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瞞著首輔生了崽 第86節(jié)

    除此以外,門戶高闊,立柱粗重,很有些深宅大院官宦人家的樣子,石階下左右兩側(cè)威風(fēng)凜凜的鎮(zhèn)宅石獅子,更加添了幾分肅穆。

    阿杏方才進(jìn)去押送了一趟箱屜,折返回來后,回到阮瓏玲面前歡欣雀躍,

    “姑娘,這宅子好寬!好大!好多房間!哪怕百十口人都能住得下!”

    “買這座宅子可費了許多勁?!?/br>
    一直留在京城打點的吳純甫笑著迎上前來。

    吳家世代行醫(yī),并不算得上特別富庶,購買宅院的銀錢大多都是阮家出的,所以吳純甫覺得有必要詳細(xì)將這宅子的來歷,細(xì)細(xì)說與阮瓏玲聽。

    “這大駝巷寸土寸金,所居者皆是官身。若非成峰一舉高中狀元及第,只怕錢財再多,也沒有資格將宅邸購置在此處。

    它原也是之前朝中的五品要員工部侍郎所有,后因觸怒了首輔遠(yuǎn)調(diào)至邊境,這才急售出來,價格比平日里低了兩成,買得倒是很合適。”

    士農(nóng)工商,商戶原是最末位,讓人瞧不起的。

    阮瓏玲從未想過,有一日會擺脫商籍,住到這京城的權(quán)利核心地段來。從今往后,阮家便是談笑皆鴻儒,往來無白丁了吧?

    阮家一脈,從此都系在弟弟的前程上。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官場上打點人脈,結(jié)交權(quán)貴……往上攀爬的每一步,都離不開真金白銀,而阮家的這點子身家,在揚(yáng)州或能尚算得上極其富庶,可在這皇城當(dāng)中,委實只是九牛一毛,滄海一粟。

    要想辦法,賺更多更多銀子才行。

    “姐夫,你在京城待得久,可曾探聽到京城有何生財?shù)拈T路?”

    這便是愛財如命的玲瓏娘子。

    除了受孕懷胎的那十個月,她無論何時何地何種境況,都在想著如何賺銀錢。

    這股子勁頭,倒著實讓吳純甫覺得佩服極了。

    “說起來,確有一樁。”

    “五個月之后,首輔大人便會奉太后懿旨,迎娶富國公府的嫡次女張顏芙?!?/br>
    “首輔位極人臣,這樁婚禮乃是舉國都矚目的大事兒,???由太后親自過問,所耗所費之物皆乃貢品,可那日賓客成千上萬,無論多少貢品也是不夠用的,所以宮中女官,正在甄選京中的夠格商戶,承接喜宴上的諸多事宜?!?/br>
    !

    這便是天賜良機(jī)!

    這天下諸多的生意當(dāng)中,唯有紅白喜事利潤最高!得利最重!

    不說男女雙方族家的吉服衣料了,就算是花果酒水、喜燭鞭炮、紅綢燈籠……這些等等的瑣碎花銷,一樁樁算下來都花費巨豐!

    更何況,這是與皇家做生意!

    皇家的手筆定然闊綽,哪怕只承接到只零片角的生意,內(nèi)里的油水也足夠咂舌了!

    “若真能承接到皇家的婚嫁喜事,阮家商行便能借此,在京城中迅速打響名號……”

    李渚霖:。。。。我要成親了。。。。

    阮瓏玲:我要賺錢了?。。。。?/br>
    之前的懸念皆填平,所有伏筆都收攏。

    節(jié)奏其實真的不算慢了。

    不出意外,明天重逢。

    (出了意外當(dāng)我沒說,畢竟還有些故事情節(jié)要鋪墊下,盡量多寫點,讓小為安早點投入爹爹懷抱。

    。小天使們以后不要等更,夜讓我一個人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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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富國公府, 留芳閣。

    水波紋螺鈿鑲象牙的雕花小葉紫檀梳妝臺前,有個清麗無雙女子,正坐在繡凳上梳發(fā), 貌美的容顏在三名銅鏡妝屜中, 被燦爛璀璨的春陽中襯托得熠熠生輝。

    丫鬟彩云輕柔地?fù)芘鴱堫佨降那嘟z, 用篦梳仔細(xì)由發(fā)根順到發(fā)尾,熟練將青絲挽成發(fā)髻, 徐徐輕聲嘆道,

    “饒是年前太后娘娘下了懿旨賜婚, 可眾人都對姑娘冷嘲熱諷,道姑娘是年歲一年長過一年,等不及了,才裝病臥床不起,以命相逼才讓老爺入宮請到這道恩旨。

    還咬死了以首輔大人的性子,定然不會因此就范,娶一個根本不愛的女人?!?/br>
    發(fā)髻梳畢,一只芙蓉鑲金墜玉的流蘇珠釵插上。

    “可自從敲定了成親日期之后, 以往那些想要看咱們富國公府笑話的貴女,一個個就都上趕子來巴結(jié), 瞧昨夜晚宴上她們那做小伏低,只差將姑娘供起來的恭維討好樣!真真是解氣極了!”

    侯爵公府中養(yǎng)出的大家閨秀,哪怕是心里得意, 也不全表露在臉上。

    張顏芙由眸底深處閃過絲驕傲,嘴角溢著輕笑, 微微挑了挑眉, 語言輕柔卻滿是銳意,

    “裝病也好, 裝死也罷……

    只要能達(dá)到目的,使些手段又何妨?”

