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十四 知己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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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等待她要搭的高鐵班次進站過程中,手里始終拿著那張名片,反覆地翻轉(zhuǎn),若有所思。 他說他叫宗璽,自稱在該市戶政事務(wù)所擔(dān)任基層職員,目前負責(zé)的業(yè)務(wù)是推廣青年返鄉(xiāng)創(chuàng)業(yè)的鄉(xiāng)鎮(zhèn)活化計畫,只要路上遇見四十歲以下的青年男女,他都會上前攀談,積極撒網(wǎng)。 但,他的名字和相貌實在像極了那孩子……總歸有幾分可疑,令她難以釋懷。 「……你不是剛升經(jīng)理嗎?依我看,你就給他一個機會,看是要在這里設(shè)分點還是怎樣,總之這么一表人才的優(yōu)秀青年,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打從兩人邂逅那時到現(xiàn)在,劉志雄就一直在她耳邊積極鼓吹,當(dāng)真應(yīng)了那句別人吃米粉他在喊燒。 不過,顧盼給他下的指令卻是:「劉老,你留在這里,不必跟著我搭車回去了。」 「咦?為什么?」劉志雄一時錯愕地反問。 「我要你去偵查那個男人的底細,一個星期后,你再回來跟我報告你的觀察結(jié)果。」 「這……我看他相貌堂堂,談吐不俗,還有一份正當(dāng)職業(yè),你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顧盼的回應(yīng)是瞪他一眼,絲毫沒有再說第二遍的打算。 「好、好啦!我知道了,你別這樣盯著我看啦!」 高鐵列車進站,顧盼要轉(zhuǎn)身上車前,不知為何,直覺地交代他一句:「記得別太張揚,暗中盯梢就好,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br> 「哈哈哈!我不曉得原來你這么幽默!我是阿飄欸,你以為每個人都看得見我喔——」 「劉志雄,」顧盼第一次喊他全名,警告意味濃厚地冷言道:「你要是敢砸鍋,就帶著那泰國小鬼滾離我的視線范圍外,之后若再讓我遇到你們,呵呵……」 「呃嗯……別這樣啦,有話好說,我保證使命必達就是了?!?/br> ********** 「娘!娘——」顧璽的哭喊聲在蕭索的靈堂內(nèi)回盪著,伴隨著線香裊裊及紙錢灰燼,但躺在棺木中的那個女人已經(jīng)不會再甦醒過來了。 「少爺,請你節(jié)哀……若夫人天上有靈,想必不會樂見死里逃生的你為她如此悲傷欲絕。」雙眼亦是哭紅的玉叔勸慰著僥倖逃脫死劫的顧璽。 「都怪我……娘等于是被我害死的……」長跪在棺木前的顧璽自責(zé)不已,他身上仍帶著七日前被州官人馬打傷的多處傷勢,額頭又磕出了青紫瘀痕,令觀者于心不忍。 「少爺何出此言?夫人生前最惦記著的,便是你和一干家人們的安全,請少爺務(wù)必謹(jǐn)記夫人以性命相護的苦心,好生活著,也就堪慰夫人在天之靈?!?/br> 「玉叔,我實為逆子,根本不配冠上娘的姓氏……」顧璽止不住哀泣。 玉叔長嘆一聲,從袖袋中抽出了一封拜師帖及銀票一疊,遞呈給顧璽,「這是夫人在出事前預(yù)先替你籌謀好的出路,夫人囑咐我轉(zhuǎn)告少爺,若她有朝一日發(fā)生不測,便將這些盤纏交到你手上,讓你儘速遠離是非之地?!?/br> 顧璽怔怔然接過,打開拜師帖,未曾稍歇的淚水又迷濛了雙眼,「娘親生前竟已為我細心綢繆至此……只是師門遠在茅山抱樸峰(註),與故鄉(xiāng)相距千里,我本想留下來為娘親守孝……」 「少爺,夫人的后事自有我們這些選擇留下來的家人們辦妥,你儘管放心??墒强h令大人居心叵測,若短時間內(nèi)變異再起,恐怕你再無逃脫生天之機。當(dāng)今最佳的權(quán)宜之計,還是走為上策,請少爺務(wù)必保全己身,其他事情日后再從長計議吧。」 「玉叔,你認為娘親可否會原諒我的叛逃?」 「夫人絕對不會那樣想的。少爺,只要你能好好活著,就已是對她最大的報答?!?/br> 于是,一行家人送顧盼出殯那天,在玉叔的計策下,為躲避縣令耳目,途中顧璽與一名身量相仿的男丁改換裝束;葬儀一結(jié)束,顧璽便在回程途中改道隻身而行,秘密前往當(dāng)朝修仙求道的洞天福地,從此隱姓埋名,自此徹底消隱于凡塵俗世之中。 而此時尚未得道的顧璽所不知道的是,駐足墓地前的顧盼魂魄其實關(guān)注依舊地目送他離去,儘管仍是心疼不捨,卻又十足欣慰…… ********** 深夜時分,連泰國小鬼都仰躺在地上閉目酣睡的寂靜時分,顧盼依然無眠,她從梁晰晰的身軀中抽離,站在窗前仰望明月。沉思了半晌之后,終究仍是抵擋不住在內(nèi)心深處醞釀千馀年的牽絆,再度找來了陸判。 「前輩,找我???」 「陸判,這一次,我是有私人問題要請你幫忙。」 