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突生變故,出行受阻
一百一十一、突生變故,出行受阻 斷斷續(xù)續(xù)的錄音,卻能把明樓及汪曼春的恩怨聽個分明,想不到明樓與汪曼春看似曖昧,但明樓真正愛的人居然是他身邊那個祕書長明誠。 爭吵之后是幾聲鎗響,而后除了明樓還有兩男一女的聲音跟明樓報告當(dāng)時狀況,其中一個聲音還能直接喊明樓的名字,看來應(yīng)與明樓關(guān)係不錯,但除此之外,藤田聽不出讓他聽這段錄音的用意是什么。 藤田知道有些男人不愛女人就愛男人,或許公開是丑聞,但并不是犯罪,就算是犯罪,也不歸特高課管,他靠回椅背上,抬眼看著站在他桌前的婦人。 「你就是孤狼?!?/br> 「是!」 「你是怎么得到這段錄音的?」 「汪處長出事前曾給我打過電話,說她會錄下明樓的罪狀,這錄音是在爆炸的麵粉廠里找到的?!?/br> 難怪這段錄音會斷斷續(xù)續(xù)又殘缺不全,原來汪曼春除了打算用電話把現(xiàn)場的對話傳到特高課來,還留有后手。 但藤田并沒有感到欣喜,反而覺得煩躁,這個汪曼春能力向來不錯,怎么遇到明樓就成傻子了,一整段錄音聽下來,根本沒有關(guān)鍵的內(nèi)容,明樓不但沒有認(rèn)罪,言談之中對明誠背叛他似乎感到很痛心,好像真不知道明誠就是抗日分子一樣。 「這段錄音能說明什么?我并沒有聽到明樓認(rèn)罪。」 「可這段錄音這說明明誠還活著。」 「明誠?你是說那個已經(jīng)被處決的毒蛇?」 「汪處長認(rèn)為明誠只是聽命辦事,真正的毒蛇其實是明樓,而這段錄音里喊出明樓名字的聲音,就是明誠。」 藤田琢磨著孤狼的用意,南田死后她依附了汪曼春而不是來找他的確夠聰明,因為直到此刻藤田仍不覺得孤狼值得他重用。 「你拿這個給我聽有什么目的?」 「明誠還活著,就代表明樓製造了明誠被處決的假象,那么計劃整個密碼本事件的人就是明樓,他才是使得皇軍在第三戰(zhàn)區(qū)重大失利的罪魁禍?zhǔn)?,藤田先生,你可以用這段錄音讓他伏法。」 藤田臉上陰蟄的笑意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孤狼慷慨激昂的說完這段話后,卻只看見藤田這樣的笑容,孤狼噤了聲,見藤田似乎不認(rèn)同她的話。 「藤田先生,我覺得您應(yīng)該立即抓捕明樓?!?/br> 「你以為就憑這段語焉不詳?shù)匿浺艟湍茏屆鳂钦J(rèn)罪嗎?他在錄音里唯一承認(rèn)的就只有他愛著明誠,他身為新政府官員,與一名軍統(tǒng)特務(wù)曖昧不清的確是致命傷,可錄音里也同樣聽得出來他一開始并不知道明誠是軍統(tǒng)特務(wù),這樣的錄音如何讓他定罪,更何況,這聲音你說是明誠的,而我只勉強聽得出是一個男人的聲音?!?/br> 「明誠的聲音我十分熟悉,絕不會錯認(rèn)?!?/br> 「你與明誠是什么關(guān)係,能作為證據(jù)嗎?」 「我偽裝的身分是明家的僕人?!?/br> 藤田把錄音給推向了孤狼,并非他真的十分相信明樓,而是這段錄音根本沒有半點價值。 「明誠被處決,是我下令讓七十六號的梁仲春親自執(zhí)行的,你是在質(zhì)疑我?」 孤狼不明白藤田怎么還像是十分相信明樓的樣子,孤狼恨透了明樓,她只想看他死,她一定得說服藤田相信她。 「梁仲春肯定被明樓收買了?!?/br> 「在知道汪曼春越獄的原因后,我就已經(jīng)調(diào)來當(dāng)晚執(zhí)行處決令的七十六號人員,每一個人口供一致,你說明樓收買了梁仲春,也收買了其他每一個在場的七十六號人員?」 