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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憑破案冠絕京華 第86節(jié)

    秦纓也明白帶回侯府太過招搖,但她不清楚侯府的產(chǎn)業(yè),一時(shí)想不到藏去何處最好,一聽謝星闌此言,心底擔(dān)憂盡消,立刻應(yīng)下。

    此刻已是金烏西垂,既有此安排,秦纓也毫不耽誤,吩咐沈珞道:“記得莊子上的棗園嗎?棗園在果園以西,你從山林離開,自果園外圍穿過,在棗園中等我的馬車。”

    沈珞比秦纓更會辨路,立刻應(yīng)是,他一把將男孩抱起來,男孩卻目不轉(zhuǎn)睛看著謝星闌手中文冊,謝星闌道:“晚些時(shí)候我再將此物交予你?!?/br>
    男孩放心不下,秦纓道:“我送你回京,你不必懷疑我們?!?/br>
    男孩這才垂下眸子,似是默許,沈珞便將人抱走,很快打馬下山,這時(shí)秦纓看向謝星闌,“我一看到那名冊上的官員職位都在文州任上,便知道和文州貪墨有關(guān)?!?/br>
    謝星闌道:“文州貪墨的案子牽涉極大,此番韓歧去辦差,又將案子復(fù)雜化,這個(gè)馮孟良雖有失察之嫌,卻并無貪污受賄之罪,韓歧一是想為自己爭功,查辦的人越多越好,二則是為旁人遮掩罪過,具體如何,我晚些時(shí)候再與你細(xì)說?!?/br>
    秦纓點(diǎn)頭,“那我在于宅等你?!?/br>
    秦纓語氣自在,卻令謝星闌心口滑過一絲熱流,沉沉應(yīng)了聲“好”。

    見沈珞離開,秦纓也不耽誤功夫,她和白鴛翻身上馬,皆朝著山下莊子而去,秦纓打定主意一回莊子便與李芳蕤告辭,若李芳蕤未歸,便與管事交代一聲,可她怎么也沒想到,剛進(jìn)了莊子后門,便見整個(gè)別莊都是一片兵荒馬亂。

    等找到李芳蕤之時(shí),大部分上山行獵之人都回來了,李芳蕤拉著她苦哈哈道:“出事了,杜子勤和他身邊七八個(gè)隨從被馬蜂蟄了,傷得有些重,幸好柔嘉在,這會兒在幫忙給他們看傷配藥……”

    秦纓一愕,待進(jìn)了陸柔嘉所在暖閣,果然看到七八個(gè)人都躺在臨時(shí)準(zhǔn)備的矮榻上,而其中一人臉龐腫成豬頭一般,若不是身上衣飾華貴,秦纓都認(rèn)不出那是杜子勤!

    杜子勤哇哇亂叫著,陸柔嘉正坐在榻邊替他看傷,見秦纓回來,陸柔嘉對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顯然已經(jīng)放好了傷藥,秦纓便出來對李芳蕤道:“我有些腹痛,想先行回京——”

    李芳蕤一聽忙道:“可是葵水將至?”

    秦纓點(diǎn)頭應(yīng)下,李芳蕤卻一把拉住她,“那你不必走,我府上有位廚娘,煮的糖水最治葵水之痛,我還問她要了方子,你先歇著,我立刻讓她給你送來?!?/br>
    秦纓未想到有這等巧事,“我府中也有方子,我還是先——”

    李芳蕤拉著她不放,“你如此不適,回程也難受,我讓人給你煮糖水,晚些時(shí)候用了晚膳看了雙喜班的表演,我們一同回去豈不齊美?我怎能讓你晚膳都未用便歸家?”

    秦纓大感無奈,但這時(shí),莊子上的門房面色凝重地快步而來,“小姐,金吾衛(wèi)的人來了,說是要來咱們莊子上搜查一位逃犯!”

    李芳蕤一驚,“搜查逃犯?!”

