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偵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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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那名拿著油燈的年輕男子說道:「兩位可以隨我來了?!?/br> 說著,沒拿油燈的那手向內(nèi)揮了一下。馬玻愣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到「兩位」的另一個人是蓋克,突然間想揮拳過去。拿油燈的男子回頭看了一眼,馬玻才停下動作。他們出了建筑的門口,面前是個小庭院,周圍用黃色的磚石簡單地當作圍墻。除了不讓游客進入外,這種設(shè)計也是為了美觀。馬玻不時地看著背后,現(xiàn)在月亮已經(jīng)出來了。藉著月光,馬??梢钥匆娡鈱拥膰鷫?,同時也是展覽廣場的內(nèi)墻。這么說,馬玻猜測,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了瑪妲城市的中心了。 當然,這種事也不用多猜。這名男子就是要帶他們?nèi)ッ嬉娖渌T士的,只是從醫(yī)護中心到達瑪妲的行政處仍然有幾條蜿蜒的小路。 路上所看到的房屋并沒有馬玻早上看過的屋子漂亮。相對地,這里的房屋似乎是用某種標準規(guī)格,與外面藝術(shù)家所設(shè)計的街路自然不同。房屋視功能需要而設(shè)計,像這里多半是一層樓的小屋,讓醫(yī)護人員及病患休息。再過去,就有些空屋。這些是設(shè)計給臨時需要屋子的人們,像是急使,或者因某種原因避難的人。 馬玻在光滑的石頭鋪路上,有多次想逃開。可就這么回狂賊公會實在讓他沒面子。好說歹說也得帶些好東西回去才是。 馬玻還在想著怎么下手時,眼前出現(xiàn)亮光。 那亮光是在不遠處,從石門內(nèi)露出的燭光。馬??匆娏祟愃频锉さ慕ㄖ铮唤魂圀@訝。 那座建筑物設(shè)計的相當堅固。若這里真要打仗,躲進這里,看來是可以抵抗好長一段時間。他暗笑一聲,想著這群騎士平時必定常常劫掠,否則那來的錢來修建如此壯觀的基地。不過,事實上,這棟建筑物的建筑與這個騎士團一點關(guān)係也沒有。 三人來到門口,兩名瑪妲守衛(wèi)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拿油燈的男子將紅底藍框的徽章拿出。守衛(wèi)瞧見后,向他致個敬,他們?nèi)吮氵M入。里面的布置更是讓馬玻訝異。這里不但相當美觀,對防御也相當有概念。即使是狂賊公會的屋子,也不見得如此嚴謹吧。 男子帶著兩人穿越了中央廣場,進入了某個塔樓的下方。三人順著螺旋形的石階樓梯走下去,一旁的石墻似乎有維修過的痕跡,以確保這座城堡的根基是穩(wěn)固的。男子拿著油燈四處搖晃,來辨識附近的地形。 接著三人向前走,來到了一條死胡同。 「死路?」蓋克問。 那男子沒理會,只在門邊搜索些什么。 「這才不是一條死路。」 「不然呢,惹人厭的惡魔?」蓋克不高興地反駁他的話。 「你給我閉上嘴。」馬玻怒道,他指著三人面前的墻,說道:「這是一扇門。」 