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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一大早就想做什么?外面還有一個小孩誒?!狗皆娪鹛裘?。 「你還問我想做什么?」詹岑沁壓著對方雙肩坐上床緣。 「你說,那個居應(yīng)仁小朋友,是不是吃錯藥?」 「我知道單笖茗即便育有一女了,仍然是過去那個一顰一笑皆能領(lǐng)走人心的女人,可是可是,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不一樣了。」 「不要說那孩子會很辛苦,單笖茗也不會好過到哪里去吧?」 「她現(xiàn)在需要的已經(jīng)不是一場羅曼蒂克的戀情,而是穩(wěn)定的生活,不是嗎?」詹岑沁越說越激動。 「你冷靜一點?!狗皆娪鸷敛华q豫彈了對方額頭。 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詹岑沁吃痛。 「我是還沒見過居應(yīng)仁,但是聽單笖茗所說,對方應(yīng)該不只是玩玩而已,且是真心想和單笖茗走向未來。」方詩羽說著,可她畢竟沒有親眼看過居應(yīng)仁,說出口的話也不怎么具說服力。 「你是沒聽過談戀愛的女人智商會變低嗎?」詹岑沁翻了個白眼。 「那你智商有變低嗎?」方詩羽問。 意識到對方這席話的含意,詹岑沁霎時啞口。 一股不明所以的氣氛圍繞閨房。 「總之,我們都要相信單笖茗好嗎?再說了,你看外面那孩子,多喜歡居應(yīng)仁啊,小孩子喜歡的情緒是不會騙人的,只少我們都知道居應(yīng)仁會是好的?」 方詩羽努力轉(zhuǎn)回氣氛。 「希望如此吧?!拐册唛L吁了口氣。 她們都不希望再看見單笖茗受到傷害的模樣。 愛情總是傷人,可偏偏單笖茗玩的火從來不是小火。 是另旁人看了都會為她捏一把冷汗一面祈禱她平安無事的烈火。 不過看來,單笖茗自己似乎不知道這件事。 「芷靜,出門囉。」詹岑沁替單芷靜穿上外套。 一人牽起一隻小手,走進停車場,準備道咖啡廳去。 方詩羽今天要試做新菜色,為店里增添新品。 「mama你看!她們有小孩子!」小男孩指向三人。 詹岑沁一頭霧水,方詩羽全身豎起堅刺,單芷靜微微蹙眉。 「寶貝,別亂看?!鼓泻⒛赣H拍掉兒子指向?qū)Ψ降氖帧?/br> 「她們是你說的同性戀家庭嗎?」小男孩問道。 「寶貝,不要學(xué),知道嗎?世界會滅絕的!」小男孩母親惡狠狠瞪著三人。 「會讓世界滅絕的是無知。」方詩羽冷言。 「mama,無知是什么?」小男孩又問。 「快走!」女人拉著兒子快步離去,還不忘回頭瞪幾眼方詩羽。 「教育真是失敗,替那小孩默哀一秒?!狗皆娪鹇柫寺柤?,坐進駕駛座。 「詩羽阿姨,為什么那個人要這樣說?我們怎么了?」單芷靜明顯感受到對方眼神中的厭惡,她不明白自己和阿姨們做錯什么事。 「芷靜,我們沒有做錯,是剛才那位阿姨對我了解不夠多,是害怕轉(zhuǎn)為憤怒吧?!狗皆娪鹩昧恕肝摇苟恰肝覀儭?。 詹岑沁一顫。 單芷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不再多問。 她雖然對這世界尚有許多不了解的地方,可是她很懂得看人臉色。 她知道方才那母子倆的神情該如何解讀,也知道方詩羽看似輕松的言行,底下所深藏的情緒。 唯一讀不懂,是坐在副駕駛座,一路沉默的詹岑沁。 今年年夜飯開得特別早。 「阿嬤,新年快樂!」居應(yīng)仁接過紅包,向阿嬤敬禮。 這局飯就快結(jié)束了。 下午四點左右,阿嬤就開始叨唸著自己肚子餓,兒女要買些飯菜給她墊墊胃,她又不肯,無奈老人家總是任性,于是叔叔加快烹飪動作,全家準時在五點二十分開飯。 比預(yù)計時間提早了四十分鐘,是居應(yīng)仁所樂見的。 「姐,你還好嗎?」居婷安問道。 「看你都心不在焉的,是發(fā)生什么事?」 「有點累了吧?!咕討?yīng)仁微微一笑。 「是因為待會要來的親戚吧?」居婷安壓低了聲音。 居應(yīng)仁不想待在阿嬤家過年的另外一層原因便是,親戚總愛問她感情狀況、性向等等與那些她壓根叫不出名字的親戚報備自己私事,她不喜歡。 尤其是在面對那一雙雙銳利的目光,每個人都像是在問她。 「好好一個女生,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跟男孩子一樣?」 令她心累。 「沒事啦,習(xí)慣就好?!咕討?yīng)仁回以微笑,要對方放心。 拾起碗筷繼續(xù)吃飯。 居婷安也不好再說些什么,團圓時分,不合時宜,更何況她并非當事人,說再多也只是顯得多馀,說不定還會造成對方困擾。 今年團圓飯吃得早,收得也早。 居應(yīng)仁樂的,和其他親戚一起收拾桌面后,走到外邊播了通電話給單笖茗。 