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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帶著幼弟出嫁后 第22節(jié)

    說完,下一筷子又夾給了夏居雪,說的嘛,咳咳咳,就,大家都?懂的:“你也多吃點,增強戰(zhàn)斗力!”

    夏居雪:!?。?/br>
    下一秒,邵振洲在飯桌下的解放鞋上,又多了一個印痕,莫得辦法,農(nóng)村土路,鞋底就是灰多土多,一踩一個印,不過笑容越發(fā)燦爛的邵振洲同志表示,被媳婦兒踩,他?一點都?不介意,反正,晚上他?就能找補回?來了,呵呵!

    所以?,他?不但全程端著笑容,而?且還在飯后,又主動擔(dān)起了和媳婦兒一起洗碗的家務(wù)活,至于?同樣心情美滋滋的夏居南,也全程咧著嘴笑得開心,直到跟著囍娃兒來到“松豬”地時,這?份開心才被打?破。

    *

    是的,你沒有看錯,就是“松豬”,也叫“牧豬”,簡單來說,就是把家里的豬趕到野外,讓它們隨意吃草撒歡曬太陽,和放牛放羊放馬一個道理。

    尤其是一些有養(yǎng)豬場的生產(chǎn)隊,還有專門的豬倌,每天早上太陽剛升起,就會甩著自制的長鞭,呼啦啦地把養(yǎng)豬場的豬全都?放出來,再在隊里一路走,一路扯開嗓子像唱山歌般往大聲里喊。

    “松豬啰——”

    隨著這?一聲聲抑揚頓挫的聲音,有那同樣養(yǎng)豬的社員,就會把自家的豬也趕出來,和養(yǎng)豬場的“群豬部隊”聚攏,然后,再由豬倌浩浩蕩蕩地帶著他?們,走到遠離田地又草木茂盛的地方放牧。

    直到日頭漸落,吃得肚皮滾圓的豬們才被帶回?去,然后,又隨著一聲聲抑揚頓挫的“圈豬啰——”,社員們趕緊出來,領(lǐng)著自家豬各回?各家,各找各圈,也算是農(nóng)村一景。

    月灣隊沒有專門的養(yǎng)豬場,這?樣新奇的場景夏居南只聽囍娃兒說過,不過,這?么浩浩蕩蕩的豬豬“掃蕩”場面他?雖然沒見過,但這?兩個月來,倒是每個周末時,都?會跟著囍娃兒到草坡洼來放豬。

    所謂草坡洼,光聽名字,就知道這?是處水草肥美的好地方,且附近都?是群山,無需擔(dān)心豬們會拱莊稼,所以?,也是附近幾?個生產(chǎn)隊的孩子們喜歡放牧的地方,且約定?俗成的劃了分界線,這?邊放豬,那邊放牛,再再往上就是放羊的地盤,互不影響,和諧共處。

    此時此刻,草叢深處,就有十?幾?頭大小?不一、品種不同、顏色不等的豬兒,正哼哼唧唧地拱掘覓食,而?囍娃兒家那頭因為早上他?的“缺席”,這?會兒才能出來撒謊的豬仔,還未等他?們走近,已經(jīng)熟門熟路地奔跑起來,一頭扎進了覓食大部隊里。

    不遠處的樹蔭下,正坐著幾?個年紀(jì)和他?們差不多的孩子,也都?是學(xué)灣隊的,他?們一大早就過來了,還帶著午飯——其實?也就是一竹筒粥外加用芭蕉葉包著的一塊咸菜疙瘩而?已,當(dāng)然,最重要的鐮刀和小?背簍是少不了的,放豬的時候,還要割豬草砍柴火呢!

    就說這?會兒,幾?人腳邊的小?背簍里,或多或少都?裝了半筐子的豬草或柴火,甚至還有的背簍里,放著幾?篼野果,看到夏居南他?們過來,其中一個叫田小?滿的男孩就朝他?們喊了起來。

    “居南,囍娃,你們今天早上不是說要去買豬仔了嘛,怎么樣,買得了沒有,怎么不把它帶出來放牧?”

    夏居南細聲細氣地解釋:“我?們買到了,就是那只豬仔還有點小?,jiejie說,還要養(yǎng)幾?天,給它再壯實?點,才能帶它出來放牧?!?/br>
    幾?個孩子點點頭,正欲再說什么,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欠揍聲:“哦豁,病秧子和拖油瓶來了??!”