「是嗎?」 「本來就是??!」馬玻指著那面墻一處沒長青苔的地方說道:「你瞧,那里有個把手?!?/br> 蓋克皺著眉頭,懷疑地看著馬玻。這時男子走向前去,右手去觸碰馬玻所說的地方,使勁地推了一下,往后退幾步。那面石墻突然一分為二,緩緩打開,如同馬玻說的,這面墻是一扇門。馬玻輕輕地竊笑,蓋克看著他,說:「惡魔還是懂得巢xue的。」 馬玻從門內(nèi)看去,似乎有四個人站在里面。他們都圍著一張桌子,等待門外的三人走進去。男子向兩人說道:「請?!?/br> 馬玻看了蓋克一眼,卻發(fā)現(xiàn)此刻蓋克猶豫了起來。他又看著門外的男子,正等待著他們走進。馬玻深吸一口氣,大步地走進去。蓋克見著馬玻走入,才往前踏步。他們兩個走到離圓桌五步前的距離,身旁一位年輕的騎士喊道:「夠了,你們就站在那里?!?/br> 被騎士指揮讓馬玻相當不愉快。 年輕的騎士向較年長的騎士點了頭,年長的騎士將眼神轉(zhuǎn)向兩人。他緩緩起身,身上輕便的鎧甲輕擦桌面。雖然是個小動作,但在整間密室里,回音響遍了房間。他在兩人身旁繞了一圈,最后站回原地。 「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雅爾.史耐恩,旁邊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森.哈羅明。」 「果然是您,我聽說您的名字很久了,今天很榮幸能夠看到本人。姆魯諾聯(lián)盟的常勝騎士團團長?!股w克相當恭敬地做了個鞠躬禮。 「虛名而已,不足掛齒。今天請你們來,是因為早上我們有一個東西遭竊,想請你們協(xié)助調(diào)查?!?/br> 「關(guān)我什么事?!柜R玻輕輕地抱怨。 史耐恩瞥了馬玻一眼,但卻沒和他交談。他緩緩地坐回椅子上,對蓋克說道:「這位先生,聽說你當時正攻擊一名小孩子。是怎么回事?」 「他想偷魔法石!」蓋克指著馬玻說道。 「所以你是為了保護魔法石才攻擊那位小孩?」 「事實上,」蓋克拉了自己的衣領(lǐng),「是他被我發(fā)現(xiàn)在偷東西后,突然對我出手的?!?/br> 「很好,」史耐恩說道:「全場就只有你發(fā)現(xiàn)?!?/br> 蓋克察覺到史耐恩的臉色,慌張地否認道:「不,我只是看到而已。這個小孩子是亞羅瑟城的小偷,他的動作很安靜的?!?/br> 「亞羅瑟?」哈羅明驚訝道。 「哦?從亞羅瑟城來的?」史耐恩好奇地看著馬玻,接著又轉(zhuǎn)頭問:「那么這位先生,你叫做蓋克?」 「是呀。」蓋克高興地說:「是吟游詩人蓋克?!?/br> 「怎么會來這座城市?」 「不知道,我根本沒有目的地。我只聽說這里充滿了藝術(shù)風(fēng)味,就從亞羅瑟城來這里了?!?/br> 「你少說了什么,精靈先生?!?/br> 「你、你怎么知道?」 史耐恩比了耳朵,「抱歉,當你被擊暈的時候,現(xiàn)場的騎士們都看到了?!?/br> 蓋克低下頭,從表情中看似有些憤怒,又或者感到十分驚訝。 「好的,我流浪到姆魯諾聯(lián)盟時,我聽說了一個傳聞。也就是你們騎士團正在調(diào)查的事情?!?/br> 「消息很靈通,蓋克。你知道了什么事情?」 「我聽說姆魯諾聯(lián)盟正遭受攻擊,但還不知是誰做的。從南方一座一座村莊被襲擊,但是完全找不到襲擊的人是誰。