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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災(zāi)囤貨求生日常 第215節(jié)

    江暮云看周圍有不少閣樓的尖角還露了一點兒在水面上。

    他們晚上睡在這里,可以把傘繩系在周圍的建筑物上用以固定船身,再加上傘錨□□,有了前一晚水上過夜的經(jīng)歷的眾人,今晚安穩(wěn)入睡應(yīng)該不是難事。

    在其他人忙著穩(wěn)定船身的時候,于連長舉著望遠鏡盯著遠處的幾棟高樓看了半晌:“今晚守夜兩人一組,負責(zé)遠處的人注意點那幾棟樓的情況,樓里有人?!?/br>
    第135章

    ◎開心的第一百三十五天:逃難的人和興奮的崽◎

    于連長的叮囑還是很有必要的。

    半夜, 眾人正倚著船沿,被船身一晃一晃的節(jié)奏哄著入睡。

    江暮云的夢剛開了個頭,就被一聲突兀的槍響打斷。

    江暮云驟然被驚醒, 右手下意識摸向腰后, 左手將沖鋒衣的帽子扣上, 和一旁同樣被驚醒的楚不聞一起掀開了他們這半邊的雨棚。

    江暮云不知道現(xiàn)在是幾點,也不知道現(xiàn)在負責(zé)守夜的人是誰,就只對物資船上站著的人影問道:“出什么事了?”

    唐安那極具辨識度的嗓音傳來:“對面樓下船了,我警告一下他們,這會兒人已經(jīng)回去了?!?/br>
    同樣被驚醒的幾人松了口氣, 于連長調(diào)侃道:“這就給對面嚇回去了,槍法進步了啊。”

    唐安笑道:“跟我的槍法沒關(guān)系,是暮云姐地方選得好?!?/br>
    江暮云選的地方是真的很妙。

    他們手上有一桿85式, 有效射程在1500米以上。而正常情況下普通幸存者即使手里有槍,也是以普通步—槍和手—槍為主,有效射程最多不過500米。

    江暮云把船停在距離那幾棟高樓一千米開外的地方, 剛好處在一個他們能對對方動手, 而對方大概率拿他們沒辦法的范圍。

    現(xiàn)在的雨已經(jīng)不像雨季剛來時那樣恐怖了, 至少他們可以隔著雨幕用望遠鏡夜視大致看清對面的動向。

    除非樓上的人不要命了敢在這時候從水下潛過來,不然根本不可能悄無聲息地接近他們。

    就像剛剛,對面剛往水里下了船準備往這兒靠, 就被唐安發(fā)現(xiàn)了蹤跡,并鳴槍示警。

    管她子彈打到哪兒去了呢, 就算是唐安直接朝天放槍, 對面也會明白自己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

    識趣點兒的都知道今晚這歪主意是打不成了, 還是老老實實回去睡吧。

    江暮云一向是有人敢夸她就敢應(yīng)的:“謝謝謝謝, 我也這么覺得, 咱主打的就是一個腦瓜子好使?!?/br>
    “我一直覺得我已經(jīng)是個沉穩(wěn)的中年男人了,到了今天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的叛逆期好像還沒過完。”于連長認真道:“我知道你腦瓜子好使是事實,但你這么一說我突然就夸不出口了。”

    江暮云把槍塞回腰后用彈力帶卡住,對這個沉穩(wěn)的中年男人嗤之以鼻。

    楚不聞拉下雨棚,給剛剛半直起身的陳教授調(diào)整了一下枕頭的位置,又摸索著從包里找出一塊紐扣大小的壓縮毛巾。

    拆開毛巾包裝后,楚不聞拉過江暮云的毯子,用那一小塊壓縮毛巾把毯子上的水都吸干凈。

    他們晚上蓋的毯子都是在保溫毯里夾毛毯,一方面保溫效果更加,另一方面也能防潮。

    剛剛有雨飄了進來,江暮云的毯子被撲濕了一塊。

    楚不聞仔仔細細地把毯子上的水吸干后還給江暮云,吸水后膨開半邊的壓縮毛巾他也不收起來,就把它放在一邊任它自由舒展。

    這種壓縮毛巾展開之后作為毛巾的質(zhì)量很不怎么樣,但勝在體積小質(zhì)量輕而且能吸水,在這種環(huán)境下擦擦東西還是挺方便的。

    擦完之后還能當空氣干燥劑用,放在這里吸一吸空氣中的水分。

    有多少用不好說,反正他們現(xiàn)在的船上就是被雨棚蓋出的一個小空間,空間內(nèi)的空氣中少一丁點水汽都能讓人舒服一點。

    這玩意還是當初江暮云在家化廠買乳霜的時候廠家送的贈品,數(shù)量不多,剛好這次他們路上不方便帶太多紙巾,江暮云就想起來她空間里還有這些帶獨立包裝的小東西,于是就給帶出來了。

