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說小爺?shù)膲脑挘?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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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書瑾正仰著頭,露出白嫩的頸子,微微抬起右手去接落下來的雪花。她目光專注,似乎盯住了其中一片下落的雪花,視線從上慢慢地,慢慢地落下來,最終落在了橋上的蕭矜身上。 這一次的對視又是很突然的,蕭矜來不及閃避,陸書瑾也猝不及防。 陸書瑾覺得蕭矜是有話對她說的。 因為那雙眸里似乎藏了很濃厚的情緒,平日里被掩飾得很好,但總能在不經(jīng)意的瞬間完全泄露,讓陸書瑾能窺得一清二楚。 是什么呢? 關(guān)于她拒絕入仕途的事,蕭矜會不會沒那么生氣了呢? 若是其他事,陸書瑾還能去解釋一二,只是在這件事上,她沒法解釋。 正因找不??x?出一個正當?shù)牟蝗胧送镜睦碛?,蕭矜與她之間橫亙的才東西暫無可解。 正想著,耳邊“砰”地一聲巨響,陸書瑾被嚇了一大跳,身子都抖了一下,猛地轉(zhuǎn)頭看去,就見是下人點了煙花,一抹顏色沖到了空中去,飛到三丈高就炸開,爆出絢麗的紅色煙霧,倒還真如一朵花似的。 “砰砰砰!” 其他煙花相繼被點燃,沖去空中的顏色越來越多,交織匯聚在一起,恍若春風吹來百花齊放,空中姹紫嫣紅,各種繽紛色彩層出不窮,美不勝收。 雪仍在下落,橋上是俊俏張揚的少年郎,湖對岸是各有殊色的姑娘,當中用彩色煙霧繪出眼花繚亂的繁華,形成一幅生機勃勃的畫卷。 葉芹興奮地在她身邊發(fā)出低低的驚呼聲,指著其中的顏色興奮地說話。陸書瑾仰頭認真看著,面色平靜非常,即便是絢爛的煙花也無法渲染她烏黑的眸,一切仿佛毫無韻味。 情緒不高,看什么都沒興致。 點到三人跟前的煙花,砰的一聲剛響,原本要沖往空中的煙花卻忽而偏離的軌道,且在一般的距離就炸開,爆出的粉末兜頭蓋在陸書瑾三人身上。 那粉末進入眼睛只是一瞬間的事,陸書瑾只感覺很多細碎的顆粒撲進了眼睛里,緊接著眼睛一痛她本能閉緊了眼睛,抬手用手背去揉。 耳邊傳來葉芹的叫喊,她也中招。 眼中的粉末不少,眼球又柔軟脆弱,如此一揉那粗糲的顆粒就磨著眼睛,陸書瑾的雙眼立即濕潤,冒出很多水,倒是沒有什么火辣辣的痛感,只是相當難受。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而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揉著眼睛的手一下拉開。 陸書瑾閉著眼,視線一片黑暗看不見是誰,先是嚇了一跳,而后下意識用手推拒。 那人又將她另一只手捏住,下一刻她腿窩被一只手抄起,整個人就被抱了起來。 陸書瑾嚇得驚叫出聲,猛然聞到一股檀香的氣味。 這味道她太熟悉了,是蕭矜比較偏愛的一種香,經(jīng)常會在舍房點,安眠的效果也比別的香更好,導致陸書瑾后來也喜歡上了這種香氣。 陸書瑾心中一悸,開始不受控制地亂跳,整個人也不掙扎了。 是蕭矜嗎? 她微微側(cè)過頭,這樣的動作看起來像是往人懷里埋了埋似的,檀香味變得濃郁了。原本有著安神效用的香卻在這時變作燎原的火,一把點了陸書瑾心中的曠野,猛烈地燒起來。 是蕭矜。 他動作像是有些急,手臂極有力量,抱著陸書瑾一點都不費勁,走得很快。 陸書瑾聽到那些吵雜喧鬧的聲音漸漸遠去,像是進了屋子里,空中的寒意消失了,化作一股暖意。 