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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斯文糙漢 第56節(jié)

    “廁所?!毕拿呔破废喈?dāng)之好,喝醉酒也不會因?yàn)樾那椴缓枚蟪炒篝[。她一如既往地沉靜,只有臉上的紅暈和眼底的渾濁表示她不再清醒。

    錢曼妮陪她去了洗手間,夏眠打開門就對著馬桶狂吐。

    錢曼妮一邊皺眉一邊順?biāo)谋巢浚龅檬謾C(jī)一直在震動,是經(jīng)紀(jì)人打過來的電話。

    她接起來,無奈對方嫌棄她身處的環(huán)境太過吵雜,事兒會交代不清楚。

    錢曼妮心想應(yīng)該用不了多長時間,便走出了廁所。

    門口對面有一個狹窄短小的走廊,她面對窗戶,聽著電話。

    方媚穿著緊身皮裙,坐在包廂沙發(fā)的角落里。東哥依舊帶著口罩,他今天還帶了另外兩個同伴,一共三個人。

    方媚諂媚地笑,不停地給他們倒酒。

    她穿著的裙子領(lǐng)口極低,露出仿制梵克雅寶的四葉草墜子。

    東哥伸出布滿厚繭的手,托起她的吊墜。

    他問:“看來你很喜歡?”

    方媚笑:“我參加另外一個派對時,還被別人夸了?!?/br>
    東哥瞇眼:“哦是嗎?”

    方媚:“對方還問我被哪個金主包養(yǎng)了,出手這么闊氣?!?/br>
    東哥放在她腰上的手收回來,道:“方媚,你太不了解珠寶了?!?/br>
    方媚腦內(nèi)警鈴大作,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么話。

    “你現(xiàn)在戴的是中號的系列,真品不過兩萬塊。”東哥說,“哪個金主這么寒酸?還是你是在暗示我送你的東西太掉價,要……”

    方媚反應(yīng)過來他的話中話,立刻投降般地討好:“這不是今天沒約到你想要的人,怕你生氣才這么說的嘛……我沒覺得東哥你對我不好,這項(xiàng)鏈也是心意,我沒計(jì)較它的價格……”

    東哥陪她一起虛情假意:“你這個腦子,我有點(diǎn)明白你為什么會淪落到今日這種田地。你說說你沒點(diǎn)智商怎么混娛樂圈?不如……”

    他慢慢地把手放回她的身手,揉動她的腰肢:“不如就留在我身邊,娛樂圈什么的……”

    方媚依舊保持笑容,但胸口一簇火在燃燒。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便用手指抵住東哥的口罩下的嘴:“喝酒喝多了,我去上個廁所?!?/br>
    她起身,從容地走到包廂外。

    門一關(guān)上的那一刻,方媚的臉變得扭曲至極,厭惡、狠厲、憎恨如同蠱蟲一般瞬間滋生。

    她胸悶氣短,把高跟鞋蹬地大力又大聲地走進(jìn)女廁所,對著鏡子抽煙。

    東哥有權(quán)有勢是真的,但心思不定也是真的。

    她盡管有多么心不甘情不愿,還是得忍著。

    從前靠釗爺上位,方媚也是這么忍過來。

    她把這個忍耐的過程想成是蟲蛹化蝶,過不久就會得到重生。

    方媚把煙抽完,補(bǔ)了補(bǔ)妝,對著鏡子恢復(fù)自認(rèn)為最好的微笑。

    她在自己的笑容中,看到了從其中一間廁所走出來的夏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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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夏眠走到洗手池臺邊, 捧起一捧水清洗自己的雙頰和嘴唇。

    她和方媚的再次相遇, 像極了第一次見面。

    方媚看到鏡子里夏眠濕漉漉的臉龐, 便知道她依舊未施粉黛, 一如之前她驚詫于她沒有化妝。

    不得不說, 她還確確實(shí)實(shí)是天生麗人。

    但方媚忽得笑了,像是輕視與嘲諷。

    明明在此之前還絞盡腦汁地想約她出來, 未曾料到現(xiàn)在又乖乖地送上門來。

    方媚的下巴昂起來, 趾高氣昂, 氣勢像一個女王:“喂?!?/br>
    夏眠眼睛布滿血絲, 從捧著水的指腹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她這才認(rèn)出站在她身旁的人是方媚。

    很久沒有在熒幕上看到她的臉, 夏眠快要忘記她長什么樣兒。

    如今方媚畫著濃重的夜店妝,兩只煙熏眼黑乎乎的,在夏眠暫未完全清醒的腦里幻成虛影。

    夏眠移開了眼睛, 并不想和她說話。

    她輕輕地甩了甩手, 手上的水珠濺到方媚的身上。

    一來二回中,方媚已經(jīng)熟悉她的脾性。

    獵物就在眼前,她突然就沒有了以前被夏眠忽視的怒氣。

    方媚現(xiàn)在是獵人, 變得從容淡定,才知道以前自己的歇斯底里是多么的丟人。

    夏眠并不知道她心底里在打著什么鬼主意,一邊拿著干紙巾擦干手一邊越過她的肩膀向外走去。

    方媚也不曾跟夏眠廢話,鏡子里的方媚用力地在夏眠的身后伸手抓她的頭發(fā), 扯回自己的身前,另一只手順帶迅速地捂住她幾欲因?yàn)樘弁炊舫雎曇舻淖彀汀?/br>
    整個過程干脆利落,只有她高跟鞋摩擦地板發(fā)出的聲音。

