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后傳奇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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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澄猝不及防,當下一怔,略作停頓,元澄道:“太子乃大魏儲君,身系江山社稷之未來,臣不敢妄自揣測?!?/br> 元宏長嘆一聲,道:“子恂若非早早被皇祖母冊立為太子,亦不會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以其作對抗朕漢革之棋子,令其走上不歸之路。朕本不愿再此時冊立太子,然天有不測風云,朕雖值春秋鼎盛之年,若有一日突遭不測,又有何人為繼?” “朕諸多皇子之中,子悌雖才情兼得,然其年紀尚幼,若以子悌為儲,難保不重蹈子恂覆轍?!?/br> 元澄點了點頭,亦附和道:“陛下所慮極是!主少母壯,非家國之幸?!?/br> 元宏道:“若論年紀、膽識,皆以子恪為上,且此子有仁孝之心,亦令朕頗感欣慰。只我朝歷來子貴母死,故而立后與立儲相輔相成,不可單一而為。” 君臣多年,元宏言已至此,元澄心下自是明了。垂首作揖,元澄道:“陛下欲以常山王為儲,然子貴母死,倘若左昭儀不晉位皇后,常山王立儲之日便是左昭儀仙去之期…” 元宏苦笑一記,道:“朕與皇叔道句體己之言,朕亦知左昭儀心性太過良善,非皇后首選之人。只左昭儀乃朕心中所愛,朕今生只愿其相伴左右…” 帝王本無真情可言,此時聞元宏如此言語,元澄亦... > 元澄亦覺心下感動。抬頭望著元宏,元澄道:“陛下既與臣推心置腹,那臣亦當知無不言…陛下若欲以左昭儀為后,那便該先行整治后宮,如此方可保左昭儀安于鸞位?!?/br> 元宏知元澄言下之意,略一思忖,道:“宮中事務(wù)繁雜,若再有人存心制掣,左昭儀確難平衡…朕如今封璽,倒可趁這些時日料理后宮之事。” 君臣正欲相商整治后宮之事,便見三寶入得內(nèi)來。 三寶俯身作揖,道:“陛下,任城王,彭城公主于御書房外求見!” 元宏與元澄相視一笑,對三寶道:“六妹來得倒是時候,你去宣了她覲見吧?!?/br> 三寶忙垂首應(yīng)下,復(fù)將元鈺迎了入內(nèi)。 元鈺聽聞元宏宣了元澄入宮,便料定乃為立后之事,故而急匆匆趕至御書房,欲探究竟。 向元宏行罷禮,又與元澄問了安,元鈺亦與二人一席而坐。 元宏為元鈺舀了一勺熱茶,笑道:“朕聽聞六妹日日出宮飲宴,今日怎得空前來?” 元鈺嬌笑道:“太醫(yī)令對吾言,若吾終日沉悶宮中,必心生憂郁…皇兄平日里忙于前朝之事,自是無暇顧及于吾,吾不得已方出宮尋阿姊們飲宴敘話以解愁悶之苦?!?/br> 元宏淡淡一笑,道:“六妹乃大馬金刀之性,又豈會憂郁成疾?你亦非孩提之時,愿往何處便往何處,只你歡喜便好?!?/br> 元鈺知元宏一如既往疼愛于己,心下歡喜。望著元宏,元鈺道:“吾寡居宮中,蒙皇兄與右昭儀不棄,方令吾可安心于此。