在被襲擊的現(xiàn)場中,騎士團發(fā)現(xiàn)了魔法石。所以我想,如果我能夠得到魔法石,或許能夠知道些什么。」 史耐恩點點頭,深思了一下。 「你怎么會對這件事情有興趣?!?/br> 「我是吟游詩人,我很間嘛。」 史耐恩皺了一下眉頭。這次他改走到馬玻身邊。馬玻仍憤怒地盯著史耐恩,史耐恩微微一笑,說道:「原來繃著臉是不會累的?!?/br> 「閉嘴,強盜?!?/br> 現(xiàn)場的人都被馬玻的話給嚇著,史耐恩則豎起眉毛地看著馬玻。 「強盜?」史耐恩說道:「我當名騎士那么久,這是第一次有人給我取這個稱號,孩子。說吧,你怎么會這樣講?!?/br> 「關(guān)你什么事?!柜R玻怒惱地說。 「這樣不好。」史耐恩輕拍馬玻的肩膀,馬玻則后退一步,史耐恩說:「我還不愿意給人叫強盜呢?!?/br> 「強盜!騎士團不就和盜賊、小偷是同一類的嗎!」馬玻對史耐恩吼著。 「喔,孩子,」史耐恩說道:「我想你有點誤會。」 「哼!」馬玻罵道:「沒有誤會,事情就是這樣子!」 「太無禮了!」 哈羅明不小心罵了一句,被史耐恩止住。「沒關(guān)係,哈羅明?!故纺投髡f完,回頭對馬玻說:「我希望你能先回答我的問題。好嗎?你為什么會來這里呢?」史耐恩的語氣十分和緩,馬玻聽完后,心情竟沉靜許多。 馬玻興奮地插著腰說道:「出任務(wù)啊?!?/br> 「出任務(wù)?」 史耐恩話還沒說完,馬玻搶著說:「我是來偷紫水晶的,也就是你們所稱的魔法石!」 在場的騎士們驚訝地看著馬玻。 「你要偷魔法石?」史耐恩問道。 「不錯!」馬玻得意地說:「怕了吧?!?/br> 「有一點?!故纺投髑Φ卣f:「你為什么要偷它?」 「我說我是出任務(wù)!」馬玻說道:「我可是一名狂賊,你們還不快投降?」 「狂賊?」哈羅明輕聲道:「那個惡名昭彰的盜賊集團?」 馬玻聽見,說道:「什么?你們這群強盜!想侮辱狂賊嗎?!?/br> 「基本上敢自稱賊的人,還需要別人侮辱嗎?!股w克冷冷地說:「況且,我根本不相信你是狂賊的人?!?/br> 「哼,」馬玻說道:「我拿證據(jù)給你們看!」 馬玻將手伸進衣領(lǐng)里面時,所有人都慌張地準備拿起武器。直到馬玻拿出那塊被當作令牌的鐵片,才將武器放下。 「貨真價實!」馬玻說道:「你們當心點,惹上了狂賊不會有好下場?!?/br> 「孩子,給我看一下?!?/br> 史耐恩對那面鐵片感到相當?shù)睾闷?。這間密室里毫無光源可言,但它在刻字的那面,卻有個偏左角度的反光。馬玻不屑地將它拿在手上,將短刀及豹的那面給史耐恩看,說道:「這就是狂賊!你休想趁機奪它?!?/br> 「你從那里偷來的?」蓋克向馬玻輕蔑地問道。 「什么?」馬玻怒道:「貨真價實!這是托爾多斯大人給我的。」 「我不相信?!股w克說。馬玻聽到后,顯得有慍色,他接著說:「不是你偷的,就是他想陷害你。」 史耐恩看著蓋克,說道:「此話怎講?」 「我聽說狂賊公會的令牌可以在黑暗中給盜賊光源。沒錯,就是現(xiàn)在這種反光。但很明顯地,真正令牌的光茫不可能是這個樣子。這個反光歪了,你們沒發(fā)現(xiàn)嗎?」他指著那微弱的光茫,繼續(xù)說道:「給我看一下?!?/br> 馬玻仍然不肯將令牌交出,可也半信半疑。 這時史耐恩說道:「請給我看一下吧,我?guī)湍銠z查。」馬玻聽了,只得將令牌給史耐恩,蓋克緊盯著那面令牌,說道:「會不會是線的問題。