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樣喜歡我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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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直白的惡意往往更殘忍,聽說她這病好賴話都當真,遛起來跟小貓小狗似的,就抱團捉弄她。 被老師批評了,就嬉皮笑臉地說:只是想試試,她是不是真的這么聽話而已。 高文山答應(yīng)了對方請托,但當即也說了,岑枳的情況,必要的時候,他多少還是得和某位同學透露一點。 畢竟那少年,看著什么都無所謂,其實有原則得很,不是什么事兒都會隨便答應(yīng)的。 但他也讓家長放心,這小男子漢,比好些大人都有擔當,只要是他答應(yīng)保密的事情,就算對自己不利,嘴也能緊得就像個蚌殼,絕對不會說出去。 …… 高文山回答得這么爽快,倒是讓賀知野頓了下。 他略一揚眉,胳膊抬起來,食指隔空點了點太陽xue,問高文山:“天生的?” 高文山嚴肅了一下神情,點頭:“嗯。” 阿斯伯格綜合征就是天生的,天生的大腦杏仁核結(jié)構(gòu)和功能異常,這些家長都和他解釋了。 還有岑枳學習習慣的成因,也是因為這個病。 “……” 賀知野一時無言。有種莫名復(fù)雜的恍惚感。 所以還真是……腦子不好。 賀知野的沉默,看在高文山眼里就是某種程度的動搖。 “人家長特意大老遠地跑過來,拜托我關(guān)照一下他們孩子?!备呶纳皆俳釉賲?,“老師也不好叫人家不放心地走不是……” “您問過她了?”賀知野打斷高文山即將展開的長篇大論,換了個方式拒絕。 “我看得出來,”高文山?jīng)]直接回答,而是認真道,“只要你主動釋放善意,新同學還是很想和你做同桌的嘛!” “……”賀知野眼皮子抽搐似的輕跳了下。 就算不釋放善意,我看她也挺來勁的。 短促的預(yù)備鈴響,隔著墻的嬉打吵鬧退潮似的收聲。 “高老師,”賀知野不置可否,不緊不慢站起來,“我還挺喜歡數(shù)學課的,先回教室了。” “……”要不是數(shù)學老師見天兒地和他笑罵,賀知野就數(shù)他的數(shù)學課睡得最安穩(wěn),高文山都要信了。 “也行吧?!备呶纳揭矝]著急,好歹賀知野沒明確拒絕。又站起來小聲道,“新同學這情況,咱們還是得保密?!?/br> 賀知野不知道在想什么,眉眼壓低,“嗯”了聲。 少年臨走前,半點沒嫌棄地喝了他的便宜茶葉,還幫他把紙杯丟進了垃圾桶??粗犻L如小白楊遠去的身影,高文山笑瞇瞇地感慨了聲:“真是個好孩子啊?!?/br> 轉(zhuǎn)頭一臉鄭重,給那位家長回了電話。 - 賀知野是踩著上課鈴尾巴回的教室。 踏進去的那一刻,看見自己位置雖然空著,鄰桌的空位上倒是溜走一個女生——人是他們班的,賀知野叫不上名字。 那女生明顯是在和傻……和他同……和……那誰誰說話。 這會兒還叫傻子不合適,同桌只是臨時的,小姑娘的名字他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倆人說了什么,小姑娘見那女生站起來,仰起臉,朝她笑了下。 等那女生背對著她都跑了,還慢吞吞地抬起胳膊,朝人家背影揮了揮手。 她坐的位置斜刺里晨光正好,有些扎眼。 賀知野撇開視線。 岑枳遠遠就看見賀知野回來了,自認為悄咪咪地瞄了下賀知野嘴唇。 少年唇角弧度拉得平直。 岑枳默默掏出數(shù)學書,沒敢和他說話。 新同桌肯定在高老師那兒,受了“愛的熏陶”。 賀知野坐下,看她把比臉還干凈的書,對著數(shù)學老師的板書琢磨了好一會兒,才翻到今天要講的知識點。 然后乖乖把倆胳膊肘交疊地放到課桌上。 看著特認真。 就是渾身寫滿了“這節(jié)課到底是什么課”“怎么還有三十九分鐘才下課”的茫然。 也不做筆記,也不抄板書,眼睛直愣愣地盯著黑板。 “……”賀知野閉了下眼,說不上是煩躁的還是無奈的,忍不住嘆了口氣。 老高的那杯濃茶混著感冒初期的困頓,又提神又疲憊。 小姑娘這會兒占地面積很小,賀知野干脆枕了一條胳膊趴下去。 眼不見為凈。 