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明姝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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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床幔有些熟悉,她隱約覺得在何處見過,外面似有人在說話,溫然聽出是陸彥壓低的說話聲,她終于想起這床幔在何處見過—— 上次她醉酒醒來時便是在此處。 她怎么睡著了?不是在泡溫泉嗎? 她怎么到此處的? 溫然心里一個疑問接疑問地往外冒,她掀開被子往里看了看,身上是雪白柔軟的寢衣,早不是她先前那一身濕漉漉的衣裳。 溫然反應(yīng)片刻,接著意識到什么,她瞬間臉熱起來。 先前那溫泉泡得人實在太舒適了,她漸覺困意時,想著只閉眼一小會兒,應(yīng)不會出什么意外,誰知這一睡就睡沉過去。 那里只有她和陸彥兩人,她如何換得這身衣裳,如何回來,還不清晰明了嗎? 溫然把被子往上一拽遮住臉頰,蒙頭懊惱中,陸彥進來時看到的便是她如此模樣。 他不用猜便知她在氣惱什么,他走到床邊試圖拉下被子:“醒了嗎?餓不餓?我讓人留了些寺中的午膳,還有一些糕點?!?/br> 陸彥一邊問一邊拉被子,那被子固執(zhí)得很,絲毫沒被拉動,牢固地遮住小姑娘的臉。 陸彥輕笑起來,他松開被子,坐到床畔:“阿然若還困,不如我陪你再睡一會兒?” 溫然慢吞吞掀開被子,她欲言又止地看向陸彥。 陸彥不言,他勾起小姑娘落在枕畔的一屢青絲,慢慢纏繞在食指上,在小姑娘越來越惱火的目光中,他彎腰俯身靠近,在她耳畔輕聲道:“在想什么?我與阿然都做過最親密的事了,換衣服這種事情還要害羞嗎?” 最親密的事……換衣服…… 溫然面頰緋紅,陸彥說得并非沒有道理,他們是夫妻,他親自幫她換衣裳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只是…… 溫然又想把被子拉上來了,但陸彥壓著被子,她拽不上來。 小姑娘又羞又惱,一時都沒說話。 陸彥見她耳垂都紅得似要滴血,方才低笑出聲,他伸手揉了一把溫然的頭發(fā),起身含笑道:“莫要懊惱了,我原先就想讓你先去泡溫泉,所以一早讓你的婢女等在外面,你的衣裳是她換的。” “當真?”溫然不確信地問道。 陸彥挑眉:“怎么,阿然失望了嗎?” 溫然瞪了他一眼:“你先出去,讓蘇合進來?!?/br> 陸彥笑著轉(zhuǎn)身出去。 蘇合進來,溫然問了一遍,方才確信陸彥說的話是真的。 她不知,那時她衣衫盡濕,陸彥根本不敢親自幫她換衣。 他不是柳下惠,但也不愿做那無恥的登徒子。 雖然有時夜間,小姑娘被逼急了也會這么罵他。 - 未時過,溫然與陸彥回到陸府。 陸青銘出京去見老友,府中唯有她和陸彥,雖然清靜,但并不孤寂。 只是溫然想不到,她和陸彥很快也要離京一段日子。 “我們要去越州?后日,這么急?”溫然放下賬本,目光詫異地看向陸彥。 他剛剛藥浴完不久,身上染滿春雪草清冷的藥香,一走近,那冷香像是瞬間把溫然包圍起來。 溫然起身跟他走到側(cè)間的軟榻上坐著,這會兒婢女小廝都退了出去,溫然意識到此去越州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難道是朝廷要他去做什么嗎? “這次去越州,我們還需化名?!标憦┚従彽?,他神色平靜,像是這離京之行沒有半分危險。 溫然雖不涉朝政,但是她也知道近來越州不安穩(wěn),先是雪災(zāi),后又是洪澇,越州流民漸多,聽聞如今山匪橫行,連官府都管不住那些人。 如今陸彥還要化名前去越州,是要暗中查案? 溫然想著,便問了出來:“若是機密之事,你不說便是。只是我若與你一起去越州,會不會影響你做事?” “此行確為機密,明面上我是去青州,”陸彥解釋道,“如今越州越發(fā)混亂,其中應(yīng)有蹊蹺,我需化名前去查明原由,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京中?!?/br> 雖然陸彥能派人留下來暗中守著溫然,但此行意義非比尋常,他可能離開一月或者更久。 京中事態(tài)紛亂,無論是趙啟臨那邊還是榮安王府那邊,陸彥都不能做到完全放心。 “只是越州如今不太平,我去查案,必會涉險,我想著你與我一起出京后,我可以安排你在永州安嶺縣等我。”陸彥道。 永州安嶺縣云安村,便是溫然少時一直居住的地方。 能回那里看一看,溫然自是愿意的,但是…… 她蹙眉道:“你讓我與你一同離京,卻不讓我陪你去越州?如若真的這么危險,我,我……” 她又怎么能放心陸彥孤身一人前去?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越州嗎?”