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想不出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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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間，御水灣別墅區(qū)。

    從大學畢業(yè)后初步接觸集團工作，邵希臣便住這兒。只有特殊節(jié)日以及父母催促，他才偶爾回老宅。

    送完明梔便回到這里，平日里有鐘點工定時打掃，房間纖塵不染。

    他換好鞋，剛走到沙發(fā)邊，手機鈴聲回響在客廳。

    “媽。”邵希臣聲音偏低。

    “希臣啊?！毕曛衤曇艉軠睾?，“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

    “是不是在費海吃的？”她語氣掩不住的期待，“你今天帶女孩子在那吃飯？”

    邵希臣明知故問：“趙迪告訴你的？”

    席雨竹只笑笑，避而不答：“還是那個坐你車的女孩吧？近期帶她回家，你爸要見上一面。”

    -

    九月的最后一個周末，連上國慶節(jié)七天假期，一共放九天假。只是下周要調(diào)休，要連續(xù)上班十二天。

    難得有這么長時間的假期，明梔沒有出游的打算。

    恰好公司要值班，每天有額外值班費，是正常工資三倍。

    值班很輕松，偶爾需要處理緊急□□務(wù)。鄭輕輕排值班表時她自告奮勇。

    她從三號值班到九號，為防止無聊，還帶了幾本書來看。

    等到值班那天，她發(fā)現(xiàn)三十二樓特別辦公區(qū)幾乎沒人放假。

    就連邵希臣的身影也能時常看到。

    明梔不由得多出幾分敬意。邵希臣不是那種不學無術(shù)的花花公子，相反，他的精力好像都用在工作上了。

    奇怪的是，期間有兩天她下班時，在樓下遇見何遠洲和邵希臣。何遠洲很自然地問她要不要搭車。

    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天氣晴朗，時間充足，她有多種方式可以回學校；況且，如果被人看見，難免不會背后說些什么。

    避免誤會產(chǎn)生的最好辦法，就是減少接觸。

    上次費海后，她與邵希臣再沒有任何交集，事情仿佛正在回歸正確的軌道，她斷然不會打破這種平衡。

    九號，假期最后一天，值班結(jié)束時不到六點，她從公司離開，在地鐵站剛要過安檢，便接到領(lǐng)班電話。

    “明梔，有時間沒？”領(lǐng)班語速飛快，“今天lucy臨時請假，急需有人頂班，工資五倍。”

    工資五倍是很難抵擋住的誘惑。

    只是，lucy負責的工作與她有很大不同。

    她只是承擔開放區(qū)域服務(wù)生的職責。lucy則是在包廂工作。

    聯(lián)想到一些社會性新聞經(jīng)常報道的片段，明梔略顯猶豫。

    領(lǐng)班仿佛能猜透她內(nèi)心的想法：“你放心，跟你平時工作一樣，只是換了個地點而已。包廂里客人都是有頭有臉高素質(zhì)人群，不會動手動腳為難你?！?/br>
    說完還特意加了句：“有姐在，你不用怕?！?/br>
    領(lǐng)班人很可靠，既然她都這么說了，明梔還是應下。

    “你現(xiàn)在打車過來，打車費多少報銷?！?/br>
    若不是時間著急，她是不愿意多花這個錢的。

    到達時，領(lǐng)班在辦公室等著她。明梔轉(zhuǎn)幾段路，里面的客人剛到。

    趕上節(jié)假日，又是周六，羅沙人滿為患，幾個同事腳不沾地的忙，見她點頭當作打招呼。

    羅沙包廂的隔音措施做的非常好，三樓走廊里十分安靜，但是推開門，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直鉆入耳朵。

    包廂內(nèi)，五彩燈光繚亂人眼，煙酒混在一起。中間有張高桌，沙發(fā)圍著高桌擺開。

    坐在位置中間的男人帶著黑框眼鏡結(jié)實地靠在沙發(fā)上，挺起圓潤的啤酒肚，手上夾著煙，面前煙霧繚繞。

    其余人帶著討好的神情，坐在兩側(cè)。

    明梔進去后就負責站在角落。

    起初，一切都很正常，客人偶爾吩咐她加點水果酒水什么的。

    酒過三巡后，氣氛變得很嗨。有幾個人去洗手間，開門時總會盯著她看兩三眼。

    粘膩的眼神讓她不舒服，強迫自己盯著別處發(fā)呆。

    “你，過來倒酒！”

