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ighth〉

    這些年，因為你而累積的習(xí)慣，從沒改變過。

    總會在進(jìn)咖啡廳后多買一杯美式，

    總會在難過的時候跑到大草原去，

    總會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尋找你的身影，

    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回到街道上，那是唯一可以讓我遺忘現(xiàn)況，放肆去想你的時刻。

    2018.12.24

    我靜靜聽著，這來黑暗中來自地獄的聲音。

    「請你跟我女兒分開，還有，別再打電話來了?！顾穆曇粝?，我心中那份對他的尊重也消失了。

    我知道父親這么做都是為我好，但是真的為我好嗎?還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安全感?為了他們自己的自以為是?

    黑夜中，我知道我自己失言了。

    我又違背和邱宇澤的承諾，跑出來了。

    我盲目的走在大街上。

    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件事情了。一件一件，壓著我，幾乎讓我不能呼吸。我只能找個沒人的地方，喘著氣。

    小葵…

    她的笑、她的淚，全部都清晰的在我腦海中。沒錯，我是殺人兇手。

    是我親手扼殺了她的愛情和她的人生。

    小葵…

    我從無數(shù)次的想過，如果我當(dāng)初做了不同的決定，當(dāng)初如果我不要這么咄咄逼人的逼迫她，詢問她。又或者不要這么毅然決然地離去，結(jié)局是不是就會不同了。

    小葵…

    回想起來，當(dāng)初小葵的所有神情都透漏著線索，但我卻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察覺。

    小葵…

    小葵…

    小葵…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是不是全部的一切都會改變了?

    巴!

    轟~

    一臺車從我眼前衝過，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剛剛差點成了車下亡魂。心跳用力地撞擊我，這是讓我清楚知道，我還活著的證明。

    我還活著?為什么要活著?活著是這樣的痛苦，眾多的煩心事，一件一件，像海嘯般向我衝來。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

    閉上眼，蘇苓、父親、邱宇澤、小葵…

    我好像能夠明白，為什么小葵會走上絕路了。

    「你忘了答應(yīng)過我的事情嗎?」那抹熟悉的聲音從我背后傳出來。

    「…」我持續(xù)的走著，不敢轉(zhuǎn)頭，我怕，天知道我有多害怕他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看待壞人的眼神，殺人兇手。

    「轉(zhuǎn)過頭來看看吧。」我緩緩地轉(zhuǎn)身，隔著一條馬路，他的身影就這樣，印入眼簾。

    “我很擔(dān)心你?！鼻裼顫傻难壑袀鬟f著這樣的訊息。

    “我知道?！?/br>
    所以你才會打給我所以你才會在我家附近所以你才會在我偷跑出來后一直跟著我，直到我差點出車禍才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隔著馬路，我和他相望。

    見到他的霎那，我眼淚潰堤，像是被壓抑許久的火山，一下子全部爆發(fā)出來。

    以前我總是對他說，遇見你后，我的眼淚好像變多了。現(xiàn)在我懂了，預(yù)見他之后，我的世界就改變了，我的朋友，我的家庭，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改變了。

    他緩緩走過馬路，走向我。

    「邱宇澤…」

    「這不是你的錯?！顾o緊地環(huán)抱住我。

    「這是她的選擇，這不是你的錯。」

    「我是殺人兇手?！?/br>
    「你不是?！?/br>
    在他懷中，聽著他的心跳。

    「你知道嗎，只要我一閉上眼，一進(jìn)入睡眠，小葵的臉就會浮現(xiàn)在我眼前，她沒有說話，就是看著我，靜靜地看著我，紅著眼眶看著我。最后開始逼我，為什么不能喜歡她，為什么會跟你在一起，為什么不能夠接受她的愛。每天每天，我沒辦法忘記她，她最后聲嘶力竭的哭喊聲不斷的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我沒辦法逃避。」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痛苦?！?/br>
    「走吧，我們一起逃離這里?！骨裼顫傻恼f道。

    我看著他漆黑的眸子，逃走…離開，我有辦法做到嗎?