蕭矜動作雖急,但將她放置下來時卻輕,又很快出去。 陸書瑾坐了一會兒,再聽到響動時,是蕭矜端著一盆水進來。 他將水盆放在桌上,看著閉著眼睛,睫毛被淚水打濕,眼睛揉得通紅的陸書瑾,低沉著聲音說道:“把眼睛浸在水中,睜眼清洗?!?/br> 陸書瑾伸出手,摸上了盆的兩邊,乖乖將臉探過去,肩頭的發(fā)滑下來,垂在頸邊,有些不便。 蕭矜看了一眼,忽而伸手將她兩邊柔順烏黑的長發(fā)給攏起來,拽下腰間的玉佩,將上頭串的玉摘下來,用赤紅長纓一圈一圈纏在她的發(fā)上,打個結(jié)。 陸書瑾將臉埋在盆里,不斷眨眼,去清洗眼中的雜物。 此處無旁人,也無雜聲。 蕭矜似乎可以在這時候放松片刻,目光肆無忌憚地釘在陸書瑾的身上,毫不掩飾眸中熱烈地看她。 陸書瑾將眼睛反復清理,覺得洗得差不多了,便將頭抬起來,水從她的臉上嘩嘩往下落,她仍閉著眼,摸索著從袖中找錦帕。 忽而一只手伸過來,捏住她的下巴輕抬,那塊干燥溫暖,還帶著檀香氣味的錦帕就覆在臉上,動作輕緩地將水擦去。 錦帕從眉毛往下走,撫過鼻梁,擦過臉頰,在唇上頓了一下,又把下巴擦干凈,倒顯得不像是擦臉了,而是在細致地描摹她的面容。 陸書瑾睫毛輕顫,剛要睜眼,手掌就覆了過來。 蕭矜啞聲說:“別睜眼。” 陸書瑾就沒睜眼。 亭中安靜,灼熱的氣息在其中流躥,捏著陸書瑾下巴的手輕動了一下,像是愛憐的摩挲。 于是氣氛變成了一種奇怪的曖昧,本不該有的旖旎在二人之間環(huán)繞。 蕭矜分明想要流連更多,卻還是收回了手,擱下錦帕,起身離開了亭子。 他站在外面,深深地幾個呼吸,企圖將狂躁不止的心跳安撫平緩。 又越界了。蕭矜在心中道。 陸書瑾聽到他離開的動靜了,卻還是等了片刻才睜眼。只見她身處于方才的那個八角亭里,桌上放著一盆溫水,一方錦帕,空中留有淡淡的檀香。 她將束著發(fā)的長纓解下來,放在掌中看了會兒,而后連同錦帕一起收進了廣袖中。 出去時已經(jīng)不見人影,她仍站在湖邊沒動。 過了許久,葉芹才頂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睛找來,拉著她左右看看,見她眼睛沒事才松了口氣,說:“府中的下人說咱們旁邊的煙花受潮了所以才出了問題,你方才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陸書瑾眼角帶著笑意,指了指身后的亭子,說道:“去那里清洗眼睛了,梁兄呢?” “他還在清洗,應(yīng)該過會兒就來了吧。”葉芹問:“還看煙花嗎?” “當然要看啊。”陸書瑾笑道:“那么好看的美景豈能因為一次意外錯過,咱們站遠點看就是了?!?/br> 葉芹認真地看著她,忽而說了一句,“陸書瑾,你現(xiàn)在開心些了嗎?” 陸書瑾一愣,“什么?” “你之前一直都不開心。”葉芹的目光直白而坦誠,說:“很長時間都是如此,你總是出神,像是在想一些不開心的東西,時不時還會嘆氣,哥哥說總嘆氣的人,心里都是不開心的,我覺得你不高興,所以才將你帶來了葉府?!?/br> “你現(xiàn)在開心些了嗎?”她又重復了一遍。 陸書瑾怔住。 她恍然大悟。 早該想到的,葉芹腦子不太靈光,并不是盲目自傲之人。她之所以能說出“他喜歡我”、“她不喜歡我”之類的話,不是她憑借一己私欲的瞎猜,而是因為她天生對別人的情緒很敏感。 這些都是她自己感受到的。 這段時間的情緒,就連陸書瑾自己都察覺不到,她只是覺得自己對什么事的興致都不高,往常一直做的事也會感到厭煩和索然無味。 她不是心浮氣躁,就只是不開心。 葉芹發(fā)現(xiàn)了,所以才遞上了邀帖,邀請她來葉府游玩。 “我不想你不開心。”