孤狼不明白明誠怎么逃過一劫的,但她十分確定錄音里的聲音是明誠無誤:「藤田先生……」 藤田抬起手,制止了孤狼的話,語氣冷淡:「就算讓你出面指證這是明誠的聲音,只要明樓堅持說不是,沒有明誠的聲音可以作為比對,我就算懷疑也沒有證據(jù),連這一點都沒想到,我對你的能力存疑。」 「藤田先生,難道就這么放過明樓嗎?」 「我也不是沒有辦法讓明樓說實話……」藤田似是想到了一計:「就看你配合得如何了?!?/br> 藤田告訴了孤狼他的計劃,并下令讓孤狼去完成其中一環(huán)時,孤狼聽了,提出了請求:「藤田先生,我請求同行。」 「你?若讓你上了專列,你的身分就再不是絕密了?!?/br> 「今天過后,明家人就要自食惡果了,我的身分在明家人之前曝光了也無妨,我希望能親眼看見明家人的下場?!?/br> 藤田實在無需讓孤狼同行增加變數(shù),但看她對明家人的恨意,藤田覺得似乎有可用之處。 「好,那就去準(zhǔn)備吧!由你負(fù)責(zé)監(jiān)視明鏡?!?/br> *** 出了汪曼春的事后,七十六號給明樓配了保鑣,言默就被梁仲春給派到了明樓身邊,言默在祕書室佔了一張桌子,大大方方的就把那個日本人眼線的祕書給換下了司機的工作。 而且因為言默的工作只負(fù)責(zé)保護明樓的安全,所以明樓在辦公廳的時候言默可說有些無所事事,他把空間的時間全都拿來盯著三個祕書。 雖然是派來的眼線,但絕不是身手多好的特務(wù),言默一眼看就知道,那些祕書本是來監(jiān)視明樓的卻反過來被監(jiān)視,一個個都覺得很不舒服。 「言隊長……你為什么要這么看著我們?」 「你們?nèi)绻J(rèn)真做事,會發(fā)現(xiàn)我看著你們嗎?」 祕書們面面相覷,似乎是無法反駁這句話。 「再說了,抗日分子滲透的情形這么嚴(yán)重,我得好好的盯著你們,以免明長官的身邊又出現(xiàn)了潛伏的抗日分子?!?/br> 祕書們都是日本軍部或是特高課派來的,怎么可能是抗日分子,可是這樣的話又不能明說,最后只好低頭乖乖做事了。 此時,言默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接起,是明樓讓他過去,言默立刻前往明樓的辦公室,關(guān)上門后,就看見明樓臉色沉重。 「怎么了?」 「剛剛有人打電話給我,電話那頭的人沒有開口,只播了一段錄音就掛了電話?!?/br> 「能直接打到你辦公室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又是錄音……跟汪曼春有關(guān)?」 「麵粉廠雖然爆炸了,但很顯然的錄音保留了下來,里頭錄到阿誠的聲音?!?/br> 言默一聽大為緊張,只有明誠的安危是他最重視的:「那就立刻轉(zhuǎn)移吧!今天你就跟著誠走?!?/br> 「不!」明樓一直留意著大樓外的動靜,這里往下看居高臨下,大樓外并沒有什么異常的配置:「如果他們已經(jīng)有證據(jù)了,早就直接來抓人,不會只是播放一段錄音。」 「錄音內(nèi)容是什么?」 「那天我很留意沒有說出不該說的,阿誠也忍著不出聲,只有最后好不容易脫險后,阿誠才喊了我的名字,說了沒事了可以離開了,但他接下來的話被你及于曼麗打斷了,對方似乎沒有聽出于曼麗的聲音,而且錄音的品質(zhì)并不好,若不是熟識阿誠的人根本聽不出是他的聲音?!?/br> 「聽出誠的聲音卻沒聽出于曼麗的聲音,莫非是……」言默立刻想到了一個人,一個莫名消失的人。 「是孤狼!