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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348節(jié)

    林恩卻明顯不愿意:“你也可以、可以罰我?!?/br>
    他這么一說,宮理腦子里忍不住就浮現(xiàn)起他跪著祈禱,后背被抽打得血rou模糊的樣子,她皺了皺眉頭:“我沒這種興趣。”

    林恩還以為這是能討價還價的,急切道:“殺我一回——三回!”

    宮理張了張嘴,沒忍住還是對他伸手一掐:“你能不能別再說讓我殺你幾回的時候,別讓你那立起來狗玩意兒戳到我肚子!”

    他悶哼一聲,這個不會臉紅的家伙單看他碧綠的眼睛,就能分辨出他的情|欲是幾成熟了?,F(xiàn)在已經(jīng)快三成熟了,他低下頭來就想蹭她脖頸。

    宮理用力推開他,撥了撥頭發(fā)往湯池走去:“……殺你還要買一贈二是嗎?算了吧你。就只是不發(fā)生rou|體關(guān)系了,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難不成你還上癮了?。俊?/br>
    她說罷,遁入乳白色的熱水中,宮理游了一段浮上來,對于站在岸上想跳進(jìn)來的林恩道:“不許下來。你要是再不經(jīng)過我同意就上來又蹭又貼的——”

    宮理本來想說“我就讓你走”,但又覺得之前他都嚇壞了,這句話或者對林恩來說太重,她只好換了一句詞,但別的威脅的詞對于不怕受傷的林恩好像又都不夠重,她只能跟小孩賭氣似的說:“我就把那一瓶沐浴露灌你肚子里!”

    林恩坐在池子邊沿看著她,雖然他聽話沒有跳下來,但這句話顯然也沒嚇到他。她瞪了他幾眼,示意是別靠過來,林恩可能以為是警告他那“立起來的狗玩意兒”,胳膊擋在腿|間。

    宮理洗完澡回去的時候,換了白色綢緞連衣裙,林恩也跟著回去,他也就穿了件亞麻衣袍。她坐在床上繼續(xù)看那些厚厚的信件,林恩就坐在床邊的地毯,宮理沒理他,只是現(xiàn)在再讓他幫忙點(diǎn)煙桿的時候,他已經(jīng)熟練多了。

    宮理看完了的信件就直接扔在地上,林恩就撿起來看。他腦袋放在床沿,捧著其中一張看了半天,宮理都有些好奇了,他到底在讀哪個,探頭一看。

    他拿反了。

    ……這家伙不識字啊。

    還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宮理拿了其中一個詞匯比較簡單的,指著上面幾個詞問他,他果然搖了搖頭。

    這文化水平還不如波波呢。

    宮理更有種撅了沒社會化的文盲的罪惡感,簡單教了他幾個字。林恩跟著念了念,但他對于學(xué)字的興趣,并不如學(xué)她閱讀的模樣興趣大。

    宮理干脆讓他跟著一起看其中幾封信,林恩坐在床頭的地毯上,和彎下腰來的宮理倒是視線平齊,靠近她一些,他終于開始學(xué)得認(rèn)真一些了,看著那些字跟著她讀。林恩跟宗教相關(guān)的詞倒是稍微認(rèn)識一些,但其他的常識性詞匯完全不知。

    宮理嗅到了他洗完澡之后還濃郁的信息素味道,瞄了一眼,他的腺體有些微微紅腫,但遠(yuǎn)不到情熱期的狀態(tài)。

    ……啊,好像是說,被永久標(biāo)記的omega,不但情熱期會跟他的alpha同步,日常也會需要alpha的信息素。

    宮理覺得林恩纏著她可能也是信息素的緣故。

    林恩低頭啞著嗓子,低聲念字音的時候,忽然感覺宮理氣息朝他后頸靠近過來,他緊繃著后背要轉(zhuǎn)過臉去,宮理卻摁住他腦袋,手指蹭了蹭他腺體。

    她的手指并不曖|昧,反倒像是摸著連到他心里的病灶,摸著一塊即將硬化的腫瘤。

    她將嘴唇靠近過來的時候,林恩感覺自己脊背肌rou緊張到幾乎鼓起來。

    宮理的牙尖咬在了腺體上,信息素很平穩(wěn)的輕柔地注入他腺體內(nèi)。就像是微冷的靜脈注射。

    林恩感覺到自己血流奔涌,細(xì)胞叫囂,身體的一切都在渴望與擁抱著信息素,他卻恐懼地將手向后方攀附掙扎。

    他掙扎得太過,宮理伸出手臂扣住他肩膀,她手臂肌膚貼在他喉結(jié)上,像是摟抱又像是鎖喉。

    林恩在這guntang信息素澆灌之中,鼻腔發(fā)熱,大腿痙攣,他卻很想擺頭逃脫——林恩很明顯感覺到,宮理給他信息素而不給他親近,就是在抗拒他。

    仿佛是把他想要靠近她的心,全都理解成信息素的作祟……

    仿佛是只把他當(dāng)工具、當(dāng)?shù)谰撸皇怯姓媲閷?shí)感的人……

    為什么要這樣?