    不用猜,能說出這?么人嫌狗厭的話來,非五隊的楊紅兵等人莫屬。

    果然,他?們一轉(zhuǎn)身,就看到了楊紅兵幾?人正從半山腰上下來,手里還拿著幾?個大大小?小?的野枇杷,正對著他?二人笑得蔫壞蔫壞的。

    這?個邵振囍,本來就夠讓人討厭了,又來了個城里的小?白?臉子,聽說和他?一樣也是個拖油瓶,而?且不但是拖油瓶,還是個病秧子,在水里泡泡都?能生病,真是笑死個人了哈哈哈!

    楊紅兵話音剛落,他?身邊幾?個小?跟班也跟著發(fā)出了嘿嘿嘿的怪笑聲,其中一人還對著夏居南二人略略略地扮起了鬼臉。

    “可憐爹媽死得早,只能把我?往破廟拋,正月初一雪花飄,我?只好翻山越嶺把飯討,遇到一個老光棍,他?問娃兒娃兒你是誰——”

    他?說完故意一頓,緊接著對面便異口同聲地爆發(fā)出一陣嘻嘻哈哈聲:“病秧子夏居南,拖油瓶邵振囍,哈哈哈!”

    風(fēng)兒吹,草兒綠,山崗上的捻子花,更是絢麗多彩,燦若朝霞,但如此美景,此時此刻在夏居南眼里,卻是一點也美不起來了!

    楊紅兵幾?個熊孩子正邊念著順口溜邊笑得四仰八叉的,一個小?身影忽然朝他?們怒氣沖沖地撞了過來:“你們這?些壞蛋!我?打?屎你們!讓你們再嘴臭!讓你們再欺負人!”

    夏居南就像一只憤怒的小?鳥,行動堅定?而?果決,腦子里滿滿的都?是姐夫的那句話——“隨時把自己定?格成打?仗的姿態(tài),打?仗時才能像平時一樣從容!”

    夏居南表示,雖然舅舅之前總是教導(dǎo)他?,對人要有禮貌,但是對于?沒有禮貌總是欺負人的人,從今天開始,他?要像囍娃兒一樣,反擊回?去,就像姐夫說的那般,“隨時把自己定?格成打?仗的姿態(tài)”,看他?們以?后還敢不敢欺負人!

    夏居南這?突如其來的小?宇宙大爆發(fā),把所有人全都?驚呆了,尤其是猝不及防下,被他?一頭撞倒外地手里的野枇杷也飛了出去的楊紅兵,一臉的懵逼狀態(tài)。

    這?要是沖上來干架的是邵振囍那個炮仗頭子也就罷了,這?個城里來的說話慢聲細氣、連頭發(fā)都?是細軟服帖、長得像個瓷片人的小?白?臉,竟然敢主動招惹他?!

    真真是日頭打?西邊出來了!

    楊紅兵一腦門子問號,囍娃兒亦然。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心里雖然不知道夏居南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一反常態(tài)起來,但卻是高興得很,哦豁,他?的兄弟伙,也有脾氣了呢!

    還是那句話“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下一秒,囍壓兒隨即也嗷嗷嗷地朝對面撲了上去,嘴里還彪呼呼地喊著自己最愛的那幾?句口頭禪。

    “楊紅兵!看招!看我?今天不打?得你們兩頭出氣,兩頭出屎,我?就不叫邵振囍!”

    *

    而?就在草坡洼一片雞飛狗跳時,邵振洲正在好奇地一一翻閱夏居雪從箱子里拿出來的一本本知識筆記,越看越在心里對自家媳婦兒升起一股強烈的欽佩感。

    這?些分門別類整理出來的主要糧食作物、經(jīng)濟作物、蔬菜、果樹的栽培、施肥管理、病害防治等技術(shù),簡直就是一部妥妥的農(nóng)業(yè)指導(dǎo)書,就算是再不懂種地的人,只要弄明?白?其中的一些種地術(shù)語,再依葫蘆畫瓢,都?能當(dāng)上半個農(nóng)技員。

    而?就在他?內(nèi)心感慨萬千時,就看到其中還有一本本省出版的農(nóng)業(yè)雜志——《xx農(nóng)業(yè)》,雜志中間,有一頁被明?顯折了起來,一打?開,就翻到了該頁,邵振洲眼睛一亮,不由讀出聲來。

    “云凌縣發(fā)展烤煙種植的可行性分析及烤煙抗旱栽培技術(shù)研究。”

    邵振洲按捺住眼眸深處的驚詫,再一看作者名字,明?了了,果然是自家那位已經(jīng)過世的岳父,而?夏居雪看到邵振洲的目光吸盤一樣定?在那篇文章上不動了,便解釋起來。

