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n009 克林很生氣
躲啊。 她說。 我看你再往哪躲。 …… 會展中心一層，男廁隔間—— 人造人18號居高臨下，氣場咄咄。 阿部坐在馬桶蓋上，背抵水箱。 “你什么意思？” 待“女仆”離開—— 18號開始了拷問。 這句話頗有既視感。 依稀記得什么時候有過這種開頭，也是小處女與我。 …… “說話！” 她作勢踢我，卻沒有真的出腳。 “覺得沒意思了就直說，一點不理人家是想干嘛？吊著很好玩嗎？” 我說你小聲點，男廁所，有人進來怎么辦。 我盯著她的脖頸—— 她戴了禁欲風(fēng)格的黑皮項圈，墜飾是太陽的形狀。 讓我想起娜塔莉演的瑪?shù)贍栠_。 “面具摘下來。” “不要。” “給我摘——” 原本超氣的她忽然笑了出來。 隨即努力咬住下唇擰緊眉毛恢復(fù)到嚴(yán)肅的表情。 “很好笑吧，這張臉。” “不！好！笑！摘下來啊死變態(tài)！” 她伸手強扯。 一來一去，阿部高和被撕成兩截。 落在隔間的地上，下垂的嘴角顯得非常難過。 畢淑敏或者劉墉說過—— 如果爭吵里強勢的那方笑出來，基本都能和好。 …… 剝下面具—— 小處女的視線刺猬一樣扎在我的臉上。 她開門見山，問我是不是被土妹子發(fā)現(xiàn)了。 我說是。 “怎么發(fā)現(xiàn)的?！?/br> ——她室友拍到我們牽手的樣子。 “都叫你別在學(xué)校牽我了……” ——不是學(xué)校，是車站。 “神經(jīng)病吧她室友……管這么寬。” ——對啊，就是神經(jīng)病。 共同的“敵人”讓隔間內(nèi)的氛圍稍稍緩和。 不到半秒—— 再度緊繃。 “所以，從這段時間你對我的態(tài)度——” 她抱起手臂，背靠隔板，弓起一邊的膝蓋踩在門上，姿勢挺像女裝雜志的封面。 “你選擇了土妹子?！?/br> “……” 什么叫我選擇了土妹子。 不甘受到單方面的指責(zé)—— 我說你不也選了你男朋友？ 你也沒有選擇我啊。 我們彼此彼此。 “唯一的區(qū)別只是我露餡了，而你沒有。” “……” 小處女沒有答話。 我趁勢問她—— 如果被發(fā)現(xiàn)的人是她。 “……” 恰當(dāng)?shù)某聊?/br> “也會道歉吧，”她盯著自己的腳尖，“跟你一樣?！?/br> …… 沒有詞語能夠描述聽到這個回答時我內(nèi)心的沮喪。 我不知道那句“跟你一樣”是故意氣我，還是她真心這樣想。 為什么， 為什么就是沒有和現(xiàn)任分手然后跟我公開交往的選項？ 盡管我清醒的明白—— 不論怎樣這個選項也不會從小處女的口里出來。 因為我向亞希道歉。 因為我祈求了亞希的原諒。 因為是我選擇了亞希。 要強的小處女自然不會在感情里扮演“先讓步”的那方。 我早知道。 是我堵死了自己的道路。 …… 我坐在馬桶上，任由頹然侵襲自己。 我頹然的不是小處女的決定。 而是自己妄圖兼得魚和熊掌的貪心。 我想我這樣的人沒有資格得到真正的愛情。 …… 我們很久講不上話。 隔間外好些男人，進進出出。 死胖子發(fā)短信問我在哪。 …… 等周圍再度安靜。 小處女開口的很輕—— “就算我們在一起了，你會對我放心嗎？” “……” 她真的很聰明。 談及問題總能抓到重心—— 我們是相互出軌的關(guān)系。 都有喜新厭舊的本性。 追求刺激跟歡愉。 這樣的前提—— 我與她都不可能去相信對方的專一。 我們的關(guān)系只能以這種方式成立。 只能以這種“不需要信任對方”的方式成立。 …… 我們都是膽小鬼。 害怕受傷。 習(xí)慣了被動的等待。 不敢為任何得不到確定回報的感情邁出腳步。 …… 我說萬婧。 你有沒有憧憬過王子公主那樣純真永恒的惡心愛情？ 沒有。 她說。 也許她騙我，也許她騙她自己。 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