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咸魚被迫綁定自律系統(tǒng)[修真] 第334節(jié)
也許是感受到了大印的變化,大殿外傅景忽的捂住了胸口,低頭跪在了地面之上,整個身體都在顫動,看上去痛呼不已。 而大殿內(nèi),幾位一直跟著岳和光的斷云執(zhí)事弟子也皆跪了下去,大聲高呼‘岳掌門’。 殿外,越來越多的弟子跪了下去,高呼岳和光的名字。 岳和光手中的掌門大印,也在眾人的呼喚中大亮,而即便是郝嫻這般沒有學習過‘觀氣望氣’的高階修士,也看到了斷云門整座山門逐漸溢出的霞光寶氣。 事到如今,大家心中總算大定,皆回頭看向岳和光,向他投去友善的神情。 郝嫻也從盤坐的姿勢站了起來,與裴霽相視而笑,可就在她要開口感慨一二的時候,余光忽然瞥見一支箭矢,直直射向大殿。 “嗡——” 金屬箭頭射入最后一只完好的屋脊獸,從左至右貫穿雙眼,發(fā)出一聲清亮的嗡鳴。 眾人一時不解其意,皆又看向箭矢射出的方向,正是跪坐在地的傅景。 “傅掌門,您這是……” 裴飛塵的疑惑還未問出口,便見傅景勾唇笑的陰森可怖。 緊接著,岳和光驚詫的喊聲在耳邊響起。 “怎么會?!繼任儀式明明成功了!為什么會停下來?!” 大家腦袋都快要搖成了撥浪鼓,又去向斷云門的新掌門身上看去。 被岳和光握在手中的大印,竟像是時間停滯了一般,四道光團都定在了原地不在旋轉(zhuǎn),連光芒都不曾有分毫波動,而屬于傅景的拿道烙印也并沒有再繼續(xù)消失。 折騰這么好幾處,裴飛塵心中的火真是恨不得從嗓子里噴出來,但想到往日的交情,還是耐著性子又勸了一勸。 “傅掌門,事到如今,你還不迷途知返?都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莫不成你以為搶了這大印,你還能做回當日那風光無限的斷云掌門?” 萬樂天已經(jīng)做好了跟這神經(jīng)病好好干一場的打算。 “傅景,是不是老子不打的你滿地找牙,你還真當老子有這好脾氣陪你一直過家家?!” 也難怪萬樂天底氣硬了,剛才自岳和光舉起大印,已有越來越多的斷云弟子表示了自己的認可與臣服,光憑民心,岳和光足有與傅景一戰(zhàn)之力。 更重要的是,雖然岳和光沒有成功繼任掌門,可他傅景,也同樣處在了尷尬的位置,也就是說,他倆現(xiàn)在,誰都算不得一個‘完整的掌門’,只能各算一半,宗內(nèi)設(shè)置的結(jié)界陣法,傅景一人同樣做不得主。 萬樂天越說自己越氣,恨不得甩起綢帶就把對方捆起來抽成陀螺。 然對上傅景的眼神,萬樂天卻忽覺得心底一慌。 “不對!” 萬掌門一把攔住郝嫻和紅鸞,將兩人護在身后。 “從一開始,你根本就沒準備破壞屋脊獸,你只是想擊穿它們!你到底要做什么!” “桀桀——” 傅景再開口,聲音卻沙啞陰冷又癲狂莫名,活像是地界里跑出來的厲鬼。 他沒有回答傅景的問題,而是雙手壓向地面,在眾人的注視下活生生插進了山間巖石中。 “神啊,佑我打開界門!——斷云傅景,求一條,通、天、路!” “他瘋了?!” 他說的話令眾人大駭,然更讓人頭皮發(fā)麻的還在后面。 斷云門因掌門交替升出的天地大氣運,陡然間飛速聚攏到眾人所在的山峰,七彩霞光化為濃厚暗沉的紅,在大殿之下升騰翻滾。 緊接著,頭頂憑空出現(xiàn)了層層疊疊的烏云,仿佛某只舉手吞吐著鼻息,要扯開這碩大的天幕! “咣當!” 釋空大師竟直接驚駭?shù)牡诘亍?/br> “界門……界門真的要開了!完了!滄瀾危矣?。 ?/br> 可當下,無人能顧得上釋空大師過激的反應(yīng),大家都高昂著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似乎越來越低的天幕。 繼而,一聲聲身體砸向地面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例如紅鸞這般的金丹修士,已無法承受越來越重的威壓,接二連三的跪坐在地。 “田叔!田叔!” 郝嫻直覺這件事只有田叔能阻攔一二,可任她如何高呼,腦海中都只有模糊的‘嗚嗚’聲。 郝嫻的心直接沉入谷底,看來,田叔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但它無力阻攔。 或者說,它竟無法穿透這層時空屏障,告訴郝嫻該如何應(yīng)對。 而就在郝嫻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的時候,忽聽一聲劈開長空的巨響。 烏云中鉆出一條駭人的粗壯閃電,直直劈向鳥籠般的大殿。 多年與雷電打交道的經(jīng)歷,讓郝嫻在恐懼中本能般的向后退了半步,卻見一人影竟反迎著那閃電撲了上去。 “昊空——” 第二百四十五章 身下暗紅之氣如燒開的滾水, 瘋狂向上升騰,又在大殿下面匯集起來,形成一條如蛟龍般粗壯的漩渦, 筆直向上連接至飄在空中的鳥籠大殿。 