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charles這么一說，喬潤陽恍惚間才想起，他們認(rèn)識的時間甚至沒有超過半天。他又想起今日eilin拿著來問他的那個成語－－那叫什么來著，萍水相逢。

    「我是charlesbl?ndal，挪威和荷蘭混血，從小就在瑞典哥德堡長大?！筩harles的聲音輕而緩，彷彿在說一個故事:「大學(xué)時，我到了挪威的奧斯陸大學(xué)唸生醫(yī)工程。在我快要畢業(yè)的時候，我父母離婚了?！?/br>
    「噢，我很抱歉。」喬潤陽偏頭，卻見charles又是一笑。

    「你不必感到抱歉，事實上我很早就知道他們總有一天會分開?！筩harles的聲音很溫柔：「在那之后，我就到柏克萊大學(xué)的材料所拿碩士學(xué)位。最開始在洛杉磯工作，被公司外派到西雅圖，然后就遇見你了?！?/br>
    當(dāng)charles對喬潤陽說出「遇見他」的時候，他能感覺心跳漏了一拍。喬潤陽不笨，隱隱約約能感受到charles是在對他暗示著什么，但那樣的感覺讓他困惑。

    「聽起來真像你遇見我之后，生命就有會所改變呢！」他半開玩笑道。

    「現(xiàn)在還看不出來，但是我能肯定，以后一定會因為你而改變?！筩harles澄藍(lán)的眼睛帶著笑意直勾勾看向喬潤陽，他試著在里頭看出開玩笑的成分，但那雙眼睛卻是那么深沉。

    不像海洋，海洋的藍(lán)是暗藏攻擊性的；反而更像天空，似乎把一切都展現(xiàn)在你面前，但卻什么也找不著。

    「你向我說這么多，我想我也應(yīng)該同你介紹一下自己。」喬潤陽清了清喉嚨，在charles的眼神示意下繼續(xù)說：「我的中文名字叫喬潤陽，在臺灣的一個小城市臺南長大。我來美國是因為……一點小事情，但我很喜歡西雅圖這個地方。」

    「那件事情是一個秘密嗎？」charles突然問道。

    「嗯……也不算，只是你不會想聽的?！?/br>
    「如果你覺得可以跟我分享，那么我并不在意。」charles彷彿想要望進(jìn)喬潤陽世界的最深處。

    喬潤陽想了想，還是如實說道：「事實上也沒什么，就是和交往五年的女友分手而已。」他沒有發(fā)現(xiàn)當(dāng)他說出「女朋友」一字的時候，charles的眼睛危險地一瞇。

    「……那真是遺憾?！筩harles幾乎要懷疑自己的直覺，若不是他看懂了喬潤陽看他的眼神－－那樣帶著探究、好奇，但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男人看另一個男人應(yīng)該有的眼神。而喬潤陽甚至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不，我想我已經(jīng)忘記這件事了?！箚虧欔枔u搖頭，語氣一派輕松。

    「紳士們，這是你們的濃湯，祝你們用餐愉快?！筩harles正想說話，卻被端著托盤而來的entienne打斷。

    「我想我們不應(yīng)該圍著你的傷心處打轉(zhuǎn)，不如我們先吃飯吧？」charles掃了entienne一眼，旋過頭回來看喬潤陽依舊是那種和煦的模樣。

    喬潤陽應(yīng)了聲。

    entienne的手藝確實好，特別是餐后的蘋果白蘭地。整頓晚飯兩人言笑晏晏，charles是個非常懂得如何聊天的人，對他談起他的工作經(jīng)驗，適時的幽默逗得喬潤陽咯咯直笑。

    當(dāng)charles正要帶喬潤陽回到住處的時候，喬潤陽輕輕巧巧對他談起程小初的事情。

    「……我想，要忘掉她很難?！箚虧欔栒Z氣很淡，聽不出喜悲。

    「為什么呢？明明是那么壞的女人?！筩harles對此十分疑惑，他一個西方男人并不懂亞洲人所習(xí)慣的念舊。

    「不，她只是……比較不體貼而已?！箚虧欔柭犃薱harles的話，不禁淡淡蹙起眉頭：「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說她壞?！鼓钱吘故呛退谝黄鹞迥甑呐?。

    「你認(rèn)為她只是不體貼，但她離開你卻是因為愛上別的男人?！筩harles心里冒起了股無名火，為什么那么壞的女人，他還要這么維護？他便道：「這樣的女人，要說bitc……」

    「噢，別說那個字?！箚虧欔柭曇粢踩旧衔⑽⒌呐穑骸肝蚁脒@正是我們認(rèn)知的差異，我沒辦法……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我為我的無禮道歉?！?/br>
    charles還想開口，但喬潤陽顯然不想讓他有這個機會。

    接下來的路程，兩人之間一直都很尷尬。待charles把喬潤陽送回家時，兩人在門口互望了幾秒鐘。

    「我很抱歉，剛剛這樣說你的前女友?！筩harles率先開口，卻見喬潤陽只是搖搖頭。

    「你不必為此道歉，剛剛我也不對，我不應(yīng)該那樣和你說話?！惯€是那么柔軟的聲音，只是如今帶了顯而易見的疏離。

    「我……」charles抿了下線條優(yōu)美的唇線：「有什么事都可以聯(lián)絡(luò)我?！?/br>
    「我會的?！箚虧欔栂蛩蜌獾囊恍Γ悄颖锏胏harles面色有些發(fā)白。在他關(guān)上門后，charles又站了好一會。

    他在路上，想到剛剛喬潤陽客氣疏離的模樣，又是一股火竄了上來。

    「f**k！」charles大罵一聲，一隻腳不客氣地將油門踩到底。西雅圖空曠的街上，只有一臺黑色的賓士疾馳而過，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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