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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誤的河 第4節(jié)

    池燦小時候就住在這里,直到父母離婚,他跟著改嫁的mama離開風(fēng)城,去了大城市和繼父一起生活。

    其中更高的那棟大門敞開,里面人聽見動靜,出來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把池燦也是一通打量,然后嘖嘆兩聲領(lǐng)著池燦進去。

    池燦背著書包,吃力地拖著自己的那只箱子。

    他經(jīng)過路途摧殘已經(jīng)有些麻木,走進門才發(fā)現(xiàn)客廳里滿屋子人,站的站,坐的坐,早就齊刷刷盯過來。

    他們?yōu)榱擞懻摮貭N的去留已經(jīng)從午后就聚在了這里,直到吃完晚飯,終于等來了那邊送人過來。

    其中為首坐在兩個主位上的,一個是池燦的大伯,一個是個生了白發(fā)但精神矍鑠的老人。

    “你是池燦,池振茂的兒子?”他聲音渾濁地開口問道。

    沒有回應(yīng),他又指了指旁邊,說:“這是你大伯,還記不記得?”

    池燦穿著他那件黃棉襖,整個人看起來黃燦燦的,但他臉色蒼白,只是睜眼盯著這些人,嘴巴依然緊閉。

    周圍頓時議論聲四起,都瞧著這個不懂事的小孩。

    “賀書記,你看看這弄的,不如送回給二哥去唄,人家自己的親兒子都不養(yǎng),我們這條件,哪能再多養(yǎng)一個啊。”接池燦進來的是他三姑。

    坐在主位上的那個老人是村里的賀書記。

    “你二哥池振茂早飛黃騰達咯,娶了北京書香門第家的小姐,當(dāng)官去了!哪能再看看我們這天高水遠(yuǎn)的小地方,人家也容不下這么個突然多出來的兒子??!”

    都是一家親戚,眾人又開始各自掰扯起來。

    自從池振茂離婚,一個人去了北京闖蕩又再婚后,他很少回鄉(xiāng),連跟自己親姊妹兄弟都不常來往。

    他們和池振茂一家都沒什么感情。

    池振茂答應(yīng)的那點撫養(yǎng)費就跟毛毛雨一樣,而且眼前這孩子一看細(xì)皮嫩rou嬌嬌滴滴的,又這么大了,活卻干不成,不是什么好養(yǎng)的角色,賠錢貨一個。

    大家互相訴說著難處和不情愿,有的人直接扭身離去,來來往往,沒人再在意池燦了。

    清官難斷家務(wù)事,賀書記一時間也插不上話。

    池燦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手里的行李箱成了他唯一的依靠。他聞著屋子里飄著的那股混雜的煙熏味,竟然打著盹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屋子里人變少了,卻更加鬧哄哄起來,門口的鐵門突然“哐”一聲大響,地動山搖。

    池燦一個激靈,從夢見自己變成了烤火腿腸和熏臘rou的夢里陡然驚醒。

    他抬手抹了抹嘴邊的口水,看見剩下的一群人全都聚集到了門口,外面似乎有人在吵架,情緒激烈。

    鐵門是被李景恪砸出的響動。

    “當(dāng)年好歹是我們池家的人去福利院把你領(lǐng)回來的,那福利院都要倒了,無論如何,怎么說也是救命之恩,不然你還不知道在哪喝西北風(fēng)呢!”有人朝他啐道。

    另外一幫人正攔著旁邊的池家大伯,他早沒了剛剛坐主位的模樣,又怒氣滔天地一手拿起院前墻角的鋤頭。

    ——他手里的鐵鍬才剛被李景恪猛地奪了過去,砸在他家的大門上,哐當(dāng)一聲似乎還震耳欲聾地回旋在耳邊。

    池燦探出頭去。

    和這一大群人勢單力薄對面站著的那個人,拍了拍手上的鐵銹,輕笑一聲,聲音散漫地開了口:“我在你們池家那幾年,也沒少喝西北風(fēng)吧?!?/br>
    “你——”

    “你這個白眼狼!李景恪,當(dāng)年要不是你差點把我兒子打死——”大伯瞪著眼就罵道。

    旁邊攛掇著書記把李景恪叫回來的三姑勸起了架:“好了好了,大哥,今天不是時候說這些……”

    “你還好意思說?誰讓你把這個鬼迷日眼的畜生叫回來的?憨不死的!”

    “那你把里頭那小子留家里養(yǎng)!我?guī)痛蟾缒阆朕k法,還罵起我來了!”

