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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愛妃太能卷了 第9節(jié)

    宮妃對她上下打量,看向她的目光越發(fā)不善。

    只是姜嫻想漏了一點。

    她卸了濾鏡光環(huán),昨晚買的【暗香浮動】卻沒過期,仍在起效期間,它能讓旁人聞到獨特的香氣,是身邊人這刻心底最刻骨的欲求——因為是宮斗系統(tǒng),它料想宿主是用在風(fēng)花雪月的時候,燈下看美人,心里想的或是烈香,或是幽香,可請安時分卻不一樣。

    自打這姝常在走進來那一刻,楚皇后就聞到了讓她昏昏欲睡的絕佳安神香。

    馬婉儀說得對,皇后是沒睡好。

    原因卻不是姝常在侍寢。

    而是各種宮務(wù)雜事——敬太妃的壽辰貢禮,藩國獻上的貢品,皇上撥了一批給皇后分發(fā)下去給宮妃,眼看著又快到過節(jié)的年關(guān),建章宮久久沒熄燈,她都想免了眾人的請安。馬婉儀想挑撥皇后去針對姝常在,那是想岔了,皇后聽說姝常在伺候皇上到三更半夜才叫的水,不禁生出了幾分同病相憐之意。

    好嘛,原來大家都沒睡好。

    皇后聞到的是安神香,章賢妃聞到的卻是心心念念的鍋子香氣。她性子規(guī)矩卻好美食,入冬后特別喜歡傳鍋子,羊rou片成薄薄一片,在下了大料的湯里滾一遍便見白,香得不行,可這玩意上火,連著吃三日嘴巴里就燎了泡,不得不吃起了青菜小粥,聞不得rou香,一聞就饞。

    系統(tǒng)的【暗香浮動】起效下,在章賢妃的嗅覺里,姜嫻活像一個移動的四川火鍋。

    她想不通姝常在為什么會頂著一身rou香來請安。

    聽聞皇上留了姝常在在未央宮過夜,皇上何等愛潔,豈定不會摟著一個火鍋入睡,她在哪兒沾染上的氣味?章賢妃心中不解,身體卻很誠實地饞得猛咽口水。

    而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

    容貴妃手帕捂唇,微現(xiàn)驚色:一個常在位份而已,得了封號是分外不同,可以章賢妃的身份地位,也用不著恨這人恨得咬牙切齒吧?她本想給這姝常在點厲害看看,如今看來卻是不必了,她倒是有點好奇平日謹慎小心的章賢妃嫉妒起來,會怎么收拾人。

    容貴妃淺淺覷了眼上首的皇后。

    皇后她快睡著了。

    其余宮妃,除了從姜嫻身上聞到自己特別喜歡的香種外,便有那癡心記掛皇上的女子——郭貴人分明在她身上聞到了皇上的龍涎香!

    郭貴人認定姜嫻截了她的寵,如今看到這張好模樣,想起儲秀宮和她第一次打照面時的妒忌,新仇舊恨一并涌上來,不禁揚了令人生膩的笑:“姝常在來之前,婉儀jiejie還在說著姝常在規(guī)矩的事呢,姝常在可曾聽到了?”

    見郭貴人發(fā)難,馬婉儀也跟上:“凡事皆有度,姝常在初次侍寢就鬧到了后半夜,若是耽誤了陛下上早朝,卻不是你一個小小常在所擔(dān)當(dāng)?shù)闷鸬??!?/br>
    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

    旁的宮妃冷眼瞧著,即使沒有落井下石,亦不想出言相助。

    看見姜嫻成了眾矢之的,郭貴人心中升起隱秘的快意——天恩萬般好,可也要看她有沒有福氣去蒙受恩澤,同樣的事情要是發(fā)生在她身上,和她娘家交好的徐嬪必然會出言想勸,旁人看在她父親的份上,也不敢苛待她太過。

    給姝常在一夜皇恩,她受得住嗎?

    姜嫻身后的陳答應(yīng)動了動唇。

    陳答應(yīng)倒是想幫忙,可是馬婉儀在問姜嫻的話,她位份低,插嘴無濟于事。

    “回婉儀jiejie的話,臣妾在學(xué)規(guī)矩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宮規(guī)上并未寫明侍寢須在哪個時辰之前叫水,可是宮規(guī)有所更改,臣妾孤陋寡聞而不知?”

