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生物在夢鄉(xiāng)浮沉，馬廄傳來呼聲，洋蔥睡覺會磨牙，窸窸窣窣撒嬌，好換得甜頭，碎碎念的則是木耳，囉嗦的他睡著了還是大叔。

    厚布簾阻擋光和氣息流動，隔出一個專屬空間，大公坐在爐前，藉著光微調(diào)靴子，毫不在乎時間流逝，一撮白金色頭發(fā)擋在眼前，卻沒有影響他的專注。

    滿德逕自走入房間，他知道大公能聽得到軟靴踩在厚毯上的聲響，也能透過呼吸辨別是誰。

    「東領(lǐng)地接受我們的條件了?！?/br>
    「很好。」

    靴子接近完成，做為一雙靴子已經(jīng)夠好。大公手持粗紙，沙沙磨掉稜角，使它成為自己想要的形狀，反映大公底層固執(zhí)的一面，那讓滿德顧慮。

    「另外，昨天抓到了這個?！?/br>
    那是隻雪白的鴿子，脖子被箭穿了一個洞，幾乎沒有流血，翅膀下黏了張布，上頭是難以辨認(rèn)的斑點和線條。

    「幾個月前就陸續(xù)有情報走漏，混在我們放的消息中。」

    翻看眼線傳來的報告，滿德皺眉。

    「『鴿子』……能找到是誰？」

    這不是第一次捕捉到鴿子，他們卻連放鴿子的人都找不著，這次過來，身邊都是親信，一樣的事情卻還是發(fā)生，讓人摸不著頭緒。

    「這里是東領(lǐng)地，太多可能了，送食物的人、附近農(nóng)家……，也可能是羽先生。」

    「我從未和他說過任何消息。」

    「東領(lǐng)地還知道我們的伐木數(shù)量?！?/br>
    滿德繼續(xù)說。

    「那和羽更沒關(guān)係了?！?/br>
    「『鴿子』可能不只一人，羽先生在這個時期出現(xiàn)本來就很奇怪?！?/br>
    「他什么也不會?！?/br>
    「羽先生曾是優(yōu)秀的臥底?！?/br>
    就算只拿著一隻靴子，大公還是能空手捏碎一個人的脖子，滿德小心翼翼的，深怕下一刻死神就會伸出長爪。

    「那不表示他現(xiàn)在也是。」

    用手拗出合乎小腿弧度的彎，幾乎和專做皮件的師傅一樣好。

    「會做臥底的……」

    「夠了。」

    他最討厭成見產(chǎn)生的猜疑，好像為了猜測捏造事實一樣。

    「懷疑是你的自由，但是沒證據(jù)就不要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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