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一場殘酷的打斗。

    不，打斗是雙方面的，這應(yīng)該是場屠殺—

    血腥至極的屠殺。

    我看著男人們從原本感到有趣的大笑，然后那長棍凌厲地舞起，直接打爆了他們其中一人的頭。

    訕笑走了調(diào)，成了驚恐、叫罵，然后再轉(zhuǎn)為哀嚎，最后化作無聲......

    女孩俏麗的臉孔上、藍白色的制服上散布著點點血跡，但她卻面無表情，毫不理會，也不擦拭。

    她執(zhí)著長棍朝我們走來的姿態(tài)，宛如修羅。

    楚天在我身側(cè)喳呼：「姑娘、女俠......這個......我們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看見，口風也緊得很......我、我們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您的救命恩人......是...吧......哇啊啊——姑奶奶你行行好??！饒我們一命吧！」

    楚天的鬼哭神號確實擾人。我盯著她，她也只看著我.......一直到她走近，我才發(fā)現(xiàn)她有雙相當美麗的鳳眼。美麗、明亮，閃著光芒。

    她蹲在我身前，與我平視，我笑意不減地回視她......良久良久，她才調(diào)開視線，不知從哪摸出一把鑰匙，替我們解鎖。

    楚天在一旁歡天喜地地道謝，仙女、王母娘娘什么的都出籠了。

    她神色未變，僅淡淡地說：「大叔，你太善良了，容易吃虧的?！?/br>
    大叔......？我的唇角有點僵。

    其實呢，我并沒有大你很多歲呀.......只是這落腮鬍害的吧！

    「誰吃虧還不知道呢.......」我說。趁鎖一開，一把抽走她手中的長棍。

    她一愣，眼中殺意頓起，我則用力一擲，長棍破空飛出，掠過少女頰旁，穿透她身后一名想偷襲她的大漢的胸膛—他被棍身帶動往后飛，直到撞上另一根圓柱，動也不動。

    少女轉(zhuǎn)頭一望，鳳眼瞇起。

    她優(yōu)雅地站起身，踱至那根圓柱旁，伸手抽回她的長棍。

    我用上了十成力，那長棍穿透大漢的胸膛，又釘進了圓柱，少女花了一番功夫，才將其抽出。

    她看了看柱身上的圓孔，再看了看她沾血的長棍，轉(zhuǎn)過頭，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道：

    「大叔，頗有兩下子嘛！」

    她這一笑，我才發(fā)現(xiàn)她有雙小小的、尖利的虎牙；她的眼尾隨著笑意微微上揚，透著點超越她這年紀的媚意。

    心臟猛地撞擊了一下胸口，但我不明所以。

    我微笑著，正欲回應(yīng)她，外頭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呼哨。

    她挑了挑眉，抓著長棍衝了出去。

    有一名黑衣人在外頭與她對上，朝她行了個禮。

    「……花......」

    就這距離，他們說些什么，我聽不清。

    黑衣人看了廳里的我和楚天一眼，面露訝異，手指比了比我們，不知跟少女說了些什么。

    少女朝他搖搖頭，黑衣人立刻恭敬地頷首。

    啊…...看來她......還是個領(lǐng)導階級的人物呢。

    我興味盎然地望著她的背影。

    似乎感受到我的注視，少女轉(zhuǎn)過頭，對上了我的眼，然后，似覺有趣地對我笑了笑。

    她的鳳眼，閃閃發(fā)亮，彷彿有無數(shù)的星子在里頭.......

    我還呆愣著，她已經(jīng)轉(zhuǎn)回頭，與黑衣人快步離去了。只馀下我一時之間，尚拉不回的視線......

    「哇?。。∵@小女娃兒年紀輕輕，殺人眼也不眨一下的，以后長大肯定了不得?！钩煨断律砩系蔫F鍊，下了個評論。

    我伸了伸懶腰。

    「他是個男的?！刮艺f。

    雖然他骨架纖細，但還是看得出有喉結(jié)；而他的手指與他的身高相較，修長得不成比例，應(yīng)是縮骨.......恐怕連那容貌，也是經(jīng)過易容的......

    至于他手中的長棍......我曾聽聞有一個古老的倒斗派系的絕活兒是這個，但是......那派系應(yīng)當沒傳人才是啊…....

    「男的？！不可能吧！」楚天的大嗓門兒中斷了我的思考?！改械拈L那張臉？！不正常！」

    我笑了笑，沒糾正他，緩緩站起身，從懷里摸出深色墨鏡，戴上。

    「走吧?！?/br>
    該干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