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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食壽(公媳)在線閱讀 - 雨轉(zhuǎn)晴

雨轉(zhuǎn)晴

    章十八

    他們之間又沒有名分,誰身邊多了個誰,少了個誰,還要報備嗎。

    更何況,他們之間都沒有論名分的機會。

    偏偏曖昧,彼此牽引,又彼此隔絕,天下只有兩人深諳這薄弱的關(guān)系,沉溺其中,又不知該怎么挑明。

    “青黛,這位是月姨,怎么你們已經(jīng)見過了?!辩娊y(tǒng)連幫著介紹,但兩人似乎已經(jīng)打過照面。

    “緣分到了擋也擋不住,我們月姨,”褚青黛故意停頓了下,“身上的裙子可是我?guī)兔μ舻哪?。恰巧在店里遇到,月姨猶豫不決,我就幫了個忙引這條裙子給她,銷售還夸月姨穿上,才不辜負這條裙子被裁剪出來。旁人若穿上是明珠蒙塵,月姨穿著那才是物盡其用。”褚青黛說得開心,雙手扶在鐘統(tǒng)連胳膊上,兩人親密無間。

    “青黛說得夸張了,不過也多虧青黛的幫忙,店里沒好好感謝,這不,現(xiàn)在就讓我們再見面了嗎?!迸艘舱f笑著接話,仿佛兩人真因為幫選一條裙子成了萍水相逢的好伙伴,此時能再見面自然要好好敘一敘。

    “我是鄭禎月,鐘岱和廣微的朋友?!编嵉澰孪蝰仪圜焐斐鲇沂?,滿是優(yōu)雅和善,舉止表情都恰到好處。

    “你好?!瘪仪圜焐斐鲇沂?,左手托住右手手臂,握上鄭禎月的手,是后輩表示尊敬的禮節(jié)。

    女人沒有初見時的趾高氣揚與不可理喻,站在鐘岱身邊盡顯柔和。

    “月姨,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呢?!辩娊y(tǒng)連問。

    鄭禎月年輕時幫著照顧過鐘統(tǒng)連,后常年在外,褚青黛與鐘統(tǒng)連完婚時也沒回來。鐘統(tǒng)連親近鄭禎月,一則年少時受過教撫,二則知道她是自己父親母親的朋友。

    “這幾天才回來,正是清明,知道你們一家會來看廣微,我便搭了鐘岱的車來,一路敘敘舊,暢暢新?!?/br>
    “月姨費心,mama知道你來,一定很開心。”

    “這次回來,就不輕易走了,之后能經(jīng)常和廣微見面?!?/br>
    “況且我獨身這么多年,也該謀一謀個人幸福了?!?/br>
    褚青黛沒有說話,鐘岱也一直沒有說話。

    此時的局面是褚青黛不喜歡的局面,他們?nèi)?,多年好友、有著教養(yǎng)之情的阿姨,自己此時只是個闖進來的外人,連融入進去的話題都沒有。

    如果她真的只把自己當成鐘岱的兒媳,對其尊重愛戴,真正把鐘統(tǒng)連當成可以廝守的愛人,對其真誠無間,那自己也不會把自己推入這難堪的境地。

    偏偏自己動機不純,不能問心無愧。

    和煦春風(fēng)卻什么都不管,它平等吹拂在每一個人臉上。

    鐘岱打開車門,從后座拿出兩束花,一束乒乓菊,一束白玫瑰。

    他將乒乓菊遞給鄭禎月,自己拿著玫瑰,褚青黛捧出自己買的百合,兩人走在鐘統(tǒng)連與鄭禎月身后。

    鐘統(tǒng)連與鄭禎月聊得熱烈,褚青黛和鐘岱卻在身后沉默。

    百合香氣濃郁,寬慰人心。褚青黛沒了剛見鄭禎月時的張揚,現(xiàn)在滿是落寞。

    “如果一個人是備選項,起初調(diào)弄這個人,是因為找樂子,或是只有這人在看重自己。等過后,更好的來了,是將備選提上來,還是選擇更熟悉更好的那個呢?!?/br>
    褚青黛說話聲很輕,只有鐘岱和百合玫瑰能聽到。