仔細看,字背后的數(shù)道線條只有從右上到左下,所以只被反射一邊。真正的令牌應(yīng)當會有多條相交的線條?!?/br> 「太神奇了?!故纺投鬏p道:「這片令牌雕刻的相當漂亮?!?/br> 馬玻在聽到這不是真的令牌后,表情露出失望。 「這東西那里來的?可否再說一次?!故纺投饔H切地問道。 「亞羅瑟城。在亞羅瑟城的狂賊總公會里托爾多斯給我的?!?/br> 史耐恩聽了,往身后看了一眼,接著自言自語道:「為什么亞羅瑟城的小偷會知道魔法石的位置呢。」 「現(xiàn)在東西在那里?」蓋克向馬玻問道。馬玻搖搖頭,說道: 「我在途中被幾名綠衣男子攻擊,我昏過去之后就找不到了?!?/br> 「被攻擊?」蓋克驚訝道:「如果說誰敢動狂賊的主意,那么,大概只有夜賊了吧?」 馬玻吃驚地望著蓋克,史耐恩聽到了也感到疑問。 「狂賊和夜賊?可好了,現(xiàn)在知道這個消息的人還真多?!故纺投骺嘈Φ?。 「可惡?。 柜R玻怒吼,「我竟然讓紫水晶落在他們手上?!?/br> 「這你倒不用擔(dān)心,」史耐恩說:「魔法石從頭到尾都被保護的好好的?!?/br> 「什么?」蓋克驚訝地說。這就表示,史耐恩一開始就把假的魔法石公開展示,同時也就表示,他們千辛萬苦爭奪的東西,不過是個贗品而已。 史耐恩轉(zhuǎn)頭詢問馬玻:「孩子,你愿意帶我們到賊窟,我的意思是你所謂的狂賊公會嗎?」 「我一直都不是狂賊,那么我也不用幫他們隱瞞什么了。」 「太好了?!故纺投髅媛逗吞@的微笑,「蓋克,正如你所知道的,我們正在調(diào)查南方的問題。坦白說,我們目前的線索不多,既然你對這件事有興趣,我希望你也能夠留下來幫我們?!?/br> 「如果是史耐恩大人希望,那么我愿意效力。」 「感謝兩位,我會安排暫時供你們居住的地方?!?/br> 史耐恩說完,比了手勢,吩咐侍從帶蓋克和馬玻到各自的房間里面去。此時月亮已經(jīng)升到最高處,他們一出這個城堡,便向眼前的大道走去。馬玻之前沒有注意大門前的景色,現(xiàn)在一看,兩旁種滿了黃花紅花,即使只有月光,顏色依然嫵媚。 經(jīng)過許多小路后,馬玻估計是在內(nèi)墻的西北方。那里有一座高墻,圍住了一棟棟的小房屋。哈羅明下令將高墻的大門打開,騎士們就將兩人帶到靠南的房間內(nèi)。騎士拉開了那刻長滿藤蔓的石門,馬玻跟著進去。里面只有一個柜子、一張床舖及桌椅,回頭想對騎士說話時,騎士敬個禮便將門給關(guān)上。馬玻只得收回他想問的問題,坐在柔軟的床上,看著墻上的通風(fēng)口。 這房間是個石屋,四周的墻壁砌得光光滑滑。桌椅上,都有仿自然景色的雕刻。椅背上有朵花蜿蜒而起,栩栩如生。 不久,有人呼喊著馬玻的名字。馬玻從門口看過去,是一位騎士。 「這是史耐恩大人要還給你的?!跪T士將一個包袱給他,向馬玻鞠躬。 馬玻點點頭。待騎士走遠后,他將包袱拿出來看,是原先屬于他的兩把小刀。他將武器按照之前的習(xí)慣放著,便打算躺下去睡??伤€沒睡著,便聽見門外有腳步聲走動。他靜悄悄地靠近門,緩緩地將門打開。一眼看出去,看見了一個門柱,似乎被鍍上了金色的金屬,還有漂亮的閃光反射。接著他看著房外的大廳,十分寬廣,大概可以容下三百人在其中。馬玻在這大廳的一隅,安靜地聽著附近不同的腳步聲。夜晚,就這樣子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