    他不想要信息素——

    宮理卻用力扣緊他肩膀,勒著他不許他掙扎逃開,信息素對他來說就是最可怕的致幻劑與麻藥,林恩只感覺雙腿發(fā)軟,無法逃走,虛弱得就像是被她剖開后再也無法愈合。

    林恩卻又感覺:宮理已經(jīng)了解他內(nèi)心,她明白自己這個行為會讓他明白這是“拒絕”,她知道他能理解復(fù)雜的情感了……

    這到底是認(rèn)真對他還是敷衍他,林恩陷入混亂之中,曾經(jīng)從來不懂得掩飾自己的反應(yīng)與情緒的他,終于感覺到“矛盾”與“羞恥”。

    他不想要自己因?yàn)樾畔⑺囟罂诖瓅息、渾身戰(zhàn)栗,他不想表現(xiàn)出面對信息素的熱烈與急切的本能反應(yīng)!他的心想要遮掩,想要抗拒,林恩感覺到宮理像是半抱住了他,卻忍不住別開臉……

    他在自己的沙啞的低叫聲中,緊緊抓著她綢緞白裙的裙擺,跪在地上的大腿戰(zhàn)戰(zhàn),心中卻是淹沒他的復(fù)雜。

    林恩在信息素的余韻中恍惚著,他甚至渾身濕透著跪不穩(wěn),宮理抱著他肩膀,讓他靠在她懷里,他額角隔著細(xì)膩單薄的布料能感覺到宮理那顆機(jī)械心臟很有力的跳動著。

    她手指好像是撥了一下他亂糟糟的頭發(fā),手腕搭在他腦袋上,嘆氣道:“……真不應(yīng)該。你還什么都不知道呢?要是認(rèn)識其他人的關(guān)系,都以咱倆之間的事為出發(fā)點(diǎn),那豈不是以后都要完蛋?!?/br>
    林恩模模糊糊中,似乎感覺這是宮理……對他最真實(shí)且溫柔的時刻。哪怕作為工具,他也是不會被珍惜對待的不會壞的類型,而她是目前全世界唯一一個思考著他的未來的人。

    這種溫柔像是一道玻璃,將他徹底隔開。

    曾經(jīng)在某個一起看沙漠星空的夜晚,或者說是在她摩托車后座上,她變得簡單,他變得復(fù)雜,讓差距遙遠(yuǎn)的兩個人在同一時刻產(chǎn)生相同的感慨與溫柔。

    那些心與心或許靠攏的瞬間,就像水流一樣被兩個人都忽略過去了。

    把他認(rèn)真看待的宮理,是不可能再在黑暗中指甲抓緊他布滿傷疤的后背了??紤]著他的“未來”的宮理,是不可能與他有切膚刺rou般的占據(jù)了。

    他會變成玻璃罩里被澆水曬日成長的仙人掌。

    但林恩此時此刻竟然明白了情愛昏頭的致命,那就是只要能被她用力握在手里,他竟然希望自己能放棄“作為人”的路,希望徹底成為她手中的工具。

    被推開與被捧著,兩種感覺在同時第一次得知,林恩甚至覺得任何過去的恐懼與歡欣,都無法與此刻的復(fù)雜相比。

    他只能伸出兩只汗津津的手臂,不敢太用力,不敢不收攏的圈著宮理的腰,想讓這恍惚更長久一些。

    ……

    第347章

    之后的幾天, 林恩的腺體也稍微恢復(fù)了一些。宮理沒想到林恩竟然能跟她達(dá)成某種不用言說的……默契。

    他雖然經(jīng)常眼神和行動都緊緊跟著她,但并沒有再毫無顧忌地貼上來了。

    宮理也會讓他出去跑腿,林恩對于能甩掉所有人融入格羅尼雅, 有一種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淖孕牛皇菍m理囑咐要他盡量不走燈下,路途中頻繁更換外袍,跟對方的接觸也一定是要在雙方選定的黑暗房間內(nèi)——

