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室難為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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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橘子自是沒撿起來, 那人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不斷重復(fù)著一句,“我不知哪處惹得二娘子不滿了, 竟是使得二娘子這般羞辱我?!?/br> 沈蘭溪冷笑一聲, 指了那侯在門口的婢女道:“這位要為奴為婢的不會呢, 勞得jiejie幫幫她?!?/br> 她一手撐著下頜,聲音輕飄飄的, 似是那觀獸臺上的上賓, 漫不經(jīng)心的瞧著底下的鬧劇。 那被點(diǎn)了的婢女登時(shí)一愣, 又瞧了眼沒有笑模樣的沈蘭溪,詫異到同手同腳, 彎腰撿了那沾了灰塵的橘子便作勢要塞到秦嫣嘴里。 剛還哭哭啼啼的人,此時(shí)也顧不得哭了, 一把推開女婢的手, 氣道:“滾開!” 那般臟的東西,也敢塞給她? 女婢不防被她推了一下, 本就微顫的手, 那橘子再次滾落,跑到了墻根兒, 她有些手足無措的抬眼去瞧今日莫名盛氣凌人的二娘子。 沈蘭溪沒看她,不動(dòng)聲色的挑了下眉, 與秦嫣道:“你該問,你有何處讓我滿意的。我是要謝你賴上我哥哥, 讓我母親嫂嫂這個(gè)年過得心口憋悶?還是該謝你,刷新了我的三觀, 讓我有幸一見你這般不要臉的人?” “我母親嫂嫂是寬和之人, 但我沈二娘不是?!鄙蛱m溪說著, 又側(cè)頭與林氏道,添柴拱火道:“母親,郊外那尼姑庵,靜云師太曾許我一諾,秦娘子既是無處可去,又不服管教,那索性送去庵里吧,日子雖是清苦些,但好在不會餓肚子,不枉費(fèi)哥哥救她一命了。若是她哭鬧不休,便堵了嘴,綁了去,她若是敢跳車,也好,摔死還是被馬踏而死,皆是她自找的,怨不得旁人?!?/br> 林氏思忖一瞬,點(diǎn)了頭,“紅袖,把她綁了送去,多帶些人手。” 不等紅袖應(yīng)下,那跪在地上的人忽的站起了身。 “沈蘭溪,你個(gè)毒婦!”秦嫣怒目相視道。 沈蘭溪略一挑眉,給了元寶一個(gè)眼神。 早就氣得捏拳頭的人立馬沖了過去,一巴掌甩在那人臉上,瞬間腫起幾道指印,“膽敢辱罵我家娘子!” 那被打得偏了頭的人,不等發(fā)作,便被兩個(gè)女婢抓住,眼瞧著要被綁了去,登時(shí)破口大罵,“混賬東西,憑你們也敢碰我!” “為何不敢?”沈蘭溪說著輕笑一聲,視線如鉤子似的盯著她,慢慢的吐出幾個(gè)字,“憑你是秦家小娘子?” 那張印著指印的姣好面容上閃過明顯的錯(cuò)愕,“你,你怎會知曉?!” “那也得多虧,秦小娘子多年前來找我尋釁滋事?!鄙蛱m溪答她疑,“我沈二娘雖是記性不好,但卻最是記仇,多年來未曾敢忘秦小娘子的模樣?!?/br> 她自來了這個(gè)朝代,吃的虧不多,眼前這位算是一個(gè)。 方才其實(shí)她也沒認(rèn)出來,是聽得那名字覺得有些耳熟,秦元壽的案子尚在日前,她這才想起這人是誰。 “只是瞧著,秦小娘子有些自傲啊,要做人耳目,卻是連名姓都不屑的換一換,秦嫣,名兒不錯(cuò),只是可惜人不怎么樣,這般沉不住氣,想要俯首做小,給人為奴為婢,首先便要聽得教訓(xùn),我若是你,方才那橘子,我便吃了?!鄙蛱m溪說著,一副可惜的模樣。 嗯? 祝允澄瞬間瞪圓了眼,神色有些一言難盡。 倒也不必吃了吧,那橘子都滾了一圈土了,多臟啊……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秦嫣梗著脖子道,拒不承認(rèn),垂在身側(cè)的手卻是抓得裙子死緊。 沈蘭溪上下打量她一圈,諷笑一聲,“我管你聽不聽得懂?!?/br> 說罷,差使道:“元寶,把人扭去送官,多帶些人,大張旗鼓的去,至于罪名,便說……秦小娘子不知是誰人派來的暗樁,窺探郎君公牒,請大人必要嚴(yán)查,我在府中等一個(gè)回信兒?!?/br> 元寶瞬間眼睛亮晶晶,“是,娘子!” 她最是愛干大張旗鼓的事啦! 秦嫣瞬間慌了,立馬跪下死賴著不走,“沈蘭溪,你不能!我沒有窺探公牒,你是栽贓陷害!” 沈蘭溪莞爾一笑,悠悠道:“那你便是認(rèn)了,是旁人送來當(dāng)耳目的?” “不!我不是!”秦嫣慌忙搖頭,一張臉上憤怒與慌張交加,哪還有半分可憐模樣? “送去官府……不太好吧?”潘氏猶疑道。 家丑外揚(yáng),誰知道外頭人會如何指指點(diǎn)點(diǎn),總歸是于名聲有害。 沈蘭溪拿了蜜棗給潘氏,“嫂嫂,咱家又不是陰私人家,沒有私刑可用,這等勞心勞力之事,自是要有勞官府了,官府的刑具千萬,想來不日便會有好消息?!?/br> 有事當(dāng)然要報(bào)官啦,干啥要自己費(fèi)勁兒呢? “但大張旗鼓的去,恐會打草驚蛇?!绷质弦渤蛩唤獾牡?。 沈蘭溪吃了個(gè)蜜果子,“自是要讓秦小娘子的上頭知曉啊,不然,怕是那人還以為她在咱府里美滋滋的做妾呢?!?/br> 秦嫣儼然已經(jīng)是一顆廢棋,她身后之人若要保她,便做好被揪出來的準(zhǔn)備,但若是想斷尾自救,便要想方設(shè)法圓了這棋局,哪怕是揪不出來,她動(dòng)不得,至少也要知曉那魑魅魍魎是誰。 她不入混沌,但混沌偏要尋她,能奈何? “我——唔唔——”秦嫣憤而出聲,卻是忽的被一角帕子堵了嘴。 元寶嫌棄的把手指上沾到的口水蹭在她衣裳上,揚(yáng)著小下巴驕傲道:“我家娘子與夫人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兒?” 林氏摁了摁額角的跳動(dòng)的青筋,打發(fā)紅袖與元寶一同去了。 鬧哄哄的屋子頓時(shí)靜了下來,靜默一息,沈蘭溪砸吧著嘴道:“我想吃蒸魚了?!?/br> “一早就讓人準(zhǔn)備了?!绷质险f罷,又瞧向下首,“澄哥兒喜歡吃甚?” 沈蘭溪也轉(zhuǎn)頭瞧向那穩(wěn)坐著的小孩兒,“想吃什么便說。” “上回吃的蟹粉獅子頭甚是好吃。”祝允澄矜持道,一副貴家公子的姿態(tài)。 林氏笑笑,吩咐道:“讓人去與廚房吩咐一聲,加一道蟹粉獅子頭?!?/br> “是,夫人?!?/br> 用飯時(shí),沈巖也沒回來,在外頭與同僚吃酒,派身邊的小廝回來說了聲。 林氏渾不在意的擺擺手,招呼桌上的人用飯。 沈家沒有食不言的規(guī)矩,沈蘭溪邊吃邊把方才的事說了,沈青山聽得三心二意,只頻頻瞧向另一側(cè)的潘氏。 沈蘭溪瞧在眼里,心里罵了句活該,也樂得看戲,倒是轉(zhuǎn)頭與林氏道:“說來今日之事,倒是牽連家里了?!?