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室難為 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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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應(yīng)允,沈蘭溪高興了,賢良淑德的又給他盛了碗湯,“郎君多喝些~” 祝煊為難,小聲道:“喝不下了?!?/br> “哦”,沈蘭溪手里的湯碗一轉(zhuǎn),“無礙,給你胖兒子喝吧?!?/br> 祝允澄:“?” 接著幾日,府中著實(shí)熱鬧了一番,沈蘭溪每日都忙著把自己的金銀寶貝和漂亮衣裳打包裝車,冬日曬得的臘梅也包好帶走,還有一些零嘴點(diǎn)心帶了一大兜,生怕路上閑了或是挨餓。 祝允澄坐在圓桌前,雙手托腮看著屋里的幾人忙活,突生了些艷羨,脫口而出道:“母親,把我也帶走吧?!?/br> 父親母親一走,府中便只剩下他與祖父了,實(shí)在無趣。 如此一想,祝允澄立馬掰著手指細(xì)數(shù),“曾祖母與祖母在汝州玩兒得樂不思蜀,來信也不說歸期,只說那里風(fēng)景好,要多住幾個(gè)月,你與父親也要走,就我孤零零的待在府里,爹不疼娘不愛的沒人管,被人欺負(fù)了你們都不知道……” 這話說得可憐,本沒惻隱之心的沈蘭溪忽覺幾分心酸。 先前沒覺得,聽得這話才發(fā)現(xiàn),祝允澄小朋友變成了舊時(shí)代的留守兒童啦! “你且先等等。”沈蘭溪打斷他的話,在那雙疑惑的眸子看過來時(shí),慢悠悠的說完,“等你父親回來再哭訴?!?/br> 祝允澄抿了抿唇,臉上泛起些羞惱的薄紅,“我哪里哭訴了!” 沈蘭溪不搭理他這話,自顧自的斟了杯花蜜茶,“你也知道,我最是心軟,若是不小心答應(yīng)了你,那說得也不算?!?/br> 太氣人了! “你哪里心軟,方才還與我搶了最后一塊糕點(diǎn)吃!”祝允澄與她翻舊賬。 沈蘭溪悠悠的喝茶,聞言斜睨他一眼,“那你還要一同去?” “我、我沒見過蜀地的山,先生說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就想去瞧瞧?!弊T食喂V弊拥?。 沈蘭溪瞧他那要面子的模樣覺得好笑,剛想逗弄兩句,外出打工人回來了。 “你留在府中,好生跟著先生讀書,莫要胡鬧?!弊l又苯玉g回他那話,稍頓,又道:“若是遇見難事,就與你祖父講,不可逞強(qiáng)?!?/br> 祝允澄噘著嘴,負(fù)氣的扭過身子朝向另一邊,垂頭耷腦的不吭聲了。 那模樣,活似被人遺棄的小狗,可憐兮兮的。 第55章 相顧無言的用過飯, 祝煊去了前院書房,直至夜深才回來。 “怎的還沒睡?”入了內(nèi)室,他脫去衣裳, 看向那在床上蹬腿兒的人。 沈蘭溪啪的一下合上了話本子, 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臉上帶著些薄紅,興奮得似是那偷了腥的貓, “你回來啦!” 祝煊瞧瞧她如春月桃的臉, 又不著痕跡的掃了眼那冊(cè)子, 略一挑眉,也沒戳破, “與父親說了些事,回來晚了?!?/br> 熄了燭火, 沈蘭溪靠在他懷里, 搓了搓被角,耐不住的出聲, “當(dāng)真不帶澄哥兒?jiǎn)???/br> 沒想到她會(huì)這般問, 祝煊睜開眼睛來,“你覺得應(yīng)該帶著?方才怎么不說?” 為了維護(hù)你這當(dāng)父親的威嚴(yán)呀! 沈蘭溪腹誹一句, 安靜幾瞬,聲音輕而軟, “澄哥兒嘴上不說,實(shí)則是很想親近你的, 當(dāng)局者迷,你許是沒發(fā)覺, 他越來越像你了, 我知家族同氣連枝, 有父親與族中親人照料,澄哥兒留在府里也不會(huì)受委屈,但是這哪有在父母身邊自在?雖是血緣相連,但是經(jīng)久不在身邊,難免情感生疏淡薄,幾年或是幾十年后他依舊孝順敬重你,但卻也親近不得了?!?