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室難為 第9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貴女又容、肖想、織月亮、嫡女相夫、女主被用卡牌創(chuàng)造出來了、被小肥啾碰瓷后、不當(dāng)嬌妻,勿擾[九零]、玄門回來的假千金又在擺攤算卦了、紙婚、佛系幼崽團(tuán)寵指南
趙二氣得咬牙,“老子就是長三只手,也拽不住朝黃泉路撒丫子狂奔的你!” 少年粉嘟嘟的臉上滿是不服氣,理不直氣也壯:“那要吃rou了,誰能不激動(dòng)?” “我他娘的——”壯牛似的男人被氣得簡直要發(fā)飆了。 “吵吵什么”,趙五水打斷針尖對(duì)麥芒的兩人,又看向粉臉少年,“桃兒,晚上帶你上山打獵去,保管能吃到rou,去干活兒吧?!?/br> 少年姓白,單字濤,因長得太過好看,被兄弟們故意逗著玩兒,喊作了白桃兒,倒是與那張臉極其相稱。 “去什么去,不吃又不是能饞死,下個(gè)月吧,養(yǎng)一個(gè)夏日,秋天的獵物肥一點(diǎn)兒?!壁w二兇道,又一腳踹向了白濤。 這次倒是踢了個(gè)正著,不過白濤絲毫不惱,也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大哥,下月吧,我想吃肥的!” 這邊說著話,那邊不等祝煊往里去,一個(gè)穿著胭脂色衣裙的女子從一側(cè)出來了。 忽的瞧見一俏郎君,那女子頓時(shí)哂笑,“這是哪家的郎君走錯(cuò)地兒了?” 明晃晃的調(diào)戲聲兒。 緊跟著又一珊瑚紅的身影也步了出來,嬌笑著道:“喲!俏郎君啊,屋里坐坐與我們姐妹解解悶兒?” 里面的說話聲戛然而止,幾人面面相覷后,趙五水忽的抬腳往外走。 “哎!大哥,做甚去?” “來呀!我們屋里還有好些姐妹呢,郎君不想瞧瞧嗎?”那身著珊瑚色衣裙的女子說著就要上手,忽的身后傳來了一道聲兒。 “哎,”趙五水靠在拆了半拉的墻頭上,義薄云天道:“別發(fā).浪,他家有人了。” 珊瑚紅回過頭來,聞言笑得前俯后仰,身子軟得似柳梢,“喲,醋了?你,阿姊我可不白給,好好干活兒,賺了銀子,阿姊再來摸你那沾了汗的身子?!?/br> “呸!不許肖想我們大哥!”前后腳跟出來的白桃兒立馬擋在趙五水身前,毫不客氣啐道。 那眼神兒,更是防狐貍精一般的防著她。 館兒里出來的姐兒,一顰一笑,一瞥一瞧,都是無盡風(fēng)情,那雙眼上下掃視了白桃兒一圈,像是有鉤子一般。 白桃兒被那一眼瞧得生生側(cè)了身,人家分明沒說什么,他卻臊紅了臉,揚(yáng)著下巴,大著嗓門兒,鼓足氣勢的嚷:“也別肖想我!老子是你摸不到的男人!” 珊瑚紅絲帕捂嘴,嗤嗤笑出了聲。 眼瞧著那白桃兒被笑得又要炸毛,趙五水在他腦袋上敲了下,趕人進(jìn)去。 “祝大人來這兒有事?”趙五水問。 祝煊記性不錯(cuò),自是認(rèn)出了眼前的人,‘嗯’了一聲,卻是反問,“你們在這兒做活兒?” 那日他站著,自己趴著,他平靜,自己狂躁,月光下的人清冷難近,卻有夫人疼著護(hù)著,趙五水只覺云泥。 今日他們一同站著,他依舊身著錦袍,站在這兒干干凈凈,他赤膊短打,灰頭土臉,但此時(shí)他卻是覺得,他們是對(duì)等的。 那人說得不錯(cuò),五指尚有長短,人托生自是有云泥之別,他憑力氣賺錢,并不比他這個(gè)當(dāng)官兒的氣短。 “對(duì),我們兄弟都在?!壁w五水坦蕩承認(rèn)。 祝煊略一挑眉,忽的生出些心思,喊他:“你來,我有事與你說。” 趙五水瞧他一眼,也絲毫不懼,抬腳跟上。 “誒,郎君當(dāng)真不進(jìn)來坐坐?”身后一道嬌聲問。 兩人恍若未聞,行至巷口,瞧著街上的攤販,來往的行人,祝煊指了一個(gè)茶水鋪?zhàn)拥溃骸叭ツ莾鹤f?!?/br> 兩只粗瓷碗盛著涼茶,兩人相對(duì)而坐。 祝煊也不寒暄,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皩つ銇?,是想你幫我做一事?!?/br> “什么?”趙五水端起桌上的涼茶,一口氣干完了,冒煙兒的嗓子終于舒服了些。 “幫我盯著方才那院子里的女子,看她們要做什么?!弊l拥馈?/br> 趙五水嗤了一聲,“這還需要盯?” “嗯?” ‘啪’的一聲,趙五水拍走胳膊上的一只蚊子,道:“那院子的人,打江南來的,紅湘館知道嗎,江南甚是出名兒的妓館,她們從那兒出來的?!?/br> 果真讓沈蘭溪猜著了,聰慧二字用在她身上都當(dāng)真是委屈她了。 祝煊腹誹一句,問:“你如何知曉的?” 此話一出,趙五水坦蕩的臉上生了些許尷尬,卻也沒瞞著,“方才那小孩兒,跟粉桃子似的那個(gè),愛聽人家墻角,他聽來的。” “這宅院拆了,還是要做先前的營生?”祝煊問得委婉。 “應(yīng)該不是”,趙五水搖頭,“聽桃兒說,她們中間是一個(gè)臉上罩紗的女人做主,那人好像是想開一家胭脂鋪?zhàn)樱駜核辉?,就是一早出去看鋪?zhàn)尤チ?,至于這拆了的宅院,雖不知做什么,但聽著那些人話里的意思,并不打算再做妓子了?!?/br> 聽得這話,祝煊瞬間心安了許多,喚人來給他添滿茶碗,直言不諱道:“成都府不需要紅湘館,讓你那小兄弟盯著些,若是生變,來府衙報(bào)我一聲,有償?!?/br> 趙五水應(yīng)了聲,把剛添的茶水一飲而盡,起身欲走,忽的又停下,“你夫人喜歡什么?” 緩緩抬起頭的祝煊:“?” 作者有話說: 第85章 剛要掏銀子付茶錢的手頓住, 鼻息間噴灑出些笑意,祝煊狀似無奈又偏寵的道:“我家夫人,愛金銀, 不喜玉器, 貪玩兒愛吃, 卻不會(huì)一擲千金,鐘愛的物件兒很多, 喜歡的人卻獨(dú)我一人?!?/br> 趙五水:“……麻辣兔頭, 她愛吃嗎?”一副認(rèn)真求問的語氣。 祝煊喉間一哽, 不情不愿的‘嗯’了一聲,又頗為無語的道:“我說了那么些, 你就記著這一句?你怎想到麻辣兔頭的?” “再會(huì)?!壁w五水丟下一句,大步出了茶水鋪?zhàn)? 壯實(shí)的背影腳步有些拖沓, 顯得有些憨。 祝煊:“……” “客官,還要給您再來一碗嗎?”攤子上的老翁過來問。 “不用了, 結(jié)賬吧?!弊l觿傄秃砂? 手一頓,道:“勞駕您送二十碗茶去糖水巷, 給那里上工的人喝,茶錢連同這兩碗去祝大人府上取?!?/br> “哎, 好嘞!”老翁樂呵呵的應(yīng)下。 祝煊拍拍屁股起身,悠悠的往府衙晃, 路過一家燒鴨鋪?zhàn)訒r(shí),排隊(duì)買了一只, 又丟下一句‘去祝府結(jié)銀子’。 路邊一家米粉鋪?zhàn)? 香的緊, 走過幾步的人又倒了回來,帶著阿年步入了里去。 一刻鐘后,祝煊抹了抹吃的油光紅亮的唇,與那老板道:“去祝家拿銀子?!?/br> 便領(lǐng)著吃得肚皮滾圓的阿年腳底抹油的溜了。 趙五水回去院里,卻是瞧見兄弟們都立在墻根兒下避暑。 “怎么不干活兒?”趙五水問。 “那裴娘子回來了,聽說了方才的事,正在二院兒處置呢?!崩疃吐暸c他道。 “桃兒又去聽墻根兒了?”趙五水左右瞧瞧,沒瞧見那張粉臉兒。 “啊,是吧。”李二無甚意外,“大哥,剛才祝大人找你做甚?。俊?/br> 趙五水撇了撇嘴,“讓桃兒聽人墻根兒?!?