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春天，太陽露臉的天數(shù)漸漸增加，溫暖反而讓羽感到很不舒服，傷口刺痛發(fā)燙，但他沒有求助大公的意思，照樣餵食照顧馬匹。

    「呼呼嗯?！?/br>
    洋蔥和他的關(guān)係越來越好，偶爾還會撒驕，鼻子和大頭在羽身上亂抹一番，弄得羽全身又是口水又是草。

    「洋蔥，這樣我不能……」

    在甩動的馬尾巴間，他看到了一個人影。

    大公？

    大公從不會這樣站在遠(yuǎn)方看，發(fā)型也不太相同，大公的是在肩上的長短發(fā)，通常不會戴上裝飾，也不盤起來，只會梳理整齊，比起東領(lǐng)地大公總是又珠寶的樣子撲素許多，有時真會讓人忘記他是大公，是這片土地上權(quán)力僅次于國王的人。

    「噢，等一下?！?/br>
    頭皮拉扯的感覺把他拉回現(xiàn)實，洋蔥咬住他的頭發(fā)，一個勁的想帶他去另一邊。

    「好了，乖乖的，等下拿最甜的玉米給你。」

    連哄帶騙的弄了全身馬毛，洋蔥才愿意走到一邊，拍拍亂糟糟的衣服，羽這才發(fā)覺那個人是努華。

    「隊長。」

    數(shù)一數(shù)，被追補(bǔ)已經(jīng)是近一個月前的事情了，努華枯瘦了，臉上的雀斑現(xiàn)在看來很像生病，面色很疲倦，和羽印象中不太相同。

    「現(xiàn)在是分隊長?！?/br>
    太好了，他還活著，努華表情明顯柔軟下來，和那天的死神追兵簡直不像同一人。他維持著五步左右的距離，今天做警備隊打扮，腰間空盪盪一片，常用來放短刀的腿側(cè)一片扁平。努華雖然是用弩高手，卻不是潛行的料，還很注重對上禮節(jié)，不太可能溜進(jìn)來，不知道是答應(yīng)什么條件才讓大公放行。

    「羽。和我走吧?！?/br>
    自那晚起，當(dāng)天的情況不時出現(xiàn)在努華的夢中。隔著暴風(fēng)雪，還是能聽見箭矢劃過空氣，扎實刺進(jìn)目標(biāo)的聲音，羽的喘息和叫聲回盪樹林，每次扣下機(jī)關(guān)都變得無比艱難。

    努華走近，惹來洋蔥的憤怒吼聲，要不是羽拉得快，努華的鼻子就沒了。

    「我不回去。」

    耳邊傳來木耳開心的嘶鳴，羽知道大公就在附近，而眼中只有自己的努華似乎沒注意。

    「你在說什么，俘虜逃跑是大罪，再不回去，整隊都會受處罰?！?/br>
    任何有階士兵，在階級降為普通前都不會受到傷害，上頭特別喜歡這樣的方式，努華能理解羽為何逃跑，但當(dāng)掛上階級徽章后，他們該扛的就不只自己的命。

    「處罰、處罰、處罰？你們要怕到什么時候，都當(dāng)?shù)疥犻L了，卻連城都不能出，待在那里不是處罰？」

    讓罪犯管理罪犯，處理不當(dāng)、被憎恨的都是執(zhí)行者，這是東領(lǐng)地的創(chuàng)舉，也是下階身份的他們唯一的爬升機(jī)會，在實行這個計畫后，愿意效力的人很多，成為傳頌東領(lǐng)地『美德』的最大宗。

    「剛好，這位大公大人對你很感興趣，不如和他一起走?！?/br>
    「你知道我不能。」

    陪伴數(shù)年的伙伴有可能會被處決，羽卻無關(guān)痛癢，努華有點慍怒。

    「不要再找藉口！」

    「小聲點，馬都被嚇到了?！?/br>
    一直只是看著的大公終于開口，他牽著木耳，木耳抬高下巴一臉得意。

    「抱歉，居然大吵大鬧，是努華失禮。」

    他們何嘗不是這樣，當(dāng)個陪襯就以為升天了，忘記自己底子里還是被當(dāng)畜生。捂著嘴，努華面色黯淡下來。

    「嘶哼！」

    被制住的木耳嘶啞咧嘴。

    「我還有話和你說?！?/br>
    大公這樣回應(yīng)，把韁繩塞給羽，解下手套塞進(jìn)口袋。

    「羽，我再來看你?！?/br>
    「呼嘶?！?/br>
    看到陌生人離開，洋蔥的忍耐也到極限，擠過來聞聞遍羽，好尋找那根最甜的玉米。

    「好啦，我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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