/br> “他年歲漸長(zhǎng),再過幾年便該下場(chǎng)科考了,如今正是需要好生讀書的時(shí)候,萬不可懈怠,在外難尋京城這般的名師,與他不是好事。再者,他是男子,該學(xué)著待人處世了,不能再這般貪吃了”,祝煊說著,無奈的嘆息一聲,“你說說他?!?/br> 沈蘭溪立馬一腳蹬了過去,像是被戳了尾巴的貓,“我是繼母!傳出去便是苛待繼子了!祝二郎你不安好心!” 祝煊被她喊得眼皮一跳,摸黑去捂她的嘴,“別嚷嚷!” “哼!”沈蘭溪咬他手,卻是被捏住了嘴唇。 “但他有一句說得不錯(cuò),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澄哥兒長(zhǎng)到今日,最遠(yuǎn)也就去過郊外的校場(chǎng)、莊子,沒瞧過繁華以外的荒涼,也不是好事。”祝煊又道,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內(nèi)里的糾結(jié)在她面前絲毫不藏。 沈蘭溪默默翻了個(gè)白眼,不欲多說。 這人自己意識(shí)到了,也無需她多費(fèi)口舌,古人的智慧是無窮的,他還是自行考慮吧。 沈蘭溪丟掉那些心理包袱,蹭回到自己枕頭上要睡覺,忽的又被一把拽了回去,腦袋枕在了那人頸窩。 “別睡,沈先生指點(diǎn)祝某一二?”祝煊聲音很輕,如夏日習(xí)風(fēng),下巴蹭了蹭她的發(fā)頂,“方才父親也說,還是把澄哥兒留在府里的好?!?/br> 沈蘭溪眼皮沉沉,奈何背后的人實(shí)在擾人,不勝其煩的道:“不說澄哥兒,就你如他這般大時(shí),可愿自己一個(gè)人留在家中讀書?” “他含著金湯匙出生,生來便比許多人站得高,不必為生計(jì)煩憂,也不必?fù)?dān)心書冊(cè)筆墨昂貴,又作何著急去下場(chǎng),早日登得大殿賺那三兩紋銀?既是福澤披身,那就坦然享之,出去瞧瞧這山河,眼界寬了,只有……” 后面的話沒了聲兒,小娘子抓著被子沉沉昏睡了過去。 祝煊卻覺醍醐灌頂,一雙眸子愈發(fā)光亮,半晌后,不禁低笑出聲。 他祝正卿何其有幸,得這樣一娘子啊。 他自幼時(shí),母親溫和,父親嚴(yán)苛,祖母雖是慈愛,但也未曾溺愛,兄長(zhǎng)伴他長(zhǎng)至五歲時(shí)故去,親情于他羈絆不重,后被選入宮為皇子伴讀,愈發(fā)勤勉,旁人說起他時(shí),夸贊少年英才,祝家二子無一不是人中龍鳳。 他從前只覺得生于高門,自當(dāng)如此,教導(dǎo)澄哥兒時(shí),也與從前父親教導(dǎo)他時(shí)一般嚴(yán)苛,望他早日成長(zhǎng),能擔(dān)得起家族門楣,卻是忘了,他也可以過得快活些,他這般年紀(jì),正是愛玩鬧時(shí),也是沈蘭溪入府之后,日漸活潑,那些早早教與他的東西,那孩子未曾忘,便是縱得他外出玩耍幾年又何妨? 五月初,祝家門前,十幾輛馬車整齊排開,馬踏嘶鳴聲甚是熱鬧。 沈蘭溪忽的感覺到了老夫人出門前的快樂,對(duì)元寶的囑咐都顯得敷衍了許多。 “……又不是不會(huì)見了,不必傷懷,想我了可給我寫信,順便捎帶著些好吃的……” 元寶有些難過,“婢子還從未與娘子分開過呢,都怪婢子太能干了,不若鋪?zhàn)拥氖陆慌c旁人,婢子也能隨娘子一同去了。” 相比元寶的悲春傷秋,騎著黑色小馬駒的祝允澄就快樂許多了,忍不住的搖頭晃腦,語氣歡快的道:“放心,我會(huì)照顧好母親的!” 稍遲些出門來的祝煊在他腦袋上輕敲一下,“坐好,別晃?!?/br> 祝允澄‘哦’了聲,呲著一口小白牙依舊笑得開心。 與祝家主道別后,沈蘭溪腳步輕快的上了馬車,祝煊隨其后。 車隊(duì)起,十幾輛馬車熱鬧得似是去走親訪友。 祝家主瞧著他們走遠(yuǎn),才轉(zhuǎn)身回府,恍然發(fā)覺,這偌大的府邸,只剩他自己了。 風(fēng)吹過,空蕩蕩的。 -- 西院兒沈蘭溪隨夫上任,最歡喜的莫過于韓氏了,早早就讓人伺候著沐浴染丹蔻,換了掐腰的新衣裳,于門口等著祝家主下值。 焦頭爛額的忙了一日公務(wù)的祝家主,瞧見一盞明燈遙遙亮著等他歸時(shí),心頭暖了一瞬,“怎么等在這兒?” 韓氏手中的燭火照亮他腳下的路,柔聲答:“家主都許久不曾陪妾用膳了,妾想您了。” 