    場面一片混亂,池燦繼續(xù)從門口幾個大人之間的縫隙里,看到了外面那個被罵畜生卻無動于衷的人。

    其實很輕易就能看到,因為那個人很高,比周圍這群年紀(jì)更大的都高。他穿得很單薄,很瘦,成熟而帶著戾氣,在風(fēng)城這樣涼的天里敞著外套,滿身寒意卻不見冷的樣子,被這群可怕的人圍著也巍然不動,只冷眼看他們起了內(nèi)訌。

    大伯叫他李景恪......

    憑著稀薄的記憶和剛剛的對話,池燦認(rèn)出了李景恪。

    李景恪是他曾經(jīng)的哥哥,被池振茂從福利院收養(yǎng)回來的孤兒,在池家不受歡迎,后來被趕了出去。

    但當(dāng)年池燦還太小,離開風(fēng)城的時候也才五歲,池燦好像忽視掉了這個哥哥,記不清李景恪的容貌,這之前也記不得名字,更不清楚李景恪和池家到底有什么瓜葛,和大伯有什么仇恨。

    但也不能罵畜生,會很難過的,池燦心想。

    暮色昏昏,池燦還沒來得及細(xì)看,不知道是被誰發(fā)現(xiàn)了,一只粗手抓住他就把他推了出去。

    “人來了,就是這個!”

    池燦腳下趔趄,腿一軟就被推到了李景恪面前,差點摔倒。

    李景恪依然只是看著,像是置身事外的過路人。

    “怎么說這也是你弟弟,要是沒人接走,那就只有等他爸爸從北京回來再說了?!比冒@著說道。

    眾人看好戲一般都在等著回答,可能心里會嗟嘆別人的命運,但沒人愿意平白接手一個累贅。

    李景恪這個過路人沉默半晌,嘴角掛著點淡淡的笑意,終于開口道:“你們姓池的倒是慣會扔小孩的。”

    “你——”

    “我接他走,”李景恪一句話令憤憤不平的池家人不做聲了,“之前所有的條件都算數(shù)嗎?”

    “算,當(dāng)然算!”賀書記給他們勉強調(diào)解了大半天,頭發(fā)都要多白三根,連忙應(yīng)允,“可以簽字畫押?!?/br>
    這么一看,是有著落了,有人拉著池燦讓他趕緊給李景恪下跪磕頭,池燦的書包被拽得歪斜,他擰著胳膊一把推開了那人,頓時自己摔倒在地上,和下跪磕頭沒什么區(qū)別似的。

    “他爹還沒死呢,別來折我的壽?!崩罹般〉皖^看著匍匐在水泥地上的小孩,黃衣服晃眼睛,李景恪提著他的書包肩帶把人拉了起來。

    沒過多久,聚集在池家大伯這兒的人很快散去,回去了這一夜估計還有得四處說道。

    池燦被從地上提起來后就一直垂著腦袋,因為他眼角流出了一點眼淚,意識到自己真的和沒人要的垃圾一樣,被從這里扔到那里。不要說有人寵愛,他連被人挑選的資格都沒有了,需要簽字畫押才有了一點價值。

    池燦回到出生地卻像來了異鄉(xiāng)。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他的家了。

    李景恪今晚一晚上的時間都被浪費了,面無表情看著眼前垂著腦袋的人,說道:“叫什么名字?!?/br>
    那顆低垂的腦袋黑不溜秋毛茸茸,在夜色下有些抖。

    池燦沒說話。

    “池燦,”看著池燦隨聲音又抖了抖,李景恪從兜里掏出一包紅河煙,抽了根點燃,“看來姓池也不一定有用啊?!?/br>
    他吐了口煙,問池燦:“是要待在這里受折磨,還是跟我走,回去受折磨?”

    煙味有些嗆人,李景恪開始倒數(shù):“三,二,一?!?/br>
    他耐心不多,低笑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周圍瞬間空了,饑餓和寒冷令池燦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仿佛是求生的本能,他抬起頭,紅著眼睛急切地尋找著李景恪的背影,拔腿就追上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李景恪的手臂。