岑枳等了好久,等到賀知野的呼吸幅度變得略沉,猜他應(yīng)該睡著了,才長松了一口氣。 她新同桌,都被兩個平面的交線愁得嘆氣了呀。 不能解決問題,干脆逃避問題。嘆完氣,他就毅然決然地選擇閉上了雙眼。 再看看她前桌的馬嘉悅。 那一頭藍藻都被撓得露出了湖水原本的顏色。 再看看班上大多數(shù)同學,神情都挺凝重的。 岑枳默默慶幸,沒有拿出書包里的《走向imo20xx》,而是乖乖跟著大家一起學習現(xiàn)階段的知識。 終于成功踏出了,融入這個集體的第一步。 - 上午第二節(jié) 大課間休息時間最長。 坐在教室前排,一早就盯住岑枳蠢蠢欲動的黨夏,看見她往教室外面走趕緊跟出去。 岑枳聽見熟悉的聲音喊她,回頭。 “你上廁所怎么不叫我呀!”黨夏熱情道。 這個岑枳懂,女生的友誼大多從一起上廁所開始。 于是笑瞇瞇:“那我,中午叫你?!?/br> “啊?”黨夏有些沒明白。 “我每隔兩節(jié)課就會去一下。”岑枳和她解釋。 “行啊,那你叫我,我不想上也能陪你去。”黨夏也沒在意她為什么要這么規(guī)律,倆人下樓,“對了我?guī)闳バ∈程媚莾旱男l(wèi)生間吧,那里人少。你以后課間可以去那兒?!?/br> 剛第一節(jié) 下課賀知野一走,黨夏就從前排跑了過來,問了她叫什么名字,從哪里來的,是不是以后都在這邊上課。 岑枳一一回答,又掃了眼她畫斷了沒續(xù)上的眼線。 這都沒生她的氣,新同學也是個好人。就是黨夏臨走前的那個問題,岑枳有點兒困惑…… 黨夏問她:你想不想要個同桌。 可她已經(jīng)有同桌了呀。 但聽到她此刻的善意,岑枳還是抿起唇角乖乖點頭:“好哦?!?/br> “你怎么這么乖啊,你這樣很容易被欺負的知不知道?”黨夏忍住了摸摸她腦袋的沖動,不能認識第一天就讓新同學覺得自己像個癡漢,于是再次忽悠……不是,引導(dǎo)她,“賀知野讓你什么時候搬走???我去和老高說,讓他安排你和我同桌唄。” 岑枳努力消化了這段長句里的信息點,眨巴了一下眼睛:“他沒讓我搬走?!?/br> 黨夏張了張嘴,這回輪到她困惑了。 撓了撓早上剛卷好的腦袋,黨夏問岑枳:“你倆怎么溝通的???” 岑枳搖搖頭:“沒有溝通?!?/br> 黨夏頓悟了:“賀知野回教室之后,就沒和你說過話?” 岑枳點點頭。 黨夏開始愁苦。她這么乖的小同桌,就這么沒了? 這位賀大佬,居然這么給老高面子??! 黨夏也沒上廁所,就站在衛(wèi)生間化妝鏡前面補她中斷的眼線。 岑枳上完廁所從隔間里出來,看見她拿著眼線筆抬著下巴,努力戳著自己睫毛的縫隙,還不忘在鏡子里壓扁了聲音對她說:“你好啦?等我兩分鐘啊。” 岑枳乖乖說好,認真看了兩秒,下意識說:“你的眼型很漂亮?!?/br> 被美女夸漂亮當然開心,黨夏“嘿嘿”兩聲還沒樂完,就聽見岑枳又說:“和我同桌的,有點像?!?/br> “我、靠?”黨夏手一抖,膠筆的軟芯無聲折斷,戳得眼皮上節(jié)外生枝。 岑枳:“……” “這可千萬別!”黨夏緊張地四下一看,見沒人才激動道,“我可不敢跟那個祖宗扯上半毛錢關(guān)系!” 岑枳不理解。 見岑枳發(fā)愣,黨夏神秘兮兮地湊近她,壓低音量:“新同學,你知道你剛剛,和誰坐了兩節(jié)課嗎?” “賀知野。”岑枳篤定道。 “不是問你名字,”黨夏搖搖手指頭,“你知道賀知野在一中,是什么樣的存在嗎?” 岑枳努力想了想:“校草嗎?” 黨夏“嘶”了聲:“曾經(jīng)短暫地是過,但評選出來的當晚,學校貼吧就被攻擊癱瘓了三天。重新恢復(fù)的時候,校草突然就成了第二名?!秉h夏“嘖嘖”兩聲,習慣性地跑了下題,“大佬這招太陰險了,外人都覺得是簡星疏花錢找人改的數(shù)據(jù)?!?/br> “但這不是重點,”黨夏干脆不畫眼線了,“知道賀知野為什么來一中嗎?因為他沒參加中考,走的是自主招生。知道他為什么沒中考嗎?因為忙著去打人,錯過了考試。” “……”岑枳只覺得有人雙手繃著一根筆直的麻繩,在她腦子上繞起了麻花。 她迷茫得自言自語的毛病都犯了,無意識把心里話念了出來:“打什么人那么重要,都錯過了考試?!?/br> “這我就不知道了?!秉h夏說,“但我有朋友是賀知野初中那個私立學校的,親眼看見那時候才初三的賀知野,把一高二的男生拖死狗似的從教室里拖出來,就當著老師同學的面,把人揍得血濺當場抬上擔架。”