

    午飯時間，人聲雜亂的食堂，大家坐在一起，邊吃邊聊40萬獎勵。

    一群人不愧是從千軍萬馬里殺進(jìn)思普瑞思的，邏輯分明，思路清晰：

    個人評分是為了確定最后每個管培的去向，三組競爭是為了調(diào)動全體管培的積極性，那這40萬的高額獎勵，無疑是在攪動所有人的勝負(fù)欲。

    但這背后的動機(jī)也太不明確了，40萬金額也高得過分。

    “真奇怪啊?！?/br>
    這是聊到最后，大家統(tǒng)一的看法。

    “管他呢，空降的獎勵，不拿白不拿?！?/br>
    “就是，最好這第一落在我們組。”

    “落咱們這兒，回頭平分？”

    “你做夢呢？憑本事拿的第一，這種獎金怎么分？是誰的就是誰的?！?/br>
    “我知道，我開玩笑的?！?/br>
    “獎金我倒覺得沒什么，我現(xiàn)在就是怕別回頭評分出來，高分的去好部門，低分的隨便發(fā)配?！?/br>
    “不至于吧，不是說按照我們個人的具體情況去分的嗎。那肯定是我們適合什么、覺得我們哪里可以，送我們?nèi)ツ膬簡h?！?/br>
    “誒，你們要爭這個獎金嗎？”

    “爭啊，我們本來不就天天卷著想評個高分嗎。”

    “那我們自己人不就又成了競爭對手？”

    “我們本來不就是？”

    “是哦?！?/br>
    “那你們要是拿到了這40萬，打算怎么花??？”

    ……

    賀曉遠(yuǎn)和袁淼一起坐在最邊上的位置，見賀曉遠(yuǎn)一直沒參與聊天，袁淼誒了聲，拿胳膊肘捅了捅賀曉遠(yuǎn)，低聲道：“小遠(yuǎn)，你什么想法？”

    賀曉遠(yuǎn)原本在邊吃邊默默沉思，袁淼喊他，他頓了下，迅速回神。

    想法？

    賀曉遠(yuǎn)扭頭：“努力爭取啊?！?/br>
    袁淼無所謂地聳了下肩。

    賀曉遠(yuǎn)看看他，緩緩問：“你不想要嗎？”

    袁淼：“也不是說不想要吧，我是覺得錢啊獎金什么的無所謂，最后評分決定的具體部門去向才是最重要的?！?/br>
    賀曉遠(yuǎn)沒說什么。

    他知道袁淼說得沒錯，但他端不出袁淼這樣不拿錢當(dāng)回事的態(tài)度。

    因為40萬，他真的很需要。

    他已經(jīng)想好了，他要盡最大的努力爭取這份獎金。

    他要拿獎金去還債。

    而就在當(dāng)天下午，不知是不是40萬獎金刺激的，從二組那邊傳來消息到一組，說三組有人通過內(nèi)部關(guān)系，拿到了各組每個人具體的評分情況。

    鄒帆平：“靠，不是吧！不會除了我們組，每個組都背后有人吧？！”

    江薇薇很淡定，邊忙邊回道：“我們也有啊，我們不是有陸神么?！?/br>
    袁淼晃著腿道：“那不一樣。陸神只是幫我們，最多算個掛，陸神可弄不來評分表?！?/br>
    辛蕊突然道：“萬一呢，又沒問過。”

    全體沉默。

    三秒后，一組全體異口同聲：“小遠(yuǎn)！”

    坐在電腦前的賀曉遠(yuǎn)被圍住了，他多少有些不太想為這種事跟陸哥開口，畢竟平時已經(jīng)挺麻煩陸哥的了，但私心里，他也一樣想知道具體的評分情況。

    賀曉遠(yuǎn)有些為難，問身邊圍住他的袁淼、鄒帆平他們：“怎么問?！?/br>
    鄒帆平張口來了句：“你先跟陸哥撒個嬌?！?/br>
    賀曉遠(yuǎn)：“……”