溫然還是問了出來,她知陸彥是為她的安危著想,但是讓她一人在永州等他,她做不到。 “越州也許會很危險,我可能不能時時顧到你?!标憦┏谅暤?。 溫然以為他要拒絕,她眸光漸暗。 陸彥話鋒一轉(zhuǎn):“但若你不怕,那我們便一起去。” “當真?”溫然揚起眉眼問道。 陸彥點頭:“當真?!?/br> “那好,我去讓人收拾一下行李,后日便要走,需得抓緊時間收拾?!睖厝徽f完便轉(zhuǎn)身出去吩咐。 陸彥看著她里里外外忙碌的身影,眼中漫著柔光。 他垂眸間想到暗衛(wèi)遞出的那封信—— 如今的越州,定有人在謀不軌之事。 越州知州鄧永常與六皇子和文寧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戶部尚書蔡懸又是趙啟寒的人,這些年趙啟寒不知在其中摸了多少油水。 他以為自己做得隱蔽,孰不知陸彥早握有證據(jù)。 但現(xiàn)在不是揭發(fā)的時候,越州此行,一則是為查出究竟是何人在背后圖謀,二則是為找出能擊殺趙啟寒致命的證據(jù)。 此行若順利歸來,待到合適的時機,他的身份也該恢復(fù)了。 這也是皇祖父的意思。 只是…… 陸彥看向溫然,她似感覺到他的目光,回眸對他一笑。 陸彥心中一軟,與此同時,他也生出一絲不安感。 無論他是出于什么理由選擇欺騙,但欺騙就是欺騙,更何況她先前那么排斥趙啟臨,排斥與皇室牽扯上關(guān)系…… “這是我剛剛列出來的行李單子,你看看需不需要添補。”溫然拿著單子上前問道。 陸彥不接單子,徑直握住她的手,他起身將小姑娘抱進懷中,像是在尋求她的真實感。 溫然不解他的舉動:“你怎么了?” “沒事,”陸彥低聲道,他隨意捏了個借口,“我有些冷?!?/br> “冷?那你還穿這么少?讓你抱手爐你又不抱?你一直都這么不聽勸嗎?”溫然聽他說冷,從他懷里鉆出來,趕忙裝好一個手爐塞給他。 小姑娘念念叨叨,對他很是不滿。 陸彥卻忽然覺得有些心安。 他想,他的小姑娘終究還是在乎他的。 ? 第43章 此去越州, 陸彥化名鄭言,溫然以鄭少夫人的身份一同前往。 陸彥明面上是經(jīng)州富商鄭家次子鄭言,他早已派人做好打點, 確保這個身份短期內(nèi)不會輕易暴露。 入越州境內(nèi),及至越州州治臨曲城外。 溫然掀開簾子往外看去, 她看到路邊一對衣衫襤褸的母女, 母親將僅有的厚實衣裳與食物統(tǒng)統(tǒng)塞給了年幼的女兒,她們站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一雙眼睛無神地看著過路的人。 她們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擁過來討要食物,那個單薄的小姑娘被人擠得一踉蹌,她的母親趕忙拉著她往后退了退。 流民, 這段時間溫然見過最多的就是流民。 越州的情況遠比她在京城聽到的要嚴重許多。 她與陸彥一路上也散過銀子和食物, 可這些只是杯水車薪,無法徹底解決這些人的困境。 朝廷下?lián)苜c災(zāi)銀, 越州知州也曾上報越州災(zāi)情緩解, 但如今看來這其中必出了問題。 那些賑災(zāi)銀到底落到了誰的手中?越州知州在其中又做了些什么? 他們這一路上,甚至還遇到了幾次山匪。 越州如此混亂, 消息竟是一點沒有傳到京都, 還有那些流民口口相傳的話—— “朝廷不公皇帝昏庸, 才致我們流離失所, 這與前朝又有何分別?” “他們京城的人歌舞升平, 誰管我們百姓死活,這些達官貴人都是一樣的,沒有區(qū)別!” “老朽這一生, 前半生歷經(jīng)梁厲帝的暴虐無道, 本以為新朝建立后能安穩(wěn)余生, 誰知臨了還要經(jīng)歷這一遭?!?/br> …… 這些話大同小異, 都意指朝廷不公帝王昏聵,大鄴有前朝腐敗頹然之景。 對于百姓們來說,能安穩(wěn)度日便是最好的,如今田地被毀無家可歸,他們心中自然有怨言。 溫然一開始也是這么想,但這些話聽多了,她與陸彥漸漸意識到不對。 大鄴如今建國才三十年,不免有異心之輩。 陸彥派人在流民中間暗中調(diào)查過,只是源頭難尋,唯有進這越州臨曲城內(nèi)方能一探究竟。 溫然看著那對母女躲到最角落的位置,她放下簾子,沉默不語。 那些流民被拋在身后,馬車即將進城,溫然在此時掀簾對宋棋道:“你去送些食物和銀錢給那對母女,但切記要避開人群,莫要讓旁人看見,囑咐她們不要將錢財外露,防著些別人?!?/br> “屬下明白?!彼纹孱h首應(yīng)聲,他回去剛才的位置,尋到那對母女,找了機會單獨將食物和銀錢給了她們,那對母女磕頭拜謝。 這于她們而言就是救命的食物與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