「前輩請說,只要是你的吩咐,我一定盡力?!?/br> 為求保險起見,顧盼祭出她的筆,先張啟了靜音結(jié)界,才說:「我想打探我前世孩兒的下落,想確認一下他目前的狀況……這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如果你認為不方便,你可以拒絕我這個不合理的要求。」 陸判不由得愣了下,這還是他認識顧盼這么久以來,頭一回見到素來精練強悍的她如此客氣委婉的表達,當(dāng)下便或多或少理解到前輩對此事的在意程度之深。 「這小菜一碟,當(dāng)然沒問題?!龟懪惺终瞥弦环?,立即變出他的智慧型手機,登入冥間公務(wù)員作業(yè)系統(tǒng),點進人魂輪回檔案室,「是你女兒還是繼子?生卒年跟姓名報給我一下?!?/br> 「我繼子,顧璽,東晉隆安三年生,卒年……不詳。」顧盼嘆了口長氣。 「ok,我看看啊……咦?怎么會……」陸判神色有異,手指來回輸鍵兩三回,卻得到了令他莫名所以的結(jié)果。 「怎么了嗎?」顧盼察覺到事態(tài)有異。 「系統(tǒng)回報給我的結(jié)果是——『查無此人』。」 「查無此人?」不只陸判覺得很懞,連顧盼都對這答案感到愕然,「那,你用『宗璽』這個名字再查詢一次,祖宗的宗。」 「喔,好,我試試?!?/br> 然而,結(jié)果仍是毫無二致,在冥界人魂紀(jì)錄中完全找不到顧璽或宗璽的下落。 「前輩,還是沒有欸……」 顧盼和陸判頓時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但顧盼不死心,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想到了另一個旁敲側(cè)擊的方法,「我們換個方向,你去公務(wù)員檔案室里找我的資料,瞧瞧我前生的檔案記錄里有沒有任何蛛絲馬跡?!?/br> 「好辦法!」陸判依言照做,果然在顧盼的生前記錄檔案文件中,找到了顧璽的名字,連他的原名宗璽都登記在案。但這樣的結(jié)果,只是讓陸判更傻眼了,「前輩,我說令郎還真是本事超群啊,竟然連冥府都逮不著他的影子……我從來沒見過有誰膽敢跳脫天道輪回的規(guī)制……」 「這孩子……」顧盼輕嘆,隨即露出了久違的由衷笑容,「難得順從地聽進一次我的交代,卻反倒變出其他的花樣來。呵,當(dāng)真是他的親生骨rou……」 「那,這狀況該怎么辦才好?」 「不怎么辦,靜觀其變便是?!谷绻@是系統(tǒng)性的結(jié)構(gòu)問題,那也輪不到他們這兩個螺絲釘公務(wù)員出來易轍改弦,「不過,你若熱心公益,想解決這個懸案,倒是可以去轉(zhuǎn)輪王打個小報告,看看他會做出什么裁示?!?/br> 顧盼心里想的卻是,她那個大boss身為十殿閻王,總不能天天都在過年似的間間沒事干,總得給他一點機會表現(xiàn)出難得的英明神武,不然以后還怎么帶人? 「這個……呃,要找到轉(zhuǎn)輪王可能有點困難……」陸判忽然支支吾吾起來。 「嗯?你該不會告訴我,他不在他理應(yīng)坐鎮(zhèn)的位子上吧?」顧盼挑眉反問。 「就是在前輩你出公差之后,轉(zhuǎn)輪王也自請外派調(diào)職,現(xiàn)任轉(zhuǎn)輪王是由九殿閻王兼任代理……我跟九殿閻王很不熟,也不敢勞煩他老人家……」陸判邊說明邊額冒冷汗,他可不敢鉅細靡遺地跟前輩實話實說。 事實上,轉(zhuǎn)輪王是非常開心快樂地接受這表面上看似「降職」的安排,因為他早已對各級屬下抱怨公事繁冗、嚴(yán)重壓迫他的私人生活幾百年了,當(dāng)顧盼前腳一踏出十殿辦公室去人間出公差,這位大boss眼見機不可失,就趕在得力屬下后頭,積極落實自己眼巴巴盼望了幾百年的偷得浮生半日閑。 「讓我?guī)湍愫唵螝w納一下重點,也就是說,有人因為旁邊沒人『監(jiān)工』就趁機開小差了,是嗎?」 「前輩睿智……」陸判尷尬地乾笑道。 「……算了,這事以后我再找他算帳。陸判,你先回去吧,多謝你幫我?!?/br> 「哪兒的話!過去沒有前輩拉拔,哪有現(xiàn)今的我?前輩,那我回頭忙去了?!?/br> 送走陸判后,顧盼撤回結(jié)界,對于眼前形勢或多或少生出幾分掌握,也就定下心來了。 那孩子,究竟想做些什么呢?她拭目以待。 註: 「茅山是著名的道教圣地,道教源遠流長,相傳早在距今5000多年前,就有高辛氏人展上公修煉于句曲山伏龍地(今茅山玉晨村);先秦時,有燕國人郭四朝修煉于玉晨觀;秦時,李明真人修煉于古煉丹院(今乾元觀);東晉時期,茅山人葛洪在茅山抱樸峰修煉,并著書立說。漢元帝初元5年(公元前44年),陜西咸陽茅氏三兄弟來茅山採藥煉丹,濟世救民,被稱為茅山道教之祖師;后齊梁隱士陶弘景集儒、佛、道三家創(chuàng)立了道教茅山派;唐宋以來,茅山一直被列為道教之『第一福地,第八洞天』?!?/br> 資料來源:〈古人修仙的十大洞天秘境,其中第三洞天最為神秘〉 連結(jié)網(wǎng)址: target=_blank class=linktent>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