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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綠茶替嫁給紈绔太子后 第38節(jié)

    趙玉馭馬到轎邊,看著這個小騙子探出的手指,低頭到轎窗邊輕聲道:“你穿著就是,不必掛心。孤挨完罵就回來找你?!?/br>
    話畢,御馬飛馳而去,簾內(nèi)的小娘子愣了愣,面上漾出一抹自己也未覺察的笑意,喃喃自語。

    “客氣一下罷了,你要我也不給?!?/br>
    *

    趙玉抬步到書房,看到紅姑桌上沒有動過的酥酪油茶,和壽陽大長公主面前已經(jīng)吃光了的盤碟,投眼看向紅姑。

    “是草原來的廚子?!彼?。

    壽陽撩了撩眼皮,笑道:“紅姑這是怕先吃了你的好處,待會張不開嘴。”

    趙玉指了指她面前空落落的碟子:“姑姑吃得這般干凈,想來是幫著我的了?”

    壽陽用巾帕緩緩擦著手,搖頭道:“那可不是,只是因為本宮吃了也能張口。”

    紅姑拿出鳳詔,正色道:“殿下,聽懿旨吧?!?/br>
    趙玉雙膝跪地:“兒臣接旨?!?/br>
    知曉此事的時候,崔皇后曾避著人,只拉著紅姑一人,引經(jīng)據(jù)典將趙玉罵了個狗血淋頭。

    話里話外都是帶著文化的難聽,而且都是需要品一品的,品完之后就覺得真是實實在在的難聽。

    寫鳳詔的時候倒是只有一句話,特別直截了當(dāng)。。

    “不孝子,帶著那個孽障一起回來,本宮倒要看看你們兩個的骨頭有多硬。”

    紅姑淡定念完,合上鳳詔不聲不響看著趙玉:“太子殿下,接懿旨吧?!?/br>
    趙玉眼神震動:“沒了?”

    “沒了?!?/br>
    趙玉起身接起懿旨,拉了拉紅姑的手臂,探口風(fēng)道:“母后很生氣?”

    紅姑眼風(fēng)不動:“殿下真是冰雪聰明?!?/br>
    趙玉還想說什么,又見壽陽大長公主拍拍他的肩膀,同情地看著他:“你父皇也有口諭。”

    趙玉又跪了回去,壽陽大長公主稍微滯言片刻。

    想著安帝的怒吼:“御史臺那群御史每人一天上十道折子,天天要撞死在朕的殿上,他倒是在湖州躲著不回來,清凈得很!你給我去告訴這個兔崽子。一個女人罷了,讓他滾回來挨十個板子,賞個奉儀也就到頭了,鬧得滿城風(fēng)雨成什么樣子?“

    壽陽大長公主清清嗓子道:“陛下口諭:朝中清流彈劾東宮失德,為平激憤,太子速速回宮領(lǐng)十個板子,嚴(yán)家三娘子封為奉儀,不得再造次?!?/br>
    趙玉從地上起來,摸摸下巴:“姑姑,你說要幾個板子,父皇才肯封媏媏為太子妃?”

    作者有話說:

    安帝:我封你個大頭鬼,戀愛腦

    凌官:(*^▽^*)

    第40章 四十場夢

    紅姑面色一變, 與壽陽長公主對視一眼,復(fù)又開口道:“殿下這是動真心了?”

    崔皇后時常要處理后宮中的事情,抽不出空閑來照顧他, 他的衣食住行俱是由紅姑來安排的。

    比起嚴(yán)格的崔皇后, 趙玉心中其實是要更加親近紅姑。

    再加上壽陽大長公主特立獨行, 沒幾個侄子愿意湊到她跟前,同樣是性格獨樹一幟的趙玉倒是與她投契。

    所以趙玉也沒有隱瞞二人, 道:“她很好?!?/br>
    壽陽長公主慢悠悠喝了一口水,瞟一眼他若有似無往上揚的嘴角:“她好不好我不知道,你的脾氣倒是好了不少?!?/br>
    這個侄子從前雖然與她的關(guān)系比起旁人是要親厚一些的,但也只是對比他對別人而言, 揚著下巴的弧度輕微低上一些罷了。