我一直沒能騰出手來處置她,倒給了她機會作亂?!?/br> 「現(xiàn)在呢?什么都不管?」 「現(xiàn)在走,就是我心虛了,他們四人的行程安排妥當(dāng)嗎?」 「一切妥當(dāng)?!?/br> 「那我們更不該自亂陣腳,我大姊與明臺、阿誠、于曼麗搭不同的班機,再加上阿誠他們?nèi)齻€都是用假名搭機,就算有人要查也無從查起,你讓人送他們進(jìn)機場后不要立刻走,確認(rèn)他們上了飛機,飛機起飛了再走?!?/br> 「好?!?/br> 言默語音剛落,就聽見了門上傳來輕敲,明樓出聲詢問,是他的祕書回答藤田要見他,人就在門外,明樓示意了言默,言默便上前開門,把藤田給請了進(jìn)來。 藤田倒也適意,在會客沙發(fā)上落坐后,又等著祕書上了熱茶,還好整以暇的盯了言默好一會兒。 明樓看見了他的眼神,主動解釋:「這是七十六號派來保護我的保鑣,藤田先生知道的,出了阿誠的事又出了汪曼春的事,七十六號十分重視我的安危?!?/br> 藤田不在意的笑了笑,這時候就能感覺到他的老jian巨滑:「原先明先生身邊沒有保鑣我本來就覺得不妥,七十六號派人保護明先生也屬常情。」 「謝藤田先生體諒,不知……藤田先生來這一趟,是為了什么?」 「沒什么,正好經(jīng)過新政府辦公廳,順便來跟明先生道別?!?/br> 「藤田先生今天晚上即將前往南京,臨行之前還特地來見明某,實在受寵若驚。」 藤田淡淡一笑,沒有回答這句恭維:「我聽說……明家大姊今天要去蘇州?」 明樓適時的換上了一個悲傷的表情:「是,我家小弟病故,我大姊要帶著他的骨灰到蘇州老家去安置,然后便要前去香港?!?/br> 「剛好,我可以捎她一程。」 言默一聽臉色大變,這是明擺著要挾持人質(zhì)。 明樓自然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露出了沒有笑意的笑容:「不用了,車票都已經(jīng)買好了?!?/br> 「車票我已經(jīng)給她退了?!固偬锟吹贸鰜砻鳂悄樕怀?,傲慢的接著說了:「最近上海的治安真的太差了,新政府的官員一個個遇難,抗日分子都潛伏到你身邊來了,明董事長是你的親姊姊,坐客車實在太危險了,明先生,我乘坐的專列順路押送軍械,有兩個班的憲兵護送,保證絕對安全,所以請不要拒絕?!?/br> 明樓的臉上可沒有藤田這樣的笑容,退無可退,就無需再退了:「專列也不是毫無危險,藤田先生別忘了櫻花號的前車之鑑。」 聽到櫻花號,藤田的笑容也維持不住了,再出口的話就帶著不容反對:「今晚十一點,我在火車站恭候,告辭?!?/br> 藤田說完就走,沒給明樓再反對的時間,明樓也知道反對無效,沒有再多說。 言默看著明樓憤怒的握起拳,他嘆息:「現(xiàn)在怎么辦?」 「先是播放錄音,若我有動靜就以此為證據(jù)抓捕我,若我能沉住氣,他也打算挾持我大姊逼我吐實,或是逼阿誠出面。」 「這消息我們不說,誠不會知道?!?/br> 此時,又有人敲門,言默代替明樓回答:「明長官在忙,晚些再來?!?/br> 「明長官,我是朱徽茵,替梁處長送文件過來。」 這是暗號,表示朱徽茵有要事要找他,明樓揮了揮手,言默明白:「進(jìn)來吧!」 朱徽茵一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回頭,就看見了明樓的異狀及臉色沉重的言默。 「怎么了?」 「藤田準(zhǔn)備挾持明董事長去南京?!?/br> 朱徽茵聽了自然驚訝,但也提供了解決辦法:「張?zhí)庨L發(fā)來消息,藤田前往南京的專列上運送了一批軍械,要我們在蘇州進(jìn)行列車接軌行動,把這批軍械運往第三戰(zhàn)區(qū),我們可以一併救下明董事長?!?