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軟美人的繼室之路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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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姐兒忙替丈夫解釋:“怕是遇到事情,派了人,陰差陽錯的....” “我的兒,還是你貼心?!被ù筇桓薄坝邢比绱?,夫復(fù)何求”的架勢,欣慰得眉開眼笑,“年紀(jì)輕輕的,比你大堂嫂還掌得住。你大堂嫂啊,又得帶孩子,又得打理家務(wù),整日忙得團團轉(zhuǎn),吃飯都掐著點。等你生了,定要幫你大堂嫂一幫。” 這是應(yīng)當(dāng)應(yīng)分地,珍姐兒連聲答應(yīng),又想起正經(jīng)事:“大伯母,那,外祖父他老人家?” 花大太太雙手一拍,長長嘆口氣:“我也不知道,只能盼著老人家福大命大,闖過這一劫。我還打算,明日去廟里拜一拜。你就別去了,錦明和你婆婆都不放心你,叮囑我,好好照顧你,莫讓你勞神--瞧瞧,錦明對你,可真是不一般?!?/br> 珍姐兒被這句話哄得心花怒放。 “那,大伯母,錦明和婆婆什么時候回來?”她問。 這個問題依然沒準(zhǔn)信兒,花大太太貼心地估算:“我估摸著,你婆婆怎么也得見你外祖父最后一面,能不能回來過年,就不知道了,錦明八成沒兩天就回來了?!?/br> 又低聲告訴她:“你外祖父膝下只有你舅舅和你婆婆,你舅舅只有一個不成器的兒子,庶子上不了臺面,你婆婆只有錦明一個。我猜著,你外祖父必定有東西留給錦明。” 九江到金陵數(shù)百公里,騎馬要三日,花太太乘馬車就要六、七日了。 珍姐兒琢磨起來,聽說外祖父在當(dāng)?shù)仡H有家業(yè),比不上曹家,也比花家強,能分給錦明什么?又有些失望:“也不知錦明能不能回來過年。” 花大太太掩袖而笑,“咂咂,你大堂嫂和你大堂兄當(dāng)年剛成親時,也沒像你倆似的,黃鶯抓住了鷂子的腳,拆也拆不開?!?/br> 說的珍姐兒滿臉通紅,心底又有些茫然:錦明真的對自己這么好,那就好了。 花大太太又問了她今日可舒坦,可有想吃的,可有什么想做的,“晚上大伯母和你大堂嫂過來,想吃什么,讓你大堂嫂給你做?!?/br> 珍姐兒想了想,“上回有個酸溜白菜,還算爽口?!?/br> 花大太太取笑她,“傻孩子,什么衿貴東西,想吃一筐都有”,又叮囑“錦明說,那邊的事情還沒定,讓咱們緩一緩,別跟身邊的人說--那幫小油嘴的,一個知道了,闔府的人都知道了?!?/br> 珍姐兒覺得有理,便答應(yīng)了。 作者有話說: ? 第81章 “今日是除夕, 一年最后一日,一年只有一回。過了今日,你就長了一歲,你就兩歲了?!奔o(jì)慕云蹲在兒子面前, 舉著一本黃歷, 細細告訴他:“娘已經(jīng)帶你貼了春聯(lián), 今日要放炮竹、吃年糕,還要守歲哦, 娘給你做好吃的?!?/br> 說了一大串, 昱哥兒只對吃的感興趣,清楚地說, “娘, 我要吃包子, 要吃葫蘆。” 他愛吃豆腐皮包子,還有呂mama擅長的西葫蘆雞蛋蝦皮餡餡餅:小孩巴掌大, 和面拌餡現(xiàn)吃現(xiàn)做,廚房捏好了生餡餅送到雙翠閣, 用油煎得兩面金黃,極其鮮美。昱哥兒一口一個, 能吃滿滿一盤子。 紀(jì)慕云忍俊不禁,“好, 今日給你做葫蘆。” 昱哥兒咧著嘴巴, 像個小狗似的,跟著強哥兒蓉妞兒在屋里蹦來蹦去。 還是小孩子好哄,一個餡餅就滿足了, 紀(jì)慕云笑著把黃歷遞給綠芳, “呂mama正擬菜單子, 你們有什么想吃的,一并說了吧?!?