    哪像是今日似的。

    鬼上身一般,一直笑。

    即便是上京之中關(guān)于太子的流言多么甚囂塵上, 她這雙眼睛都清明著呢。

    這次自動請纓來湖州呢, 其實也是存著些過來提前看看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人物, 才能讓她這位侄子發(fā)瘋。

    紅姑也能體會到太子殿下的變化, 所以剛開始那種對于這位嚴(yán)家三娘子的抵觸要稍微輕上一些。

    她卻沒有昏頭,皺著眉頭,兩條黑長的眉毛扭出不贊同的弧度。

    “這什么太子妃不太子妃的話,殿下往后還是不要再說了。陛下的口諭已經(jīng)是額外開恩,若是按照皇后娘娘的旨意, 嚴(yán)三娘子還是去修行得好。”紅姑頓了頓, 又放柔口吻,“不過,若是這個嚴(yán)三娘子不似傳言說得那般狐媚, 奴婢也自然會秉明皇后娘娘?!?/br>
    趙玉剛揚起的唇角耷拉下來, 不甚贊同道:“誰說她狐媚了?”

    “殿下別不愛聽。上京有人作亂, 風(fēng)巖的信先是被壓下,幾乎是一.夜之間街知巷聞。滿上京都傳得沸反盈天了,才傳到娘娘耳中。都快要把嚴(yán)三娘子說成是妲己褒姒了?;屎竽锬镒⒅仄沸?,陛下應(yīng)承殿下的奉儀,娘娘都不定能接受。更別說太子妃了?!奔t姑覷了太子殿下一眼,接著道,“今日不早了,奴婢也就不打攪了。太子殿下也早些休息。明日,我親自看看這位嚴(yán)三娘子,進(jìn)宮之前,還要教些規(guī)矩。”

    那杯酥酪油茶都放涼了,紅姑也沒喝上一口,執(zhí)意告辭。

    趙玉詢問身側(cè)的壽陽大長公主:“紅姑怎么看著有些氣不順的樣子?”

    壽陽大長公主道:“要我說,其實還是你母后太過于重清譽。別人的手爪都滿宮皆是了,偏偏她要做那個最獨特的,自己的人手也不安排,否則這么多年怎會如此舉步維艱?!眹@了口氣,她還是決定將紅姑沒有說的情況告知趙玉,“紅姑這般氣緊,是因為你母后得知消息之后吐血了?!?/br>
    趙玉沉默不語,書房之中一時陷入尷尬的寂靜。

    良久,太子殿下才撩起眼皮:“母后這是氣我。”

    壽陽大長公主知曉這幾年這母子二人的關(guān)系僵持。

    太子小的時候,崔皇后管得嚴(yán),對于儲君要求苛刻。

    既要才又要德,不允許他犯任何的錯誤。

    可是在太子的生活之中,崔皇后卻因為要照應(yīng)著糟亂的后宮,并不能事無巨細(xì)去管。

    久而久之,太子與紅姑的關(guān)系甚至還要親昵于崔皇后。

    京中對于太子的流言蜚語越來越多,她這個長嫂的性子,從來是挑自己孩子的理。

    以至于特別是近兩年,太子性子愈發(fā)乖張,情愿整日泡在崔國舅的軍營里滿身汗臭,也不愿意去鳳儀宮請個安。

    壽陽大長公主難得發(fā)善心,想要管管這樁閑事:“你母后不是氣你,是替你憂心,急的。你在湖州,山高皇帝遠(yuǎn)的是不知曉。朝中鬧成什么樣子了,御史臺那群清流不僅彈劾東宮失德,還連帶著鳳儀宮都帶上了。要我說也是閑的,你母后那般的人,要比他們還要迂腐,對你還要嚴(yán)苛。哪里來的什么,中宮包庇縱容,溺子如害子。真是可笑?!?/br>
    趙玉沉吟須臾,緩緩啟唇:“御史臺?杜英的人?”

