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之二 捲發(fā)男孩
那天,遇見捲發(fā)少年后,王睿盈跟我聊天中三句有兩句就是關于他,他如天降般的出現(xiàn),如命運般的在我們心湖上點了一下. 開學當天,捲發(fā)少年出現(xiàn)在我的班級,以轉(zhuǎn)學生的方式再次出現(xiàn). 而我當時坐在座位上,也正在回想他與王睿盈在臺上互相以歌聲挑釁的一幕. 「辰軒,你暑假都在做什么呢?」李薰低頭看著併攏雙腿問我,像是沒注意到有一個帥氣的捲發(fā)少年路過我們座位. 「也…沒什么…」我心不在焉的盯著捲發(fā)少年穿越教室,然后走到最后方的座位坐下. 「暑假真的好無聊.」李薰面無表情的在椅子上擺擺小腿,百褶裙跟著擺動. 有時候我還真摸不清李薰想表達的意思,我上一秒才聽見她與另一個女孩正熱烈的討論著暑假的精采生活,下一秒反而跟我說無聊. 但一個名門閨秀,暑假能玩的事情肯定不少,有錢人的世界,我是真的不懂. 「吶…辰軒…」李薰看起來醞釀很久后才開口. 「你有喜歡的人嗎?」她問. 「沒有吧…」雖然我腦海浮起王睿盈的臉,但我還是否認. 「是喔…」她若有所思的左右搖擺一下扎起的短發(fā),然后又問:「從以前到現(xiàn)在都沒有過?」 「應該是沒有.」 「恩…」她停下身體,湊上我看著窗外的視線,然后用莫名開心的語氣說:「這種不易愛上人的體質(zhì),有可能一愛上就是一輩子喔.」 「恩?是嗎?」我拖著下巴想了一下. 可能吧. 鐘聲響起,即將退休的男導師走進教室,用很例行性的態(tài)度,稍微介紹了一下坐在最后方的捲發(fā)新同學,捲發(fā)少年站起來對大家稍稍行禮. 「大家好,我叫蕭博宇.」 蕭博宇,我在心中跟著唸了一次,然后記下來. 高中就是一個有什么帥哥或美女出現(xiàn)就會引起sao動的地方,蕭博宇的轉(zhuǎn)學也一樣,他揚起鄰近班級小小的波浪. 「明明長的一般般.」蔣世寶在間隔兩個座位不屑的說. 「世寶你忌妒阿!」旁邊的男同學調(diào)侃. 「怎么可能忌妒,我只是覺得外面那些偷看的女生太沒眼光了.」她暗指外頭走廊,有幾個假裝要去廁所,但一個下課已經(jīng)來回走了兩三趟的女生. 蕭博宇話不多,個性算是很冷酷型的男生,但相處后總是不經(jīng)意的流露出一股溫暖的感覺,大概就是這樣吸引到更多女孩,她們都好奇地想一層層扒開蕭博宇的盔甲,直窺他的內(nèi)心. 開學后,與王睿盈見面次數(shù)變少了,她回到需要三十分鐘車程的隔壁市,我們只有假日才有機會在餐廳見到. 而自從蕭博宇初次登臺后,他便被店長像捕獲奇珍異獸般的逮住了,平常日下課后會到餐廳頂替王睿盈的位子,代替她唱幾首歌,賺賺打工費,雖然臺下的反應不如王睿盈在時這么熱烈,但足夠讓店長滿意的豎起拇指了. 值得慶幸的是,蕭博宇一樣喜歡唱周杰倫的歌,這讓我省去不少重新練琴的時間. 「我喜歡你的琴聲.」蕭博宇第一次放下武器,像朋友一樣的說話是在音樂教室練習時. 「是嗎?但我自己并不么喜歡.」 「有一個悲傷的感覺.」 「恩…」我想起王睿盈也曾經(jīng)這么說過. 我跟蕭博宇意外變成了聊的來的朋友,或許是音樂上的一層加持,他退去盔甲后,相處起來像是冬日暖陽的溫暖踏實,王睿盈似乎也漸漸發(fā)現(xiàn)這一點,但她還是從不開口與蕭博宇講過任何一句話. 高中生活的枯燥乏大概只有當下的人才懂,我總是在上課中停下來想想鄉(xiāng)下的外婆,不知道她現(xiàn)在不知道在做什么,而我也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不會再被學校無聊的制度綁住寒暑假不能回鄉(xiāng)下愿望,于是比以往勤奮念書,讓成績大幅改善,這讓老師們都有些意外. 不知不覺,老師們看我的眼神也不如以往的嚴厲,這卻讓我感到一絲復雜的心情.只有成績好的人是好學生. 對于老師發(fā)考卷這場景已然麻痺,他們老是在鐘響后才急急忙忙奔進教室,好像永遠都有忙不完的事. 老師從牛皮紙袋拿出一疊考卷,然后考卷在手中上下扭個幾下后發(fā)到每一排同學桌上,接著就到一旁或是直接站在講臺前開始打瞌睡. 曾經(jīng)以為,我可以就這樣平靜安穩(wěn)的度過高中生活,然后或許畢業(yè)就直接去工作賺錢了. 老天沒給我這機會,祂非得要我過的跟別人不同. 那天是個逼近寒假的期末考,我頂著整夜未睡腦袋有些停頓的思緒,進行了一整天的疲勞轟炸,考卷一張接著一張來,到了最后一堂,已經(jīng)作答到不知人在何處,自我意識逐漸解離. 偶然間又看見世寶與他鄰近的同學,正熟練的傳遞著一隻nokia手機,他們不停地低頭偷看手機上的答案,然后正筆疾書像極了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 然而講臺前,即將退休的國文老師依然忘我的打瞌睡著. 我彷彿因疲累失去情緒控制般,考卷寫到一半,便直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然后抓起半面還是空白的考卷,大步走向講臺. 「老師,有人作弊…」我面對老師,直接說出積壓已久的一句話. 「恩…」將退休的國文老師睡眼惺忪的回. 「老師,這樣不公平的考試沒有意義.」這不是像我會說的話,一定哪里出了問題. 我像是被鬼附身般的豁了出去,正氣凜然的在全班面前跟老師對峙. 國文老師看了一眼我半白的考卷,皺皺眉頭,又將鼻樑上的老花眼鏡向上推些許,才開口. 「回去做好,然后把考卷寫完.」 「老師…」 「我知道!」國文老師如殘燭突然猛烈燃燒般的瞪著我,然后接著說:「我就要退休了,我管你們這么多干嘛?未來上什么大學,進什么公司,過什么樣的人生,我能幫你們決定嗎?要作弊不作弊,都是你們自己負責…」 「我只管我可以好好退休就好.」國文老師最后補上. 我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這位不想惹事的陌生老人,想起他的辦公桌上還擺有一個獎牌上頭寫著「百年樹人」. 國文老師用兇悍的方式,抓起我的半白考卷拍在我的胸膛上,強勢要我回去完成它,我只得抓著考卷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座位,接著我感覺到一股厭惡的視線,世寶他們正以氣憤的表情斜眼看我. 突然一個課桌椅碰撞聲在教室后方響起. 蕭博宇在全班對于我的舉動還未平復時,又掀起另一個高潮. 他一臉傲慢地站起來,椅子倒在身后,遙遙面對不想惹事的老師,然后大聲喊. 「老師有人作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