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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炙吻在線閱讀 - 炙吻 第20節(jié)

炙吻 第20節(jié)

    許芳菲:“不用了媽,我自己去就行。反正楊露住得也近?!?/br>
    喬慧蘭只好點頭:“好吧,那你注意安全?;貋淼臅r候請楊露爸爸送一送你?!?/br>
    “嗯?!?/br>
    過了mama那關(guān),許芳菲換上鞋直接沖出家門。沿著樓梯跑到3206的門牌號下,焦急地抬手拍門。

    邦邦邦好幾聲,沒人應(yīng)答。

    不在?

    許芳菲不敢耽擱,邊繼續(xù)下樓邊拿出手機,找到通訊錄里的某個號碼,撥打出去。

    盲音傳出,無人接聽。

    無法,許芳菲心急如焚,只好給他發(fā)過去一條短信:【我同學(xué)被綁架了,在本杰明酒吧7號雅座?!?/br>
    發(fā)送完,她咬咬牙,手指在撥號鍵里敲出“110”三個數(shù)字。剛要摁撥號鍵,耳畔又回響起趙益民的威脅。

    “如果你敢報警,后果自負。”

    許芳菲手指懸停在撥號鍵上方,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猶豫起來。

    *

    半個小時后,許芳菲騎著喬慧蘭的自行車一路狂蹬,來到趙益民口中的“本杰明酒吧”門前。

    凌城的有錢人不多,但貧富差距卻大到極點。

    距離貧民窟僅白米之遙,便是整座城最高檔的地下夜總會——本杰明。此地?zé)艏t酒綠紙醉金迷,不設(shè)門檻,不問你什么出身,也不管你哪方來路,皇帝乞丐一視同仁。

    門前站著好幾個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漢。

    許芳菲這樣的本分學(xué)生,對于這個存在于各類傳說中的“凌城第一地下酒吧”,一貫只有耳聞的份。

    僅僅只是走到大門口,她的雙腿便已開始不住發(fā)顫。

    片刻,許芳菲硬著頭皮走上前。

    幾個壯漢注意到這個小茉莉似的純美女孩,眼神忽然變得不懷好意,盯著她上下來回打量一番。

    其中一人油腔滑調(diào)道:“小meimei,未成年可不能進去玩兒。”

    “我、我已經(jīng)成年了。”許芳菲窘得滿臉通紅,囁嚅說,“我是來找人的?!?/br>
    “找誰?”

    “我去7號卡座。”

    話音落地,不明緣由,幾個壯漢相視一眼,神色竟都是微變。沒再阻攔她,側(cè)身把路讓開。

    進了酒吧大門,里頭燈光靡靡,音樂震耳。舞池里的妖媚女郎們緊貼著男顧客,纖腰像一條條水蛇,妖嬈扭動。四處都是找樂子的男男女女,四處都充斥著不堪入耳的粗口臟話。

    活脫一個巨型盤絲洞。

    許芳菲穿行在昏暗走廊上,怕惹麻煩,小心翼翼避讓開醉酒的客人。正費勁在卡座號牌里尋找數(shù)字“7”,前方不遠處,一個年輕女人卻迎面朝她走來。

    女人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一身黑色包臀連衣裙,身材惹火,烈焰紅唇,胸前一枚寶藍色蝴蝶紋身,妖艷欲飛。

    她略彎下腰,笑瞇瞇地問:“小meimei,你是不是叫菲菲?”

    許芳菲茫然地緩慢點頭,警惕道:“你是?”

    女人說:“你別害怕,是我家老板讓我接你。”

    許芳菲臉色微沉,問:“你老板是趙益民?”

    “不是?!迸孙@然有點懵:“趙益民是誰?”

    幾分鐘后,許芳菲一頭霧水,跟在蝴蝶美人身后,來到一個卡座包間門前。她悄悄抬眼,只見這個包間門前矗立著兩名打手似的高大青年,清一色的黑西裝,面容冷峻,不茍言笑。

    兩名青年伸手推開包間門。

    蝴蝶美人仍是那副如花笑顏,側(cè)頭看許芳菲,“進去吧?!?/br>
    包間里光線昏暗,像只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獸,張開了血盆大口要吞噬世界。

    許芳菲此刻害怕極了。

    但許芳菲知道,楊露是受她牽連才會被綁架。她不能退縮。

    深呼吸,閉上眼又重新睜開。

    許芳菲雙手用力收握成拳,邁開雙腿,勇敢地走進去。舉目環(huán)顧,這個卡座包間十分寬敞,擺著真皮沙發(fā)、茶幾、酒柜等家具,還有臺球桌和點唱機之類的娛樂設(shè)備。

    數(shù)十個男青年聚集其中,或站或坐,有的在喝酒,有的在玩兒骰子,談笑風(fēng)生。

    包間正中的沙發(fā)空著,沒人去坐,兩個男的跪在空蕩蕩的沙發(fā)前。

    從許芳菲的角度看,依稀可以判別出,那兩道背影在瑟縮發(fā)抖,卻看不見二者的面容與表情。

    就在她疑惑的幾秒間,洗手間的方向傳來一陣水聲。

    下一瞬,水聲終止,門打開。一個年輕男人緩緩走出來。

    他穿著一件深色襯衣,剛洗完手,正微垂眼眸,用擦手巾慢條斯理地擦拭手上水跡。擦干凈手,他將擦手巾丟進垃圾桶,回身剎那,瞧見了包間里多出來的女孩子。

    黑發(fā)雪膚,明眸璀璨。

    “……”許芳菲腦子里轟一聲炸開了雷。

    她嘴唇蠕動好半晌,難以置信地憋出幾個字音:“你、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鄭西野彎腰坐回沙發(fā)主位,儼然統(tǒng)籌眾生的上位者。

    他瞧著她,整個人顯得散漫:“你發(fā)短信告訴我地址,難道不是讓我來找你的意思?”