    “這?是我?爸以?前寫?過的一份調(diào)研分析,我?當(dāng)初被省城知青辦確定?安排到云凌縣下鄉(xiāng)后,爸爸特意拿出來給我?看的,說當(dāng)年他?還來過云凌做調(diào)查研究,后來……我?就從家里把這?本雜志拿過來了?!?/br>
    邵振洲點了點頭,繼續(xù)往下看,越看心里越是思緒翻騰。

    “一、氣候條件。云凌縣屬亞熱帶季風(fēng)濕潤性氣候,年平均氣溫xxc,無霜期xx天,年降水量xxmm,年日照時數(shù)xxh,年日照率x%,年均太陽總輻射量……”

    “……可知,云凌縣全年熱量與降水分布一致,山區(qū)立體氣候特征明?顯,且主要分布在4~10月,與煙草生育期的需求規(guī)律基本一致,具備生產(chǎn)優(yōu)質(zhì)烤煙的生態(tài)優(yōu)勢……”(備注:來源于?農(nóng)業(yè)資料)

    邵振洲一口氣從氣候條件分析、土壤條件分析等等種植可行性分析,看到了后頭最實?用也是他?看到標(biāo)題時最關(guān)?注的部分——“烤煙抗旱栽培技術(shù)”。

    他?低著頭,一句句一行行地全部認真看完,才抬起頭來,看向夏居雪,一臉的鄭重。

    “這?里頭說的一些技術(shù)知識,以?如,在移栽前10天左右進行煉苗、以?草炭土商品基質(zhì)與粘土按7:3比例混配作育苗基質(zhì),你知道怎么做嗎?”

    夏居雪點了點頭:“我?上高中時,學(xué)校開有工業(yè)基礎(chǔ)課和農(nóng)業(yè)基礎(chǔ)課,說要為工廠和農(nóng)村培養(yǎng)接班人,理論課上好些知識點都?有講過,其實?,我?本子里記的,一部分就是當(dāng)初學(xué)的課堂筆記,就比如你問的這?個煉苗,就是停止?jié)菜蛘哒ヒ粌善兹~……”

    說到熟悉的知識,夏居雪侃侃而?談,整個人像是發(fā)著一層亮光,看著眼前這?個明?明?長得白?凈秀麗,談起這?些農(nóng)業(yè)知識來卻絲毫不落于?老莊稼把式的姑娘,邵振洲心里一時間有些復(fù)雜,唏噓不已。

    就這?姑娘的這?股學(xué)習(xí)勁兒,要不是因為這?場運動,肯定?是能考上心儀的大學(xué)的吧,不過,如果真那樣,或許,他?們這?輩子,就會錯過了……

    第39章 凄慘種煙史

    “振洲媳婦, 你是說,你會種煙,還?會烘烤?”

    邵長弓家的堂屋里, 聽?完夏居雪的話,邵長弓激動又驚訝地拔高?了聲音,五叔公幾人亦然。

    就是坐在外頭屋檐下編草鞋的改花嬸子和王春梅, 眼睛都不由閃了閃,她們自然知道男人們激動的原因, 就是她們婆媳倆, 心里有幾分懷疑的同時, 又帶著幾分雀躍和期盼。

    沙壩大隊前幾年也是發(fā)動社員們種過烤煙的, 那?次的大隊長還?是另有其人, 他?去縣里開了一次四級干部會議回來后, 就召集各隊長開會, 宣揚說龍山公社種植烤煙取得大豐收,大年小節(jié)的都吃上?了大米干飯, 號召沙壩大隊全體生產(chǎn)隊也開荒種烤煙。

    “煙草,是我們國家外銷的主要商品之一,也是國家社會主義建設(shè)中的重要物質(zhì),我們要遠學(xué)大寨,近學(xué)龍山,種糧、種煙兩?不誤, 為社會主義建設(shè)做貢獻!”彼時的大隊長,雄心勃勃。

    于是, 沙壩大隊九個生產(chǎn)隊, 轟轟烈烈地開展了開荒種植烤煙的行動,心里美滋滋地盼望著也能?像龍山公社一樣, 多?吃上?幾頓白米干飯,奈何,理想是美好的,現(xiàn)實嘛,說出來都是淚。

    很多?生產(chǎn)隊種的烤煙,都出現(xiàn)了爛根的問題,然后,慢慢地整株根系變黑褐、壞死,病株葉片也從下到?上?逐漸由綠變黃,最后全株葉片調(diào)萎,枯死,就算有那?勉強成株的,葉子也莫名地出現(xiàn)許多?水漬狀的小斑,接著斑點越變越大,最后整片破裂……

    而他?們每天看著,只能?干著急,束手無?策,直到?地里的煙葉一株株死掉,大隊長承諾的去公社農(nóng)技站找人來看,還?是個屁的影子都沒有……

    總之,就是社員們忙活一年,卻是“瞎子點燈——白費蠟”,要多?慘有多?慘!