    直到今日,張顏芙都忘不了她與李渚霖初遇。

    那年元宵十五,才十二歲的張顏芙瞞著家中父母獨自出來逛燈會,誰知竟與婢女走失了,獨自逛到偏僻之處,迎面正正撞見了三五個地痞流氓,不僅搶了她通身上下所有的金銀首飾,還對她生了歹心,想要肆機(jī)□□于她。

    任她無論如何奮力掙扎,凄聲呼救,依舊無濟(jì)于事,回應(yīng)她的只有冰冷至極的穿堂寒風(fēng)……

    眼看那賊人的臟手馬上就要解開她胸前的衣襟…

    夜里閃過一道凌厲的寒光,那只臂膀被人一刀砍下,脫離軀干直直掉落,溫?zé)岬孽r血噴射而出,濺落在她的臉上……

    黑暗冗長的巷中僅有盞微弱的油燈,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閃爍下,一個白衣勝雪的少年,執(zhí)著滴血的長劍昂然而立,英姿勃發(fā),銳氣逼人。

    猶如天神降臨,來挽救她于水火之中。

    只那一眼,便入了心。

    張顏芙后來才知,那人是順國公府唯一的嫡子,當(dāng)今容妃胞弟,已然狀元及第,年僅十六歲便在邊境大殺四方,令匈奴聞風(fēng)喪膽的少年將軍李渚霖。

    從那時起,張顏芙便在心底立誓,此生若要嫁人,她只愿嫁給他!

    可這一等,就等到了二十二歲。

    是。

    沒錯。

    那些貴女其實說得對,她就是靠著裝病才求來了那道賜婚懿旨,可若非如此,她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工于心計也罷,城府頗深也好,只要能嫁給他,無論何事張顏芙都愿意做!

    “她們以往個個都說姑娘想嫁給首輔是癡人說夢,這么多年以來,姑娘你不知受了多少嘲笑和奚落,可五個月以后,姑娘便會被八抬大轎被抬進(jìn)門,如愿嫁給心上人!

    也算得上守得云開見月明,揚(yáng)眉吐氣了!”

    “過門之后,有太后撐腰,公婆幫扶,長此以往,首輔大人就算是個冷心冷血冷肝腸的石頭疙瘩,也會被姑娘的溫柔端慧捂熱了!再過上個一年半載,如愿懷胎生下個大胖小子,地位便穩(wěn)了!”

    是??!前程一片美好。

    五個月以后,除了太后,她便是晏朝地位最尊崇的女人!

    只是單單嫁進(jìn)去了還不夠,她還要想辦法籠絡(luò)住他的心。

    似又想起了什么,張顏芙眼底越來越濃的笑意微微一滯,將指尖的殷紅的唇紙緊掐做一團(tuán),眸光閃過鋒光,

    “如今需要擔(dān)心的,唯有瀾翠苑中的那些通房侍妾了?!?/br>
    那些被收攏在瀾翠苑的十?dāng)?shù)鶯鶯燕燕,張顏芙自然見過。

    只不過她著實有些揣摩不準(zhǔn)李渚霖的喜好。

    李渚霖雖姬妾成群,可那些眾多女子中,有許多才貌并不特別出色,卻依舊能被他時時召喚在身側(cè)伺候。

    她命人細(xì)細(xì)打探后才知…

    比起臉,他好像更喜歡她們的其他部位。

    喜歡哪個女子的眼,就時時帶在身側(cè)。

    喜歡哪個女子的手,就專用于磨墨送筆,端茶遞水。

    喜歡哪個女子的腳,哪怕隆冬時節(jié)都需赤足光腳,不準(zhǔn)穿鞋。

    ……

    張顏芙蹙緊眉尖,只覺心氣有些微微不順,

    “他以前素來是個清心寡欲的,那些不入流的歌姬舞妓,才貌不佳,品性低劣,也不知用了什么旁門左道,才這般勾纏賴在了他身旁!”

    彩云立即安撫道,

    “那些都是小事,待姑娘入門做了當(dāng)家主母,她們皆要看姑娘的臉色行事,屆時想要如何拿捏,還不是任由姑娘心意?”

    聽了這番話,張顏芙才覺得萬事都順心遂意了!

    她略施脂粉裝扮一新后,在婢女的服侍下用了早膳,不過并未吃太多,畢竟大婚在即,為了能在那日更容光煥發(fā)些,也要保持盈盈的身姿才是。

    放下筷箸,張顏芙踏步出門,就準(zhǔn)備要去祖母的院子請安。

    此時偏房傳來一陣?yán)稄P鬧聲,一個淚流滿面,驚慌失措的丫鬟,被其他婢女拖拽著架到了張顏芙身前,直直跪跌在了地上。

    “姑娘,原想著婚事在即,便吩咐碧波將吉服從衣柜中取出拂拂塵灰。

    誰知著小蹄子竟這般不長眼!手下也沒個輕重,居然碰落了吉服上的一顆東珠!”

    “求姑娘明察!奴婢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吉服年份有些久遠(yuǎn),衣裳上的金線有些朽壞了!那顆東珠不是奴婢有意捧掉的!求姑娘饒命!求姑娘饒命?。 ?/br>
    大婚之日的吉服,乃是張顏芙這么多年來,不經(jīng)她人之手親自縫制而成,華貴的衣料上,用金線繡滿了各式各樣象征著吉祥的圖案,由衣襟至裙擺,上頭鑲嵌的一百零八顆東珠,是從幾千顆中精選而出的珠王。

    是張顏芙視若珍寶的心肝之物。

    還好,還好,東珠掉落,緊緊線好歹還能縫上去!不會耽誤婚期!

    可這到底不是什么好兆頭。

    且那哭喊告饒的婢女,嘴中竟還叫嚷著什么“腐朽”“敗壞”“掉落”等不詳之詞,簡直就是晦氣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