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買什么？”沈清梧問道。

    “新出了關(guān)于科舉的書，馬上院試了，先備著怕沒了?！蹦侨艘娚蚯逦嗥恋臉幼?，眼眸一亮語氣放緩了。

    沈清梧擠進(jìn)去，眼睛亮晶晶的：“給我來五十本！”

    第22章 回村

    過了幾日，書院放假了，柳應(yīng)渠十分高興。劉夫子給兩個徒弟準(zhǔn)備了幾本書帶回去看，還有幾套試卷，最后是一套衣服。

    “回去好好學(xué)，別丟我的臉。”劉夫子板著臉說。

    伍生說道：“謝夫子教誨?！?/br>
    柳應(yīng)渠：“……”這也能叫教誨？

    說起來柳應(yīng)渠已經(jīng)接到了沈清梧做的衣服。有十套，包括里面的和外面的，還有五十本書。

    人是沒在，衣服是那個駕著馬車的李叔給的。

    柳應(yīng)渠有些疑惑：“清梧怎么沒來？”

    “少爺跟著老爺回老家去了?！?/br>
    沈清梧的老家在云水縣城，沈家祖祖輩輩都在那里，他們一年會回去三四趟。

    柳應(yīng)渠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看著這五十本書柳應(yīng)渠頭又開始痛了。

    在書院里要看書，回家了還要看書，柳應(yīng)渠他有點厭學(xué)了。

    柳應(yīng)渠去了山腳下，村里的牛車還沒有來。他要去陳家鐵鋪扛筒車，就他這小身板不行。

    陳老漢也厚道，指了指對面：“柳公子，你去巷子里找?guī)讉€力氣大，付給他們十幾文錢就幫你扛回去?！?/br>
    “也好?！绷鴳?yīng)渠去山腳寫信也有些銅錢，不然讓他去杠估計得走到年末。

    柳應(yīng)渠背著背簍去做村里的牛車，叫了一等一等的八個壯漢，扛著筒車。

    “應(yīng)渠，你這孩子要扛這么大一個輪子回村啊?！比f嬸子進(jìn)城里來買果脯和糖，家里的小孫子吵著要吃，最近手頭寬松就來縣城里買。

    “萬嬸子，這是筒車，能灌溉田地不用人再去灌溉，是好東西。”柳應(yīng)渠和壯漢們說家里的路線被聽見了，也就回了萬嬸子的話。

    “應(yīng)渠你這么大個輪子能灌溉什么地?！比f嬸子笑道，完全不信。讀書人就讀書人行了，對農(nóng)田有什么了解。

    “十幾畝應(yīng)該可以。”柳應(yīng)渠說道。

    八個壯漢很給力，柳應(yīng)渠回到家時，筒車已經(jīng)到了。

    柳云愿正摸著：“哥，你買個大輪子玩？”

    “對田里有用?！绷鴳?yīng)渠把自己的包袱放下，筒車就擱在院子里放著，柳應(yīng)渠看了一眼雞圈里的雞，大了一圈。

    小雞一般養(yǎng)五個月左右就能產(chǎn)蛋了，六個小雞再加上三個老母雞，一只雞蛋三文錢，到時候一天也有二十幾文的收入了。

    “哥，你那蘑菇方子賣了十兩，我去山上采蘑菇和草藥也賺了五百文?！绷圃概d奮的說。

    “有錢賺就好?！?/br>
    “家里還有rou，今晚我們吃rou?！绷圃笍木戏降耐袄锶∠聄ou來。

    “娘見你回來一定很高興。”柳云愿干活利索，襯托得柳應(yīng)渠很廢。

    “我?guī)湍阆磦€菜。”柳應(yīng)渠不會生火，就端了個小板凳在院子里洗菜。

    柳云愿等鍋熱了開始放豬油，噼里啪啦的聲音吸引了柳應(yīng)渠。

    很快出現(xiàn)了翻炒rou的氣息。

    “最近家里怎么樣？”

    “老樣子，娘還在地里忙，我也去，只是中午和晚上就回來煮飯。”

    柳應(yīng)渠看見柳云愿手上老繭，心里有些波動。

    “娘說今年可能收成不好，交了賦稅后，剩不了多少?！?/br>
    柳應(yīng)渠心想那今年就不交。

    “云愿，幫我提水，我腿傷了?！币粋€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

    宋嬸子哎呀一聲今天倒霉在田埂上摔倒了，這一條腿有些腫痛，家里還等著吃飯，只能來找找柳云愿幫幫忙。

    宋嬸撐著墻，半晌從柳家院子里走出來一個穿著長衫的俊美的男人。宋嬸子一時間沒認(rèn)出來是柳應(yīng)渠，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你、你什么人啊，從柳家院子里出來？”

    總不會是柳云愿的相好吧？柳云愿這孩子沒這么大膽。

    “宋嬸，我是柳應(yīng)渠，云愿在做飯，我?guī)湍闳ヌ崴?。”柳?yīng)渠溫和道，也不多說，就把地上的兩桶水給拎了起來。

    “提哪去？”

    “家里，就里面，村里最里面就是我家里?！彼螊鸺覜]打井，這提水就要去田頭的那邊去提水。

    宋嬸子一看柳應(yīng)渠嫌礙事就把袖口挽上來了，露出有力的臂彎來，在太陽底下蒙了一層金光。

    以前村子里頭都笑話譚大娘家的柳應(yīng)渠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考了三次科舉也沒中，養(yǎng)在家里當(dāng)閑人，現(xiàn)在瞧著也有是幾把力氣的人。

