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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zhí)反派的小美人鮫 第57節(jié)

    他似乎想要在她的脖頸處汲血?

    打遍五界無敵手的魔君也會受傷?

    清清暗暗地咬了下唇。

    如果他是需要療傷, 她就不打擾他,由著他來。

    結(jié)果,青鸞這只傻鳥居然不合時宜地跑過來, 還將她的警告拋到腦后, 說出這句她胡謅的話。

    真是一只不講誠信的鳥。

    清清頓覺羞恥,都不想睜開眼睛了。

    青鸞挺起鳥胸,驕傲地回答白澤:“廢話,我小主人美貌冠絕六界, 又身懷無上神力, 心腸柔軟純凈, 六界之中至少有八成郎君都在暗戀她。就算你是魔君,你也不會例外?!?/br>
    清清的羞恥度蹭蹭上漲,想不到這青鸞平時喜歡和她拌嘴, 到了這種時候居然來吹捧她?

    倒也不必加上如此厚的濾鏡。

    那八成郎君應(yīng)該都沒見過她, 該怎么暗戀她?

    “八成郎君都在暗戀她, 那我更要帶她走了?!卑诐绅堄信d致地說完,將清清從床榻上抱起來, “她挑男人的眼光不行, 我得親自看著她, 免得她被亂七八糟的男人騙了?!?/br>
    清清聽到后面半句, 開始炸毛,幾乎想跳起來同他理論。

    她都還沒開始挑夫婿, 眼光怎么就不行了?

    但她還想要去探探魔域的情況, 他既然要帶她走, 正好順了她意。

    清清繼續(xù)配合地裝睡覺。

    青鸞卻很著急,用翅膀拍她的臉,“小主人,小主人,你快醒醒,你再不醒過來,天都要塌了?!?/br>
    清清死活不醒,青鸞只好又氣勢洶洶地威脅白澤:“我們小主人可是天帝之子,云亭公子的未婚妻,被他奉為至寶。你如果將她帶走,就是與整個仙界為敵,小心仙界聯(lián)軍攻入你們魔域?!?/br>
    白澤神情松懈,看起來毫不關(guān)心,“好啊,隨時恭候大駕?!?/br>
    青鸞意識到自己說了句廢話。

    仙界聯(lián)軍即使攻入魔域,大魔頭也不用怕啊。畢竟,聯(lián)軍還沒打過勝仗。

    它也險些被大魔頭漫不經(jīng)心的外表欺騙,忽略了他隱藏的兇狠與冷血。

    青鸞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哆嗦,鳥毛焉了下去。

    清清聽得整個人都要裂開,不想活了。

    她不能再讓這只傻鳥再嘮叨下去。為了她的顏面,也為了不引來天宮的守衛(wèi)。

    她假裝被青鸞擾了清夢,在白澤懷里翻了個身,撫摸過青鸞腦袋,一聲輕嗔宛若夢囈,“別鬧?!?/br>
    白澤不免遲愣。

    他意識到清清不是在對他說話后,也沒有馬上回過神來。

    原來再次聽到她的聲音時,他的胸腔會有一股輕輕震顫的感覺。

    白澤原本不想搭理這只鳥。

    但清清貌似挺在意它。

    他干脆輕掐青鸞脖子,將這只嘰嘰喳喳的鳥一道拎走。

    ……

    荒墟之內(nèi),各色巨巖如石柱般挺立,形態(tài)各異,高聳猙獰,層層分明,底下黃土干裂,如同常年經(jīng)受烈火炙烤。

    每當(dāng)夜色降臨,內(nèi)部的邪氣洶涌翻騰,飛沙走石,發(fā)出刺耳的風(fēng)嘯聲,如同萬鬼哭嚎,落下罪惡的爪牙。

    云亭公子手握軒轅劍,站在一處高聳的虎狀巨巖上,看著幾位仙兵被撈起來。

    他們面色青灰,兩眼空洞,身體僵硬,看起來已經(jīng)不再是正常的仙兵了。

    幾名屬下站在云亭身側(cè),同他稟告:“云亭公子,他們幾個被灌足了荒墟的邪氣,又訓(xùn)練過一段時間,可以測驗他們的戰(zhàn)斗力了?!?/br>
    云亭頷首,吩咐道:“將魔域俘虜放出來,和他們交手試試。”

    幾位仙兵得了指令,揮舞手中的長戈。邪氣纏繞的長戈落在魔域俘虜?shù)纳砩?,幾名俘虜發(fā)出慘叫,瞬間化成了黑煙。

    云亭目露喜色,又是冷聲道:“將幾名沒有去過荒墟的仙兵也帶過來?!?/br>
    屬下猶豫了一陣,勸道:“云亭公子,他們被灌入過多的邪氣,已經(jīng)成了旱魃,難免會神志不清,六親不認(rèn)。只要我們一聲令下,就算是自己人在對面,他們也只會照殺不誤。要是讓旱魃同正常的仙兵交手,仙兵可能不會有活下來的機會?!?/br>
    “你將他們打造成旱魃的目的,是為了對付魔域大軍,不是為了讓他們自相殘殺。”

    云亭的唇角牽出幾分冷酷,語氣卻是透出為難,“魔域的俘虜受過傷,不好準(zhǔn)確地判斷旱魃的戰(zhàn)斗力。如果不是被魔域逼得走投無路,我也不會為了提高仙界聯(lián)軍的力量,去犧牲一些無辜的仙兵。”