    楚不聞用起來覺得這是真方便,甚至開始后悔自己當初囤貨的時候怎么沒想到多買點兒這個。

    他光惦記著除濕機和無水氯化鈣了。

    然而這兩樣都是只能在家用的東西,一到要出門的時候,它倆就是純純的累贅。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壓縮毛巾的除濕效果真有那么好,又或者是大家前一天沒睡好所以晚上更加疲憊,總之這一夜眾人睡得都還不錯。

    就連昨天早上還說被雨聲吵得頭疼的陳教授,晚上也能在耳塞的幫助下安然入睡了。

    人的適應(yīng)能力真的挺離譜的,短短三四天的時間,大家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雨滴打在雨棚上的聲音。

    甚至因為平時聽習(xí)慣了,他們休息的時候都能自然而然地直接忽視掉這些雜音,全當它們不存在。

    睡在船上的第二晚過后,眾人的精神反而比前兩天好了不少。

    “今天我們就該轉(zhuǎn)道往北去了?!背酝暧镁凭珷t烹飪的早飯,江暮云坐在船上對幾人道。

    “沿海地區(qū)的水位比我想象的要深,現(xiàn)在水流對船速的影響也很大,我們一會兒向正北方向前進,重新測一遍時速?!?/br>
    江暮云說著,用手上的鉛筆在地圖上拉出一條虛虛的曲線,曲線的終點是一個和他們昨晚的落腳點類似的小縣城。

    水流的流向已經(jīng)很明確地表明,現(xiàn)在北方的水位正在下降。如果不是出現(xiàn)了諸如地震這類的災(zāi)難,導(dǎo)致北方地形發(fā)生變化的話,那北方的雨季大概率是已經(jīng)過去了的。

    他們要是不想真開著皮筏艇入海的話,就得抓緊時間趕路。

    所以在最初幾天的適應(yīng)期過后,江暮云直接把趕路的時間,從之前的早八晚三總共七個小時左右,延長到了早七晚四共計九個小時不止。

    但即使是這樣,他們的行進速度還是不可避免地慢了下來。

    如果按照直線距離來計算,現(xiàn)在他們每天的進度都只在六十公里上下。

    這中間固然有水流對于行船速度的影響,但更多的還是他們要避開幸存者聚集的地方,所以很難一路直線向前的緣故。

    江暮云在規(guī)劃路線長度的時候,是卡著下午四點抵達預(yù)定休息區(qū)的線來的。

    也就是說,只有路上一切順利的時候,他們才有可能在四點準時抵達預(yù)定的休息區(qū)準備休息。

    不過就他們這復(fù)雜的路況,怎么可能有一切順利的時候呢。

    路上根據(jù)實時獲取到的信息需要臨時改變路線這種事就不說了,偶爾運氣不好碰到其他幸存者時,也難免會耽誤一點時間。

    倒也不是所有幸存者這會兒都是見人就想搶的。

    事實上,如果是為行進速度考慮的話,江暮云甚至更希望他們碰到的是不懷好意且頭鐵的匪類。

    畢竟他們才是有射程優(yōu)勢的那一方。

    要是碰到頭鐵匪類直接動手,他們完全可以在千米開外把對方的船全部擊沉,然后該怎么走就怎么走。

    可惜,能在沿海地區(qū)這種人多是非多的地方活下來,別的不提,看人的眼力勁兒絕對是有的。

    大多數(shù)時候他們碰到的幸存者,都是不需要江暮云這邊鳴槍示警。

    對面遠遠地聽見發(fā)動機聲兒了,或是用望遠鏡看見他們這行人身上的家伙事兒,以及小白禿禿它們幾個的大個頭了,就會自覺地避開他們。

    幾人對面都有意做出避讓的姿態(tài)了,那即使江暮云他們原本的前進方向就是正好是沖著對方去的,這會兒也得往遠處偏一偏,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們也不想起沖突。