    「我不該在這里的。我要走了。要是被我父親發(fā)現(xiàn)，我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br>
    我輕輕推開他，對他微微一笑。轉(zhuǎn)身離開。

    我慢慢的走，我不知道他是否在我身后，但是我只想要離開。

    到現(xiàn)在，一個禮拜后我才能真正面對這件事情。

    小葵的離去，就像一陣重?fù)?，狠狠打碎我這個看似安逸的世界。時間很快、也很慢，直到如今我才明白我自己究竟是這么脆弱，我不能接受在這短時間的天旋地轉(zhuǎn)。

    所以我懦弱的選擇逃離，逃開家里，逃開他，逃開這個我不能面對的世界。

    而我緩緩地走，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一直往車站的方向去。

    沒錯，我想要離開，我不想要在待在這里了。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jīng)進(jìn)了火車站。

    而你就這樣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在軌道的對面，堅定地看著我。

    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后，當(dāng)我想要回頭的時候，你都會在，給我一個溫暖的懷抱，讓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但是，我發(fā)現(xiàn)，我真的沒有勇氣可以面對現(xiàn)實，我是殺人兇手的現(xiàn)實。

    隔著這一條鐵軌，我看著你。

    那時候的我，已經(jīng)隱隱知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轟~

    區(qū)間車駛過，擋住了你的身影，卻檔不住我心中的你。

    淚緩緩流過。

    我發(fā)現(xiàn)，認(rèn)識你之后，我流淚的次數(shù)變多了，但是真正活著的感覺也變多了。

    現(xiàn)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活著。

    「走!」

    我轉(zhuǎn)過頭，是他留著汗的臉龐，他竟然這么快就從對面跑過來?!

    他急急忙忙地拉了我上車。

    「你做什么?」

    「就一次，就這樣一次就好，我自私的，想要帶你走。」

    不知道目的，也看不到盡頭的我和你。

    那時候的我，沒有害怕、沒有恐懼，因為我知道，我有你。

    至少還有你陪伴在我身旁。

    我輕輕依偎在邱宇澤的懷里，我不知道我們會到哪里，但是我知道只要有他，在哪里都會比現(xiàn)在好。

    老天爺，就原諒我這么一次吧，這么一次逃避現(xiàn)實。

    逃離我所有不想要面對的事情。

    現(xiàn)在天還沒亮，我不知道如果父親發(fā)現(xiàn)我消失了，會怎么做，會去報警嗎?還是說他會開始后悔沒有把手機(jī)還給我呢?

    他會知道是邱宇澤帶我走的嗎?

    「別想了，好好睡一覺吧?！骨裼顫蓽厝岬恼f。

    心中想著，怎么可能睡得著呢?我擔(dān)心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但是眼皮卻沉重下來。

    我閉上眼，沉入夢境。

    叫醒我的，不是邱宇澤的嗓音，也不是火車的播報聲，更不是人群的推擠聲。而是我夢境的聲音。

    他在叫我起床。

    睜開眼，我看見邱宇澤一臉擔(dān)憂的望著窗外。

    「發(fā)生什么事了?」邱宇澤低下頭，隨即嶄露笑容，快的我以為他的皺眉只是我的錯覺。

    「沒什么，我剛剛想了，不如我們?nèi)ヅ_北吧，剛好這臺車是北上的車子，而你不是想去耶誕城嗎?」他竟然知道…

    「好啊?！刮姨鹛鸬男α顺鰜怼?/br>
    「你就像是圣誕老公公，會記住我所有的愿望，然后一一實現(xiàn)?！?/br>
    「那當(dāng)然?！?/br>
    我已經(jīng)決定了，從我離開的那一刻開始，這就是我們偷來的時間，我要好好珍惜這段得來不易的時間，所以我不想要再去想回去后會如何，那等到回去再想，我現(xiàn)在要好好珍惜這趟我跟他的第一場只屬于我們的旅行，也可能是最后一場…

