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相逢應(yīng)言謝(康德拉&瓦特)
天光已沒,估量著時間,直至入夜數(shù)小時后康德拉中將這才緩慢地駕使懸浮儀返回家中,而似乎是算準(zhǔn)了他的歸來,他的兄長,瓦特?埃米利奧在他推門而入時便起身迎上,指尖之際夾端著一杯紅酒,脣角微勾的笑意略帶諷然與無奈。 「康德拉,我就沒看過你這樣把喜歡的對象推出去的……你讓格茵知道二殿下在我這,不就擺明了存著讓他們和好的心思?」那面貌成熟且充滿野性魅力的男人道,行舉極其夸飾地將端著紅酒的右手憑空晃上幾圈,卻也沒能因此惹得隨后進(jìn)門的嚴(yán)謹(jǐn)男人面色有過半分波動。 「呵,你沒看見,剛剛那可真是一齣好戲?!雇咛匾娮约业艿懿⒉换卦?,也不惱怒,只習(xí)以為常地逕自說下去,「別說原諒不原諒了,西狄那傢伙一知道格茵精神力差點(diǎn)爆走,招呼也不打就出去了,枉費(fèi)我陪他聊上那些個小時……他倆也不怕讓人笑話,根本就是愛人間鬧點(diǎn)脾氣,連爭執(zhí)都算不上,嘖?!?/br> 「不過就算有主了又如何?嗯?」瓦特?埃米利奧邊道,邊尾隨著自家弟弟的步履走上往二樓的回旋樓階,仰眺那人背影的眸底是毫不斂收的輕浮與隨意,「既然喜歡,就不要將他推給別人啊,我愚蠢的弟弟。」 「但我們還真不愧是兄弟,對王室血脈同樣都挺執(zhí)著呢?!?/br> 聞見瓦特那般挑釁的語氣與并不使人感到多么舒服的話語內(nèi)容,康德拉最終在推開房門前駐足步履,他回首一望,果不其然見得自家兄長面上寫盡玩味與浮夸。 「請別將我與您相提并論?!箍档吕痦滋庨W過幾分不悅,神情卻而平淡無波,對于瓦特那高大且?guī)в袔追謮浩雀械目桃庾鲬B(tài),他早已在時間流逝間學(xué)會視若無睹,「我仰慕殿下,只因殿下是殿下。哪怕殿下總拒絕我,那也不構(gòu)成令我放棄的理由……除非如今日一般,殿下主動表明了自己對格茵少將的心意,并婉拒了我的愛情,那理所當(dāng)然得,這場競爭便也再無意義。」 「然而您對陛下、您甚至不曾真正去追求與爭取過陛下的愛情,不是嗎?」康德拉道,作為軍部備受賞識且任責(zé)重大的中將,他的站姿筆挺而剛正──正恰若他的為人與情感,「恕我冒昧,我甚至始終對于殿下與您交好一事感到疑惑?!?/br> 「呵?!?/br> 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瓦特再聽康德拉道:「……我深信殿下看人的眼光,但愿您的一切都有您的原因與苦衷?!?/br> 拉開門邁入房間,以此將自己與那人阻隔之前,中將最終似是想起甚么,話語輕柔卻深刻,卻沒有轉(zhuǎn)身,便也未曾能夠瞧見瓦特?埃米利奧眸底深處那十足的滄桑與淡薄。 我愚蠢的弟弟啊。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要便可以得到的。 畢竟康德拉到底不會曉得,花花公子兀自沉浮二十多年,最終遇見了想要珍惜守護(hù)的人,甚至也自信比那膽大妄為的近侍官更了解對方,可無論那至高的身影是否愿意給予他機(jī)會,他仍然僅會選擇將自己持續(xù)包裝,將自己作態(tài),然后有朝一日,瓦特想,他總會釋懷,釋懷覺得自己配不上、覺得已然碰過無數(shù)男女的自己過于骯臟的這件事。 然后── 「其實(shí),當(dāng)年能那樣近距離的認(rèn)識、接觸殿下,甚至這些年能還能與殿下成為朋友──感謝上蒼垂憐,這一切都已經(jīng)令我非常滿足了?!?/br> ──然后他也不會再去追求那人的。瓦特?埃米利奧勾脣淡笑,他不得不承認(rèn)、不得不承認(rèn)他其實(shí)完全同意康德拉的做法──自己心如刀割又如何了呢…… 只要能看見所愛之人平穩(wěn)安好,便也再無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