這數(shù)月以來,右昭儀待吾親厚有加,事事處處極盡關(guān)切之舉,令吾心內(nèi)感動?!?/br> 元宏道:“右昭儀如今代掌宮權(quán),你一應(yīng)所需自當由其料理?!?/br> 元鈺道:“皇兄所言非也!倘若廢后在位,吾此番恐難有此殊遇…皇兄,右昭儀敬上接下,且行事周至妥帖,依吾之見,皇兄當以其為后,如此皇兄便可安心前朝之事。” 元宏本欲飲茶,聞元鈺之言,便將手中茶盞置于幾案之上,道:“六妹倒是與右昭儀頗為投緣…只立后事關(guān)家國,朕自會酌情而定?!?/br> 元鈺心有不甘,道:“皇兄既言立后事關(guān)家國,那于家,吾與皇兄一母同胞,于國,吾乃當朝長公主,吾之諫言亦是眾兄弟姊妹心中所愿,還望皇兄三思!” 元宏并不答話,只執(zhí)勺往茶釜之中添了清水,復(fù)又將水勺擱置于爐旁,元宏方開口道:“右昭儀果有檠天架海之能,朕竟不知諸弟妹皆有保舉右昭儀之意?!?/br> 元鈺正欲答話,便見三寶急匆匆入了內(nèi)來。 元鈺見狀,一臉不悅道:“吾與皇兄、皇叔一道敘話,大監(jiān)緣何如此魯莽?” 三寶忙俯身行禮,道:“公主恕罪!只河陽有急報傳來,奴不得不上稟陛下。” 河陽乃圈禁已故廢太子元恂之所,如今元恂已亡只有右孺子鄭蕎因冬月產(chǎn)子仍居于禁所。聞三寶之言,眾人皆心下覺奇。 望著三寶,元宏狐疑道:“河陽所報何事?” 三寶道:“陛下,河陽來報,右孺子鄭蕎昨日自縊身亡…” 不及三寶言罷,元鈺便接口道:“鄭蕎乃罪臣之婦,本因隨那逆子飲鴆伏法,只皇兄仁厚,念及其腹中胎兒,故而赦其不死,怎得現(xiàn)下里又自尋死路?” 元宏聞元鈺之言,不悅道:“稚子無辜,子恂縱是有罪卻罪不及妻兒…三寶,來人可有提及鄭蕎緣何拋下襁褓待哺之子而突然自縊?” 三寶道:“陛下,前來報訊的乃河陽一守軍,此人只道不忍見右孺子含恨離世,故而入京報訊。” 待三寶言罷,元宏已微蹙雙眉:“含恨離世?此間可是有何隱情?去,宣此人前來,朕親自詢話!” 第一百九十一章 皇后儀(四) 那河陽守軍不過一無名小卒,入得宮禁本就已戰(zhàn)戰(zhàn)兢兢,此時得知要面圣回話,更是手足無措,誠惶誠恐。 由三寶引了入內(nèi),那守軍急忙忙伏跪于地,行叩拜大禮。 得了元宏示下,三寶開口道:“你速速將河陽發(fā)生之事如實稟于陛下與任城王、彭城公主知曉?!?/br> 那守軍自是不敢抬頭,仍伏身于地,小心翼翼道:“陛下,任城王,彭城公主,廢太子之右孺子鄭蕎昨日…昨日清晨于…于禁所之內(nèi)自縊而亡…” 見元宏不語,任城王元澄便開了口:“你可是受了領(lǐng)軍之遣前來向陛下報訊?” 那守軍本非受命前來,此時聞元澄之言,心內(nèi)愈發(fā)驚懼,支支吾吾不敢直言。 三寶見狀,急忙忙俯身對那守軍道:“任城王相詢,有何說話,盡可直言?!?/br> 那人忙又叩首,方答道:“陛下、任城王與公主恕罪…并非領(lǐng)軍授意小人前來…” 不及此人言罷,元鈺便接口道:“你未得領(lǐng)軍授意便私自前來,便是逾矩而為,當杖責以儆效尤!” 那守軍本就如履薄冰,聞元鈺之言已是面如土色,連連叩首,以求寬恕。 