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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帶著幼弟出嫁后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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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時,邵長?弓只是呵呵一笑,眼里有一絲冷冷的東西快速地一閃而過。

    “借?呵,老子倒是想借呢,哪個隊又肯借?再說了,老子可不怕他們問,還怕他們不問呢,到?時候,老子剛好?跟他們掰扯掰扯這‘借’的文章!”

    邵長?弓一番沒?頭沒?腦的怪話說完,未等夏居雪回應(yīng)過來,這是什么意思?,其他隊干也紛紛跟著點頭,而且,一個個的反應(yīng)都和邵長?弓一樣,義憤填膺的。

    “對頭,就?怕他們不問,要是問,看?老子們怎么把他們臊回去!”

    彼時,聽到?這些云里霧里的對話,夏居雪就?覺得有些奇怪,但因?為邵長?弓商量完以后,就?宣布會議結(jié)束各回各家困覺,所以,她也沒?來得及多問,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知道了其中的原委。

    就?像邵長?弓說的,如今的月灣隊,眾人雖然小摩擦不斷,但在大是大非上?,還是能互相擰成一股繩的,尤其是事關(guān)肚皮問題,那就?更是油潑不進(jìn)水澆不濕,槍口對外,團(tuán)結(jié)一致,所以,聽說了隊干們的計劃以后,就?沒?有不同?意的。

    反正,省下的那些糧食,大家伙還能多分點。

    這些年,他們也看?出來了,什么“人有多大膽,地有多高產(chǎn)”、“三年超英,五年趕美”、“土地潛力無窮盡,畝產(chǎn)多少在人為”的口號,都是放“衛(wèi)星”,是虛的,看?不見?,摸不著,只有吃到?自己肚皮里的,才?是真?的。

    然后,就?在一群人嘁嘁喳喳麻雀噪林間?,夏居雪就?聽到?有人義憤填膺地說起了月灣隊65年借糧被拒的這件事情,她這也才?算理解了昨晚邵長?弓他們話里那掩飾不住的憤慨之情。

    *

    舊賬被翻,而且翻這個賬的人,還一副不怕自己丟丑的光棍樣,一點臉面都不要,倒是弄得方奇寶等人有些尷尬,一時間?倒是不好?甩臉批評他,便尬在了那里。

    倒是梁榮志,頗感?興趣地多看?了邵長?弓幾眼,心里倒是理解了為何陳興義說對方是頭犟驢。

    “那驢勁兒一上?來,牽著不走打著倒退,跟他說什么道理都是狗屁!”

    不過,梁榮志卻覺得,這人倒是個真?性情的,有那么幾分意思?,然后,他又拿眼睛不著痕跡地掃視了一圈明顯和邵長?弓同?仇敵愾的月灣隊眾人,眼里的亮光更閃爍了。

    這一隊的人,都蠻有意思?,呵!

    雙方各有心思?,便都沒?再說話,氣氛一時陷入僵持中,最后,還是身?為大隊支書的方奇寶打破了這份靜默,不過,他臉色可不好?,拉著臉,表情有些冷冰冰的,一派官腔官調(diào)。

    “老邵,你說話得注意點,別亂說,當(dāng)年哪個隊沒?有困難?大隊那也是沒?辦法,最后,你們隊不是也給克服過去了嘛!如果哪個隊一有事情,都不想著自己解決,而是光想著靠天?、靠地、靠國家,那我們拿什么去建設(shè)社會主義?拿什么去打擊帝修反?”

    “再說了,當(dāng)時的情況,跟現(xiàn)在又不同?了嘛,你怎么知道現(xiàn)在借不到?種子?再不成,可以先讓社員們把各家的良種拿出來先用嘛!”