與此同時,頭頂也劈下了一道更為粗壯的雷電, 直沖岳和光手上的掌門大印而去。 當空劈下的天雷暗含上界之威, 遠非下界修士所能承受之力, 眾人下意識便向四周躲閃, 唯岳和光像是被牢牢吸在了原地一樣, 任他發(fā)力到青筋暴起滿頭大汗, 都無法移動半分。 釋空大師嗔目欲裂。 “界門要開了!” 眼看著岳和光要被上下兩股力量貫穿, 電光火石間,一小宗門修士不知為何突然反身沖了回來。 看得出他修為不濟, 應(yīng)是在方才的鏖戰(zhàn)中耗空了靈力,連個法寶都沒用, 竟只是憑自身蠻力跳向岳和光,然后以自己身軀擋在了岳和光頭頂, 硬生生接下了那道閃電。 幾乎與女人腰同寬的閃電直直擊中修者, 修者來不及發(fā)出慘叫就掉在岳和光身上, 又彈落在地。 而那雷電再劈中修者的同時,也擊碎了他身上所有的偽裝, 原本肌rou虬結(jié)的絡(luò)腮胡男修, 落到地上的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腦頂光光,面容稚嫩的年輕男修,一株絕息草蔫巴巴的從胸口處碎裂的衣領(lǐng)露出來, 帶出來一堆零零碎碎小掛飾。 “昊空!” 見過萬象塔佛子的人都不由驚呼出聲, 郝嫻、裴霽, 以及萬象塔的幾位和尚更是直接沖了過去。 釋空大師哪里分辨不出昊空的神魂氣息,急急探出雙手,似是想將人抱起來,卻顫抖著不敢觸碰這具焦黑的身軀。 昊空的四肢已經(jīng)被雷電擊的異常扭曲恐怖,翻折出了非人能做到的角度,任誰看來都知其體內(nèi)筋脈骨骼恐怕都碎成了無法支撐身體的殘渣。 岳和光眼睛死死盯著昊空,感激自然有,更多的卻是不解。 “為什么?” 他們根本都算不得認識,為什么要如此舍身救下自己?便是佛子,這份慈悲心腸也太讓人心中難安了。 昊空腦袋都快轉(zhuǎn)成了一百八十度,皮膚焦黑,身上散發(fā)著nongnong的焦糊味。 他艱難的睜開眼睛,圓溜溜的小鹿眼如今卻只能勉強瞇成一條小縫。 “界門、不能開,不能再有人……” 他說最后半句的時候,視線已經(jīng)轉(zhuǎn)向了一旁的郝嫻,眸光也漸漸暗淡下去。 郝嫻明白他的意思,他哪里是想那么多復(fù)雜陰謀的人,他只不過是不愿再有人可能像他一樣被強拉入不屬于自己的世界,哪怕僅僅是可能。 郝嫻咬咬牙,一把推開身邊的萬象塔弟子和裴霽,顧不得當眾暴露自己的秘密,從頭上拔下金針,又從兜里掏出了一團咩咩的絨毛,對著昊空的胸口就戳了下去。 “只要我這玩偶在,你的魂就散不了!” 昊空卻不似眾人那般緊張,反是有些釋然。 “沒事,反正我,萬象塔,是吧?” 他的意思是自己不過是分魂,萬象塔里還困著個主魂,反正死不了,這也是他敢拿命去堵界門的原因之一。 郝嫻瞪了他一眼:“那你的自由就沒了,別忘了,你還要轉(zhuǎn)三世才能跳出佛子輪回!” 昊空神色一僵。 “快,趕緊救救我,要么就直接戳死我,我可不想再醒來的時候是這幅倒霉模樣?!?/br> 郝嫻噗嗤一笑,可落下去的針,卻忽然停在了原處。 身邊傳來數(shù)道不可置信的抽氣聲,釋空大師簡直比剛才發(fā)現(xiàn)昊空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又莫名犧牲自己攔截雷擊更為詫異。 “怎么可能?你、都想起來了?!” 昊空像是始才后知后覺,腦袋徹底扭成了一百八十度,將周遭的人臉看了一圈。 “臥槽,我怎么忽然就成大明白了?!” 隨即他對著郝嫻就喊:“快給我戳啊,大佬,先戳頭發(fā)!” “?。颗?、哦?!?/br> 郝嫻手上趕忙加快動作,心口戳完了就去戳腦袋。 金針劃出道道殘影,郝嫻專注的神情真如傳說中的織女下凡。 但熟悉她的人卻知道,郝嫻這是心虛了。 她在回避萬樂天及釋空大師疑惑探究的目光,前者從當天叛出宗門的殷語風身上恐怕早就知道了給玩偶注魂一事,現(xiàn)在這情景無疑是坐實了自己是同謀。 而后者…… 她可是拐了萬象塔佛子外逃的女人??! 屋內(nèi)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古怪,整場大戲的主角岳和光卻被拋在了一邊,與其他吃瓜群眾一起,帶著滿頭疑惑看郝嫻往救命恩人身上‘補刀’。 然另一位主角傅景卻不甘就此退場,眾人一時不察,他竟喚出法劍一擊貫穿了自己雙手,又再次插入地面。 “開——界——門——” 眾人驚覺天地再次震蕩起來,岳和光手上的掌門大印也莫名開始發(fā)燙,他條件反射想要甩脫,卻發(fā)現(xiàn)那東西竟黏在了手上。 緊接著,烏云再次在頭頂匯集,而此時的眾人,卻像被卡住了脖頸一般呼吸困難,丹田也像被賽進了棉團,運轉(zhuǎn)十分滯澀困難。 “他竟燃燒了神魂?!” 萬樂天一眼就看了出來,此時他徹底確定傅景已經(jīng)瘋了,對他大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