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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繼室難為在線閱讀 - 繼室難為 第37節(jié)

繼室難為 第37節(jié)

    不知怎的,她眼前忽的閃過被那‘祝先生’教訓(xùn),罰站聽講的畫面,臉頰泛起了些許紅暈。

    倉惶間,沈蘭溪?jiǎng)傄_口,卻是被她抬手打斷。

    “罷了,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這做長(zhǎng)輩的也不宜插手過多,先前還瞧你于夫妻之事上木訥不開竅,如今倒是會(huì)使這般小心思了?!?/br>
    沈蘭溪硬生生從這話里聽出了幾分欣慰,頭皮有些發(fā)麻。

    莫名有種被長(zhǎng)輩瞧著玩兒情趣的羞恥感……

    “上心了便好。”老夫人又嘟囔一句,“但你們?nèi)蘸笠⒁庑?,回自己院里再膩歪,在府門口便動(dòng)手成何體統(tǒng),被下人瞧見了笑話,二郎那般恪守禮數(shù),都被你帶壞了?!?/br>
    “……”

    那你是不怎么了解你孫子了,悶著壞呢!

    這話沈蘭溪沒說,她善良,怕給這別扭的老太太氣出好歹來。

    老夫人瞧了眼那上躥下跳炸毛的兔子,耐不住的轟人道:“行了,你去忙吧,不必在這兒陪我坐著,這乖兔子都給你嚇壞了?!?/br>
    語氣嫌棄得毫不遮掩,沈蘭溪又瞧了眼那瞪圓眼睛的rou兔子,悄摸摸的咽了咽口水,也不賴著了,起身行禮走人。

    吃不到兔子怎么了,她還有山雞呢!

    還虧得老夫人提醒了,不然她都忘了,她自己院子里是有rou的!

    沈蘭溪興沖沖的回去,卻是沒想到吃rou之路備受阻攔。

    她瞧著那疊羅漢似的三個(gè)人有些無言,“就在咱們?cè)鹤永镒?,不?huì)有人知道的?!?/br>
    元寶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率先反對(duì),“不成!娘子以前說過,天底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婢子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娘子犯錯(cuò)挨罰?!?/br>
    忠心耿耿,大義凜然!

    阿芙也小聲提醒道:“娘子,便是在院里也有好些人?!?/br>
    綠嬈站在后面,懷里抱著招財(cái),雖是沒說話,但神色亦堅(jiān)定。

    “……”沈蘭溪深吸口氣,使出撒手锏,“我把人都支使出去,就咱們四個(gè),在院子里烤了吃,如何?我吃多少就給你們分多少!”

    元寶吞了吞口水,“這……”

    “會(huì)有rou味兒散出去的,娘子莫要想了,再過一日便能吃rou了,到時(shí)婢子定吩咐廚房給您做一桌全葷菜,讓娘子吃個(gè)夠?!本G嬈安撫兩句。

    說罷,便抱著旺財(cái)嗖嗖的跑了。

    元寶和阿芙甚是默契的連成rou墻把沈蘭溪攔下了。

    沈蘭溪:“我就交友不慎!”

    “娘子莫要?dú)饬?,您不若想想那鋪?zhàn)樱俊痹獙氋N心的哄她。

    “不想,不管,不要了!”沈蘭溪?dú)鉀_沖的說著進(jìn)了屋。

    想吃吃不到,案桌上放著的一摞話本子都沒那么有趣了,沈蘭溪隨手翻了翻,還都是她看過的。

    “去換些新的來,這都看過了?!鄙蛱m溪吩咐道。

    “???”元寶上前也翻了兩本,“哦,娘子,咱們沒有新的啦!您這看話本子也太費(fèi)銀子了,庫房里都堆放了好幾箱了,您要不去看看郎君的書——”

    鋪?zhàn)樱?/br>
    沈蘭溪忽的靈光一閃,坐直了身子,打斷她的話,“之前那些也都帶來了?”