/br> 今晚是除夕,家主不在,姨娘們應(yīng)該聚一聚。左右媛姐兒日日過來,昱哥兒還小,她便請了媛姐兒和于姨娘,兩人都答應(yīng)過來。 綠芳應(yīng)了,等到了屋里,小聲問“您看,要不要做幾樣老爺愛吃的菜?” 自然是要的。 “今日除夕,說不定老爺會回來的?!彼驳吐曊f,“告訴廚房,多做幾個菜,再做個火鍋?!?/br> 雙翠閣熱鬧起來,人人喜氣洋洋,穿新做的衣裳,礙著昱哥兒還在孝里,沒穿大紅大綠,扎著紅頭繩、紅絨花,戴了首飾。 今年冬天比去年冷,倒也沒下雪,花園冷颼颼的。 梅枝早早移進屋里,黃玉般的臘梅插在水晶瓶里,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大紅芙蓉花令人想起春日風(fēng)光。窗戶貼著大紅窗花,門簾子繡著吉祥圖案,臨窗大炕、玫瑰椅和太師椅中鋪著大紅色半新不舊坐墊,青花缸里游動著紅金魚,水晶盤里擺著聞香的佛手、蘋果和鳳梨和一盆青翠挺拔的水仙花。 今日除夕,要穿得漂亮一些,紀(jì)慕云給昱哥兒挑了寶藍色刻絲仙鶴云紋小襖,同色刻絲鞋子,胸前掛了洗三時曹延華賞的赤金雕蟠桃鎖片,“小猴子,這上面是桃子,知不知道?” 昱哥兒看了一眼,懶得往嘴里放(知道不好吃),就使勁甩動起來,蓉妞兒忙告訴他“不能摔了。” 紀(jì)慕云摸摸兒子頭頂,自己穿了鵝黃色右衽小襖,草綠色撒花百褶裙,一時手癢,對著鏡子梳了很久沒梳過的雙鬟髻,戴了紅寶石石榴金簪。 過了晌午,于姨娘母女到了。 今日于姨娘穿了墨綠色對襟素緞褙子,姜黃色百褶裙,依然戴了那朵名貴的點翠紅珊瑚珠花,見她就愣了愣,“meimei今日可真漂亮?!?/br> 媛姐兒還在孝里,穿了月白色對襟素緞褙子,珍珠白百褶裙,帶了珍珠流蘇釵子。一進門,她就高高興興地給紀(jì)慕云行禮,吩咐丫鬟“把我做的花給姨娘?!?/br> 丫鬟捧來個匣子,里面放著適合冬天的絨花,有梅花有月季,有牡丹有水仙。媛姐兒喜歡做頭花,自從學(xué)會了,每月都做幾朵,越做越精細,紀(jì)慕云要給兒子和曹延軒做衣裳,反倒做的少了。。 紀(jì)慕云一瞧,于姨娘鬢間戴一朵墨綠色月季絨花,媛姐兒自己戴了一朵黃心白花瓣的水仙花,便笑著挑了一朵鵝黃色臘梅,讓綠芳別在自己發(fā)間。 媛姐兒還帶了七、八朵頭花,分給綠芳幾個,又給了強哥兒蓉妞兒壓歲錢。于姨娘有點驚訝地打量昱哥兒,“幾日不見,十五少爺都這么大了。” 自從媛姐兒常來雙翠閣,于姨娘來的就少了。 柿餅、豌豆黃、玫瑰果餡餅、椒鹽牛舌餅、松瓤鵝油卷、桂花栗粉糕、糖蘸核桃,用黑漆紅底食盒盛著的各色果脯、瓜子、花生、蜜餞,用蜜餞橙子泡了茶,還有牛乳蒸燕窩.... 紀(jì)慕云依然不太打葉子牌,好在呂mama石mama打得好,和于姨娘一打一個下午。紀(jì)慕云陪著媛姐兒在東次間畫畫,一年過去,媛姐兒畫的梅花比去年有神韻多了。 紀(jì)慕云忽然想起來,從臥房取回一副畫卷,媛姐兒打開一瞧,是一副紅梅傲霜圖,大大小小的梅花掛在堆著積雪的枝頭,給人一種帶著清香的寒意。 說來也怪,梅花都是五瓣梅,卻只勾勒了花瓣邊緣,沒有填充顏色。 “姨娘,是您沒畫完嗎?”媛姐兒好奇地看看畫紙,又看看她。 紀(jì)慕云笑道:“是讓你練手的?!卑涯歉泵坊▓D掛在墻壁上,“這叫九九消寒圖,你數(shù)一數(shù),這畫上一共多少花瓣?” 九九?難不成,八十一片花瓣嗎? 媛姐兒真的一片片數(shù)過去,果不其然,大大小小各種姿態(tài)的梅花一共八十一枚花瓣。 “從冬至開始,每天畫一瓣,一九二九三九,一直畫到九九,便是立春了?!