元宏見其這般模樣,厲色瞧元鈺,又轉(zhuǎn)頭對那守軍道:“既非領(lǐng)軍授意,你冒死入京報訊定是另有隱情…你且起來回話,究竟河陽發(fā)生何事?” 得了皇帝示下,又被三寶近前攙扶起身,那守軍便將河陽發(fā)生之事原原本本道于眾人知曉。 原來廢太子元恂伏法不幾日,右孺子鄭蕎便產(chǎn)下一子,雖蒙圣恩浩蕩,赦其母子死罪,然元恂所犯乃株連之罪,故而鄭蕎母子仍被圈禁河陽居所之中。 河陽領(lǐng)軍見元恂已亡,自是毋需再顧忌鄭蕎母子,一應(yīng)衣食供給皆大斗小稱,極盡克扣之事,鄭蕎與近婢萱紅只勉強不受饑寒而已。便是如此,鄭蕎亦只一心撫育幼子,虔誠參佛,無怨懟之言。 不料那領(lǐng)軍覬覦鄭蕎美色,借酒壯膽竟強行將其玷污。鄭蕎長于名門世家,亦是心高氣傲之人,自是不甘受此屈辱,便含恨自縊而亡。 聽罷那守軍之言,元宏已是面色黑沉。元澄見狀,便開口相詢道:“現(xiàn)下里鄭蕎尸骨何在?幼子何在?” 那守軍忙答道:“領(lǐng)軍唯恐生禍,便著小人將右孺子草草掩埋,且囑咐小人不可將此事外泄。小人本膽小怕事,卻因萱紅苦苦哀求,于心難忍,方前來稟報…小人有罪,陛下饒命!” 元宏擺了擺手,厲色道:“子恂雖罪不可赦,然鄭蕎卻是朕為其所娉…此人膽大妄為,竟以下犯上,其罪當誅!” 望著三寶,元宏又接著道:“著蔣銀奇快馬加鞭趕往河陽將那狂徒拿下,交廷尉審訊!” 三寶正欲應(yīng)聲退下,只見那守軍復(fù)又俯身行禮,道:“陛下,萱紅予了小人一封書信,道是右孺子臨終之時有書信轉(zhuǎn)呈左昭儀?!毖哉Z之間已自懷內(nèi)取出信函雙手奉于三寶。 接過三寶轉(zhuǎn)呈信函,元宏細細閱罷,便緊鎖了雙眉,卻并不言語。一時間室內(nèi)靜寂,便是元鈺亦不敢作聲。 十數(shù)彈指后,元宏開了口:“令蔣銀奇將子恂之子一并帶了回京…” 永合殿內(nèi),禾手捧鄭蕎遺書,淚如雨下。 汪氏將錦帕遞于禾,勸慰道:“左昭儀,鄭小娘子在天有靈定當不愿見您這般憂傷?!?/br> 禾哽咽道:“蕎兒亦是苦命之人,當日被其翁父送入太子府中亦非其心中所愿,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場…” 輕嘆一聲,汪氏道:“一切皆是命數(shù),許是天意如此…” 望著禾,汪氏詢道:“鄭小娘子求您撫育幼子,左昭儀作何打算?” 禾輕拭淚水,道:“稚子無辜,到底與陛下血脈相連,吾豈能置之不理?只廢太子乃謀逆大罪,吾當請陛下示下方可定奪?!?/br> 汪氏道:“如今立后之事懸而未決,昌霞殿虎視眈眈,撫育廢太... > 育廢太子子嗣非同兒戲,左昭儀當三思而行。” 禾凄苦一笑,道:“若非陛下有雄心壯志,吾寧愿彼此相隱于山水之間?!?/br> 汪氏道:“各人有各命,左昭儀可還記得林夫人那日所道白馬寺掃地僧之言?” 禾產(chǎn)下元淑,其母車氏入宮探望,道禾出生之時床下現(xiàn)一白蛇,彼時有白馬寺掃地僧曾言禾貴不可言,將登鸞位于千萬人之上。 禾淡淡道:“順天道之常數(shù),知性命之始終,任自然之理,毋需刻意而為!” 且說蔣銀奇一路馬不停蹄趕至河陽,將那領(lǐng)軍扣押入獄。