    林恩不知道宮理為什么會這樣做。

    在之前她和幾個方體干員談話到后來, 開始正式商議計劃的時候, 就要求所有人在幾個緊挨的房間內(nèi), 房間之間有小窗通風(fēng), 大家各自背對或做兩三人交談的樣子, 像是不認(rèn)識的人在各個房間喝酒聊天,她戴著黑紗頭巾與平樹面對面坐著, 但實(shí)際上她的聲音卻能通過小窗傳入各個人耳朵里。

    之后各個干員與她講述能力的時候, 似乎也是選在了一間黑暗的小屋子里進(jìn)行。

    而此刻,宮理要他去送信卻也不是寫在紙上的信件, 而是裝在廉價錄音帶里的口信,她要林恩現(xiàn)場放給對方聽就行。

    林恩隱隱能感覺到, 任何事關(guān)計劃的話語從她口中說出, 她總會戴著面紗或遮蔽著口唇, 任何信息的傳達(dá)她都不會打字或?qū)懽? 一定是以聲音來傳播……仿佛在躲著什么無所不在的眼睛。

    宮理也在天空能看到真實(shí)的月亮?xí)r,使用光腦與外界聯(lián)系, 只是她大部分時候喜歡在霧氣騰騰的浴室里, 林恩感覺她似乎成功聯(lián)系了一些人, 但還總是憂心忡忡地皺著眉頭。

    在宮理躺在床帳內(nèi)側(cè)身睡下時,他耳朵曾經(jīng)捕捉到一兩次她的嘆氣:

    “……t.e.c.果然還是出事了, 自從核爆之后就幾乎沒聯(lián)系過……我以為繪里子會……”

    在宮理似乎準(zhǔn)備著計劃的同時,她還故作一副驕奢yin逸的姿態(tài),讓侍女們?yōu)樗蚜_衣服,說是想要在民眾面前露面所以盛裝打扮一番。

    侍女們找來了上百件衣裙,其中果然有十幾件都是有加成或者特殊效果的服裝,宮理挑選出衣服,仍然是挑剔的樣子,讓侍女們再搜羅來更多的華服衣裙。

    她拿出來的幾件顏色材質(zhì)都不一樣,甚至有幾件堪稱又俗又土,侍女們也不知道,只能盡量為她搜羅——

    宮理也聽說了。

    現(xiàn)在的格羅尼雅已經(jīng)亂成一片,大量民眾出現(xiàn)了早期輻射癥狀,他們想要去祈禱與求醫(yī),但教堂與醫(yī)館早就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更有大量兒童受不了輻射的劑量出現(xiàn)了嚴(yán)重的癥狀。

    大家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些異常都是從照亮整片天空的那場爆炸開始的,再加上格羅尼雅普遍沒有防范輻射的意識,但隨著有小批量的礦工活著逃回來,他們也帶來了“挖掘原爆點(diǎn)”“穿著防輻射服”等等的訊息,流言與猜測迅速爆炸傳開。

    而絕大多數(shù)的礦工回家之后就突然死亡或者是吐血不已,給他們治病的醫(yī)師很快發(fā)現(xiàn)這些人“融化”的內(nèi)臟與不斷出血潰爛的器官,他們凄慘的死狀造成了更大的恐慌。

    與此同時,各個教堂中竟然有了新傳言,說白光是因?yàn)椤巴ㄍ率兰o(jì)的大門”已經(jīng)打開,死亡不是死亡,而是被主接走,離開此生通往幸福的天堂——

    上天堂之前如果要人們都死得面目全非,再篤定的信仰恐怕也要動搖。當(dāng)年黑死病動搖過教權(quán),在這里也有輻射病動搖姐妹會。

    再加上天上的月亮如此變化,一個以信仰為基礎(chǔ)的城市,也極其容易因?yàn)榻忉尣磺宄摹肮窒蟆倍鎏嘀{言。

    聽說有幾支隊伍離開格羅尼雅奔赴往原爆點(diǎn)附近,但在離開前,某些護(hù)衛(wèi)兵之間似乎也發(fā)生了規(guī)模不大的暴|動。顯然是姐妹會想派遣一部分人接近原爆點(diǎn),但因?yàn)楫?dāng)時派來追殺宮理的護(hù)衛(wèi)兵大部分不是被炸死就是遭受輻射而死了,很多護(hù)衛(wèi)兵可能并不愿意去往原爆點(diǎn)……

    宮理就是在這個時候選擇吸引所有的目光,她穿著自己精心挑選的“華服”,決定以陛下的身份走入城市街巷中,來“消除”人們的不安。

    ……

    “陛下?你是說那位……信息素和雨水一樣的王嗎?她又要露面了嗎?”