奔o(jì)慕云一邊說,一邊提起畫筆,沾了沾大紅色,涂了左下角一朵花的花瓣,把筆遞給媛姐兒,“你也來?!?/br> 還有這種事?媛姐兒叫人去了黃歷來,從冬至數(shù)到今日除夕,一共三十五日,興致勃勃地涂了七朵梅花三十五片花瓣?!耙棠?,這個好有意思?!?/br> 消寒圖嘛,紀(jì)慕云當(dāng)年也是喜愛過的,仰頭回憶:“我?guī)煾岛苌瞄L畫這個,梅花桃花杏花,還有什么龍舟、寶瓶和棋盤。對了,還有一種玩法。” 說著,她取了一張白紙,用小刀裁成長條,伏案書寫起來,夕陽余暉從糊著高麗紙的窗戶照進來,給全神貫注的女郎周身鑲了一層金邊。 媛姐兒睜大眼睛,手指跟著她的筆鋒轉(zhuǎn)動,念到“庭~前~垂~柳~” 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fēng)。 紀(jì)慕云喜歡這句詩,提著筆,看著面前端莊清麗的字跡,心里是滿意的,“數(shù)數(shù)看,是不是每個字都是九劃?每日寫一劃,和畫畫的感覺又不同?!?/br> 耳邊卻傳來媛姐兒驚喜的聲音:“爹爹!” 他回來了嗎? 紀(jì)慕云霍然抬頭,見到遠處門邊一位披著玄色披風(fēng)的成年男子。他臉龐消瘦,眉宇間帶著凝重,身體與平時不同,繃得緊緊的,目光卻很溫柔,見到她的目光,嘴邊泛起一絲笑容。 “北方流行宮中規(guī)矩,我們這邊,大多畫消寒圖。”曹延軒對女兒說,“雖是消遣,亦有趣味,你兩樣都可學(xué)學(xué)?!?/br> 媛姐兒恭聲答應(yīng),喊人“上熱茶來”,問父親“有幾日沒見十一弟了。” 曹延軒還沒答話,昱哥兒興奮地“包,包哥”的聲音已經(jīng)順著門簾傳進來了。媛姐兒給父親福了福,便去找兩個弟弟了。 下午綠芳問的時候,紀(jì)慕云便有種感覺,只要曹延軒沒出金陵城,一定會回家來的。如今他本人就在面前,紀(jì)慕云早忘了自己的篤定,仿佛一輩子沒見到他似的,握著筆三步并作兩步奔過來,“您回來了!” 曹延軒默不作聲地把她攬在懷里。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籠罩過來,紀(jì)慕云閉著眼睛,眼睛不知不覺濕了。 隨后他放開胳膊,原來是丫鬟低著頭端上茶來。 “今天過年,備了什么吃的?”他笑道,拍拍自己衣袋:“有好東西?!?/br> 紀(jì)慕云低聲歡呼,從他衣袋取了一個巴掌大、鼓鼓囊囊的藏藍袋子出來,解開細繩,滿滿盛著拇指大的珍珠。 有粉色,有白色,有紅色,甚至還有黑色的,在夕陽中散發(fā)著朦朧的光。 紀(jì)慕云拈起一顆驚嘆:“真漂亮,給六小姐串一串項鏈吧,留著當(dāng)嫁妝。” 曹延軒笑道,“廣州那邊來的,一共四十七枚,你分一分,媛姐兒十顆,珍姐兒十顆,寶哥兒昱哥兒各五顆,剩下的你收著?!?/br> 女孩子富養(yǎng),男孩子不能嬌慣,養(yǎng)成驕奢習(xí)氣就不好了。 以前聽說,江南富豪收集明珠,給家中女眷做珍珠衫。紀(jì)慕云答應(yīng)了,喜氣洋洋地“妾身可發(fā)財了。今日過節(jié),您瞧,晚飯擺在哪里?廚房備了火鍋和餃子,您還想用點什么?” 窗戶上貼的大紅窗花、不時傳進屋子的歡笑聲,零星鞭炮不斷告訴曹延軒,今日是除夕。 按照慣例,年夜飯應(yīng)該擺在正院,可他疲倦不看,一想到“大冷的天,還得帶著三個孩子往外走”就懶得動,再說,進來的時候他看見了于姨娘的丫鬟。 “就在你這里擺吧?!辈苎榆幷f,反正地方夠大?!安四憧粗k,給小的弄點橘子汁?!?/br> 她眉眼彎彎,“現(xiàn)在哪里還有橘子?妾身叫人熬了福餅水,榨了甘蔗汁。”心疼地打量他臉龐:“妾身做了魚,您嘗嘗?!?