    ***

    我和他到臺北的時候，還很早，我們也沒有什么地方好去，所以就到處走著，到處逛著。

    左看看右看看，真的覺得臺北的物價很高，我們隨著捷運(yùn)到處跑，等待夜晚的來臨。

    我們的笑鬧聲不斷，隨便一件小事都可以讓我們開懷大笑，什么事情都可以療，也可以爭執(zhí)。

    就這樣，一天的時間很快就流逝，夜晚也來臨了，我和他終于到我們的目的地，新北耶誕城。

    這里的人很多，多到幾乎把我們淹沒，但是卻沒澆熄我熱忱的心情。真的很美，這里的每一棵樹、每一根柱子都圍滿了光圈，閃閃發(fā)亮著，最讓我驚訝的是眼前那一座橋。粉色的、銀色的，整個地方，充滿了少女心。

    「天啊。我現(xiàn)在是不是很像大姥姥?！?/br>
    「不是，因為你根本就是?！骨裼顫奢p笑出聲。

    那是一座連接另外一棟大樓天橋，上面圍滿了點點星光，粉色的光真的很夢幻，從開頭看，簡直就像是光之隧道般，既迷幻又動人。

    我拉著邱宇澤，擠進(jìn)這座天橋上，橋上的人多到我?guī)缀醪挥脛?，都有人可以推著我走?/br>
    而我也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點點星光的圖案是一朵朵的粉色花瓣。

    「要拍照嗎?」

    「我們來做紀(jì)念!」這一次我沒有拒絕，因為我知道，我必須留點東西下來。

    因為現(xiàn)在的我們，沒有未來。

    不過在這么擠的地方，要拍照真的非常困難，何況我還想要把這座橋也可以拍進(jìn)來，真的很困難。

    而出口也盡盡逼近我們，我們只好隨著人群走出天橋。

    離開后，說不失望是假的，我多希望可以好好留下這美好的一刻。

    我和他胡亂的朝著可能是捷運(yùn)站的方向走。

    可能是叛逆的心情，我不想要跟著人群走，我就是想要跟其他人走不同的方向，所以我們繞了很久還是沒有看到捷運(yùn)站。

    而我們，也都不想要拿手機(jī)出來查，因為我們都知道只要離開了，我旅程就面臨結(jié)尾。

    慢慢的，周圍的人越來越少，似乎只剩下我們。

    「腳會痠嗎?」邱宇澤突然問我。

    「不會啊，怎么了嗎?」

    「走了一天，很累吧?！?/br>
    邱宇澤加快腳步，走到我的身前，微微的彎腰。

    「你干嘛?」

    「我背你啊?！?/br>
    「不用啦?！刮义e愕的看著邱宇澤，他怎么會突然這么說。

    「上來。」

    「我不喜歡腳懸空的感覺。」我搖搖頭。

    「但是你可以靠著我?！箍粗裼顫傻谋秤?，他的肩膀沒有很厚實，但卻有著一定的穩(wěn)定感。我心癢了。

    「…」

    我緩緩地爬上他的背，隨即我就感受到他的體溫。

    「會不會累啊?」

    「才不會?！?/br>
    「你都流汗了?！?/br>
    「我在做肌力訓(xùn)練?！?/br>
    「我看我還是下來好了?！?/br>
    「現(xiàn)在訓(xùn)練阿，我要背你背很久的呢。」

    「以后你還要背阿，小心你閃到腰?！?/br>
    「以后阿，你老了之后，不能走了，我就要背著你到處走，揹著你出去玩，帶你看遍世界各個美景?！?/br>
    我笑了出來。