    “總之,密植問題是一刀切,哪個隊都不能搞特殊化,必須要完全徹底地聽上?面的指揮,不折不扣地執(zhí)行上?面的安排,你這種沒?有經(jīng)過請示,就?胡亂做主的行為,是非常不對的,但鑒于你也是沒?有辦法,批評教育就?免了,但你們隊必須把種得不足的地塊全部補足,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遺漏!”

    方奇寶心頭的火氣也是一串串的,這要是其他生產(chǎn)隊長?敢不聽話,他早就?甩臉把對方好?一頓訓(xùn)斥了,再不聽話,就?把對方撤了,讓他滾蛋!

    但面對邵長?弓這又臭又硬的狗脾氣,他也只好?“莫癩子的哥哥莫奈何”。

    不過,有的傷疤不揭也就?罷了,一旦被重新揭開,殺傷力還是巨大的,何況,邵長?弓是鐵了心“不聽話”,根本不想跟對方拖泥帶水屁、眼里夾著屎。

    所以,想都不想立馬就?懟了回去,也讓剛來蹲點不久的梁榮志真?正見?識到?了他那副又犟又臭的脾氣。

    “隊里沒?種子,補不了!”

    方奇寶盯著邵長?弓,眼里的火焰突突的,但還是耐著性子:“那就?去借!”

    “借不了!”又是一句嗆死?人不要命的回應(yīng)。

    身?為支書,往日里方奇寶可謂是沙壩大隊說一不二的“土皇帝”,說的話就?沒?人敢反駁的,但今天?,邵長?弓這個小小的隊長?,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他蹬鼻子上?臉,這讓他也惱了,用手指著邵長?弓,怒不可遏。

    “邵長?弓!你這是要造反哪?信不信老子撤了你的職?”

    方奇寶臉色鐵青,眼睛里透出可怕的兇光。

    畢竟是大隊支書,平日里還是積攢了幾分權(quán)威的,所以,他這怒吼一出,跟著過來湊熱鬧的社員們,都被吼得身?子不由?一個瑟縮,就?是月灣隊的幾個隊干,臉皮也不由?一抖,不過,不包括邵長?弓。

    邵長?弓今天?原就?打算豁出去了,所以,他再次毫不畏懼地懟了回去。

    “當(dāng)不當(dāng)隊長?算個逑!愛撤不撤!”

    “邵長?弓!”

    陳興義原本還指望著梁榮志出頭圓場呢,但見?對方端著一副看?戲的嘴臉遲遲不動,只能在心里罵了句粗口后,只能趕緊過去拉他。

    “邵長?弓,你這張破嘴!你是嫌往日里吃嘴巴的虧還不夠多呢,敢對著干部大喊大叫,你的原則和黨性呢!”

    邵長?弓梗著脖子沒?說話,但那臉色還是臭臭的,馬均奎見?狀,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立馬又跳了出來煽風(fēng)點火。

    “支書,大隊長?,梁同?志,你們也看?出來了吧,這六隊,就?是妥妥的一窩落后分子,如今,哪里的斗爭形勢,不是搞得轟轟烈烈的,九隊光是壞分子,就?揪出四五個來,只有六隊落后得很!”

    “不但抓階級斗爭不利,現(xiàn)在連上?面的指示都不聽了,還敢頂撞革命干部,簡直是無法無天?,我建議,應(yīng)該馬上?召開會議,對六隊隊長?邵長?弓進(jìn)行無產(chǎn)階級專政!”

    無,無產(chǎn)階級專政?

    月灣隊的社員都驚呆了,“嘩”地sao動起來,夏居雪也忍不住再次冷冷地盯著馬均奎,像看?一堆垃圾,邵振國已經(jīng)“呸”地一聲,朝他吐了一把口水,隨即再次怒罵起來。

    “姓馬的,你少特娘的放狗屁,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憑你,也想專政我阿爸,做你的狗屎夢吧,呸!”

    “呵,我說你這小土匪為何如此無法無天?呢,原來——”

    “馬均奎!”