    而更?令人氣憤的是,社員們一年的心血就這樣打了流水漂,那?位冒冒失失,亂搞“風(fēng)頭主意”的大隊長,卻靠著關(guān)系,直接撂了這個爛攤子,調(diào)到?縣里去了!

    不過,老話說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邵長弓雖然內(nèi)心激動,但還?是忍不住再次向她確認:“你知道我們隊曾經(jīng)?種過煙,最后都種死了的事?情吧?”

    原本因為對方那?句“振洲媳婦”恍了恍神的夏居雪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振洲跟我說,當(dāng)年振國在信里告訴過他?,我通過他?的描述,覺得你們種的煙應(yīng)該是染上?了黑脛病和氣候性斑點病,要減少黑脛病的染病幾率,關(guān)鍵是要精細整地,及時清理煙溝,對烤煙進行適當(dāng)早栽……”

    夏居雪還?是第一次這般親昵地稱呼邵振洲,一時間,倒是覺得有些別扭,而邵振洲聽?在耳里,卻是受用得很。

    在兩?人還?沒有確定關(guān)系之前,她一直稱呼他?為“邵同志”,雖然那?把?聲音同樣的清潤軟糯,且非常禮貌,但難免帶著幾分疏遠。

    而在確定了關(guān)系之后,她要么是直接省略掉他?的名字,要么,則是連名帶姓地叫他?“邵振洲”,當(dāng)然,她這么叫他?的時候,情況比較特殊,要么,是帶著幾分撒嬌求饒,要么,是惱羞成怒氣急敗壞……

    邵振洲想到?其中的旖旎風(fēng)光處,心里不由又被?勾起了一陣陣心波。

    今天的夏居雪,雖然換下了昨天的那?身嫁衣,但身上?穿的這身依然是他?給?她置辦的,水紅色的半袖衫,士林藍長褲,好看得恍人眼,害得他?心里那?股男人的劣根性不合時宜地亂躥了出來,暗想著,今晚非要想辦法,再多?聽?她這么嬌嬌的不帶姓的喚他?幾次不可……

    至于邵家父子爺孫四人,聽?著夏居雪有理有據(jù)的侃侃而談,眼睛卻是越來越亮。

    夏居雪在月灣隊三年,他?們自然知道她不是愛出風(fēng)頭的冒失人,而去年的配置農(nóng)藥,也證明了她在這方面是有真本事?的,這么看來,她是真的會種煙,而這也意味著,他?們隊就能?多?一項副業(yè)收入!

    *

    夏居雪好容易向他?們說完這兩?種病蟲害的防治措施,邵振國已經(jīng)?從邵振洲手里把?那?本《xx農(nóng)業(yè)》拿了過來,指著那?篇《云凌縣發(fā)展烤煙種植的可行性分析及烤煙抗旱栽培技術(shù)研究》的文章,好奇地看向夏居雪。

    “小夏知青,你剛剛說的那?些,是從你阿爸的這篇文章里頭學(xué)的嗎?好家伙!這密密麻麻的一大坨,得有上?萬字了吧,我該沒看呢,這腦子就暈乎乎的了,你阿爸硬是厲害,這么一大塊,都能?寫下來!”

    剛剛邵振洲和夏居雪過來的時候,手里就拿著這本書,說她父親對云凌縣的烤煙種植有過研究,里頭這篇文章就是他?寫的,還?說她自己也會種,還?說如?果月灣隊有種植烤煙的打算,可以?建立一塊試驗地,她根愿意帶人邊干邊學(xué),為隊里出一份力。

    而邵振國剛傻憨憨地問完,立馬就挨了他?老爹一個板栗殼,“你個整天就知道叨嗶嗶的知了猴,給?老子閉嘴!”

    雖然小夏知青的父親走了也有三年了,但這么大喇喇地問出來,萬一又勾起人家的傷心事?,不是沒事?找事?嘛!

    幸好,夏居雪倒是沒有那?么多?愁善感,且因為“咚”的這一聲脆響,不由同情地瞅了邵振國一眼,下鄉(xiāng)三年,似乎三天兩?頭地就能?看到?這倒霉孩子就挨他?老爹錘,也虧得他?心態(tài)好,要不然估計早該抑郁了吧!