    這臉也是十里八村也就顧家的顧煥崇能比比了，顧煥崇長得是高大俊美，而柳應(yīng)渠這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有書生氣的人。

    柳應(yīng)渠：“宋嬸，我給你放灶臺上，方便你做飯。”

    宋嬸：“哎，好后生！你喝口水?！?/br>
    柳應(yīng)渠笑了笑：“不了宋嬸，我先回去了?！?/br>
    正是吃午飯的時候，柳家村里都冒出了裊裊炊煙，還有飯香的味道飄出來，家還有的小孩在院子前頭玩耍，虎頭虎腦的。

    柳應(yīng)渠趁著這點時間去山上撿了些柴火和干草，等秋收的時候，把稻草曬一曬用來生火最容易燃燒。

    他把柴火和干草抱在懷里回到家里，柳云愿已經(jīng)做了三菜一湯出來了。

    一個rou菜，一個絲瓜湯，還有一碟粉條，還有炒豆腐。

    譚大娘回來就聞到家里的香味了，一看院子里果然柳應(yīng)渠在，臉上就帶笑了：“應(yīng)渠讀書回來了?！?/br>
    柳應(yīng)渠回過頭來也笑了：“娘，快來吃飯。”

    “來了?！弊T大娘吃著菜，柳應(yīng)渠還給譚大娘夾rou菜，譚大娘眼睛都笑彎了：“應(yīng)渠你自己吃，你多吃點?！?/br>
    “娘，明天我把筒車安上，你就能休息一會兒，以后不用時時刻刻都在田里。”

    柳應(yīng)渠吃完飯帶著譚大娘來看筒車。

    譚大娘也聽不懂：“應(yīng)渠，你小心莊稼就好了?！?/br>
    柳云愿在屋子里收拾碗筷，柳應(yīng)渠從外面走進(jìn)來幫著收拾碗筷。

    柳云愿心里壓著事，有點心不在焉的。他去了一趟高大家里，他心里放不下心又偷偷的去看了一回，擱在院子外面的墻角看的。

    他大哥蹲在地上洗衣服，那衣服看上去很多起碼能洗個幾天幾夜，手都搓破了。高大家里也沒那么多衣服洗，再加上高家也是幾個兒子住在一起，四兄弟都有媳婦和夫郎，憑什么要讓他大哥洗。

    趁著高老太太不在家，柳云愿就溜進(jìn)去：“大哥，你為什么有這么多衣服要洗？”

    柳云華被柳云愿嚇一跳，笑了笑：“是找的活，我也不是經(jīng)常洗，你快回去，你一個未嫁的哥兒別一直往大哥這邊跑?！?/br>
    柳云愿對柳云華這話一直抱有懷疑的態(tài)度。

    現(xiàn)在廚房里只剩下柳云愿和柳應(yīng)渠，譚大娘早上也累著，中午有睡午覺的習(xí)慣。

    “二哥。”

    柳應(yīng)渠正在專心致志的洗碗聞言抬起頭來。

    “云愿，你要說什么？”

    譚大娘這幾日一直念叨不能打擾柳應(yīng)渠考試。

    柳云愿攥緊了碗：“……沒有，二哥你好好考試。”

    柳應(yīng)渠低頭把碗洗干凈就走進(jìn)房間里了。

    他把書本拿出來擺在桌子上，心里沒由來的想到柳云愿的神色，心中暗想那樣子是有話要給他說吧。

    柳應(yīng)渠想到柳云愿手上的老繭，或許是有什么話不好說出口，或許還是要去問問。

    在灶臺上，柳云愿把碗筷放好。

    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停在灶臺前面，從上方傳來柳應(yīng)渠清越的聲音。

    “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跟我說?！?/br>
    柳家村里，小孩子們的笑聲傳進(jìn)家里，還有不少人端著碗在說閑話，一派閑適的樣子。

    柳應(yīng)渠耐心的站在一旁，也沒有催促柳云愿。

    “……二哥，我發(fā)現(xiàn)高家對大哥似乎不是真的好?！?/br>
    柳應(yīng)渠從柳云愿的話中覺察到一點端詳，手指微動，沉聲問道：“大哥怎么了？”

    柳應(yīng)渠聽了柳云愿的話。

    “大哥手上還有傷，我看不像是起夜后摔傷的，還有為什么大哥要洗那么多衣服？”柳云愿也大著膽子：“我給娘說了，娘說做夫郎的就是要洗衣服做飯，什么事都要做，但我就是覺得不對勁，大哥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的好。”

    柳應(yīng)渠冷靜的應(yīng)了一聲。

    他也沒多說，他走出灶臺，素來帶著笑的俊美的臉上有些冰冷。

    “高家怎么走？”

    柳云愿有些慌，“二、二哥你干什么去？”

    柳應(yīng)渠溫和道：“沒事，我也去看看?！?/br>
    他說：“我就去看看?！?/br>
    天上烈陽高照，馬上就聚集了一些烏云，估計等會要下雨。柳應(yīng)渠坐在牛車上很快就到了西村。

    “應(yīng)渠啊，我是在這等著，還是等會來接你們?！眳鞘寮依镉信＼嚕@不是柳應(yīng)渠這小子大中午來借牛車，心里也有些老大不愿意，沒想到柳應(yīng)渠給了錢，這態(tài)度就不一樣。

    “吳叔，麻煩你在這等一下。”柳應(yīng)渠心里也有底。

    走進(jìn)西村正是吃飯的時間，村里頭真熱鬧著，幾個人湊在一起說閑話。

    “高大家的那個還沒有下蛋，以前我還羨慕他呢，沒想到是個不下蛋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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