    邵長?弓驟然一聲暴喝,須眉如戟,那吼聲大的,仿佛地皮都震了三震!

    他臉色黑得嚇人,胸膛一鼓一鼓的,呼呼地喘著粗氣,眼睛瞪得滾圓,就?像兩只黑洞洞的槍眼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對馬均奎掃射出一梭子彈來。

    “你說什么!再給老子說一遍試試?”

    他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當(dāng)年沒?有堅持跟好?兄弟邵長?年出去打土匪,如果還能回到?過去,他一定不管邵長?年如何拒絕,也要跟在他身?后,那樣,說不定危險時候,能救他一命,再不濟(jì),他也能幫他擋子彈!

    如此,振洲也不會小小年紀(jì),就?沒?有了一個血緣親人!

    而如今,這姓馬,居然敢當(dāng)著他的面,說他崽子是小土匪,那意思?,不就?是他是大土匪?!

    這簡直就?是在往他臉上?屙尿!

    邵長?弓出離憤怒的模樣就?像一頭發(fā)狂的公獅子,月灣隊其他人也目光咄咄地怒視著馬均奎,那架勢,真?有幾分“造反”的意味了,可這會兒,馬均奎嘴唇動了動,囁嚅著嘴巴,卻是再也不敢大放厥詞了!

    雖然內(nèi)心里,他還在咬牙切齒地暗罵:“一群土匪!”

    眼見?著形勢好?像要失控,梁榮志暗自嘀咕了一句“不好?”,剛想要出面解決矛盾,卻是晚了!

    邵長?弓已經(jīng)朝著馬均奎,揮出了重重的一記鐵拳!

    “你個狗日的,你知道65年,我們隊是怎么過來的嗎,是我家侄娃子振洲在兩江公社當(dāng)隊長?的戰(zhàn)友,看?在他的人情和臉面上?,給我們借了兩千斤糧!就?這樣,我們隊三十多戶人家,才?挨過了那個冬天?,又挨過了第二年青黃不接的二三月!”

    “你知道我侄兒一家是怎么沒?的嗎?是被特娘的xx黨反動派和土匪禍害的!老子恨不能把土匪嚼得稀巴爛,你還敢給老子一家扣土匪的爛名頭,什么東西!”

    第56章 硬骨頭

    跟邵長弓磨牙打嘴仗失敗的?方奇寶一行人?, 拔腳離開月灣隊時,臉上的?表情就?像雨后天上的?彩虹似的?,各種顏色都有, 至于各人?的?心情嘛,也是如此。

    尤其是方奇寶和馬均奎兩人?,更是額上青筋鼓脹, 明明天上的?日頭?明晃晃熱辣辣的?,讓天空像是著了火一般, 兩人?的?臉上卻像是結(jié)了萬年?的?冰塊似的?, 敲都敲不碎的?。

    與他們?形成鮮明對照的?, 是月灣隊眾人?的?表現(xiàn)。

    正是晌午休息時, 壩場的?大槐樹下, 邵振國正眉飛色舞地跟沒能親眼見?到早上那?一幕的?社員們?做“實況轉(zhuǎn)播”。

    “你們?是沒看到, 我爸那?一記硬拳頭?下去, 那?姓馬的?臭狗屎立馬齜牙咧嘴地見?了紅,大隊長把我爸拉住時, 那?姓馬的?還叫囂著,給我們?扣上攻擊革命干部、攻擊人?民政權(quán)的?帽子呢!”

    “還說什么要去公社找武裝部部長、找公安特?派員告我爸,抓我爸去斗爭勞改,嘖,就?他那?慫樣,也不撒泡狗尿照照自己幾斤幾兩, 當(dāng)我們?隊是他們?九隊那?群軟腳蝦呢,想打整我爸, 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陸世平趕緊積極響應(yīng)起好兄弟來。

    “對!我們?是吃五谷雜糧長大的?, 可不是像他一樣被嚇唬大的?,他們?要是真敢來, 不用隊長出馬,我們?一人?一句憶苦思甜痛陳家史,就?能讓他們?氣?昂昂來,灰溜溜滾回去!”

