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們此行的目標是什么？」柳哀問。

    「有個筑基期女修叫柳青青，我想知道有關(guān)于她的更多訊息?！硅餐@碎片空間里的藍天。

    柳哀聽到這人也姓柳，沒有多想便問：「這個柳青青是誰呀？我叫柳哀跟她有關(guān)？」

    他輕笑，把柳木成請求協(xié)尋柳青青的始末，還有他跟柳氏之間的關(guān)係說清楚。

    柳哀得知自己的姓與璇朝安的摯友相同，欣喜異常，原來師父并非隨便給她取名，居然讓她姓柳，她笑著說：「真好?！?/br>
    「什么真好？」他問。

    「沒有，沒什么啦！」她揉揉雙頰，強忍笑意，卻還是忍不住「噗」的一聲笑出來。

    璇朝安雙手環(huán)胸，打量柳哀，「帶你出去就那么開心嗎？」

    她點點頭，眼睛流露光采，「開心，非常非常開心?！?/br>
    璇朝安無奈地提醒她，「我們不是出去玩的，這一趟或許會遇到危險，你要多加注意周遭。因為要是遇到敵人來襲，我不可能當著他們的面，開啟碎片空間的通道送你回來，明白嗎？」

    「明白?！?/br>
    柳哀聽到師父這番叮囑，心底總算升起些緊張感，但她相信，璇朝安這么有名、厲害，不可能護不住她。

    「待會我們要去的地方，你別亂碰東西、擅自說話，乖乖跟在我身旁就好。」

    璇朝安看著柳哀在屋子里蹦蹦跳跳地四處走動，把一樣又一樣的物品拿起來耍了耍、瞧一瞧，然后放進儲物袋。

    他突然回憶起多年前，他牽著柳樂的手，從西大陸逃來東大陸。

    那時候的柳樂古靈精怪，就和如今的柳哀一樣，只不過，柳樂堅強果敢，柳哀卻比較內(nèi)向，時不時也容易怯懦。

    東大陸分為五大塊區(qū)域，分別是東、西、南、北、中州，五州底下還能再細分府、縣、鎮(zhèn)。

    璇朝安帶著柳哀來到中州青田府牛鶴縣。

    柳哀一路觀察，發(fā)現(xiàn)牛鶴縣名副其實，隨處都可見到牛和鶴，甚至還有人專門飼養(yǎng)這兩種動物。

    璇朝安手指著牛群、鶴群，「柳哀，你別將神識外放到牠們身上，試著感受牠們從體內(nèi)散發(fā)出的靈壓?！?/br>
    真元即是靈力、法力，筑基期以上的修仙者才能在體內(nèi)煉化、產(chǎn)出并掌握，煉氣期則只能調(diào)動靈氣，而靈壓便是靈力的波動，靈氣是無法產(chǎn)生靈壓的。

    「一般動物佔六成，靈獸佔四成，不用靈壓來區(qū)分，憑外觀根本無法分辨呢?！?/br>
    璇朝安點點頭，對她的回答感到滿意，「沒錯，雖然大多數(shù)靈獸的外貌都與凡獸有別，但也是有靈獸長得和凡獸相同?！?/br>
    「師父，這個縣是不是很和平，不容易遭受賊匪入侵？或者應(yīng)該說，一般賊匪根本就不敢來侵犯。」

    璇朝安表情不動，內(nèi)心卻因柳哀的聰慧感到欣喜及惋惜。

    他故意問：「為什么？」

    柳哀雙眼滴溜溜轉(zhuǎn)動，「因為這里負責(zé)餵養(yǎng)靈獸的人家，幾乎都是凡人。牛鶴縣的修士，很有可能已經(jīng)和凡人互相合作，如此一來，凡人的生活就能依靠靈獸保護。修仙者雖然以實力為尊，但養(yǎng)育這么多的靈獸，又有誰敢小覷呢？」

    璇朝安鼓掌，「對極了，觀察得不錯?！?/br>
    柳哀的雙頰升起紅暈。

    他補充道：「通常靈獸是不會給凡人養(yǎng)的，因為先凡之間有諸多差異，修仙者也未必信任凡人，但牛鶴縣跨過了那條界線，把馴養(yǎng)靈獸、培養(yǎng)靈植的工作交給凡人，各宗派底下的弟子，就能有更多時間專注在修煉。」

    「既然好處不少，那為何其他縣不效仿呢？」柳哀提出一個關(guān)鍵問題。

    「不是什么地方都能養(yǎng)靈獸，牛鶴縣能像現(xiàn)在這樣靈獸廣布，是修仙者們花了好幾千年來改造這片土地。要花這么久才能有成效，哪位修仙者又有膽識去實行呢？說不定自己出力，卻只是為他人做嫁妝?！?/br>
    柳哀注視著路旁那些牛和鶴，她覺得這塊土地十分耀眼且偉大。

    「那我們到底是要去哪呢？」她問。

    璇朝安一臉肅然，「等下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天道」的一處分所，天道是由眾多修仙者合辦的一個巨型組織，解決紛爭、維持均衡是天道的核心目標?！?/br>
    「所以去找他們，就能找到青青？」

    「我沒說是要找柳青青?！?/br>
    「咦？可是你不是說柳木成……」

    他打斷她，「我是說，想要更加了解柳青青這個人?！?/br>
    柳哀不解，想了解柳青青，找到她不就好了嗎？

    兩人來到一間土地廟，門口有位中年人在掃地。

    璇朝安對他輕聲說：「土地廟覓土地。」

    中年人也不看璇朝安，蹲下來用雙手挖了些土。

    ──觸地一捧土。

    璇朝安抬頭哈哈一笑。

    ──望天一聲笑。

    或許是知道柳哀會產(chǎn)生疑惑，他即時秘密傳音給她，「每個分所都有獨特的暗號動作，你無須在意?！?/br>
    中年人帶他們走進里間，往地上打了道法印后，一個黑漆漆的通道露出來。