    她好像知道那鋪?zhàn)涌梢宰錾趿恕?/br>
    “帶來了,都在庫房堆著呢,不是您說的嘛,值錢的東西都帶著,當(dāng)初買那些話本子可是沒少花銀子,婢子當(dāng)然得給您帶來了?!痹獙氁桓甭斆髂拥馈?/br>
    “很好”,沈蘭溪夸贊一句,“去喚綠嬈和阿芙來,有事兒干了?!?/br>
    晌午,祝煊回來西院兒,一推門便愣住了。

    滿地的書冊(cè),亂七八糟的堆放著,一旁還有五六只大箱子,根本無處給他下腳。

    “這是?”他疑惑出聲。

    竟是不成想,她這般喜歡讀書?

    忙活得灰頭土臉的三個(gè)女婢聞聲回頭。

    “稟郎君,這是少夫人的書,讓我們?cè)诖苏怼!卑④秸f著,給他刨出一條道來。

    “少夫人呢?”祝煊掀起衣袍,勉強(qiáng)入門來。

    “娘子去湢室沐浴了,方才箱子里的塵土撲了娘子一身?!痹獙殬泛呛堑牡?,不難聽出幾分幸災(zāi)樂禍。

    卻是不防被人從身后用巾帕抽了一下,“就你話多?!鄙蛱m溪哼道。

    “先放著吧,去擺膳?!弊l臃愿赖?。

    “是。”

    三人出去,祝煊在那一堆書冊(cè)前蹲下,撿起一本來瞧。

    “夜闌熙!我不曾對(duì)你說過一句謊話,你為何從來不信?”傅昭昭說著紅了眼眶,視線落在對(duì)面的人身上,里面化不開的失望與心傷。

    “未說過一句謊話?”夜闌熙說著冷笑一聲,面色寒涼,“楚楚險(xiǎn)些因你喪命,便是醒來也是替你說話,生怕我責(zé)怪你半分,你呢?傅昭昭,我夜闌熙是許你傅家后位,不是許你傅昭昭的,若有不滿,你沖我來便是,楚楚是你meimei,你怎能如此狠心要置她于死地?從前只當(dāng)你任性妄為,竟是不知你這般蛇蝎心腸!”

    傅昭昭忽的笑了,笑得凄涼,一顆眼淚滑下,被她抬手抹去,聲音蒼涼又輕飄,“我,蛇蝎心腸?夜闌熙,從未看清的人是我,是我鬼迷心竅,竟是覺得你真心護(hù)我、愛我,是我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卻是從未瞧得清楚,你眼里心里的人從不是我,我傅昭昭輸了,輸?shù)囊粩⊥康?。?/br>
    她說著,往那內(nèi)室瞧了眼,半晌后收回視線,“夜闌熙,這天下是我傅家給你打下來的,你在上面可還坐得舒服?你瞧見那龍椅上,我那五位兄長(zhǎng)的血了嗎?可還能聽見,他們?cè)谀愣呎f話?”

    “傅昭昭!你休要裝神弄鬼!”夜闌熙怒目而視,斥道。

    “裝神弄鬼,那也得是陛下心中有鬼才行?!备嫡颜颜f著,轉(zhuǎn)身出了這華陽宮,“不必陛下費(fèi)神,我傅昭昭自廢,此后不復(fù)相見,死后必定魂纏陛下榻前,瞧你與你的心上人如何恩愛兩不疑,陛下,可要活得久些??!”

    夜風(fēng)吹起了她身上的衣角,那張明艷的臉上淚痕斑斑。

    是夜,燒了的半個(gè)皇宮為她陪葬。

    “啪!”祝煊合上手里的書冊(cè),忍不住深吸口氣,一抬眼,對(duì)上了某人灼熱的視線。

    “如何,是不是比你的那些書好看多了?”沈蘭溪略微彎腰,歪著腦袋笑瞇瞇的問,她身后若是有尾巴,此刻定嘚瑟的搖起來了。

    祝煊張了張嘴,有些無言。

    他只當(dāng)她愛讀書,哪知她看的都是這些……

    祝煊擰眉又瞧了瞧她旁的書冊(cè),一應(yīng)都是話本子。

    忽的,他視線落在一處,瞧著那冊(cè)子有些眼熟。

    他伸手,把那本冊(cè)子抽了出來,翻開一頁,不堪入目!

    “你這——”

    “怎么了?看到同床的戲碼了?”沈蘭溪瞧他紅了臉,就忍不住逗兩句,“郎君做都做過了,怎還這般害羞?”

    這般運(yùn)氣好,隨手一翻便能看到最精彩之處,著實(shí)讓人艷羨。

    “沈蘭溪!”祝煊低吼一句,把手里的燙手山芋丟開,“你不知羞!”