    當(dāng)然?,有和邵振國陸世平一樣膽大氣?沖的?,自然?也有那?膽子比較小的?,心里還是存了幾分擔(dān)憂。

    “說是這么說,但我聽?說,支書走的?時候,臉黑得?像是要下冰雹呢,還說我們?隊要是完不成今年?的?糧食任務(wù),影響到大隊的?糧食總產(chǎn)量,后果自負(fù)呢,這振洲媳婦到底靠不靠譜啰,這萬一……”

    “萬一啥子萬一?我覺得?振洲媳婦說的?話就?挺靠譜的?,做什么事情,都要有個?刻刻(刻度),過了這個?刻刻,亂干蠻干,才是不靠譜,就?像老子,就?能挑一百多斤的?擔(dān)子,你硬是把兩百多斤的?擔(dān)子往老子身上壓,這不是想壓死老子嘛!”

    “哈哈哈!干筋棒兒你這話說得?倒是蠻有道理?,可不就?是如此嘛!”

    某個?年?紀(jì)較大的?吃瓜群眾,笑嘻嘻地發(fā)表完意見?,覺得?好像說的?深度不夠,腦殼轉(zhuǎn)了轉(zhuǎn),趕緊又添了個?例子。

    “就?像當(dāng)年?大煉鋼鐵,凡是鐵的?東西,不管能燒不能燒,全都扔到爐子里頭?燒,結(jié)果卻是割卵子敬神,人?遭了大罪,神卻沒有敬成,唉!”

    他這話說完,現(xiàn)場不由地瞬間靜默下來,邵振國他們?這群年?輕人?雖然?當(dāng)時年?紀(jì)小,但對這段歷史同樣刻苦銘心,那?種每天餓得?心慌的?感覺,如今想來,依然?不好受?。?/br>
    好幾聲長長的?嘆息后,眾人?再次八卦起來。

    “對了,我聽?說,方支書原本還提議,讓隊長從我們?各戶家里拿種子,補足缺口呢,真有這么回事???”

    陸世平同仇敵愾地猛點頭?,再次充當(dāng)起“發(fā)言人?”來。

    “可不就?是有嘛,虧他想得?出來,切!不過,照樣被長弓叔拒了,說他身為隊長,不能為鄉(xiāng)親們?分解憂愁,眼睜睜看著大家伙吃窮受苦,心里早就?愧死了,做不來從社員嘴里摳糧食的?缺德事,你們?是沒看到,方支書當(dāng)時那?張臉喲!”

    “嗯,我也瞧見?了,方支書當(dāng)時氣?得?,要是有張桌子,定能被他錘爛了,后來,還是蹲點的?梁干部也說這樣做不好,方支書才悻悻地做了罷!”劉天貴在陸世平后頭?補充道。

    “這么聽?起來,那?梁干部還蠻不錯的?嘛,還曉得?幫我們?說話。”

    這話剛落,好多人?就?贊同著點點頭?,鄉(xiāng)下人?很多時候就?是如此淳樸,不過,邵振國卻是不置可否地輕嗤了一聲。

    “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外表一本正經(jīng)?,背地里給人?下爛藥的?,多了去了,之前那?姓郭的?,不就?是如此,誰知道這梁的?干部,到底是真紅心,還是藏著顆黑心假惺惺作戲呢!”