被這般牽掛著,著實(shí)讓人受用,先前的不快頓時(shí)消散不少,祝家主面色變得柔和了些,接過她手里的燈籠,閑話家常般的問,“晚膳做好了?” 步入院里,韓氏這才輕擺腰肢依了上去,嬌柔的道:“妾做主讓人把您的份例挪了來,讓人準(zhǔn)備了炸rou段和清蒸魚,都是您喜愛的。” 院子里沒人,祝家主順勢(shì)攬住了那稍顯豐腴的身子,“你有心了?!?/br> “夫人不在,妾自是要伺候好家主”,韓氏半邊身子貼著他,手指在那健壯的胸口攀爬,“您今晚留下來陪妾嘛,好不好?” 明目張膽的邀寵,祝家主也不惱,伸手掐了下那軟腰,“依你?!?/br> 受過韓氏的備至殷勤,祝家主大汗淋漓的躺著平息,臂彎里摟著那不嫌熱的人。 “您這春衫都舊了,今年也沒做新的,里衣都穿薄了。”韓氏捻了捻他的衣裳,嬌滴滴的嘟囔。 祝家主哼笑一聲,捏了捏她的臉,“是你想做新衣裳了吧?!?/br> 韓氏輕呼一聲疼,順勢(shì)攀上他的胸膛,扭了扭,“眼瞧著要入夏了,妾還未做薄衫呢,再做一身紗衣穿給您瞧好不好?” 氣吐幽蘭,噴灑在男人的喉結(jié)上,頓時(shí)惹得那男人翻身壓了過來,咬著那飽滿的耳垂,似是恨恨,“多做幾身。” “呀!您怎么……”似羞似惱的小拳拳垂在那guntang的胸口,“那妾還要多做幾身夏衫~” “做!”祝家主干脆利落的應(yīng)了。 紗帳里的聲兒,羞紅了月亮臉,那彎彎的一輪明月,立馬躲到了烏云身后堵了耳。 翌日烏云密布,韓氏一早送了祝家主上朝,便讓人去請(qǐng)花嬤嬤來。 她早便打聽了,沈蘭溪走時(shí),把庫房鑰匙和賬冊(cè)交給了老夫人身邊的花嬤嬤打理,如今府里,做主的都不在,她這半個(gè)主子最大,饒是花嬤嬤不情愿,有祝家主在,她想要什么都成。 “姨娘,主院兒門還沒開?!痹鹤永锼藕虻呐咎嵝训?,“您不必急,左右家主都應(yīng)了您,不過幾個(gè)時(shí)辰,等等也無妨不是?” 韓氏勉為其難的‘嗯’了聲。 老夫人的院子,縱使她不情愿等,也斷然沒膽子去闖。 只是誰知這一等,卻是足足等了三日,都等到了祝家主休沐,午時(shí)后才聽得人來報(bào),說是花嬤嬤回來了。 韓氏立馬喚來身邊的女婢去請(qǐng)人,不過片刻,卻只見女婢只身一人回來了。 “姨娘,花嬤嬤說,她告假幾日,院里大小事情著實(shí)忙得厲害,實(shí)在抽不出身來,您若是有吩咐,讓婢子去與她說一聲。”女婢小聲道。 眼瞧著韓氏變了臉色,那女婢趕忙小聲提醒,“姨娘,花嬤嬤是府里的老人,也是老夫人身邊得臉的,夫人與少夫人平日里對(duì)她也是敬重的,不曾差使。” 韓氏深吸口氣,問:“家主在何處?” “家主午飯后便去了前院書房,下人說一直都沒出來?!?/br> 韓氏咬了咬牙,生生捱到了晚飯時(shí)。 “家主晚飯吃得有些多,不若妾陪您去走走,消消食?”韓氏道。 祝家主被伺候著簌了口,也愿意陪她走幾步。 出了東院兒,兩人往園子里去,韓氏狀似方才想起來一般,道:“先前家主說要給妾多做幾身夏衫,可還算數(shù)?” “自然?!弊<抑鲬?yīng)了句。 “妾就知道您心里有妾”,韓氏嬌聲道,挨過去勾著他的手指,晃了晃,軟言央求:“少夫人臨行前,將府中事務(wù)交付給了花嬤嬤,您知道,老夫人不喜歡妾,妾不敢自己去與花嬤嬤說,您陪妾去一趟好不好?” 祝家主抓住她的手,止了她的動(dòng)作,眉心皺起,“方才出來時(shí)便想著這事吧?!?/br> 被瞧出來了,韓氏也不敢撒謊,低聲道:“妾害怕嘛。” 心里剛?cè)计鸬囊稽c(diǎn)火就被這軟聲磨沒了,祝家主繃著臉道:“先前我便說過,莫要耍這些心機(jī),有事坦然言之,你沒往心里去?!?/br> 乍然間嚴(yán)肅起來,韓氏咬了咬唇,乖順認(rèn)錯(cuò),“妾知錯(cuò)了,您別生氣,妾想與您出來消食也是真的,您一下午都在書房,妾不敢打攪,卻也想您能多陪陪妾?!?/br> 祝家主心下一軟,“罷了,這次先不與你計(jì)較,下不為例?!?/br> “妾記下了”,韓氏又晃了晃他的手臂,“您陪妾去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