那領(lǐng)軍自知死罪難逃,便跪求蔣銀奇,道是有密報上稟皇帝,以期將功折罪。 得了京城回函,待蔣銀奇將那領(lǐng)軍羈押至洛陽,已是臘月二十八。 承乾殿內(nèi),元宏端坐正中,任城王元澄、咸陽王元禧與彭城王元勰則跪坐于兩側(cè)。 元宏一臉肅色,道:“朕今晨親審河陽領(lǐng)軍裘鳳陽,其為自保,向朕告發(fā)李彪,道是子恂與元隆往來書信并非河陽守軍截獲,乃李彪令其作偽證陷害子恂!” 元宏之言令舉座皆驚。元澄先眾人開口道:“陛下,李彪身為陛下近臣,緣何無故陷害廢太子?此人所言可否屬實?” 元宏道:“蔣銀奇已將其妻女、兄弟、子侄盡數(shù)拿下,量其不敢罔上欺朕。” 朝野上下皆知李彪得李沖提攜方有今日榮寵,二人可謂親昵亡間。聞元宏之言,元禧忙開口道:“李彪得陛下器重視作腹心之臣,廢太子存世與否于其毫無干系,又何須行陷害之舉?” 一旁的元勰卻搖頭道:“二阿兄,話雖如此,然人心難測…這裘鳳陽不過一小小領(lǐng)軍,若非其有真憑實據(jù)又豈敢飛冤嫁禍于李彪?” 元禧正欲辯駁,便聞元宏之聲:“朕已宣了李彪當面對質(zhì),現(xiàn)下里亦該入宮了。” 元宏話音將落,便見三寶領(lǐng)了李彪入得內(nèi)來。 李彪不知皇帝緣何宣召自己入宮覲見,此時見諸王亦同于殿內(nèi)且人人面色凝重,心內(nèi)不免些許忐忑。 伏身跪地,李彪道:“臣參見陛下,諸位王爺,不知陛下詔臣前來有何吩咐?” 元宏并未示意李彪起身,只道:“秘書丞可識得裘鳳陽?” 李彪聞言心內(nèi)一緊,忙答道:“陛下,裘鳳陽乃河陽領(lǐng)軍,廢太子圈禁期間臣多次往返河陽,故與其相識?!?/br> 元宏道:“裘鳳陽可與你有何過節(jié)?” 李彪不知皇帝緣何有此一問,雖心下生疑,卻不敢有半分怠慢,忙道:“并無過節(jié)…陛下,臣與裘鳳陽無甚往來,算不得熟絡(luò)?!?/br> 元宏道:“既不熟絡(luò)又無過節(jié),那此人便無陷害你之動機…” 忽地口氣一轉(zhuǎn),元宏繼而厲色道:“大膽李彪,你欺君罔上嫁禍子恂,還不從實招來!” 聞元宏之言,李彪大驚失色,連連叩首,號天叫屈。 元宏見李彪這般模樣,擺手示意三寶將裘鳳陽亦帶至大殿之內(nèi)三頭對案。待李彪與裘鳳陽四目相對之時,便知大勢已去,于是將右昭儀李氏令其構(gòu)陷廢太子之事盡數(shù)道出。 李彪涕泗滿面,道:“陛下,臣有負陛下厚愛,悔不自已,臣有罪!” 元宏忿然作色:“枉朕如此親信于你!你已官至御史中丞、度支尚書,卻不料欲壑難填,竟為一己私欲而構(gòu)陷子恂。” 轉(zhuǎn)頭對三寶,元宏又道:“著蔣銀奇將他囚于石室,交廷尉審訊!” 不待三寶答話,元澄開口道:“陛下,事涉廢太子,關(guān)乎皇家聲名,陛下不可將其交于廷尉審訊?!?/br> 聞元澄之言,元宏方緩了心緒,略作思忖,元宏道:“將李彪囚于石室,悔思己過…其妻兒族人遣返故地,不得留京?!?/br> 環(huán)視眾人,元宏繼而又對三寶道:“往昌霞殿將李氏拿來問話!” 第一百九十二章 皇后儀(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