/br> 明樓直起身子,接過了朱徽茵手上的電文,這次的專列運送軍械十分保密,連他都是方才才知道消息,張月印居然也收到了消息? 「不,這其中有詐,藤田已經(jīng)得到了汪曼春死前的錄音,他這么做就是想把阿誠引出來,張?zhí)庨L不知道阿誠還活著,才會如此相信這個情報。」 「消息來得太突然,張?zhí)庨L雖然不知道明誠的事但也懷疑過,所以已經(jīng)讓新到任的行動組去探查過了,列車正在進(jìn)行安檢,的確吊掛了三個車廂運送軍械。」 「灰狐呢?對這批軍械就不心動?」 明樓與朱徽茵的對話,若是使用軍統(tǒng)的稱呼,指的便是軍統(tǒng)的命令,若是組織的稱呼,指的就是組織的命令。 于是,朱徽茵又拿出了另一份電文,就是來自灰狐的:「南方局指示灰狐,在到蘇州之前,中途截走這批軍械?!?/br> 言默挑眉,本來就是一個十分不容易的工作,而且還得讓明鏡先上了貨運車廂,明鏡此行定被監(jiān)視著,要將她帶走怕就是困難重重。 朱徽茵還有一事不知怎么開口,但明樓今晚要安排的計劃太重要,得讓雙邊都加入行動還不能暴露身分,這個變數(shù)一定得要掌握。 「另外,灰狐已經(jīng)同時把電文發(fā)給行動組,讓黎叔全面配合了?!?/br> 「你說什么?」 言默似乎還沒聽出異狀:「讓黎叔配合不是應(yīng)該的嗎?」 「灰狐怕是知道明臺沒死?!怪旎找鸫婷鳂腔卮鹆耍骸富液恢毕M懿叻疵髋_進(jìn)入組織,他故意給黎叔發(fā)報,就是猜出明臺詐死躲在黎叔那里,如此明臺就會知道消息,不可能耐得住性子不參與這回行動,他一參與,就得回到軍統(tǒng),一切就會回到了原先毒蛇所擔(dān)心的情況?!?/br> 「灰狐知道我不可能讓明臺留在軍統(tǒng),為了保住他,我只能策反他進(jìn)入組織?!?/br> 「想不到死了一個王天風(fēng),這個張月印更難纏。」 明樓一嘆,若說王天風(fēng)陰險,但至少抓準(zhǔn)了他的路數(shù)還能反制,張月印這人智計不輸王天風(fēng),有什么計劃都會事先通知你,但就是讓你防也防不了,只能配合。 「這事明臺那邊是瞞不住了,也通知阿誠吧!」明樓最后下了決斷。 言默可不能同意,明誠的安危是他最關(guān)心的:「這事與誠無關(guān),他還可以撤,他出現(xiàn)若讓軍統(tǒng)及組織的人看見了,就無可挽回了。」 「到了機場沒見到明臺,就算阿誠想走,你認(rèn)為于曼麗會走嗎?」 言默咬牙忍下,他知道,明樓說的是事實。 「所幸當(dāng)時毒蛇沒有發(fā)電文給軍統(tǒng)提報毒蝎死訊,否則此刻毒蝎定不能出現(xiàn),他若出現(xiàn),毒蛇定被究責(zé)?!?/br> 「而我們都知道那個熊孩子不可能不鬧事?!?/br> 朱徽茵聽了,與言默同時嘆了一口氣,明臺雖然能力不錯,但做事總是不夠周延,灰狐想要明臺加入,怕是有一大部份的原因是想掌控明樓。 「長官,你想怎么做?」朱徽茵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了,主動詢問明樓。 「半路對接再救下我大姊太危險,先讓黎叔的人在車站進(jìn)行襲擊,如果能在車站就解決了一切那是最好,如果不行……也是最好的機會安排阿誠他們?nèi)嘶焐匣疖?,一方面救出大姊,一方面卸載車廂,方便對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