    許芳菲:“……”

    “當時情況緊急,我是想讓你幫忙來著。可是……”許芳菲還是沒搞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困惑道:“趙益民呢?”

    鄭西野沒搭腔,只是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兩條喪家之犬,長腿交疊,身子漫不經(jīng)心往沙發(fā)上一靠,涼涼道:“吹水哥,你表弟三番五次找我這崽子麻煩。這事兒,你說怎么算?”

    直到此時,許芳菲才看清,氣勢洶洶綁架楊露、并且在電話里大放厥詞威脅她的校霸頭子,此刻正蜷成一團,鵪鶉似的跪在地上。

    跪在趙益民身邊的男人大約三十來歲,禿腦瓢,渾身疙瘩rou上紋滿刺青,看著兇悍無比。

    趙益民早就抖成了風(fēng)中落葉,看旁邊,試探地喊了聲:“哥……”

    話音未落,對方忽然抄起桌上的一個啤酒瓶,照著趙益民的腦瓜就狠狠砸下去。

    霎時間,皮開rou綻血水飛濺。

    許芳菲站在旁邊,始料未及,被這可怖一幕給震懵。沒等她回神,眼前一黑,鼻腔里同時侵入絲清冽的煙草味。

    鄭西野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后,微抬右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許芳菲長睫微眨。

    隨后便聽見男人在她耳畔低聲開口,語調(diào)里牽出一絲擔(dān)憂:“嚇到了?”

    第14章

    啤酒瓶在趙益民腦瓜上粉碎,七零八落的玻璃碎片散了一地,混著酒液血跡,泥濘狼藉。

    鄭西野覷了眼滿地血污,臉上的神色紋絲不變。

    其余男人也依舊神色輕松,津津有味地觀摩吹水佬教訓(xùn)小弟。

    趙益民被砸得頭破血流,鬼嚎一聲痛苦倒地,捂著頭直抽抽。

    汩汩血水順著指縫不住往外淌。

    趙益民嚇傻了,生怕這個表哥為保全自己真的要他命,心里沒底,不住哀叫討?zhàn)垼骸案?,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吹水佬一瓶子砸完,仍不解氣,又是兩巴掌狠狠摑過去,破口大罵:“媽的,臭小子,成天屎尿不分惹是生非,要老子給你擦屁股!野哥的馬子是你能動的么!”

    趙益民被打得眼冒金星,膝蓋發(fā)軟,跪都跪不穩(wěn),伸手扶了把茶幾,這才勉強撐住身體。他痛哭著仰起頭,望向鄭西野,一把鼻涕一把淚:“野哥,是我有眼無珠,以后許芳菲就是我姑奶奶,我他媽每天燒香供果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著!求您再饒我一次,再饒我一次!”

    “讓你不長記性!”吹水佬爬起來,照著這殺千刀的表弟怒踹兩腳,“讓你不長記性!”

    趙益民本來就已失血過多,吹水佬平時又是個練家子,一身的橫rou蠻力,哪兒經(jīng)得住他這樣揍,沒一會兒,連躲的力氣都沒了,整個人爛泥般癱在地上,奄奄一息,出氣兒多過進氣兒。

    須臾,鄭西野不耐煩地抬抬下巴。

    邊上兩個青年立刻上前,攔住已經(jīng)紅了眼的吹水佬,一左一右,彎下腰,將死豬似的趙益民扛起,悄無聲息拖出雅間大門。

    胸前紋蝴蝶的紅裙女孩懶洋洋靠在門外,正在玩手機。聽見開門聲,扭頭瞧一眼,知道里面完事兒了,給手下人遞了個眼色。

    幾人心領(lǐng)神會,連忙拿起拖布和清水桶進入雅間。

    有人指著趙益民,問:“蝶姐,這小子怎么辦?”

    “送隔壁的診所去。”

    從始至終,許芳菲被鄭西野捂著眼睛,視野里只有一片漆黑。好一會兒,視線才重歸明亮。

    她環(huán)視一圈。

    屋里已不見趙益民的身影,地上的玻璃殘渣和滿地血污,也不知何時被打掃得一干二凈。

    鄭西野坐回沙發(fā),金屬打火機噌一聲,亮起火光。

    他點燃一根煙。

    吹水佬額頭后背全是冷汗,恭恭敬敬站在幾步遠外,舔著臉道:“野哥,那臭小子我罵也罵了,揍也揍了,您消消氣?!?/br>
    “吹水哥,你表弟一個大男人,跟兩個小女孩兒過不去?!编嵨饕按怪?,漫不經(jīng)意撣撣煙灰,道,“這種事,傳出去你臉上也沒光?!?/br>
    吹水佬嘆了口氣,賣起慘:“我姨身體差,打了幾百支促排針才求來這么個不爭氣的兒子,這次您就當賣我一個面子,高抬貴手,放阿民一馬?!?/br>
    鄭西野:“放不放不是我說了算?!?/br>
    吹水佬聞言滯了下,視線微轉(zhuǎn),遲疑地望向站在沙發(fā)旁邊的許芳菲。見這女娃青澀稚嫩小頭小臉,頂多也就十七八的年紀。

    吹水佬皺起眉。

    他十四歲就出來混,怎么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跟鄭西野這樣的狠角色,認慫是別無他法。但,要對著這么個黃毛丫頭點頭哈腰,他拉不下臉。

    吹水佬就這么僵立原地,數(shù)秒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鄭西野也不催促,好整以暇,懶洋洋地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