    “為什么你覺得是調(diào)弄而不是虔誠,是備選項而不是被選項呢?!辩娽坊貜?fù)。

    “因為我看出鄭禎月不止想當月姨?!瘪仪圜旌藓拚f,她總是這樣,在鐘岱面前不能平靜溫和,也總是在鐘岱面前,自己會脫口而出難聽的話。

    “我們是朋友?!瘪仪圜熘犁娽氛f的是鄭禎月。

    “那我們呢?!瘪仪圜旆磫枴?/br>
    “朋友?!辩娽分礼仪圜靻柕氖鞘裁础?/br>
    “路上隨便拉個人,談?wù)勑πφf幾句的,都能是朋友。”褚青黛笑著說,嘲笑,譏笑。

    “我問,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你敢說嗎?!?/br>
    鐘統(tǒng)連和鄭禎月走在前面,回頭看兩人有沒有跟上來。褚青黛一面微笑向他們招手,一面問鐘岱。

    公媳,鐘岱難以啟齒這兩個字。青天白日,春的美好將他內(nèi)心最陰暗的一角拉出,來回鞭笞。

    “我要一直當你解乏的玩具嗎?!?/br>
    “還是你覺得我沒有禮數(shù),沒有界限,見男人就招惹。”

    “褚青黛?!辩娽反驍嗨?/br>
    “我不希望你這么自我貶低?!辩娽肺丝跉?,“任何問題都是我造成的問題,可以歸置給我,你不要有負擔?!?/br>
    “我情愿你讓我有負擔?!?/br>
    “現(xiàn)在的局面已經(jīng)讓你有了困擾,我會淡出你們的生活,一切都會按原來的軌跡運作。”鐘岱下定決心,一字一句說道。

    “你舍得嗎?!瘪仪圜煨α?。

    他怎么會舍得。

    “從沒有過的東西怎么會舍不得?!?/br>
    旁旁總總的人說著紛紛擾擾的話,都撼動不了褚青黛,偏偏鐘岱一句話,就能讓褚青黛把酸甜苦辣都嘗一遍。

    知道要有什么才會說沒有過,褚青黛勾起嘴角笑了,鐘岱舍不得,她又怎么真的舍得。

    “我要捧玫瑰花?!瘪仪圜煲呀?jīng)雨過天晴。

    鐘岱看向手里的重瓣白玫瑰,沒有猶豫,遞給褚青黛,另一只手接過褚青黛的百合。

    兩人追上鄭禎月和鐘統(tǒng)連。

    鄭禎月先將乒乓菊放在墓碑前,回頭便看見趕上來的鐘岱和褚青黛。

    白玫瑰是她和鐘岱一起在花店買的,而現(xiàn)在這束花,被褚青黛捧在懷里。

    鐘統(tǒng)連沒發(fā)現(xiàn),鄭禎月卻一眼看出異樣,她再次確認,卻當沒看見,什么都沒說。

    墓碑上女人照片,笑得大方豁達,鐘統(tǒng)連的mama,鐘岱的亡妻,蕭廣微。

    玫瑰和百合與乒乓菊一起,擺在臺子上。

    大家不像來祭奠,倒像來看一個隱居的老朋友,笑著和小相說今天天氣多么好,笑著說哪個彼此知曉的朋友最近怎么發(fā)展,笑著說最近遇上什么有意思的事,可惜廣微沒看著,便要從頭到尾細細說上一遍。

    蕭廣微聽著,風(fēng)穿過指尖和他們握手。

    褚青黛來過幾次,怕蕭廣微忘記自己,便在心里重新做起自我介紹。

    她與蕭廣微從未謀面,但褚青黛對她沒由來地親近,她敬佩蕭廣微,這個與年輕鐘岱并肩扶持的女人。

    她的rou體殞沒,記憶卻沒從愛她的人腦中褪散。

    鐘岱撫摸小樣,亦如撫摸當年的愛人。

    ——

    兩人爭執(zhí)和好只需幾分鐘。

    每位女士都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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