    見小廝點(diǎn)頭,李芳蕤有些做怒,卻又顧著秦纓,“外面勢必很亂,你還是聽我的,先在莊子上歇歇,莫要著急趕路?!?/br>
    秦纓目光沉沉看向莊子大門的方向,點(diǎn)頭,“那也好?!?/br>
    第82章 戲法

    秦纓陪著李芳蕤到前院時(shí), 便見十多個(gè)身著公服的金吾衛(wèi)站在中庭內(nèi),秦纓一眼便看到了當(dāng)首那人衣袍上的獬豸繡紋,她不禁微微瞇眸。

    “我們小姐來了——”

    站在一旁的小廝對當(dāng)首之人喊了一聲, 那人轉(zhuǎn)過身來,面色嚴(yán)峻地對李芳蕤和秦纓道:“不知哪位是府上小姐?”

    李芳蕤上前, “是我,你要如何?”

    “李姑娘,在下是龍翊衛(wèi)韓欽察使手下副將周覃, 今日龍翊衛(wèi)在溧水河畔追捕一個(gè)逃犯,中午有村民說看到逃犯往這個(gè)方向來了, 如今這四周我們都搜查過, 唯獨(dú)此處莊子和你們莊子上的獵場沒有搜查, 因此特來懇請姑娘令我們搜查一二?!?/br>
    李芳蕤眉頭一皺, “你可知這是郡王府的別莊?”

    周覃微微彎唇,眉眼間浮起幾分恭敬,“知道, 正是知道,所以才來懇請小姐通融?!?/br>
    李芳蕤掃了一眼周覃身后的金吾衛(wèi),“我看你們耀武揚(yáng)威的很嘛, 這是郡王府的莊子, 從前日開始,莊子上增加了仆從侍婢, 為今日的秋獵做準(zhǔn)備,今日我們午時(shí)之前便來了莊子, 主仆加起來少說上百人, 這么多人在莊子里走動,沒聽說誰看到了什么可疑之人, 我們莊子上沒有逃犯,你們最好去別處搜一搜。”

    周覃繼續(xù)掛上一絲薄笑,“在下也知道如此唐突了小姐和您的客人,但實(shí)在是周圍全都搜了,唯獨(dú)此處未搜,郡王府的別莊闊達(dá),莊子上或許沒有藏人,但您的果園和后山卻沒有那般多人守衛(wèi),屬下們看了,您的果園外圍籬墻稀疏,那逃犯極有可能鉆入果園跑去山上藏匿?!?/br>
    李芳蕤蹙眉,“你們要找何人?”

    周覃眼底閃過一絲暗芒,沉聲道:“找一個(gè)十來歲的少年。”

    李芳蕤又道:“他犯了何罪?”

    周覃語聲微滯,“這個(gè)是龍翊衛(wèi)之事,實(shí)在是不便告知小姐?!?/br>
    李芳蕤“哦”了一聲,“那既然如此,你們便在外等著吧,今日我莊子上宴客,沒得讓你們掃興的,等我們走了,莊子空出來,你們自來搜便是,如何?我知道你們都是當(dāng)差的,也十分不易,我如此可不算為難你們?!?/br>
    天色微昏,眼看著夜幕將至,周覃不懈道:“小姐,龍翊衛(wèi)奉御令查案,還請您配合,那逃犯十分狡猾,在下只怕等天黑了人便跑了,此刻未抓到人,是小人們的不是,但若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蛛絲馬跡,郡王府便要攤上一個(gè)窩藏逃犯的罪名,您一定不想看到這樣的情形。”

    李芳蕤一聽這話,瞬時(shí)豎眉,“窩藏逃犯?意思我現(xiàn)在不讓你們搜,你們便要將未抓住人的罪過栽在郡王府頭上?!是陛下要你們?nèi)绱藢Υ⒅爻嫉???/br>
    周覃眼神閃了閃,面上也生出兩分忌畏來,他面露遲疑,但這時(shí)身邊一個(gè)金吾衛(wèi)上前來道:“大人,在果園外的樹林里找到了血跡——”