    「很幸福喔?！刮肄D(zhuǎn)頭，看到一個婆婆的身后對我們說著。

    我燒紅了臉。

    「放我下來啦?！骨裼顫芍恍α诵Α?/br>
    這時候我看到遠(yuǎn)處有些光芒。

    「你看前面，那邊有光呢?！?/br>
    「快點放我下來啦。」邱宇澤就這樣異常堅持的把我揹到我所指的地方。

    「好漂亮?！刮铱粗矍?，這里是一個小公園，也很像是耶誕城的一部份，有著各式各樣的裝置藝術(shù)，感覺就是可以過去拍照的。這里有一排一排的椰子樹，也都有l(wèi)ed的線光圍繞，只是不同的，這里的光是黃色的，還有這里的人很少，感覺很像還在建構(gòu)中的。

    他終于肯把我放下來了。

    我環(huán)顧四週，真的好漂亮。

    邱宇澤牽起我的手，帶我走來走去。

    我們在里面還看到小火車，和一個一個半圓形在地上的…游樂器材吧?

    在里面一點有大大merrychristmas，在里面還有一個發(fā)著白光的城堡。

    我興奮地走在他的前面，我想如果他沒有牽著我，我一定立馬跑不見。

    「維?！刮肄D(zhuǎn)過頭。

    只見他拿著手機(jī)對著我。

    「你偷拍我?！?/br>
    「我是在幫你留下紀(jì)念。」

    「不公平，我也要…」

    邱宇澤手用力一拉，我被他拉走，剎那，我的唇印上他的。

    我呆呆地看著邱宇澤，而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眼睫毛是那么的長。

    我緩緩閉上雙眼，享受這個吻。

    唇上有他傳來的溫度，而我發(fā)現(xiàn)，其實沒有什么味道，也沒有什么感覺，就是軟軟的。

    但心中，卻好像是有什么東西一樣，慢慢地膨脹起來，整個心幾乎都快要被填滿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邱宇澤輕輕放開我。而我張開眼，看著在我面前，紅著臉的他。

    「你…」

    「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恨不得到一個無人島，但你就想兩個人住在一起，就只有我們的在一起。但是我不能，因為我知道，你還是愛著你的家人的?！?/br>
    「邱宇澤…」我錯愕的看著他，這是第一次，我在他眼中看見絕望。

    「所以我必須把你還給他們?！骨裼顫删従弻⑹謾C(jī)遞在我面前。

    我低下頭一看。

    是他跟父親的對話。

    我閉上雙眼。

    「我不想要看?！?/br>
    「白維…不要做出會讓你后悔的任何決定?！骨裼顫傻难凵袷悄敲吹膱远?。

    他說的沒錯，我知道我現(xiàn)在不看，我會難過、我會自責(zé)、我會懊惱，所以我必須面對，不管結(jié)果是什么，這都是我該承受的，我…逃避的夠久了。

    我顫抖的伸出手，接過手機(jī)。

    那是從我手機(jī)傳來的訊息。

    小維是不是在你旁邊?07:02

    你帶他去哪里了?07:02

    叔叔，很抱歉沒有告知你們，就這樣一聲不響的帶走白維。07:05

    但是白維的心理壓力太大，我怕她想不開，所以我?guī)鰜碜咦撸潘尚那椤?7:06

    她是我的孩子，她有需要會跟我們說，請你立刻把她送回來。07:07

    叔叔，我可以請問你知道她現(xiàn)在面臨的是什么樣的壓力嗎?07:07

    她會自己跟我說的，請你把她送回來。07:08

    維面臨的壓力是心病!小葵的事情會讓她一直覺得自己是殺人兇手，不吃飯、不睡覺、上課幾乎都在發(fā)呆，他正在自殺，慢性自殺你知道嗎?!07:10

    你們在哪里?07:30

    我們在前往北上的火車上。07:31

    知道了，請你今天晚上帶她回來。謝謝你。07:40

    好的。還有一件事。07:40

    你說。07:40

    維的心理壓力還有一件事，就是您跟阿姨。你們的感情不和睦，一直是維的痛苦，以及您的高壓控制，我知道您不信任其他人，但是您連您的女兒都不相信嗎?07:45

    我知道了，謝謝你。07:54

    每次父親都很久才回，我知道，我傷到父親了。

    「抱歉，沒有經(jīng)過你的同意就跟你父親說了?！?/br>
    我沉默著，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該有什么樣子的心情，是難過、開心，我感受不到，好像什么情緒都麻痺般，現(xiàn)在的我，卻有一種解脫感。