    賀曉遠(yuǎn)無語地看過去：“你說點有用的?！?/br>
    袁淼抬手在鄒帆平腦殼上輕輕來了一瓢，擠開袁淼，來到賀曉遠(yuǎn)身邊：“這種事確實比較麻煩人，你就正常問吧，看陸神方不方便，不方便就算了?！?/br>
    賀曉遠(yuǎn)想了想，看向屏幕上的聊天頁面，手懸上鍵盤，周圍的人也跟著看向電腦。

    賀曉遠(yuǎn)：【陸哥，能麻煩你個事嗎？】

    等了會兒，陸哥那邊回過來一個一秒的語音氣泡，賀曉遠(yuǎn)點開，電腦音箱里傳來男人低沉帶著磁性的一聲“嗯?！?/br>
    直接嗯得辛蕊一把掐住了江薇薇的胳膊：聲音也太好聽了吧！而且聽起來很年輕誒！

    賀曉遠(yuǎn)敲著鍵盤正要提他想拜托的事，陸哥那邊跟著回過來一條語音。

    賀曉遠(yuǎn)字打到一半，先點了語音，陸：“想要評分表？”

    所有人都驚了：陸神這都知道！？

    陸：【應(yīng)屆（x2級）管培生輪崗評分表（三組總表）】

    大家：！?。?/br>
    陸神也太超神了！

    賀曉遠(yuǎn)在驚訝中點開了陸哥那邊傳過來的表格，表格跳出來、在屏幕上鋪開，確認(rèn)確實是具體的評分后，不少人拔腿就回工位，順便不忘招呼賀曉遠(yuǎn)把表發(fā)群里。

    賀曉遠(yuǎn)很迅速地發(fā)了，發(fā)完回到和陸哥的聊天頁面。

    賀曉遠(yuǎn)：【你怎么知道的？】

    賀曉遠(yuǎn)：【小貓燒香跪地磕頭.jpg】

    賀曉遠(yuǎn)：【謝謝陸哥?！?/br>
    同時插上耳機(jī)線，戴上了耳機(jī)。

    剛戴好耳機(jī)，陸哥那邊就回復(fù)了，賀曉遠(yuǎn)拿鼠標(biāo)點開，陸哥的聲音順著耳機(jī)的電流傳來：“我也好奇我教了你們這些天的成果，就托人找人事那邊拿了?！?/br>
    賀曉遠(yuǎn)：【這種東西原來隨便就能拿到嗎？】

    發(fā)完立馬切頁面，來到表格，找到自己的名字，往后迅速瀏覽自己的分?jǐn)?shù)：4/7/8、5/7/9、6/7/8/9、9……

    賀曉遠(yuǎn)顧不上去想自己這分?jǐn)?shù)是高還是低，跟著再切回聊天頁面，陸哥那邊兩條語音。

    第一條：“我這邊想拿到不難?！?/br>
    第二條：“看了你的分?jǐn)?shù)，別人都是一個部門一個分，你倒好，一個部門幾個分，這得重寫了多少份，也太拼了?！痹捓飵Я诵σ簟?/br>
    賀曉遠(yuǎn)重新返回表格，這才注意到那些分?jǐn)?shù)之間的斜杠。

    他理解了下，原來他交的每份作業(yè)都評分了，評分后所有的分?jǐn)?shù)都上了表格。

    他有些意外，因為他起初重寫的時候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他以為他交了，能讓人事部和各部門知道他有在努力、有在認(rèn)真對待工作就不錯了，沒期待別的，更沒想到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而整個表格，五十多個人，只有他，一個表格位上好幾個分?jǐn)?shù)。

    又因為分?jǐn)?shù)多、一格里面好幾個分隔符號，連帶著整個單元格都被他的分?jǐn)?shù)拉長了，同樣長度寬度的表格，別人的單個分?jǐn)?shù)在里面就顯得格外的單調(diào)。

    一組其他人也發(fā)現(xiàn)了，紛紛驚訝：

    “小遠(yuǎn)！你這么多分?jǐn)?shù)，你是每個部門的作業(yè)都重寫了好幾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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