/br> 她在沈家多年,哪里有過這些烏七八糟的事,一想便知,是祝家那邊牽扯來的。 祝煊也頷首,道了句:“對不住?!?/br> 林氏面色并未松泛,張了張嘴,稍頓,“左右無事,不必掛心?!?/br> 用過飯,沈蘭溪卻是一副沒有打算回家的架勢,帶著綠嬈往自己的小院兒去。 祝煊一愣,抬腳跟上。 祝允澄吃飽喝足,還瞧了一場戲,行禮后,便歡歡喜喜的要去梁王府尋褚睢英玩兒了。 祝煊喚他一聲,囑咐一句:“若是想住下,可小住幾日。” 祝允澄恭敬的面色瞬間一喜,誠心誠意道:“多謝父親?!?/br> 小院兒里,沈蘭溪靠在迎枕上喝花茶,元寶貼心的給她加了些蜜,喝著甜絲絲的,消了原先的澀。 “再端杯茶來。”祝煊吩咐道。 元寶剛要應(yīng)下,忽的窘迫回頭,道:“郎君,院里沒有您慣喝的茶?!?/br> 她家郎君雖是不鋪張,但喝的茶卻是講究,一般鋪?zhàn)永锒茧y尋,更何況是她家娘子院兒里? 那一包包收好的,只有些春夏時(shí)曬的花瓣,她家娘子平日里煮水來喝。 “……與你家娘子一樣的便可?!弊l訙芈暤?。 元寶這才屈膝行禮,掀了簾子出去。 “不想回家?”祝煊瞧向那氤氳熱氣后的粉面桃腮。 她垂著頭不言語,卻是又讓人瞧得出來,心緒不佳。 祝煊嘆口氣,上前在她身旁坐下,“這是……遷怒?” 沈蘭溪被他戳中了心思,抬眼瞪他,咕噥一句:“男人都是混蛋。” 祝煊聽得眉梢一挑,俯身去親她的唇,堵住那些污蔑人的話。 天下男子眾多,哪里就一般無二呢? 沈蘭溪來不及躲,唇被他啄了下,聽得一句哄人的話。 “你與我白首,好生瞧著我會不會與旁的男子一樣,嗯?” 尾音上揚(yáng),撩撥得沈蘭溪吞了吞口水,翻身壓著他去親他。 祝煊不覺倒在榻上,察覺到那人往下,眉眼間閃過些羞臊,含糊不清的提醒,“沈蘭溪……尚且是白日……” 沈蘭溪像個(gè)土匪流氓,跨坐在他腰間,氣人道:“給不給?” 祝煊一張臉爆紅,雙手握拳又松開,忍無可忍的把她掀翻在榻上,扯了那露出一角的香帕堵了她的嘴,薄唇含著她脆弱的耳垂欺負(fù),含的那珍珠大的軟rou滿是水光,瞧她面色泛紅,氣息急了些,薄唇輕啟,在她耳畔低啞道:“別喊。” 伴著那話,腰間的細(xì)帶被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扯了下,花褶裙頓時(shí)散了開來。 小半刻后,元寶端著熱氣騰騰的花茶過來,倏地腳步頓住,停滯一瞬,生無可戀的轉(zhuǎn)身去了門口守著,迎著呼嘯的北風(fēng),默默地品嘗著手里的茶水。 咳! 好澀,忘記加花蜜了。 作者有話說: 抱歉,最近工作太忙,存稿又正好用完了,目前處于裸更狀態(tài),更新時(shí)間不能確定,請假會掛假條,再次道歉~ 第40章 時(shí)近昏黃, 天色黯淡,屋里的動(dòng)靜方休。 沈蘭溪軟趴趴的伏在枕上,面色潮紅, 任由那人扯起錦被把她蓋好。 衣料窸窸聲響, 祝煊慢條斯理的穿好衣衫, 叮囑道:“別睡著?!?/br> 沈蘭溪眼眸先開一條縫,睨他, “衣冠……禽獸?!?/br> 祝煊眉梢輕挑, 唇角扯了下, 笑道:“作何怨我?不是你招的嗎?” 沈蘭溪撇撇嘴,不愿搭理他了。 被翻來覆去的吃, 哪還有余力與他斗嘴? 雖他叮囑過,祝煊端了熱水進(jìn)來時(shí), 那人姿勢絲毫未動(dòng), 已然沉沉睡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