    碰到這種情況,比兩邊直接動手耗費的時間都長。

    于連長表示也就是他們這一行人都是心地善良的正人君子,寧愿麻煩自己也不愿意弄死他人,不然一路開過去,見一艘船滅一艘,哪兒還用那么費勁地兜來轉(zhuǎn)去。

    江暮云再次通過小鸚鵡指北確定方向,指揮著眾人把船開回原定的安全路線上,聞言應(yīng)聲道:“是啊,然后兩天后我們屁—股后面就該跟著幾支船隊了?!?/br>
    高量哈哈大笑:“全是來尋仇的是吧?”

    于連長反對:“怎么可能只有后面跟著船隊,前面沒人攔路的嗎?那我對他們報仇的決心不是很認可啊。”

    楚不聞?wù)\懇道:“該說不說的,您身上多少帶點兒舍生忘死的高貴氣質(zhì)。”

    于連長:“詞都是好詞,但我覺得你在罵我?!?/br>
    江暮云對楚不聞的文學(xué)素養(yǎng)表示了高度贊揚:“瞧這清麗婉約的文風(fēng),早幾年選上語文課本都夠格,看著就讓人升起一股想做閱讀理解的沖動。”

    于連長跟著眾人哈哈哈了半天,末了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

    不對啊,江暮云說這話,不就是暗示他在瞎做閱讀理解,曲解楚不聞話里的意思嗎?

    狗東西,在這兒一唱一和地糊弄他呢?

    一連四五天,江暮云等人都在以極緩慢的速度向著北方前進。

    現(xiàn)在水流已經(jīng)緩下來了,可是他們的行進速度卻越來越慢。

    因為他們越是往北走,路上碰到幸存者的頻率就越高,同時因為水位的降低,很多建筑物密集的地方都不適合開船。

    江暮云在規(guī)劃路線時,不僅要避開高山和市區(qū),連普通縣鎮(zhèn)都得繞著走。

    當然這些都不算什么,最麻煩的還是其他幸存者。

    他們從剛出發(fā)時的兩三天都見不著一個人影,到現(xiàn)在運氣不好的話,一天之內(nèi)能碰到三四批成群結(jié)隊的幸存者船隊。

    頻率高到小懶每天都神采奕奕地到處亂躥。江暮云幾人不得不經(jīng)常抱著這只愛撒嬌又不怕生的崽哄它,省得他們哪天一個沒看住,小懶就直接跟著別人跑了。

    “有點奇怪啊?!背宦効粗h處的水上摩托拖著一艘皮筏艇飛速掠過,帶著些許不解道。

    他們這兩天碰到的幸存者船隊,幾乎都是從北方過來的。

    而且這些船隊在路上碰到他們的時候反應(yīng)也很奇怪。

    既沒有一臉兇相地沖過來試圖打劫,也沒有像正常偶遇那樣禮貌避讓免得引起誤會。

    除了兩邊的船可能會撞上的時候那些船隊會主動調(diào)整方向外,這些船隊多數(shù)都是自顧自地埋頭趕路,全當沒看見他們一樣。

    江暮云覺得這情況不大對勁。

    這種時候還會成群結(jié)隊在外活動的,除了劫匪就是商隊。

    可他們這兩天碰到的幸存者船隊之間的貧富差距大得驚人。

    有人一路開著快艇燒油跑路,也有人劃著粗糙的小木筏艱難前行,腰間別著的防身武器只是菜刀,隊伍里還有老弱婦孺。

    明顯和劫匪、商隊都不沾邊。

    江暮云思來想去,只能想到一種情況比較符合。

    “逃難?”

    江暮云捋了一把小白的狗頭,再捏捏從她的口袋里探出腦袋的大白,有些納悶道:“也不像是有災(zāi)情的啊。咱家這倆不怕死的傻大膽沒反應(yīng)我還能理解,總不能咱船上這幾只都不怕死吧?”

    他們帶出來的幾只變異動物,要說這兩天有什么異常,那就是異常活潑。

    半點害怕的跡象都沒有。

    和這兩天他們見過的拖家?guī)Э谕线w的幸存者們,完全就是兩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