    她回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是戴著眼鏡的啤酒肚。

    明梔幾步過去，按照他的要求倒上杯紅酒，放在桌子上，卻被推了回來。

    一抬頭，啤酒肚咧開嘴朝她笑，“你喝?！?/br>
    啤酒肚說著話，眼睛一直往她身上掃。

    明梔下意識地后退兩步，忍著心底的嫌惡，扯出笑：“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

    “騙誰呢！”啤酒肚哈哈大笑兩聲，起身直接從矮幾上跨過去，本就貼身的襯衫直接勒在他身上，橫rou清晰可見。

    明梔反應迅速，朝一旁挪了兩步。

    啤酒肚站穩(wěn)后，在一旁忍著笑意的手下見他往后伸手，五指張開，立刻遞上去一杯紅酒。

    “說不會喝酒的多了去，誰沒有個第一次是吧！”

    邊說著，他就把酒杯往明梔面前遞。

    “我是真不喝酒?！彼匀痪芙^。

    啤酒肚不依不饒，逼得她連連后退，腰抵在門把手上，冰涼的觸感咯得腰間生疼，明梔倒吸一口涼氣，冷靜下來環(huán)視周圍。

    其余人神情各異，唯一相同的是，都在等著觀看這場好戲。

    酒杯越來越近，啤酒肚伸手，撐在她身邊，被他喝過的那半邊不斷地往她唇邊湊。

    “啪——”

    酒杯掉落在地上，玻璃碎片瞬間四射。

    她推開的時候無意識地向上挑手，紅酒大部分潑在啤酒肚臉上，順著頭發(fā)往下流，經(jīng)過眼鏡框直直滴落，片刻便染紅了腹部鼓起的襯衫。

    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周圍安靜一瞬，就連k歌背景音樂，通人性般地停止。

    不僅是旁觀者，明梔也愣了愣。

    她本來只是想推一把，讓啤酒肚離她遠點，心下一慌，手上沒控制好力道。

    趕在啤酒肚發(fā)火之前，她咬咬牙。“對不起……”

    違心的道歉被男人的怒吼打斷。

    “叫你們經(jīng)理來?。?！”

    凡是能在羅沙包間訂上位置的，身份自然要比她們打工人高貴得多，明梔又低聲數(shù)次道歉，啤酒肚不依不饒，又摔碎幾個杯子，紅著眼跳腳撥了通電話。

    領(lǐng)班見多識廣，只看了眼現(xiàn)場，便知曉是怎么回事，二話不說先劈頭蓋臉教訓她一通，而后揚起笑臉一個勁對著啤酒肚鞠躬。

    “王總，明梔今天是臨時替lucy?！鳖I(lǐng)班一把拉過她，手按著她的后腦勺一起彎下身子，“她是大學生兼職，年紀小，見識少，王總您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然后用眼神示意明梔道歉。

    明梔何嘗不懂這里面的彎彎道道。

    如果她足夠灑脫，拋開一切不管不顧，她此刻就應該停止身板。凡事講究道理，不是她的錯為什么要道歉？

    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

    她低下頭，隱藏起眼底的不甘，聲音僵硬到不像是自己發(fā)出的：“王總對不起，是我一時沖動，希望能得到您的諒解?！?/br>
    “行?！逼【贫菈男χ?，“這酒你是喝還是不喝？”

    這話一出，氣氛輕松很多，除了明梔，所有人都松口氣。

    旁觀者哄笑起來：“王總大度??！美人一杯酒抵萬愁啊！”

    只有她，僵在原地。

    領(lǐng)班見她不動，忙低聲勸，語速飛快，朝她不住擠眼：“不喝等著干嘛？等著賠錢，等著丟掉工作，等著以后無處兼職？”

    領(lǐng)班話雖然說得直白，卻句句在理。但明知領(lǐng)班是為她考慮，明梔心底的委屈還是不可抑制地泛濫著。

    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明俊成罵罵咧咧的身影。她猛吸一口氣，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攥成拳，轉(zhuǎn)身便要去包間里拿起酒杯。

    “等等?！?/br>
    她停住，望向說話的人，眼神平靜而不甘，而啤酒肚臉上布滿既得意又猥瑣的笑。

    他趾高氣昂地提了提腰帶，鼻腔里逸出兩聲巨大哼聲，一副不好講話的模樣：“干喝酒有什么意思？要喝，就得喝交杯酒！”

    話音剛落，起哄聲瞬間充滿走廊。

    “不喝！老子就他媽投訴你！陪我損失！”

    領(lǐng)班為難地看向明梔。

    “王總，你把人家小美女嚇得臉都發(fā)白了！”

    “兼職的大學生，肯定賠不起??！”

    “都來這工作，還裝什么清高？給錢就能上的貨色！也就長得漂亮點！”

    啤酒肚認定她會妥協(xié)，高仰著頭站在門口，領(lǐng)班咬唇站在明梔身邊，輕輕碰了碰她胳膊。

    明梔有那么一個瞬間，想狠狠上去扇他耳光。

    “明梔，要不就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