    這時洗手間里還有幾個女孩走出來, 方媚用眼神警告,她們飛快地逃離。

    夏眠因?yàn)榫凭淖饔?,腦袋十分沉重渾濁,她眼睛抬不開,但內(nèi)心猛地一涼,心跳急劇加速。

    同樣心跳加快的還有方媚,她感覺自己的血液在燃燒在沸騰,神經(jīng)一陣一陣地跳躍著,十分興奮。

    她最近活得像陰溝里的蟲一般,第一次將視為仇人的夏眠掌控在手里,如同手中掌握了玩弄他人的權(quán)利。

    方媚力氣很大,夏眠的身體不斷地下滑,但她卻用手臂攏住她的脖子把身體再次拉起來。

    一瞬間,夏眠失去了呼吸的空氣。

    她無法咳嗽無法喘息,她除了眼睛,臉部近乎被方媚捂住。

    方媚力道不減,近乎像拖拉著一個布袋一般把夏眠扯出洗手間。

    她把她帶進(jìn)包廂,東哥一見到方媚虜了一個黑色的人影走進(jìn)來,立馬暫停了包廂內(nèi)的音樂。

    “出去出去。”

    他還叫了幾個模特來陪酒,此時此刻便粗魯?shù)匕阉齻兘o轟出了房間。

    四周安靜了,東哥把房間內(nèi)的迷亂又暗淡的燈光關(guān)閉,過了一會兒,夏眠的頭頂只開了一盞昏黃的橘燈。

    方媚把夏眠放開,用手一推把她摔在了角落里,瞬間感覺身體內(nèi)的五臟六腑位置都開始顛倒。

    方媚站在東哥的身旁,俯視著一臉狼狽的夏眠,她像一只束手就擒被關(guān)在牢籠里的小動物。

    她喝醉酒了,意識不甚清醒。

    東哥看清了夏眠的臉,忽得笑了,笑聲從口罩里悶悶地傳出來:“你不是說沒約到她么?”

    方媚邀功似的:“這婊/子自己傻傻地送上門來?!?/br>
    東哥點(diǎn)頭,顯然很滿意。

    他還帶來兩個同伴,東哥朝他們招招手,兩人立刻意會地上前,拿出包廂里自帶的煙灰缸砸暈了夏眠。

    兩個幫手都沒有戴口罩,方媚看清了他們的臉,卻沒有用力去記住,沒有什么很鮮明的記憶點(diǎn)。

    東哥掏出手機(jī),不知在給誰打電話,聲音雀躍又興奮。

    方媚聽到他說到“出省”、“警察”之類的字眼。

    他打完了電話之后,指揮著兩個同伴帶著夏眠從酒吧的側(cè)門逃走,并且把車鑰匙當(dāng)場就交給其中一個人。

    方媚皺眉,心里隱隱感到不妙:“東哥,你是要帶她去……開房?”

    東哥從沙發(fā)上拿起一件外套,套在身上,道:“你別管這么多?!?/br>
    方媚有點(diǎn)兒亂了陣腳,她未曾過問東哥為何要讓自己約夏眠出來,畢竟混這圈子的人,多少都見識過迷暈了女孩之后再帶出去的事情,她認(rèn)為東哥要求自己做的也是這檔齷齪事。

    但他們此時此刻的這些舉動,有點(diǎn)超乎她的意料。

    這不像是簡單的迷/jian,更像是拐/賣/人口。

    可慢慢鎮(zhèn)靜下來,方媚對夏眠的去向漠不關(guān)心,她現(xiàn)在完成了任務(wù),更關(guān)心的是東哥是否兌現(xiàn)承諾。

    “誒東哥,我們先談?wù)勚蟮氖虑?。?/br>
    “什么?”東哥理好了外套的領(lǐng)口,帶上了自帶的防風(fēng)帽,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你不是說,事成之后,我有望重回娛樂圈嗎?”方媚依舊露出諂媚的笑容,“我們不先談?wù)労竺嬖趺礊槲乙?guī)劃規(guī)劃?”

    東哥敷衍地甩手:“我過幾天要出差,等我回g市再說?!?/br>
    一聽便是遙遙無期的事情,方媚在想他是不是上屋抽梯,一直不肯就此罷休:“你這不仔細(xì)給我交代,我不是怕你變卦嘛?”

    東哥懶得糾纏:“變卦又怎么樣?我剛才不就跟你說過,你這點(diǎn)智商去混娛樂圈,難道不是等死的事?”

    方媚臉色一變,陰森又可怖:“那你現(xiàn)在是什么意思,翻臉不認(rèn)人?”

    “呵,”東哥嘲笑,“你知道什么意思就好?!?/br>
    方媚氣急攻心,渾身都在顫抖。

    她從極度興奮到怒氣自燃,太過極端,兩耳瞬間只剩嗡鳴。

    趁著兩個男人和東哥還在想著如何將夏眠運(yùn)出去,方媚掏出手機(jī)撥打緊急電話。

    他要過河拆橋,那大不了同歸于盡。

    東哥意識到不妙,立刻伸手奪她的手機(jī),方媚穿著高跟鞋也能靈活一躲,站在茶幾上,玻璃杯掉往四處。

    東哥危險(xiǎn)地瞇眼:“你要報(bào)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