    怎的反應(yīng)這般大?

    沈蘭溪疑惑的瞧他一眼,去撿了那本冊(cè)子來看,瞬間眼眸彎彎,仿若閃著天上星。

    “不就是春宮圖嘛,郎君先前不是學(xué)過了幾本,怎的還丟了呢,這本也好看,郎君多學(xué)學(xué)?!鄙蛱m溪故意把手里的圖冊(cè)塞給他。

    祝煊被她氣得氣息不勻,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何時(shí)看的?”

    沈蘭溪裝模作樣的思索一息,道:“嗯……約莫郎君通曉床事之時(shí)?”

    兩人相差六歲,他通曉人事,她還未至及笄。

    “沈蘭溪!”祝煊氣得瞪她,哪里還是那個(gè)風(fēng)雨不動(dòng)安如山的君子?

    “在呢~”

    沈蘭溪可可愛愛的應(yīng)一聲,又反過來哄他,“哎呦,郎君莫?dú)?,我?dāng)真是記不得了,從前只是好奇,便讓人買了兩本來,也沒細(xì)看,還不如我話本子瞧得仔細(xì)呢,郎君放心,我只瞧過你一個(gè)男子的身子?!?/br>
    祝煊深吸口氣,不欲與她計(jì)較,垂首在一堆畫本子里挑冊(cè)子,“還有幾本?”

    “兩本,還是三本?”

    祝煊抬頭,目光不善的盯她。

    “三本?!鄙蛱m溪立馬肯定道。

    “你來一起找,找不到不許用飯?!弊l雍┱f不清的心思,明晃晃的出氣。

    沈蘭溪哼了一聲,不以為意,“就那青菜豆腐,不吃就不吃,郎君多吃些,長(zhǎng)壯壯哦~”

    祝煊:“……”

    小混蛋!

    那張嘴氣人也哄人,祝煊被她哄著,親自刻了枚印章給她,瞧她歡歡喜喜的在自己那幾箱子的話本子上戳戳戳。

    “這是做甚?”祝煊疑惑的瞧她。

    “做標(biāo)記啊,我這么多書租賃出去,以防旁人給我掉包,自是得做些記號(hào)才行?!鄙蛱m溪頭也不抬道。

    “租賃?租書?”祝煊聲音里難掩驚喜。

    沈蘭溪甩了甩發(fā)酸的手,把手里的印章遞給了元寶,“你來接力?!?/br>
    元寶早就躍躍欲試了,此時(shí)也不推諉累人,立馬接了班。

    沈蘭溪扯著祝煊走到一旁坐下,支使道:“倒杯茶給我,先生必定對(duì)你傾囊相授?!?/br>
    阿芙與綠嬈暗戳戳的看了眼那倆主子,對(duì)視一眼,又皆收回了視線。

    也就她家娘子敢這般差使郎君了。

    祝煊輕笑一聲,聽話的為她斟茶,還拿了塊點(diǎn)心給那不愿累一根手指的人佐茶。

    沈蘭溪滿意了,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當(dāng)世之人,皆愛藏書,尤其是孤本,但事實(shí)上,這是很大的資源浪費(fèi),但這是時(shí)代局限性,就不說了?!鄙蛱m溪一本正經(jīng)道,一副很厲害的樣子。

    “我這些書,我看過了便不會(huì)再看,留著占地兒不說,還浪費(fèi),畢竟當(dāng)時(shí)買時(shí),也花了不少銀子?!鄙蛱m溪說著有些rou疼,“既如此,那不如租賃出去,收點(diǎn)銀錢來花呀~”

    “你如何知道,會(huì)有人來租?”祝煊被她說得犯了傻。

    “當(dāng)然是便宜??!”沈蘭溪就著他的手咬了口梅花糕,“這種話本子,幾日便能讀完一本,按照他們租賃的時(shí)日來算,怎么都比買一本新的便宜許多,高門富貴院兒里的小娘子瞧不上,但這京中多的是平頭百姓,他們會(huì)喜歡的呀!”

    這個(gè)朝代的娛樂項(xiàng)目著實(shí)太少,許多女子相夫教子,cao持后院,閑來便是繡帕子打發(fā)時(shí)間,著實(shí)無聊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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