    周覃聞言面色一冷,再度道:“李姑娘,當(dāng)真請您配合——”

    一聽“果園”二字,秦纓心弦驟緊,沈珞如今正是往果園方向去的,她上前來,“不是我們不愿配合,是我們午時(shí)到了莊子上,果園后山皆去過,不曾看到任何可疑之處,你眼下是不信我們說辭,打定主意認(rèn)為我們窩藏逃犯?”

    周覃不認(rèn)識秦纓,蹙眉道:“你是——”

    白鴛在后探出身來,喝道:“這是云陽縣主!是陛下欽封的御前司案使?!?/br>
    周覃扯了扯唇,拱手行禮,“原來是縣主,不是在下不信你們,是那逃犯狡詐,他能逃脫我們的追捕,又何況是諸位金尊玉貴的貴人們?這方圓十里我們都搜遍了,只有此處不曾搜過——”

    周覃話音剛落,身后不遠(yuǎn)處響起了一道犬吠之聲,竟是一個(gè)金吾衛(wèi)牽了一條獵犬,秦纓和李芳蕤都朝那獵犬看去,周覃便道:“這是龍翊衛(wèi)專門馴養(yǎng)的獵犬,能識逃犯身上的氣味和血腥味,您看,小人們是專門干這些活計(jì)的,您讓小人們進(jìn)去搜查,只需小半個(gè)時(shí)辰便可,您若不愿,到時(shí)候真出了事……”

    “拜見將軍——”

    周覃話未說完,又有幾道人影從廊道之中走出,周覃身后的金吾衛(wèi)眼尖,一眼看到了謝星闌,連忙行禮,其他人瞧見,也紛紛抱拳。

    周覃一愕,未沒想到謝星闌也在此,他是韓歧的副將,自然對謝星闌頗有忌憚,從前謝星闌只是個(gè)欽察使,與韓歧平起平坐,可如今卻不同了,謝星闌升了將軍,還成了龍翊衛(wèi)指揮使,比韓歧都高一頭,他自也不敢輕慢,“將軍也在?!?/br>
    秦纓和李芳蕤轉(zhuǎn)身,便見李云旗和謝星闌走了出來,耽誤了這片刻,謝星闌和李云旗也后一步歸來,卻不想一回莊子便聽聞金吾衛(wèi)來抓逃犯,這才趕了出來。

    謝星闌掃了這幾人一眼,淡聲道:“為了哪件案子抓人?”

    周覃躬身道:“文州的案子。”

    謝星闌面露不滿,“文州的案子辦了四五月之久了,至今還在抓人?”

    周覃咧嘴,“此案牽連甚廣,眼下已經(jīng)在收尾了,待抓到最后兩人,便可定案。”

    謝星闌不置可否,卻蹙眉道:“你們辦差不易,不過我今日來的早,最清楚這別莊之中有無嫌犯,去別處搜吧?!?/br>
    周覃忙道:“可是在西邊林中發(fā)現(xiàn)了血跡,一定是那逃犯去果園外徘徊過,倘若——”

    謝星闌語聲一寒,“倘若耽誤了案子,你只管讓你們韓欽使來找我。”

    周覃唇角緊抿,龍翊衛(wèi)天子直掌,素有特權(quán),便是沖撞了重臣,鬧到了貞元帝跟前,貞元帝也慣愛護(hù)短,但如果與自己人爭執(zhí)起來便不一樣了,更何況謝星闌正蒙圣寵,非自家欽察使可比,周覃瞟了一眼謝星闌的臉色,到底不敢硬頂撞,便道:“那屬下遵命,就像小姐說的,屬下們等諸位大人飲宴離開之后再行搜查?!?/br>
    周覃不死心,李芳蕤也開始后悔自己要做那般允諾,她看向李云旗和謝星闌,李云旗這時(shí)道:“你們?nèi)舻鹊米?,那便等吧,莫要擾了我們興致。”

