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蝴蝶
次日下午,慕緣來找了云允一起去參加今日的盛宴,昨日的晚宴不過只能稱得上是個家宴,今天的才是正菜。 慕緣刷臉掃開了門,一抬頭幾看見云允正坐在茶桌旁的椅子上。一身暗紅的斜襟長衫,墨發(fā)低垂,斜斜的用著一支珠花簪子半挽著,耳畔是紅色的流蘇耳飾,垂至胸前。玉頸紅唇,雌雄莫辨。一雙丹鳳眼細(xì)長勾人,偏偏眼底又是冷的,那份矜貴與狠厲旁人模仿不來。 慕緣走到了他身側(cè)坐下,云允靠著椅子,像是坐著龍椅一般,看著站在身側(cè)的人,一手執(zhí)著暖玉底兒的細(xì)長桿煙槍,吐出一口煙霧來,罩著人也朦朧不清,似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今早沉?xí)r找我談了。你拿什么讓他同意的?” “睡了。”慕緣擦著手里的刀,眼睛都沒抬一下。 聞言,云允表情古怪,“你饞他身子?” 慕緣不置可否,“是啊,他不喜歡我,但還是和我做了?!?/br> “他也饞你身子?!?/br> “不,我倆不一樣。” “我倒是覺得你倆很像,般配得很。” “說自己的大將和帝國的大將般配,你倒是有心?!蹦骄夃托?。 云允挑眉,“那如何?你不喜歡?” “喜歡。” 云允拿了茶壺,給她倒了一杯茶。“L國送來了‘奴隸’求和?!?/br> “什么年代了,還搞和親送女人那套?!?/br> “人倒是還不錯?!痹圃拾淹嬷掷锏臒煒?。 “怎么?你要收入囊中?” “我沒理由拒絕?!?/br> “慕何會傷心的?!蹦骄壪肓讼?,說道。 “怎么,替你meimei打抱不平?” “她感情的事與我無關(guān),我只是提醒一下?!?/br> “慕何值得更好的人,我不合適,這你很清楚?!?/br> “誰讓慕何喜歡變態(tài)。” “和你一樣?!痹圃事牫隽怂谶@拐著彎的說自己變態(tài),不咸不淡的說道。 這回慕緣倒是沒說話了。 “反正這事兒總歸你覺得不虧就行?!痹圃视治艘豢冢瑹熿F籠繞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澳阕钅阕约壕秃??!?/br> 他和慕緣算是青梅竹馬了,慕緣是什么樣的人他也清楚,誠然他不是什么好人,能有這樣的臣子是他的榮幸,但私心里倒也覺得慕緣沒必要把自己活的那么累。 作為朋友。 “呦,難為你還說起雞湯來了?!蹦骄壵{(diào)笑,她明白云允的意思。 她與他自幼相識,若是她是千里馬,那他就是伯樂。 反之亦然。 她做出什么妄舉,他似乎都會支持。而他只要有想法,她也會為之實(shí)現(xiàn)。 他們之間的信任像是某種默契。慕何經(jīng)常說她和云允很配,但是慕何說的太淺。他們之間并非男女之情。 “慕緣,等會兒宴會上注意點(diǎn)沉煜?!痹圃势鹕?,整理了一下衣服。 “今早和沉?xí)r沒商量妥?” “不,我是怕沉煜對你這美人圖謀不軌?!?/br> “那更好了,說不定還能利用一下?!蹦骄壍故菦]在意,收了刀,抿了口桌上的茶。“這紅茶不如自家的香?!?/br> 云允沒說話,不知是在想什么。 宴會如期進(jìn)行,慕緣整理好東西,又帶了手槍。 今日穿的是帶著拖擺的裙子,能藏的下不少東西。萬一真有點(diǎn)什么亂子,她也方便保護(hù)云允。通信器連著H國的國防部,她越打仗越明白命運(yùn)永遠(yuǎn)掌握在大炮的射程之內(nèi)這個道理。 華燈初上,薄暮正濃。 帝國最高會客廳此時已是斛光交錯身份最貴的人們推杯換盞間,幾句看似不經(jīng)意的“酒后真言”,便能決定一群人的生死。 “這么沒換我拿給你的那身?”慕緣跟著云允身后,坐到了會場的邊緣。 “帝國的東西我穿不慣。”云允語氣平淡,衣著倒也稱不上是不妥,只是和周圍的人有些格格不入。旁人都是西裝領(lǐng)帶,就他一身黑色長衫上金絲繡著龍盤牡丹。 慕緣真想給他頒個愛國第一人,弘揚(yáng)H國文華的獎來。 確實(shí)沒人敢說什么,只是偶爾會有目光落在他身上。但是怎么說在人家地盤子上還不守著人家的規(guī)則,有點(diǎn)太過傲慢了些。 “趕明兒帝國的子彈射到長安門門口,你就不這么說話了?!蹦骄壿p輕一笑。 “那不也有你守著呢么,怕什么?”云允晃著手里的酒杯,一飲而下。 慕緣剛還想說點(diǎn)什么,會客廳的大門就被侍童拉開了。 外面還下著雪,風(fēng)裹挾著雪,順著大門飄了進(jìn)來。很冷。 為首的男人是沉煜,站在他旁邊的人看起來年紀(jì)不算小,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卻沒舍得帶走美貌。公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他應(yīng)該就是沉煜的叔叔沉青林了。 后面跟著的一男一女也生的俊美,一左一右,這是沉煜的弟弟meimei,王室的皇子皇女。 而在最后的就是沉?xí)r,不少人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又匆匆移開。許是心情不好,他表情冷的堪比屋外的雪。 今日他穿的極為正式,無論是胸口的方巾,還是黑色襯衫領(lǐng)口處的玉蘭花樣領(lǐng)針。雙頭阿爾伯特表鏈上掛著象征著帝國的雄鷹徽章,戧駁領(lǐng)西裝襯得他高貴又優(yōu)雅。 大花蝴蝶。慕緣在心里默默評價道。 沉?xí)r覺察到了來自慕緣的的視線,微微偏頭看著她,勾了勾唇,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沉煜朝著她們走來,沉?xí)r也跟著一塊兒來了。 不知怎的,沉?xí)r站在了云允身邊,慕緣竟覺得二人哪里有那么幾分相似。 許是氣質(zhì),又許是眉眼。 難琢磨。 “陛下是遠(yuǎn)道而來的客人,帝國多有怠慢,深感抱歉?!背领献叩搅嗽圃拭媲?,倒了一杯酒,敬給了他。 慕緣視線落在了他身后的沉?xí)r的身上。昨晚他的袖扣也是玉蘭紋樣。 他似乎偏愛這種花。 沉煜帶著云允去了那邊不知要說些什么,留著沉?xí)r在這。 慕緣走近了些,也倒了杯酒,敬給了沉?xí)r,“沉皇子,您請?!?/br> 沉?xí)r瞇眼接了過來,一飲而盡。 “不怕我下了什么毒?” “你不敢。” “呀,被說中了?!蹦骄壒首鱾?,給自己倒了杯酒喝。 他還真沒說錯,她能私底下對沉指揮官下手,但不能對沉四皇子下手。 尤其是還在人家元首眼皮子底下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