    屬下見他是以大局為重,互相對視幾眼,最終還是依言行事,將正常的仙兵帶了過來。

    在數(shù)名仙兵的求救聲和尖叫聲中,旱魃證明了他們以一抵百的戰(zhàn)斗力。

    云亭的眼里寒光涌動。

    多年來,他雖然也能用上歸墟的至凈之氣,來輔助修煉,但他的上限比不上神。

    他親眼見識過先戰(zhàn)神白朔變成惡龍后,所擁有的毀天滅地的力量。

    他同樣來自仙界實力最強的青龍族。若是吸納荒墟至邪之氣,再去吞噬大量內(nèi)丹,應(yīng)當(dāng)可以充分驅(qū)動軒轅劍。

    云亭蠢蠢欲動。

    良久,他闔上眼,親自掐滅這個念頭。

    不行,他到底是未來天帝,一向以光明磊落的一面示人,怎么可以和白朔一樣,與世間至惡為伍。

    “繼續(xù)訓(xùn)練其他旱魃吧。”云亭轉(zhuǎn)過身,走到?jīng)]有人的地方,向一名天宮守衛(wèi)打聽:“魔君今晚過來了嗎?”

    守衛(wèi)回稟道:““云亭公子,按照你的判斷,魔君確實將小神女擄走了?!?/br>
    云亭的眼神暗下去。

    他在踏月盛會上向清清求婚之事,全六界都得到了風(fēng)聲,白澤當(dāng)然也會知道。

    白澤跟他要了這么多年的人,得知清清從歸墟出來,肯定會來擄人。

    白澤所圖又是為何?

    究竟是因為兩人的生死之契,白澤想將清清這個軟肋留在身邊,還是顧念昔日情誼?

    但這沒有關(guān)系,只要結(jié)果一樣就行。

    清清明確拒絕了他,他知道清清不會站在仙界聯(lián)軍這邊了。

    那他只能對不住她了。

    ……

    白澤回到魔宮,無視「魔君怎么抱了個美人回來」的詫異目光,一路將清清抱到一間寢殿。

    他將清清放到床榻上,見她一直保持同一個睡姿,看著怪艱難的,輕笑道:“換個姿勢吧?!?/br>
    清清知曉他看出來了,但她著實沒有想好該如何面對他。

    她很想和從前一樣,笑盈盈地?fù)涞剿纳砩?,熱情道:“哥哥,我好想你。?/br>
    每當(dāng)她想要這么做時,她就會回憶起兩人親吻,神魂交融時的景象,心會靜不下來。

    她意識到她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將他當(dāng)成哥哥了。

    而且,在她忘卻他的五百年間,她曾經(jīng)打罵過他,自覺無顏見他。

    無奈之下,清清選擇先不睜眼。

    這份沉默,在她聽到咔噠的鎖鏈聲時,終于被打破。

    清清驚慌地從榻上爬起來,雙眸逐漸漾起水霧,波光朦朧。

    她凝著白澤的目光,心口澀然,低低喚了聲:“魔君?!?/br>
    “你叫我什么?”白澤面有慍色。

    三百年不見,她對他竟然生疏至此。

    清清避開他的視線,指了他手上的鎖鏈,身體往床榻角落里縮,“魔君,你不要捆我好不好?”

    她每每往里側(cè)縮一點,白澤就逼近一點,直到她退無可退。

    “那你捆我吧,或者把我們捆在一起都行?!卑诐煽吹缴倥炭譄o措的眼神,隨意地盤膝坐到她身前,將鎖鏈遞給她,低醇的聲音里充滿了蠱惑,“只有將你栓在我身邊,你才不會突然消失不見?!?/br>
    “我不會消失的。”清清手指亂絞纏在一處,輕聲埋怨,“我不要成天待在一間屋子里,我要出去?!?/br>
    白澤問她:“你想出去,摸清我和魔域的情況。然后,勸魔域不要和仙界聯(lián)軍再交戰(zhàn)是嗎?”

    清清不做聲,算是默認(rèn)。

    白澤扯動唇角,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可以告訴你,我就是外界口中十惡不赦的大魔頭,我親手殺了魔君殺了生父,在魔域?qū)嵤┍┱瑪嚨媚в蛎癫涣纳?,又殘忍屠殺六界生靈。魔域大軍所到之處,血流成河。”

    清清起初有被嚇到。

    轉(zhuǎn)念一想,白澤或許只是在試探她的態(tài)度。

    他將她當(dāng)成親meimei一樣,若是連她都信了外界的三言兩語,他該多心寒。

    “我不信。”她眼眸中的水霧褪去,是雨后天晴般的亮色。

    白澤面色稍霽,問她:“為什么?”

    清清說:“因為三百年前,你也沒有這么做?!?/br>
    白澤的眼神松懈,眼尾處的紅暈愈濃,“笨丫頭,人心善變,更何況是三百年?!?/br>
    他想說那些話,只不過是不想讓她再回去。

    神女的使命感會促使她留下來,想方設(shè)法制止他這個大魔頭作惡。

    沒想到,她竟然還在斟酌過后,認(rèn)真回答了他。

    “既然人心善變?!鼻迩宸磫査骸澳悄愀曳珠_三百年,會覺得我直接幫仙界聯(lián)軍來對付你,甚至殺了你嗎?”

    白澤的話語一頓,澄澈眸光若琉璃珠。

    清清知他應(yīng)當(dāng)還是信任她的,一時雀躍,抓住他的手臂,“你都沒有懷疑過我,我怎么可以不信你?”

    白澤的目光落在她青蔥般的細指上。

    或許是她的動作太親密了。清清意識到他們已不再是兩小無猜的年紀(jì),忽然覺得指下發(fā)燙,想要默默將手指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