    李景恪停下來,垂眼看著他說松手。

    池燦背脊挺得筆直,昏黑的光線下只有一雙眼睛透紅泛著水光,好不可憐。池燦開口說了李景恪見到他以來的第一句話,也是池燦下火車以來,這一整天說的第一句話。

    “哥哥,”他小聲叫道,“你答應(yīng)帶我走了,別不要我?!?/br>
    第5章 可以不吃飯

    “松手?!崩罹般∵@一次放緩了語調(diào),但依然復(fù)述道。

    池燦松了松手,卻沒舍得放,揪著李景恪的外套袖口,眼神倉皇又有著難以言喻的絕望。

    “去拿上你的行李過來,”李景恪看著他說,“只有五分鐘,最后一次機會?!?/br>
    這下池燦聽懂了,他只愣了兩秒,背著書包就上臺階往屋子里跑,急急忙忙中,余光里還看見了大伯家鐵門上的那個凹陷處反著光。

    池燦顧不上看充滿煙熏味的屋子里還有誰,拖著他的小箱子就折返回去找李景恪,那個唯一答應(yīng)了要收下他的人。

    夜晚的鄉(xiāng)間萬籟俱寂,過了大伯家門前的池塘,非主干道上路燈都很少,池燦心情忐忑地邁步跟著走在后面,李景恪在他眼里變成了一團高大而黢黑的影子,只有手里夾著的煙冒出火星,隨著步伐起伏像只飛動的紅色螢火蟲。

    池燦很想問他們還要走多久,但能認(rèn)清現(xiàn)實的聰明人仍然學(xué)會了緊閉嘴巴,不去招人討厭,而是要惹人憐愛一點。

    如果李景恪現(xiàn)在就把他扔在這荒郊野外里,他可能就得去天上見mama了。

    雖然見mama很好,但池燦更想吃東西和躺進溫暖的被窩里睡一覺。

    出了這條蜿蜒曲折的分岔路,他們終于停了下來。

    池燦站在冷風(fēng)口里瑟縮著肩膀,看李景恪去樹下那一片黑漆漆的地方不知道要干什么,直到一束刺眼的強光打來,轟隆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眨眼間李景恪就騎著摩托車一晃而過,最后??吭隈R路邊。

    “還不過來?”李景恪出聲說道,聲音在風(fēng)里很冷。

    “來了,哥哥。”池燦囁嚅著,把箱子拖得噼里啪啦響。

    李景恪像是等得不耐煩了,從車上下來,一把拿過他的箱子,弄得池燦又是一踉蹌,顯得冒冒失失的。

    李景恪瞥他一眼:“這么喜歡給人磕頭下跪?”

    想起之前在大伯家門前的狼狽,池燦把書包肩帶捏得很緊,呆呆站在一邊等著,喉嚨干澀沒有說話。

    李景恪敲了敲煙,吸完最后一口,說:“上來。”

    終于弄好了,李景恪率先跨腿騎上摩托。

    池燦雙手抱著自己的書包,他的小箱子被捆放到了車座尾。終于上了李景恪的摩托車,他還沒有完全坐穩(wěn),車子就轟隆一聲上了路,他往后一仰,又一不小心重重撞到了李景恪的后背上,心都快飛出去。

    深夜溫度又降低不少,風(fēng)從池燦全身刮過,卻沒有一開始那樣討厭了,可能因為感覺自己已經(jīng)有了著落。

    他躲在李景恪身后,臉很輕地順勢貼著李景恪后背。李景恪的外套觸碰起來雖然冰涼,但透過衣服身體里的熱源還是傳出來,池燦感覺沒那么冷了,側(cè)臉看著熟悉又陌生的這片飛速掠過的天地,廣袤田野外仿佛是叫人逃不出去的巍峨高山。

    照在他們頭頂和后背的是月光。

    ——天上還有輪薄薄的圓月,像張脆餅,池燦吞咽著口水。

    摩托車的速度很快,呼啦呼啦沒多久周圍忽然亮堂起來,李景恪住在風(fēng)城鎮(zhèn)上,在一片居民聚集區(qū)里。

    下車后,池燦才從方才那種短暫的飛馳人生里落了地,有了暈頭轉(zhuǎn)向的感覺,臆想的脆餅也不復(fù)存在。

    李景恪將摩托車停在一旁,提下池燦那只貼滿了卡通畫的行李箱,徑直走到就在路邊的房屋入口開了門,把手里的東西先扔進屋里。

    他轉(zhuǎn)頭回來,對池燦說道:“自己先進去?!?/br>
    池燦埋頭蹲在了地上,聽見李景恪的聲音抬起了頭,臉上還皺著,他很難受,看著李景恪又把鑰匙插進摩托車的啟動開關(guān),腿一跨像要走。

    他連忙站起來,跑上去站在車頭前,悶聲悶氣地問:“你去哪里?。俊彼诌B忙補充稱呼,“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