    周覃抱拳應(yīng)是,帶著金吾衛(wèi)出了莊子,跟著去的小廝片刻便回來,苦著臉道:“小姐,世子,他們一行幾十人,這會兒真不走了,就守在外頭了,還去了果園外?!?/br>
    李芳蕤郁悶道:“龍翊衛(wèi)行事當(dāng)真是——”

    她本想說“放肆”,可一想到謝星闌也是龍翊衛(wèi),頓時(shí)收了話頭,一轉(zhuǎn)眸,便見謝星闌和秦纓面色都不好看,她輕咳一聲,“好啦,我們不要為此掃興,先回花廳歇著去,除了杜公子出了點(diǎn)意外,其他人該如何便如何?!?/br>
    想到杜子勤那模樣,李云旗道:“杜子勤那點(diǎn)意外可能會要人命,先去看看他?!?/br>
    李芳蕤聞言連忙跟著哥哥回后院,謝星闌與秦纓跟在后,待前頭兩兄妹走遠(yuǎn)了幾步,秦纓才低聲道:“沈珞在果園之中,他們?nèi)糁苯雨J入果園搜查,便正好碰上?!?/br>
    謝星闌道:“我已讓謝堅(jiān)去找他們了?!?/br>
    秦纓心中微安,又道:“他們一直在外守著,先前的法子沒用了,得讓沈珞回莊子里上馬車,車馬房在莊子西南側(cè)的偏院之中,此刻應(yīng)有車夫和隨從們守著?!?/br>
    謝星闌點(diǎn)頭,“我來安排?!?/br>
    秦纓此番就帶了白鴛和沈珞二人,的確沒有謝星闌的屬下方便利落,她應(yīng)了聲好,謝星闌便道:“既有人守著,便先不走,等晚些時(shí)候一道離開?!?/br>
    秦纓點(diǎn)頭,正要說什么,近前廂房之中傳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正是杜子勤的聲音,緊接著,還響起他有氣無力的喝問聲。

    “你真會看???”

    “為何越來越痛?”

    秦纓蹙眉,快步走入廂房,只見堂中七八人皆是面目腫脹難辨,其他隨從不敢大聲吼叫,只微微呻吟,唯獨(dú)杜子勤毫無顧忌。

    陸柔嘉坐在杜子勤身邊,正解釋道:“馬齒莧和七葉一枝花都是消腫止痛的,不是用藥痛,而是杜公子你中的蜂毒太重,本來就會越來越痛,你等上一個(gè)時(shí)辰,藥效足了,便會輕省許多——”

    “什么?還要一個(gè)時(shí)辰?”

    杜子勤氣得牙癢癢,但又不好對陸柔嘉一個(gè)女子發(fā)作,只得看向一旁的杜子勉,“大哥,你要為我報(bào)仇,立刻派人去燒了那些馬蜂——”

    杜子勤眉眼間也覆著一片愁色,不管弟弟的嚎叫,只去問陸柔嘉,“陸姑娘,他如此嚴(yán)重,可會留下遺癥?”

    陸柔嘉憐憫地看著杜子勤,“不好說,二公子中毒太深,馬蜂本就會蜇死人的,中毒之狀也頗多,眼下看著二公子似無性命之憂,但其他的我也說不好。”

    秦纓和李家兄妹進(jìn)了門,李芳蕤看了其他隨從一眼,詫異道:“怎么就杜公子最嚴(yán)重?”