六點二十,單笖茗應(yīng)該已經(jīng)下班。 「喂,笖茗,我這邊提早結(jié)束了。」居應(yīng)仁說道。 「應(yīng)仁,抱歉,我下場之后才知道我今天要做到七點,芷靜還在朋友家,我不想麻煩她們,可以麻煩你去幫我接芷靜嗎?我傳地圖給你?!箚胃斳鴨柕?。 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她躲在儲藏室通話,心臟跳得飛快,就怕被主管逮個正著。 「沒問題,別擔心,芷靜交給我,你快去忙吧?!咕討?yīng)仁安撫道,她聽得出來對方語調(diào)里的抱歉與緊張。 「好,謝謝,我晚點就回去了。待會見。」單笖茗說道。 「待會見?!咕討?yīng)仁掛斷,幾秒鐘后收到單笖茗傳來的地圖。 「kay’scoffee.」居應(yīng)仁知道這間咖啡店,位于c區(qū)鬧區(qū)。 從阿嬤家搭公車約莫十五分鐘,從咖啡廳搭車回她家約莫二十分鐘,幾乎成一條線距離。 在腦中計算過時間后,居應(yīng)仁向家人打聲招呼,便小跑步到公車站,恰巧有一班車進站。 「詩羽,我們晚餐要吃什么?」詹岑沁把玩著桌上咖啡杯,問道。 「不知道,火鍋之類的吧,我有點想吃火鍋。」方詩羽看著手機,納悶單笖茗怎么還沒有來接女兒。 「芷靜,你想吃什么?」詹岑沁看向單芷靜,她們玩了一整天,此刻那孩子已經(jīng)有些疲憊。 「mama說要一起吃晚餐?!箚诬旗o說道。 「對啊,可是奇怪,為什么笖茗沒有來接芷靜,電話也不接?」方詩羽心想,會不會發(fā)生什么事了? 正擔憂著,店門便敞開,風(fēng)鈴清響。 「你們好?!咕討?yīng)仁打聲招呼。 「應(yīng)仁jiejie!!」單芷靜看見居應(yīng)仁走進店內(nèi),一掃方才疲倦,小小身子飛奔至居應(yīng)仁懷中。 她蹲下身,接住小天使的懷抱。 方詩羽與詹岑沁面面相覷,愣著這幕彷彿失散多年的姐妹重逢劇情半響,才驚覺什么似的回過神來。 「她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居應(yīng)仁?」詹岑沁用唇語問道。 「就是吧?!狗皆娪鸬故侵苯诱f出口。 居應(yīng)仁站起身,任單芷靜牽著自己的手,走向吧檯。 「你們好,我是居應(yīng)仁?!咕討?yīng)仁正式自我介紹。 「笖茗臨時有事,託我來接芷靜?!顾戳搜蹎诬旗o,眼神止不住的寵愛。 她們看在眼里。 「今天勞煩你們照顧了,謝謝。」 「不會不會,小事小事輕輕松松?!狗皆娪疬B忙回應(yīng)。 她怎么都不知道臺灣學(xué)生這么有禮貌? 「待會要和笖茗、芷靜圍爐,二位要一起嗎?」居應(yīng)仁看著前方兩位女人,這個時間對方應(yīng)該還沒吃飯,也算是感謝她們照顧單芷靜一整天。 「不用了,謝謝你,你們吃就好?!拐册卟蛔杂X也跟著禮貌幾分。 這孩子,完全顛覆她們對高中生的既有印象。 「好,那我先帶芷靜回家了,謝謝你們,再見?!咕討?yīng)仁頷首。 「謝謝詩羽阿姨、謝謝岑沁阿姨!」單芷靜揮揮小手。 「不客氣,路上小心!」二人異口同聲。 待倆人步出店外后,方詩羽這才大口喘息。 「這是什么狀況?那孩子是自帶總裁氣場嗎?」詹岑沁忍不住吐槽,居應(yīng)仁從走近店門的霎那,就可以看出她與其他同年齡層的不同之處。 可能多多少少含有一點天生個性因素,但總體來說,這絕非一朝一夕培養(yǎng)出來的,而且能明顯感受到那是由內(nèi)而外的真誠,而非初次見面所偽裝出來的表面功夫。 「好像可以理解笖茗為什么會對一個孩子傾心了?!狗皆娪痖_口。 「那個樣子,真的是十七歲該有的模樣嗎?」她呢喃。 舉手投足間都說明了居應(yīng)仁不同凡響之處,走起路來不高調(diào),卻也足以吸引旁人目光,并非她那張好看臉龐,其實硬要說起,居應(yīng)仁的外貌不會是最出眾,但她這人,自身散發(fā)著某種氣息,像是脫離族群的狼,獨自狩獵,獨自生存。 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孤高冷傲,卻不會讓人感到她目中無人,相反的,她給人的感覺是好親近,卻進不了內(nèi)心。 方詩羽了解,她曾經(jīng)也和居應(yīng)仁一樣,在同年齡層中顯少有人能與她對上相同頻率,這些只有年紀稍長,見識夠深的長輩們才能看出她們的價值,在同儕眼中,她們不過是裝正經(jīng)的物種。 這也讓方詩羽更加好奇居應(yīng)仁的世界。 「你有沒有覺得她很像…」詹岑沁說。 「狼?!狗皆娪鸾釉?,也曾有一個人這么形容過她。 「而且和過去的你很像?!拐册哐a充。 「是嗎?!狗皆娪鹦λ品切?,意味深長的看著手中空了的咖啡杯。 「走吧,吃飯去?!顾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