    同一時間,正被邵振國腹誹不知一顆心到底是“紅”是“黑”的?梁榮志,也正頗有興致地和陳興義打聽?月灣隊當(dāng)年?借糧的?事情。

    他也看出來了,比起方奇寶,陳興義顯然?是和邵長弓有幾分交情的?,而且方奇寶如今還在氣?頭?上呢,和他打聽?月灣隊的?事情,無異于火上澆油。

    陳興義皺著一張黑黢黢的?糙臉,長長地嘆了口氣?,也是滿臉的?無奈。

    “這事啊,都過去五年?了,沒想到這頭?倔驢還放在心上呢!你也知道,我們?大隊的?田,都是由第三號支干渠供水,要先流過前進(jìn)大隊和新竹大隊以后,才能流入我們?隊的?稻田。那?年?雨水少,水流到我們?這邊時,就?已經(jīng)?不剩下多少了,六隊人?戶少,田地也孬,產(chǎn)量一直上不去,那?年?就?更慘了,好多田地直接就?絕了收?!?/br>
    “邵長弓當(dāng)時沒辦法,只能來大隊借糧,被支書回了!我當(dāng)時還是大隊的?保管員,管著大隊的?公款現(xiàn)金和集體倉房的?存儲糧,其實也了解大隊的?難處,大隊倉房里的?糧也不多了,但各生產(chǎn)隊都在盯著呢,就?等著邵長弓這個?刺頭?兒從大隊運回糧,就?一窩蜂沖過來借,所以,沒人?敢開這個?口子?!?/br>
    “邵長弓走的?時候臉色很不好,沒想到只過了短短一天,他竟然?帶著人?,挑了二十幾擔(dān)的?糧食回來,而且還都是稻子,穿村過鎮(zhèn)不遮不掩的?,徹底把大家伙都給震住了!”

    “隊里當(dāng)初怕他在外頭?做了啥不該做的?事,趕緊過去調(diào)查,他才扯著嘴角子,不陰不陽地說,大隊不愿借糧給他們?隊,他總不能看著自己的?社員餓死吧,就?想帶人?去縣里掏糞,糞沒掏著,卻是老天開眼,掏到了他侄娃兒邵振洲的?戰(zhàn)友……”

    *

    邵長弓當(dāng)年?遇到鐘慶華,說起來也是巧合,從另一個?角度,也可以說這是一種善緣,而且,結(jié)起這份善緣的?“東東”,它?還非常之有味道,雖然?臭崩崩的?,卻是這年?月農(nóng)村人?眼里的?“寶貝疙瘩”。

    莫得?錯,它?,就?是被譽為“莊稼一枝花”的?糞肥。

    且說,那?天,邵長弓回去時,臉色死沉死沉的?,也讓早早就?聚在壩場上等他消息的?老老少少們?,臉上的?期冀之色瞬間就?暗淡了下去,邵長弓一咬牙,就?把回來路上想到的?辦法說了出來。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不成!三年?困難時期,我們?都挺過來了,今年?沒道理?挺不過去!既然?大隊不借糧,那?我們?就?靠自己!隊里的?青壯,都跟著我去縣里跟人?家搶大糞!”

    “之前我在公社開會的?時候,就?聽?人?說縣里的?大糞值錢得?很,附近生產(chǎn)隊的?社員都搶著去掏,還有專門的?掏糞隊,掏到的?糞賣給附近的?蔬菜隊,甲等糞每百斤3元,稻谷指標(biāo)10斤,等賺了錢,我們?再從外頭?買些糧食回來!”

    月灣隊很多戶人?家眼看就?要彈盡糧絕了,自然?沒人?反對,不就?是去跟人?搶大糞嘛,和搶水也差不多,都是一張嘴巴兩條腿的?大男人?,哪個?怕哪個?!

    所以,當(dāng)天晚上,邵長弓就?領(lǐng)著隊里的?二十多個?漢子,挑著糞桶,浩浩蕩蕩地出發(fā)了。

    邵長弓他們?的?第一站,就?是縣醫(yī)院,之前他帶著人?來縣里賣干貨時,曾經(jīng)?路過過。

    “醫(yī)院又是醫(yī)生又是護(hù)士病人?的?,人?多,糞肯定也多,好,就?選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