/br> 說起來,每年冬天,西府都吃火鍋:羊rou鍋、野鴨子鍋、山雞崽子鍋、魚丸鍋、酸菜白rou鍋、山菌豆腐白菜之類的素火鍋,今日的火鍋卻不多見: 炭火爐子上架著個黃瓦火鍋,里面煮著兩條肥美桂魚,湯里浸著五花rou片、四喜丸子、香菇、豬肚、冬筍、粉絲和鴿子蛋,湯咕嘟嘟沸騰,紀(jì)慕云把一小碗湯汁傾倒進去,頓時滿屋子清香。 有酒,還有香醋,還有姜絲、桂花瓣之類,曹延軒吸吸鼻子,笑道“好香!”昱哥兒跟著叫“好香!”媛姐兒也喜歡,心想,一會問問姨娘是什么作料。 水晶肘子(發(fā)財)、香菇、素雞、黃花菜、鵪鶉蛋做的五福臨門;鱸魚做的連年有余,另有口蘑煨牛rou、蔥爆羊rou、八寶雞丁、炸野雞崽子、酒釀清蒸鴨子、琵琶大蝦、香菇菜心、蘆薈小炒rou、燒二冬、煎茄盒.... 菜肴一道道端上來,平日的四仙桌就不夠了,曹延軒看看,“換個大點的吧”,仆婦忙忙抬來一張黑漆八仙桌,把正屋擺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旁人無所謂,于姨娘低下頭去:這么一來,自己和紀(jì)姨娘便能和老爺少爺同桌而坐了--紀(jì)慕云心機果然深沉! 紀(jì)慕云自己沒想那么多,忙著指揮丫鬟,服侍眾人凈手、入座、帕子墊著手?jǐn)[碗筷,媛姐兒也來幫忙。她又告訴兒子“乖乖的,要不然,便讓你一個人去隔壁” 如今昱哥兒最喜歡和大人在一起,尤其好幾日沒見父親了,一聽這話,立刻坐得像模像樣,看上去能吃三碗飯,曹延軒看著便笑。 最后一道孩子們都愛吃的豆腐皮包子上來,紀(jì)慕云正要入席,簾子掀起,夏姨娘喜氣洋洋又略帶局促的臉龐露出來:“給老爺請安。今日團年,妾身來遲了。” 曹延軒并沒在意,“坐吧?!奔o(jì)慕云也笑臉相迎,吩咐“添碗筷來?!?/br> 夏姨娘看看屋里,掩飾住驚訝--往年除夕,三人是單坐一席的,說著吉利的話坐在八仙桌邊。 既然過節(jié),食不言寢不語就不應(yīng)景了,曹延軒端起一杯果子酒,目光移過每人臉龐,笑道:“又是一年了,人人添一歲,嗯,一人說一句團年的話把?!?/br> 他清清喉嚨,緩緩道:“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fēng)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說罷把酒飲了。 這半個月,寶哥兒住在東府,與堂兄們習(xí)文寫字,簡單的詩詞已經(jīng)難不倒他了,說了前朝的《除夜》:“掃除茅舍滌塵囂,一炷清香拜九霄。萬物迎春送殘臘,一年結(jié)局在今宵?!?/br> 眾人捧場,起身給他喝彩,曹延軒也點點頭。 接下來輪到媛姐兒,于姨娘擔(dān)憂地看向女兒。整整一年,媛姐兒對梅花下功夫,想也不想就念道:“舊事悲歡燈影里,春風(fēng)消息酒杯前。更闌人靜雞聲起,卻對梅花一燦然。” 曹延軒笑道:“甚好”,媛姐兒今年一年收到父親的贊譽比前十三年都多,興高采烈地望向母親,又看一看紀(jì)慕云。 昱哥兒只知道吃,于姨娘倒也干脆,端起酒杯“妾身哪知道詩呀干的,直接喝酒罷了,各位莫見笑。” 夏姨娘本來是會兩首的,卻察言觀色,決定低調(diào)一些:“妾身也不太會,借著這杯酒,祝老爺少爺前程似錦,步步高升,祝家里的生意財源滾滾,日進斗金,祝我們家闔家團圓,萬事如意?!?/br> 也贏得一片贊譽。 輪到紀(jì)慕云。 除夕自然得說吉利話,可想起曹延軒眼角眉梢的擔(dān)憂和凝重.... 紀(jì)慕云想了想,念了“歲月翩翩人老矣,華顛。膽冷更長自不眠。節(jié)物映椒盤。柏酒香浮白玉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