    而邵振洲同樣幽幽地看了邵振國一眼——這臭小子,還?一口一個“小夏知青小夏知青”的亂喊,不知道她現(xiàn)在是你嫂子??!

    夏居雪可不知道邵振洲心里的怨念,她努力隱去眼底的笑意,這才解釋道:“有些是向他?學(xué)的,還?有一些,是在學(xué)工學(xué)農(nóng)的時候,從實踐中學(xué)來的?!?/br>
    夏居雪迎著邵家?guī)谞斪雍闷娴哪抗猓^續(xù)道:“我們省最大的煙區(qū),就在省城郊區(qū)的四塘大隊,他?們大隊不以?種植糧食為主,而是由國家供應(yīng)口糧,他?們除了種植少部分水稻和雜糧,作為口糧供應(yīng)不足部分的補充,隊里85%以?上?的地,都是種煙的?!?/br>
    夏居雪頓了頓,繼續(xù)道:“我從初中起,學(xué)校每個月都會有十天時間,組織我們?nèi)W(xué)工學(xué)農(nóng),因為我們學(xué)校和四塘大隊是共建單位,所以?,我們大部分時候,去的都是那?里,從育苗、整地、施肥、采收,再到?煙葉調(diào)制,我都學(xué)習(xí)過?!?/br>
    說到?這里,她看了身邊的邵振洲一眼,四目相對,邵振洲從善如?流地跟在她后頭,補充了起來。

    “我們隊雖然從山里出來20年了,但要說起打獵,其他?八個隊肯定還?是比不過,但論起副業(yè)生產(chǎn),卻是久旱缺水的黃瓜秧子,沒有一作長,我又正好看到?岳父這篇文章,居雪還?掌握這門技術(shù),我就想著如?果隊里真能?把?之前種壞的烤煙成功拾起來,也算是個多?了一條活路兒。”

    邵振洲雖然長年當(dāng)兵在外,但這里是他?的根,有他?牽掛的親人、朋友,如?今,他?更?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小家,他?自然是希望隊里的日子越過越好,但他?也知道,主意他?可以?提,但最終如?何選擇,還?是要由隊里商量拍板。

    就在邵振洲說話間,原本只是默默抽煙聽?他?們說話的五叔公,已經(jīng)?從邵振國手里轉(zhuǎn)走了那?本雜志。

    他?雖然認字不多?,就在剛剛夏居雪說起書里寫的東西?時,他?也是聽?得云里霧里,半懂半不懂的,但“夏思則”三個字,他?還?是認得的,心想這就是小夏知青的阿爸了,也是個可憐的,那?么大學(xué)問的人,說走就走了,果然是人生無?常。

    不過,他?又看了夏居雪一眼,都說虎父無?犬子,這學(xué)問人的養(yǎng)的閨女,果然也是個內(nèi)里有幾分道道的。

    都說“娶個賢妻旺三代”,去年,他?瞧著這姑娘調(diào)配農(nóng)藥時,一副不驕不躁成竹在胸的模樣,就覺得這姑娘是個內(nèi)秀有章程的,果然沒有看錯眼,振洲倒還?真是個有幾分福氣的,而且,他?也挺期待什么時候能?抽上?自己生產(chǎn)隊種的煙……

    五叔公不著痕跡地打量夏居雪的同時,邵振國忍不住慷慨激昂起來。

    “振洲哥說得對,人家一隊有油坊,二隊有粉坊,就是那?個挨千刀的五隊,也有個豆腐坊,而我們隊,連個這方面的手藝人都沒有,就只能?在秋冬繳了公糧,分了余糧后,不是做些編編活,就是做些開窯燒炭或是幫人蓋房起屋的活路兒,花的是大力氣,賺的卻是小錢!”

    誰不想日子好上?加好呢,任何年月,無?論走什么路線,日子過得火旺,喉嚨才能?粗,腰板才能?硬,胸才能?挺得夠高?,外人才會更?加高?看你一眼!

    所以?,未等邵長弓最后拍板呢,邵振國就一臉熱切地看向夏居雪,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小夏知青,我信你,那?個試驗地,算上?我一個,我雖然腦子有些笨,學(xué)東西?比較慢,但卻有一把?子力氣,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年輕人肯學(xué),自然是好事?,只是,邵振洲看著這個鐵憨憨族弟,手心不由地又有些癢癢,那?一口一句“小夏知青”,真真是,有些刺耳呢!

    他?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邵振國的肩膀上?,把?他?拍了個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