葉芹把手背到身后,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石頭,低落地說:“項夢榮說我是個傻子,只會索取,傷害身邊的人,我不懂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也并不想嫁給你?!?/br> “這話是她剛剛對你說的嗎?”陸書瑾問。 葉芹點頭,說:“對不起,害你的眼睛受傷了?!?/br> “那是意外,怎么能怪你?責怪你的人才是別有用心?!标憰馊岷?,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回答:“而且我現(xiàn)在很開心,謝謝你帶我來玩?!?/br> “也謝謝你一直陪著我?!标憰f。 第61章 “陸書瑾啊,你要是個姑娘該有多好?!?/br> 陸書瑾與梁春堰并沒有留在葉府用膳, 在午膳開始前,二人又從側(cè)門離開了葉府。 她坐上馬車,回了小宅院之中。 雖然小宅院遠遠及不上葉府的龐大,但即便是這二進門的院落, 仍讓陸書瑾覺得空曠, 她將門落鎖的時候想著, 是不是該去雇幾個家丁和丫鬟來, 填一填這宅??x?子的孤寂。 她回到房中先是點燃了房中的暖爐,將外袍脫下來換上較為舒適的棉衣, 坐在暖爐旁邊的地毯上, 摸出了一方錦帕和赤色長纓。 陸書瑾原以為蕭矜當真如此冷漠絕情,但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這樣, 即便是她與蕭矜在入仕途之事上發(fā)生了爭執(zhí), 過往那些相處的情誼還是存在的。 至少在陸書瑾眼睛里落進粉末的那一會兒,蕭矜是有些在乎她的。 他大抵是還在生氣, 氣陸書瑾執(zhí)意不參加科舉, 不入仕途。 或許有朝一日,陸書瑾可以穿著漂亮的衣裙堂堂正正地站在蕭矜的面前,告訴他自己是個姑娘, 向他解釋自己不入仕途的真正原因。 但不是現(xiàn)在。 她嘆一口氣,已不打算將長纓歸還,而是繞著自己的左手腕一圈圈纏上去, 最后打了個小結(jié)。赤紅的金絲長纓就這樣纏在了白嫩的皓腕上, 乍一看倒像是珊瑚珠串,有一種別樣的好看。 她將衣袖拉下來, 遮住了手腕, 而后起身前去準備中午的膳食。 陸書瑾雖然廚藝不精, 但是她吃得了苦,有時候一碗清水面條,她都能吃得干凈,填飽肚子為主。 不過這樣的日子長久過下來也不是辦法,陸書瑾就挑了個晴朗日子去找了人伢子,買了兩個會做飯且手腳利索的丫鬟,還有兩個家丁,負責守門。 丫鬟年歲都不算太大,一個十七歲,一個才十四,都是家中窮苦出來討口飯吃。 大的那個喚大丫,小的叫三娃,都沒有正經(jīng)名字,陸書瑾哭笑不得,也不好給別人取名,便用春桂寒梅暫代二人姓名。 春桂的廚藝好,至少不用讓陸書瑾再吃清湯面條了,寒梅性子也活潑,幾日的相處下來,她與陸書瑾越發(fā)熟悉,經(jīng)常站在窗邊與她說話。 陸書瑾不準許她們進自己的房間,一些細小的雜活還是她自己收拾。 葉芹來得也勤快,經(jīng)常會從街上買些好吃的東西或是有趣的玩意兒,獻寶似的給陸書瑾。 她學字也越來越順利,從一開始的反復記反復忘,到后來能夠通順地讀下一篇幼兒所讀文章,雖說這進步對正常人來說不值一提,但對葉芹來說確實是巨大的進步了。 葉芹為此高興了很久。 臘月中旬,大雪降落在云城,陸書瑾揣著雙手站在檐下觀雪。 春桂貼心,取了門口掛著的披風給她披上,說道:“天寒地凍,公子當心著涼?!?/br> 陸書瑾道了聲多謝,忽而想起去年臘月的第一場大雪。 那會兒的她尚沒有被姨母訂下婚約,所住的地方也沒有這樣寬敞的屋檐,想要看雪就必須站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