    壽陽大長公主翻了個白眼:“大差不差吧。這些事我不愿意理,你回去之后還是同國舅爺商議一番。好了,我也累了,你也早些休息?!?/br>
    趙玉命人過來待壽陽大長公主去臥房,壽陽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揚長而去。

    *

    雪簌簌地下。

    一個身穿冬衣的中年宮女搖搖晃晃站在梯子上,下頭還有個年歲小上一些的宮女幫她扶著梯子。

    中年宮女將火折子吹燃,點上兩只孔雀燈,黑漆漆的院落瞬間有了暖光。

    小宮女扶著梯子,眼巴巴看向屋內(nèi)透出的燭火,和門口魚貫出入的宮女,聲音帶著童稚:“嚴(yán)娘子來了之后,這里熱鬧多了。秋紅jiejie今日同我說,嚴(yán)娘子見她差事當(dāng)?shù)煤?,還賞了她好些東西呢?!?/br>
    中年宮女從梯子上下來,望向內(nèi)院,面上含笑:“是呢,連著殿下的笑容也多了,咦……”

    中年宮女年輕的時候刺繡熬壞了眼睛,瞇起眼睛使勁看道:“往日伺候沐浴的不都是六個人,今日怎么有七個人,后頭那個仿佛有些眼生?”

    小宮女不以為意:“想是嚴(yán)娘子的人吧?!?/br>
    *

    屋內(nèi)水汽蒸騰。

    經(jīng)過上次柳氏的差池,趙玉將兩個會武的婢女給了嚴(yán)暮自來用,一個叫做一個叫做紅玉,一個叫做紅喜。

    上次的余毒雖然清除,慎重起見,老太醫(yī)還是開了些食療的方子,她每晚入睡前都要喝上一碗香噴噴的補(bǔ)湯。

    紅玉正在廚下準(zhǔn)備她入睡前要喝的補(bǔ)湯。

    花神禮服做工繁復(fù),一個人處理不完,翠圓朱果都是去清洗她剛換下來的禮服了。

    霧氣蒸騰起來,滿屋子水汽繚繞,如夢似幻。

    嚴(yán)暮自的眼睫上沾著水,眼裂有一絲水紅色,看上去楚楚可憐,渾身的肌.膚比羊脂白玉還要瑩潤。

    她無意識撩起有些發(fā)涼的水,水聲讓她心中的煩躁稍微緩解。

    她還在想剛才趙玉說的話。

    她以前一直以為娘親的死只是與他人對立的煎熬,沒想到其中還有人為的推動。

    柳氏……

    她死得早,反而算是好運。

    如果按照紅喜紅玉查到的,連當(dāng)時還是幼童的嚴(yán)安秋也參與了。是嚴(yán)安秋利用衛(wèi)氏心頭的軟,哄著她吃下了夾著破壞腦子藥的吃食。

    產(chǎn)后的衛(wèi)氏本就心情郁悶,吃了那些會讓人發(fā)瘋的藥物,更是推進(jìn)了她的死亡進(jìn)程。

    紅喜探探水溫,發(fā)現(xiàn)浴盆中的水有些涼了,只抬眼一看,還是因她的美貌而呼吸凝滯一瞬,穩(wěn)穩(wěn)心神才輕聲喚道:“娘子,水涼了?!?/br>
    這藥浴也是老太醫(yī)開的方子,這與平常的泡浴不同,要把持好時間,貪涼就沒有效果了。

    正在發(fā)怔的嚴(yán)暮自回過神來,放松摳入自己掌心的指甲,點點頭,任由她服侍自己起身。

    她換上寬松的睡袍,心中還在盤算,突地聽見紅喜道:“你是哪個院里的?”

    “回紅喜jiejie,我是其蘭苑的小彤,今日頂秋燕jiejie的差事?!?/br>
    嚴(yán)暮自隨便掃了一眼,看著那個快要把頭低到地上侍女,下意識哼笑出聲。

    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們都出去吧,讓她來負(fù)責(zé)今晚給我推背吧。”她道。

    老太醫(yī)吩咐了,雖然現(xiàn)今不必要再全身推拿,可仍需連續(xù)推拿背部一月。

    紅喜不大放心:“其蘭苑的生手,怕是服侍不好?!?/br>
    “太子殿下怎么吩咐的?”

    紅喜道:“是……”

    紅喜一揮手,前頭幾個侍女捧著各式各樣香膏出去了,只留下那個垂著頭的侍女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