    姜嫻站著回話,眉眼低垂,語調(diào)卻是不卑不亢的平穩(wěn)。

    這倒讓旁人有點訝異。

    聽說這姝常在來自窮鄉(xiāng)僻壤,規(guī)矩學(xué)得再好,也該是謹小慎微的模樣,沒想到卻很穩(wěn)得住。馬婉儀不曾料到她敢把問題拋回給自己,不禁有些慌神。

    一個婉儀,并無權(quán)更改宮規(guī)的權(quán)力。

    姜嫻又露了點愁色:“難道后宮中還有侍寢細則是臣妾不知的?哎,經(jīng)婉儀jiejie這么一說,臣妾惶恐非常,生怕昨夜哪個動作犯了忌諱,婉儀jiejie對未央宮里的事如此清楚,還望婉儀jiejie賜教?!?/br>
    這話就說得誅心了。

    后宮上下,也就皇后和分了宮權(quán)的容貴妃有資格把手伸出其他宮殿,可皇上的未央宮也是她們不能明著查探的,遑論是馬婉儀。

    聞言,馬婉儀煞白了臉色,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容貴妃冷冷開口:

    “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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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再侍寢

    “姝常在是有幾分急智,難怪哄得皇上多寵愛了兩分,”

    容貴妃神色一肅,斂起笑意,疾言厲色:“可為皇上龍體著想,不誤朝政,該是宮妃自發(fā)去做的,若是人人想著鉆宮規(guī)的空子,這后宮可還有一日安生?誰都學(xué)著你拉著皇上不放,你多少條命也不夠賠的!”

    她這句清喝,讓原本昏昏欲睡的皇后暗打了個激靈,蹙眉揚眸看向容貴妃。

    容貴妃這是又看不慣誰了?

    皇后聞著姜嫻身上的寧神香,頭疾都舒緩許多,不禁對她多了兩分好感。

    容貴妃正尋思著治她個什么罪,余光掃到皇后正瞪著自己。她不知道皇后是被她的一聲嬌喝驚醒過來,正迷瞪著,她以為是皇后不悅自己在建章宮里使威風(fēng),但她行走宮中,手握宮權(quán),威風(fēng)也不是一兩日的事了,因此并不很怵皇后。

    “本宮罰你抄寫女誡十遍,多修心養(yǎng)性,若有再犯,定不容你!”

    只是話到了嘴邊,終是把懲罰打了個折扣,容貴妃原想把她綠頭牌撤掉,禁宮倚竹軒,看她還去哪里“偶遇”皇上,又如何對皇上使她一身狐媚功夫?

    若再越性子些,容貴妃覺得該把姜嫻直接拖出去亂棍打死,以警效猶,那才好呢。

    想想那畫面,稱意又暢快。

    可惜先帝給兒子挑王妃的時候年事已高,喜歡溫婉賢惠的女子,當(dāng)今皇后楚思蕓和她同為世家貴女,偏偏前者受盡京中長輩的寵愛,據(jù)說當(dāng)時就是敬德太后親自欽點的楚思蕓當(dāng)三皇子妃,原因是中意她那一對圓潤得酷似佛童的耳垂。

    就因為一對有福氣的耳垂,就從正妻變成了妾室。

    容貴妃難以釋懷。

    “臣妾領(lǐng)罰?!?/br>
    姜嫻低頭。

    形勢比人強,蠻不講理的上級要使威風(fēng),她就給夠她面子,等的是一個來日方長。

    她的頭壓得很低,掩去一雙妙目里的蓬勃野心。

    容貴妃冷哼一聲,向皇后挑過去一抹挑釁的視線:“皇后看本宮處置的可還妥當(dāng)?若是嫌罰得輕了,本宮便全憑娘娘發(fā)話,別無二話?!?/br>
    言下之意,便是對姝常在的懲罰可以超級加倍,但不能省。

    楚皇后頷首:“姝常在,你將女誡抄寫好了,便送到建章宮來,給本宮過目?!?/br>
    姜嫻再次謝恩。

    叫她起來后,楚皇后便稱了乏,下午的請安就讓她們不必來了。

    宮妃烏泱泱地離開建章宮。

    因為皇后沒逆她的意,容貴妃走出建章宮的時候,面上帶著趾高氣昂的得色,一直到上了步輦,經(jīng)過御花園時,腦筋才猛地擰過來——皇后此舉,看似是認可了她對姝常在的責(zé)罰,可是罰抄的女誡交到建章宮,是高高舉起還是輕輕放下,還不是任皇后說了算?