/br> “……” 二進(jìn)院里動(dòng)靜不小,白桃兒趴在一個(gè)長滿雜草的狗窩里,抽了一塊碎石往里瞧,看得津津有味,絲毫不覺烈日當(dāng)空的熱。 院子里人不少,穿粉穿綠的女子二十多人,整齊的站成了兩排。 陰涼地兒擺著一套桌椅,一面覆白紗的女子坐著,冷眼瞧著地上那哭著為自己分辨的人,身后立著七個(gè)小廝打扮的男子。 珊瑚紅的衣裳,這會(huì)兒倒是不艷了,哭得梨花帶雨的惹人憐。 白桃兒晃了晃腳,嘴巴撇得老長,生怕那白紗娘子被這話哄騙了去。 燥熱的天兒,哭聲漸止,椅子上的人起了身,步步生蓮行至那跪著的人跟前兒,身段妖嬈,嗓音纖柔,只那說出的話卻是兜頭淋了那人一盆涼水。 “你覺得你這番說辭我能信幾字?”女人緩緩蹲下身子,素白的手從那梨花帶雨的臉上滑至脖頸,唰的一下撕了那珊瑚紅的紗衣,豐腴的身子頓時(shí)露出大半,驚得顫了又顫。 “?。 笨薜醚劬ξ⒓t的人此時(shí)臉上才初現(xiàn)了些害怕,驚叫一聲欲躲,卻是被一把掐住了脖頸,生生被拖拽著往前膝行了兩步。 “不是想這樣嗎?”白紗女子聲音冷得似是古泉,“管不住自個(gè)兒?那就我替你來管?!?/br> “jiejie,jiejie,我錯(cuò)了!”女人露著半身,哭著求饒,絲毫顧不得院子里尚有外男在,“求求jiejie,看在我初犯的份兒上,饒我一回……” 白紗女子的手松開那截脖頸,一根手指抵起她的下頜,問:“你壞我規(guī)矩在前,意欲欺瞞我在后,是求我饒你哪一樁?” 女人臉上掛著淚珠,愣怔著與她對(duì)視。 不等她出聲,白紗女子已經(jīng)站起了身,視線在站的整齊的女子臉上掃過,開口擲地有聲:“我?guī)銈兂鲎邥r(shí)便說過,過往流落風(fēng)塵實(shí)屬無奈,往后的日子各位好自為之,你們央求跟著我,我也應(yīng)了,但當(dāng)日告誡過諸位,既是要跟我裴紫衣,勾欄院的那些放.蕩習(xí)性就都要給我扔了,你們也都應(yīng)了。我應(yīng)承你們的都做到了,諸位呢?” 她說著,垂眼瞧著地上的人,“明知故犯的壞我規(guī)矩,可認(rèn)罰?” 女人膝行到她腳邊,兩團(tuán)晃晃蕩蕩,抱著她的腿求饒,“jiejie,求求你看在我阿姊的份兒上饒我一回,我真的知錯(cuò)了,jiejie……” 裴紫衣微微彎腰,掐著她的下頜,冷情道:“你該感念趙霜是你親阿姊,不然便不是一頓鞭子的事兒了。” “拿鞭子來!”裴紫衣喝一聲,拂開了腿上的手。 “是,主子。”石桌后的一男子應(yīng)聲,拱手遞上了長鞭。 站成一排的粉衣女子面上不忍,剛要?jiǎng)?,裴紫衣手握皮鞭呵斥一句:“站那兒!?/br> “誰敢替她求情,同罪并罰,一同趕出去。” 只這一句,粉衣女子垂了頭,歇了心思。 “諸位都瞧著,以此為鑒,若是日后誰膽敢再犯,變數(shù)翻倍,打死不論。”裴紫衣厲聲道。 皮鞭劃過長空,啪咻的一聲在那光潔的身上落下一道血痕。 白桃兒在外瞧得縮了縮脖子,捂了眼,不去瞧那白花花,只耳邊噼里啪啦的鞭聲如同炸煙花一般的響,伴著那凄慘求饒聲。 該!讓她還想騙大哥的銀子! 片刻后,聲音散了,只留下嗚咽的哭聲。 “在這兒跪滿兩個(gè)時(shí)辰。”裴紫衣丟下一句,不再多瞧她一眼,抬步進(jìn)了屋子。 七八月的天兒猶如娃娃臉,陰晴不定,方才還艷陽高照,此時(shí)已經(jīng)烏云密布,淅淅瀝瀝的落起了雨,與此時(shí)沈蘭溪的心情一般。 屋檐下藤椅上坐著的人,一身荷綠輕衫,明艷漂亮的臉上寫著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