    柳哀有些害怕，她懷疑此處并非什么天道分所，而是豢奴場，自己就要被師父給賣掉。她下意識靠近璇朝安，但隨即往后退了退。

    璇朝安察覺她的異狀，溫和詢問：「你怕黑？」

    柳哀很想坦白她不想下去，可是，這房間陰森森的，她又不敢獨自待著。

    他把小西召喚出來，小西化為小蛇，如同領(lǐng)巾般在她脖子繞了個圈。

    蛇鱗接觸肌膚，柳哀驚喜地發(fā)現(xiàn)，這小蛇碰起來沒有冰冷感，居然非常溫暖，暖意驅(qū)散了她的不安，她微微低頭，不好意思地說：「我沒事了?！?/br>
    中年人笑了笑，沒有對這小插曲在意，「小姑娘還有很多地方要學(xué)呢?！?/br>
    「是啊?！?/br>
    中年人沒有跟著下去，他看著師徒二人走下去后，將通道又封起來。

    璇朝安從儲物袋取出一盞提燈，提燈放出黃光，令兩人得以看清道路。

    幾個左拐右轉(zhuǎn)后，璇朝安在石壁某處按了一下，一道石壁便往旁邊退開，石壁之后是個大廳堂，許多人或站或坐，為了手頭的工作忙碌。

    璇朝安一進門，柜臺內(nèi)一位赤衫少年便向璇朝安鞠躬，「恭迎朝安卿，請兩位隨我來?！?/br>
    少年帶兩人到一間小茶室，「我去請大人過來?！拐f完就告退了。

    茶幾上有個大盤子，盤子上有一個個五顏六色的小包裝物。

    柳哀小心地捏起一個，發(fā)現(xiàn)里頭有東西，她拿到耳邊搖了搖，聽不出是什么東西。

    「師父，這是什么特殊法寶嗎？」

    璇朝安從她手中拿過包裝物，替她拆開，「不是，這是一種西大陸的點心，叫做餅乾，有各式各樣的造型和口味。仙子的記憶里沒有這種東西嗎？」

    「你一說我就想了起來，因為這部分的記憶不太重要，我就暫時忘記了?！?/br>
    柳哀盯著那塊黃色的東西，她手指碰了碰，yingying的，這種東西真的好吃嗎？

    她放進口中，咬了一下，沒有想像中硬，香香甜甜地十分好吃。

    「師父，能再吃幾個嗎？」

    璇朝安摸摸她的頭，「吃吧，但別把人家的餅乾吃光。」

    柳哀又打開一個，跟第一個不一樣，黑黑的。

    「師父，這不是壞掉的失敗品吧？」

    他搖頭。

    柳哀把餅乾扔進口中。出乎意料，黑餅乾非常濃郁可口，比黃餅乾多了種無法形容的味道。

    這時，門被推開了，一隻黝黑的豬看起來頗為懶散地走了進來。

    柳哀在牠身上感受到強勁的靈壓，她想起師父的囑咐──不要亂說話。

    她便閉緊嘴巴，避免打擾到璇朝安。

    黑豬不同于外表帶給人的感覺，他語速稍快，非常有精神地說：「朝安卿，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還負責(zé)帶小孩呀，不過……」他語氣一變，有些嚴肅，「我們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來的。」

    柳哀緊張，她明白眼前這位黑豬妖修，對她的到來不太高興。

    「放心吧，老洪，這里沒外人，她是我的徒弟?！硅舱f。

    黑豬老洪笑呵呵地翻滾一圈，「是這樣啊，那就好。送你們進來的那個小子，他是我上司安排的小眼線，即便是你，帶著不相干的人來，我也沒辦法替你開脫。你也知道，有的修士并不喜歡天道，巴不得抓到我們的小尾巴，所以，我們對像你這樣的外人就……」

    「老洪，我不會做讓你為難的事。我今天來是想要看看，有沒有工作可以要我做?！?/br>
    老洪喜不自勝，「有有有，當然有，要不是擔心前輩你太忙，我巴不得請你來這工作呢?！?/br>
    「我前陣子去參加怡蘭拍賣會，見到不少西大陸人?！?/br>
    老洪不了解璇朝安為何突然改變話題，可是，他仍順著璇朝安的話，回應(yīng)道：「現(xiàn)在兩邊交流的確是比以前還頻繁?！?/br>
    「我認為那些人是想來研究我們的修仙文化，藉以加強他們的科技。想必我們這邊也沒那么傻，不可能沒派人過去吧?！硅簿o盯著老洪。

    老洪是個聰明人，他沒有選擇裝傻否定，直接就向璇朝安承認，「我們天道一直都有訓(xùn)練密探，專門送過去『學(xué)習(xí)』西邊的新事物。」

    「訓(xùn)練這樣的人員想必勞心勞力，每一個都很珍貴吧。」

    老洪化為人形搔搔鼻子，取了幾塊餅乾吃，「老實說，不是每個人素質(zhì)都達到標準，因為人手實在是太不足了，所以一些評價較低的人，我們還是選擇派他們出去。唉，講到這我就煩，我一煩就想吃東西?！?/br>
    璇朝安輕笑，老洪這些話解開他心中的一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