    杜子勉也有此疑惑,待去看杜子勤的親隨,那親隨便道:“因?yàn)椤驗(yàn)楫?dāng)時(shí)公子離得最近,那蜂巢墜下,不知什么落在了公子身上,那些馬蜂便只追著公子蟄?!?/br>
    李芳蕤又不解道:“好端端的,蜂窩怎會落下來呢?還砸在了杜公子身上?這后山有蜂窩我們都知道的,但因那些馬蜂并未蟄過人,我們也未管,這還是頭次?!?/br>
    聽見此言,杜子勤哪敢說是自己先存了損人之心,他忙苦哈哈地喊痛,其他親隨自也不敢明說,唯獨(dú)杜子勉最了解這弟弟,一見他模樣便知有鬼。

    天色不早,山中眾人都已歸來,聽聞杜子勤被馬蜂蟄了,便都來探望,雖說是探望,可杜子勤如今這幅尊容,也著實(shí)叫大家忍俊不禁,而杜子勤只覺自己面上頭上劇痛,待發(fā)覺大家看他目光格外古怪之后,到底忍不住問道:“我眼下是何模樣?”

    眾人欲言又止,杜子勤便看向杜子勉,杜子勉道:“你治傷解毒為要?!?/br>
    聽見這話,杜子勤心底“咯噔”一聲,又去看素來言辭爽快的裴朔,“裴朔,我現(xiàn)在哪般模樣?你仔細(xì)說說——”

    裴朔本滿眼同情,若他真哭天喊地也就罷了,但他此刻精神尚好,還關(guān)心自己形容,便令他越看越覺好笑,他憋著笑意道:“你現(xiàn)在,模樣十分,十分討喜……”

    他費(fèi)力的尋找詞匯,半晌也只道出“討喜”二字,杜子勤一聽更覺不妙,又去看蕭厚白,“厚白,你最不會騙人的,你告訴我,我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

    蕭厚白皺著眉頭,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杜子勤,又有些遲疑,“你——”

    生怕蕭厚白哄騙自己,杜子勤又強(qiáng)調(diào),“你可是從不騙人的!”

    蕭厚白微微抿唇,“你現(xiàn)在肥頭大耳,形如豬首?!?/br>
    此言落定,蕭湄幾人都忍不住嗤笑出聲,杜子勤不敢置信,“什么?豬首?!”

    杜子勤爆喝一聲,震得臉上搗爛的藥材都落在了地上,他左耳的確被蟄了一口,但怎能形如豬首?他立刻對杜子勉道:“大哥,拿面鏡子給我——”

    杜子勉不滿地看向蕭厚白,蕭厚白淡淡道,“是他要我直說。”

    杜子勉便對杜子勤道:“別鬧了,先養(yǎng)傷為要,你這副模樣回府,你母親看到了不知多難過——”

    杜子勤仔細(xì)去看眾人神色,只覺眼下每一雙眼睛都噙著笑意,有些人忍得住,便未笑出來,有些忍不住的,已經(jīng)背過身去,只剩下肩頭微微聳動,杜子勤咬牙切齒,“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你們誰敢將今日之事傳出去,我一定與你們恩斷義絕!”

    李芳蕤也憋著笑意道:“好了好了,天都要黑了,大家去校場落座吧,怎么也要吃飯不是?在這看著,杜公子也難安生養(yǎng)傷?!?/br>
    大家應(yīng)好而出,剛一出門,忍了許久的笑意再也憋不住,一陣爆笑聲驟然響起,眾人笑聲越來越大,尤其裴朔笑得前仰后合,屋子里杜子勤大喝,“裴朔!我殺了你!我——”

    杜子勤還要再罵,陸柔嘉將搗碎的藥膏糊在了杜子勤臉上,一股苦味落入杜子勤口中,看著還坐在跟前的陸柔嘉,杜子勤哀聲道:“陸大夫,你也走吧——”

    陸柔嘉嘆了口氣道:“我沒功夫看你的模樣,你若再不安分,你的臉還會腫得更大,說不定還會留下口眼歪斜的遺癥?!?/br>
    杜子勤忙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