    「沒事?！刮页冻蹲旖恰?/br>
    「好像什么都沒關(guān)係了?！刮倚χf。

    「你真的沒事嗎?」邱宇澤擔(dān)心的神情讓我笑了出來。

    「真的，我已經(jīng)解脫了，謝謝你。」

    「我們回家吧?！够丶摇俏覐囊郧熬陀憛挼脑~，但今天，我竟然主動說出來。我想我也改變了。

    ***

    看著捷運(yùn)越來越近，我的腳步緩緩慢下來。

    總還有一種遺憾的感覺。

    而我聽見遠(yuǎn)方的傳來圣誕節(jié)的歌曲，帶著歡樂而高昂的音樂。

    邱宇澤似乎察覺到我的感覺，跟著我也慢慢的走。

    突然，邱宇澤放開我的手，加快腳步，走到我的面前。

    我疑惑的看著他。

    「你…」我正想要問他要干嘛的時候，他忽然彎下腰，在我面前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

    「我的公主，你愿意跟我共一支舞嗎?趁這首歌還沒結(jié)束以前?！?/br>
    我呆呆地看著邱宇澤，他還記得我的話…

    「我愿意，我的王子?！刮覐澭瑢⑹址旁谒氖中?。

    黑夜里，捷運(yùn)下，你和我，遠(yuǎn)方傳來的歌曲。共舞。

    踩著不對拍的腳步，穿著不合適的衣服，舞在沒有氣氛的地方，但有你。所有的一切都浪漫了起來。

    「維，我愛你。」他突然說。

    我甜甜笑了出來，因為我知道，他是認(rèn)真的。

    「當(dāng)初我注意到的就是你的笑容，如此單純、清澈的微笑。乾凈毫無雜質(zhì)的雙眸，是我想捨身保護(hù)的?！?/br>
    我對他笑了笑。

    「我也愛你。」

    這一瞬間，我的眼中只有你，而你的眼中只有我。

    「我要永遠(yuǎn)跟你在一起。」

    「好啊，永遠(yuǎn)在一起。」

    「和你住在一個小木屋里面，兩個人簡簡單單的過生活?！?/br>
    「為什么是小木屋?」

    「因為小木屋很夢幻阿，也很可愛?！?/br>
    我對他甜甜的笑著。

    「好啊，我都答應(yīng)你。」

    在這個平安夜的夜晚，我不需要過去、未來，只要有現(xiàn)在就已足夠。

    但是時間太快，而我們卻什么都抓不住。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時光流逝、飛越，而責(zé)怪自己的手心，怎么不好好珍惜。

    ***

    回過神，一切宛如夢境般，虛幻，飄渺。

    看著近在眼前的家，有一種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明明知道后果，但是我卻仍舊畏懼，我太過脆弱了。

    我停下腳步，緩緩拉住邱宇澤的衣袖。

    「怎么了?害怕了?」

    我點點頭。

    「要勇敢面對阿?！?/br>
    「我還是怕…」

    「面對他，你必須要有承受的勇氣?」邱宇澤看著我的眼，堅定的說。

    「我明白了?！刮揖従忁D(zhuǎn)進(jìn)家中的小巷。

    突然，一臺機(jī)車從小巷中衝出來。一瞬間快到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反應(yīng)。

    我進(jìn)入一股溫暖的懷抱，邱宇澤抱住我，但我們卻筆直得朝我身后倒去。

    我只感覺到我后腦一陣撞擊，視線就像是古老的電視機(jī)一樣，從上下往中間緩緩地暗掉。

    耳中，我聽見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那是我愛的，那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