    她鑲了護甲的手往腿上一拍,怒道:“皇后好深的算計,白讓本宮在眾妃面前當(dāng)一回壞人,回頭不論要蹉磨姝常在,還是要做一回順水人情將其拉攏都方便極了。”

    跟在步輦旁邊走的馬婉儀一臉茫然,沒從里頭的門道回過神來:“臣妾卻覺得,皇后是怕了貴妃jiejie你呢!”

    “她愛做好人,凈讓本宮做惡人,”

    容貴妃抿起嘴:“若不是著了她的道兒,方才本宮才不會在建章宮大發(fā)脾氣?!?/br>
    她生得嬌艷,比姜嫻穿越后的身軀要年長些,二十多歲又承過寵,是實實在在的女人了,這時惱起來,臉頰染著粉色,若不是心里盤算著要把誰拉下去痛打三十軍棍,委實也算一道亮麗風(fēng)景線。

    馬婉儀是不聰明,但她懂貴妃,當(dāng)即順著貴妃的話哄道:“貴妃jiejie最是仁善心軟?!?/br>
    “若不是本宮心軟,那等狐媚賤人現(xiàn)在就該到地府報道了?!?/br>
    容貴妃哼笑。

    ※

    另一邊廂,郭貴人和容貴妃持同樣想法。

    罰抄女誡真是太便宜那賤蹄子了,她有心要尋姝常在的麻煩,忍著氣走出建章宮,環(huán)顧四周卻沒看到那張招人厭的艷麗臉龐,她記得姝常在今日穿的是湖水綠的衣裳來著……

    “小主你看,那位是不是姝常在?”

    宮女眼尖,待郭貴人跟著張望過去的時候,一抹綠已經(jīng)消失在視野盡處。

    隱約還見到她拽著一抹粉。

    郭貴人想起來了,她旁邊貓著的那陳答應(yīng)今日穿的就是粉色。

    “這姜氏,真是沒規(guī)矩透了!”

    郭貴人瞠目。

    女子走路講究裊裊婷婷,從容優(yōu)雅,太監(jiān)宮女在宮中行走小步急行頂天了,沒個像她不僅能自己急行,還可以拽著另一個宮妃一起跑路的。

    可別說,姜嫻這一手,真讓她有氣沒處撒。

    人跑了,她還能追上去不成?

    郭貴人還真想追,可急行兩步,長于閨閣中的柔弱女子便喘起氣來,只道不成了:“真讓她跑掉了。”

    ……

    “姜……”想起來她今時不同往日,陳答應(yīng)氣喘吁吁地改了口:“姝常在,你拽著我跑了一路,意欲為何?”

    “再走慢一點,咱倆能被剝皮拆骨的吃了?!?/br>
    遠了建章宮,姜嫻猜想她們一時半會追不過來,也該放棄了,便隨了陳答應(yīng)放慢腳步,將原由道來:“官大一級壓死人,她們逮住機會不會放過我倆,只罰抄算是輕輕放過了。”

    說是這么說,姜嫻也拿不準是被放過了沒有。

    皇后攬走了驗收罰抄成果的活,到底是另尋機會折磨她,還是把她從容貴妃的黑手中撈出來,得看上交抄書的時候皇后如何發(fā)話了,也好讓她就近揣摩一下這位后宮執(zhí)行總裁的性情。

    諸多思緒,姜嫻懶得跟這缺心眼的說,只道風(fēng)波過去了。

    陳答應(yīng)猶有余悸:“你昨夜侍寢,今日又得了晉升,還以為請安是耀武揚威去的,沒想到都在這等著你呢。你也是的,拉著皇上不撒手,何必呢?!?/br>
    更臊人的話她說不出來。

    姜嫻想到了,沒想全。

    她在后宮沒有根基,除了皇上沒人能提拔她,難得有機會侍寢,她豈能不使勁薅羊毛表忠心?也是加班習(xí)慣了,不想休息,而后宮這幫人就跟對家搞商戰(zhàn)似的,擺出勞動法挑她加班的刺。

    話到嘴邊,成了簡簡單單的一句:“我愛皇上,舍不得他?!?/br>
    升職加薪的,放心里就行了。

    說出來的,便是她對公司非常有感情,她不會下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