    “之前她繼位的時候,我見過!只是她戴著白色珠簾的頭巾,看不見長相,就記得她很勻稱窈窕……”

    “圣殿神使們一直不露面,也沒有任何一位圣母帶來神啟,反倒是幾位主教到處演說。哎,你聽說了嗎?有些omega沖進(jìn)教堂里殺了之前那個說死亡是天堂之路的主教!”

    柏霽之穿行在摩肩擦踵的人群中,遠(yuǎn)處的人群響起歡呼與驚叫,無數(shù)人群攀爬到四周的建筑與陽臺上,向遠(yuǎn)方的車輛揮舞著手帕或頭巾,爆發(fā)出歡呼,如雨水般的信息素,浸潤及溫柔地向周圍流淌,甚至有些孩子產(chǎn)生了聯(lián)覺,以為自己站在最寶貴的雨中,仰頭抬手看著天空。

    隨著敞篷式低空飛行器的靠近,柏霽之瞇著眼也看清了坐在其中的宮理。

    裹著一件長袖的希臘式珠光白色綢緞長袍,肩膀與腰部以連枝卷葉圖案的皮質(zhì)腰帶束緊,布滿細(xì)褶的裙擺下是穿著皮質(zhì)系帶涼鞋的雙足。王應(yīng)該有的金色裝飾,只在她腳腕與手指上有著毫無裝飾的腳環(huán)與戒指。

    她披著一塊輕軟蓬松的白色頭巾,頭巾上扣著沙漠中枯死的荊棘做成的王冠,強(qiáng)烈的陽光從天井中照下來,透過純白頭巾在她臉上留下金粉色的柔光陰影,她蹙著眉頭看向周圍——

    柏霽之看清她的模樣,也有些震在原地。

    宮理幾乎沒有怎么打扮過她自己的這張臉,但此刻她顯然以恰到好處的表情與幾乎看不出的打扮,做出哭泣孩童般兩頰與眼尾泛紅,眉頭蹙起的角度看起來內(nèi)心悲憫純真,甚至連時不時露出的微笑與睫毛低垂的樣子,都像是充滿不忍與信賴。

    她本身容貌里的尖銳與懶散感,被純白色頭巾遮擋的陰影柔化,反倒顯出半透玻璃瓶似的晶瑩。

    要不是柏霽之對她太熟悉,幾乎都要認(rèn)不出那個被格羅尼雅人簇?fù)碇摹笆ヅ笔菍m理。

    甚至有人在議論紛紛:

    “我看到了……陛下在哭,她低頭的時候,臉上有一道看不清的反光,那絕對是淚痕!”

    “天啊,我曾在西盟教廷見過哭泣的圣母,但總覺得那悲慟太直接,那心碎太表象,或許真正的哭泣的圣母,是會在眼眶不斷濕潤的時候,仍然擦著眼角向人間投來寬慰的笑容!”

    “陛下長這個樣子,我還第一次知道……但之前不是說她信息素很霸道很強(qiáng)大嗎?但怎么這會兒是如此的……”

    而那些感受到她信息素的孩童們,孩子成群站在街道邊還抬著臉伸著手想要用嘴巴去接看不見的雨水,不了解的人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是孩子們被她感召而接觸了“主”一樣,使得周圍更在喧鬧興奮之后,陷入了肅穆與沉醉。

    柏霽之都有些看直了眼睛,猛地回過神來,連忙遁入周圍的小路中,向下走去。

    她上次還是扮演狂熱信徒與嚴(yán)厲的主,這會兒就能扮演悲憫人間的圣母,真是戲路寬到?jīng)]有壁壘??!

    柏霽之撫了一下胸口,壓下去蹦蹦亂跳的心,將注意力集中在要做的事情上。

    宮理設(shè)定一切計劃的前提,就是她做出了一個假設(shè),一個她已經(jīng)論證過的假設(shè)。

    “首先,我們必須要知道,如果把姐妹會當(dāng)做敵人,那么我們的敵人是世界上最會預(yù)言未來,也從未失手過的先知。出了這么多事,我們都知道,她們必然不可能預(yù)言所有的未來,但她們只要能精準(zhǔn)地預(yù)言到我們計劃中的一小環(huán),就很容易來個釜底抽薪。”

    “但我上次行動,似乎絕大多數(shù)部分都沒有受預(yù)言干擾,就是我當(dāng)時聽說了一些關(guān)于她們的預(yù)言的傳聞。”

    “不論是那些傳聞,還是后來教廷騎士都知道的‘新世界的門’的傳聞,那些傳聞仿佛都是畫面。她們不是‘知道’未來發(fā)生了什么,而是‘看到’未來發(fā)生了什么?幾乎所有關(guān)于預(yù)言的描述之中,都有許多光、顏色的描述,但從未有過對聲音的描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